“老爷!不会的……老爷怎么会……”冢本终于挣脱了一边高岛的拉扯,一下子冲到姬宫武床边,扑在他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就在他激动万分的时候,手一挥,就听到一阵细微的“咔哒”声,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被他挥落下来了。
就在旁边的邑辉蹲下身,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手中却拿着一盒录音带。
“这是……?”他眯着眼问。
高岛也走了过来,接过录音带端详了一会儿,“听听看吧,也许会有什么发现。”
一行人退出了姬宫武的房间,回到客厅。
五十岚藤子被安置在了沙发上休息。哭哭啼啼的冢本找来了录音机,高岛把磁带放了进去,按下开关。
在长长的空白之后,一个稚嫩的嗓音幽幽从喇叭里飘了出来,在空旷的大厅里,竟然显得有点毛骨悚然。
母さま恋しと ひとつ 毬を抱きしめ
泪はいらぬと ふたつ その目をつぶすの
约束お愿い みっつ 指を折りましょ
现梦の足音 よっつ ぷつりととぎれた
爱しい唇 いつつ ガラスでふさぎ
逃がさぬようにと むっつ 络めて招くよ
舞い散る赤い火 ななつ したたる しずく
椿の想いは やっつ ぽとりと落ちてく
哀しみここのつ 消して 谁かの时间
かぞえてください そっと あなたの手毬を
きっと くよ その歌声
それは永远 ガラスのかぞえ呗
あなたにあげる ガラスの手毬
或许,这真的只是一个开始。回想起姬宫武手中那颗刺眼的红色手球,风织不得不这么想到。
五六回
凄厉的手球歌渐渐轻了下来,终于弱到听不见,录音机里只剩下磁带转动的“沙沙”声。
在场的所有人都脸色惨白,除了不知情的风织自己,以及貌似不知情的邑辉。姬宫修平更是夸张,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抱着头大喊起来,“是她……她回来了,她要来报仇了!我们都要死!”
“冷静下来!”西原日奈子蹲下身,死命拍打着失控男友的脸颊,只是她还没意识到,自己的神色也好不到哪里去,连嗓音也开始发颤。
西原美嘉原本就涂的雪白的脸上,此刻竟隐现出些微的青黑色,像是照了个恐怖的面具似的看起来很吓人。
五十岚藤子刚刚平复的情绪又激动起来,只是,这一次,她似乎连惊呼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能埋着头低声啜泣。
高岛弘辉看上去还行,不过握紧的拳头明明白白地反映出他的心情,一定是如波涛般汹涌异常。
冢本已经完全被吓呆了,口中只是反复地重复着“彰子小姐”这几个字眼。
风织有些看不下去,虽然他们或许是自作自受,但,却影响到了她的情绪,特别是现在或许只有自己一个人是不知情者,这让她更加烦躁起来。她迅速走到录音机前,按下终止键,折磨人的摩擦声才停住了。
“冢本先生,发生了这种事情我也感到很遗憾,但现在可不可以先通知警方呢?”风织暗暗叹气,强打起性子说道。
“啊,是。”冢本才回神,慌慌张张朝跑去打电话了,可是,不多时,他有返回了过来,“真是抱歉,电话好像突然打不通了。”
果然,事情还是朝这个方向发展了么?风织无奈地看看邑辉,又看看高岛,后者也镇定下来,跟着去查看了下电话的情况。
“好像是被人人为切断了呢。”这是他回来后的结论。
“这里是山区啊,手机信号也接不通。”风织无奈地看看随手带来的手机,上面依然是显示无信号。她又问冢本,“这里有船可以使用吗?”
