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楼,最初觉得他是知己,到后来,就越来越难控制自己的感情。那个男子,谦谦君子,温雅如玉,如大海般包容着所有的一切,和他在一起,他那种心掉不到地上的感觉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温暖的踏实感……
恨不相逢未嫁时,还君明珠双泪垂。
忽而,脑里翻起这么一句诗句,黄药师摇头苦笑,现在想这些干什?一切,都不是已经晚了吗?
“药师,你来了?花公子怎么样了?”冯衡转头,见到黄药师站在门口,魂魄,都不知道飞到哪里了。她不由缓声问道。
“阿楼的伤已经差不多了,现在已经无事。阿衡,你身子怎么了?”黄药师心中一软。再怎么,阿衡是他的妻子,一直以来,是他的不是。
冯衡听出他话里的软气,心中一酸。她本就是冰雪聪明的女子,心思细腻更胜黄药师几分。黄药师心中所思,她又怎么会不懂得。
“药师,我身子无碍。”她招手让黄药师过去,举起手中的布衣鞋子,做得那么细致精巧。黄药师一细看,只见各种款式大小的都有,厚厚的一堆。
黄药师皱皱眉头,