没等冢本回答,邑辉却先开口了,“恐怕很困难呢?昨晚下了场很大的雨,水流也变得湍急起来。”
“总之,先看看吧。”风织虽然心里觉得可能没什么意义,但还是提议道。
结果,回来复命的冢本管家耷拉着脸,沉痛地告诉大家,联络用的小船已经全部被人毁坏了。
“我记得村里好像定期会送食物过来?”风织靠在墙边,抵着下巴问。
“啊,一般是我们这边给食品店打电话,然后他们会开船送过来,偶尔时间隔得太久不待我们通知,他们自己也会开船过来看看,不过,至少要一个星期以上呢。”冢本极其沮丧地说。
“一个星期吗?”风织苦叹。
这个时候,安静很久的姬宫修平蓦地开口道,“没关系,我们还有坂本律师呢?不是说后天要公开遗嘱吗?没有律师在场可不行!”他刚说出来就被西原日奈子给瞪了回去,悻悻地低着头。
不过,这条信息倒是给了在场所有人一点希望,可惜这点式微的希望之光,很快就要熄灭了。
冢本充满歉意地回答,“关于这件事,昨天晚上坂本律师忽然打电话过来说他在国外的案子延长了,要晚上三四天的样子。”
这就是所谓的穷途末路了吧!风织自嘲地笑笑。看来,只好自力更生了。
她转身,朗声问,“关于刚才那盘磁带,有谁可以解释一下吗?”
这句话把本就紧张的气氛一下子推到了临界点,众人面面相觑,空气几乎要凝固了。
高岛弘辉的身体震了一下,第一个先安下神来,看着风织的脸,半天才幽幽叹出一口气,“这首手球歌,是彰子以前一直唱的歌,而且,听说,她死前的那个晚上,也不停地唱着这首歌。”
话音刚落,四下里明显又有骚动的迹象,好在邑辉立刻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才挽救了某些人的神经。
“总之,光呆着也没用,这里只有我是医生,我还是先去检查一下死因还有死亡时间吧。”他很正常地苦笑了一下,“风织,你随我一起来。”
“是。”风织刚要追上去,高岛弘辉也张口了。
“我也一起去吧,其余的人就留下来等消息,怎么样?”
没有人反对,余下的人也确实都没有勇气看现场第二遍了。
于是,三人又再一次回到了那骇人的死者房间。
鉴于医生对于验尸已经非常有经验了,所以风织就没有多分心思在尸体上,干脆开始和高岛弘辉检查起房间来。
窗户是关得紧紧的,没有任何打开过的迹象,而且昨晚又下过雨,要是用什么机关事后关上窗的话,至少窗台应该会有水渍,不过却完全没有这种迹象。
整个房间除了门和窗户之外也没有其他出入口,难道这就是密室杀人?
先还是不要下定论比较好,再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吧。
此时的风织一点都没有意识到,不知不觉间她已经开始扮演起侦探角色了,尽管她心里一点都没有逮捕犯人的打算。
“没有明显伤痕呢?”邑辉喃喃自语起来,“这个是……有点类似心脏病发作的症状啊。”
风织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问,“这么说,姬宫先生是病发死亡的吗?不是谋杀?”
“还不能确定。”邑辉站了起来,像是检查完毕了,“很多种毒药临床也能表现出心脏病突发的症状,而且,如果是突然病死的话,通常会因为痛苦而下意识挣扎,衣服和床单就不可能是一丝不苟的了。”顿了一下,他又说,“另外,他怀里抱着的那个球也是疑点之一呢。”
“这么说来,还是谋杀的可能性比较高了?”高岛弘辉眉头紧皱,插话道。
“死亡时间大约是凌晨1点到2点,除此以外,我也检查不出多余的信息了。”邑辉有些爱莫能助地摊了摊手,然后拉起床单将死者盖上。
风织的眼光在房间里无意识地扫动,忽然停留在了茶几上。她呆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赶忙冲了过去,“快来看看这个。”
“什么?”高岛率先冲了过去。
“两个玻璃水杯?”邑辉也跟了过来,捏着下巴疑惑地眯起眼。
“这说明有人来过?”高岛不确定地反问。
“嗯,而且,很有可能其中一个含有毒药。”风织神情严肃地说。
“有没有毒也只能等警察过来再检验了。”邑辉的意思很明确,就是让大家不要动这个桌子上的所有东西。
风织和高岛很识相地退到了旁边。
“你们还有什么发现吗?”邑辉又问。
“嗯,说起来,我发现了这个。”高岛走到床头柜前,打开最下面的一个抽屉,然后,掏出了一个玻璃小瓶子,“这个,连标签都没有,看上去不想是治疗心脏病的药呢。”
确实,这个透明的小瓶子里,只有一些白色粉末,光没有标签这一点,就已经很可疑了。
风织转头看了看邑辉,却意外发现他眼中一晃即逝的摄人光芒,顿时心里有了个想法。不过,这个好像只能私下交流呢。
“这个小瓶子最好妥善保管起来,也许是什么线索呢。”她只是匆匆丢下了这一句话,顺手将瓶子拿起,就拉着邑辉的胳臂,边敦促高岛,三人一同走了出去,关上了房门。
在向其他人宣布了尸检的结果后,风织提议让大家回房间好好休息一下,下午再讨论要怎么办。
她的提议得到了全部人的认同,毕竟在经历了这么一件大事之后,也确实需要各自分开来休息和思考。虽说,这个提议在某种程度上好像给了凶手行凶的便利,不过,风织可不管这些。她又不是侦探,没义务阻止犯人呢。
姬宫修平他们三人很明智,聚集在一个房间里。而高岛则去照顾五十岚藤子了,他们好像以前也是认识的。冢本则还有工作要做,虽然发生了凶案客人们不一定有胃口,但午饭还是要做的。
风织则趁此机会,拉着邑辉就往自己房间跑,进屋后还把门锁上了。
“这么着急到底想干嘛?”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邑辉立刻换上了玩世不恭的表情,坐在床沿上笑嘻嘻地盯着某人看。
风织双手环胸,怀疑地瞟着邑辉,良久才问,“这次的事件,不是你干的吧?”
“当然不是。”邑辉有些诧异地扬了扬眉,“你以为我会无聊到干涉别人家事的程度吗?”
“那可不一定。”风织摇头,摆明了不相信。
“看来,你还远远不够了解我呢。”邑辉捻着额角的发丝,不无遗憾地说。
“那么,我换一个问题。”风织定了定神,又问,“那瓶白色的粉末,跟你有关吗?”
邑辉翘着二郎腿,很舒服地仰头看着窗外,半晌,才以一种冷冽的口气答道,“那是strychninae,大概是只有我才能轻易拿到的东西,你说到底和我有没有关系呢?”
“马钱子碱吗?”风织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医生,你要玩也能不能翻点新花样啊?”
“我说过了,不是我做的。”邑辉站了起来,双手插在裤袋中,走到风织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确实,strychninae是我给姬宫武的,不过,他的死亡症状并不是马钱子碱中毒啊,这想必你也能看出来吧。”
“确实,如果是马钱子碱的话,死前挣扎的痕迹会很严重,毕竟是一种痛苦的死法呢。”风织咬着唇答道。
“但是,他的面部表情却很安祥。所以,比起马钱子碱,我更倾向是一种类似神经抑止剂的毒药。”邑辉完美地总结道,然后,俯下身,换成了暧昧的语气,“是不是害怕了?要我留下来陪你也是可以的哦,只消用身体来补偿我就可以了……”
“医生,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风织的底气很足,毕竟不是在自己家里呢,量医生也不会太过分吧。
邑辉有些悻悻然地挥了挥手,拉开门走了。
房间里一下子变得安静起来。
风织趴在床上,抱着枕头陷入沉思。
五七回
下午的时间一晃而过,转眼就到了傍晚。
因为接触过死人心理上总不太舒服,风织换了身衣服才的下楼,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大家都已经聚坐在一起了,当然也包括笑得一脸无害的邑辉。
全部的客人分成了两个小团体。
姬宫修平和西原家的两个女人躲在一边,不知道密密在商谈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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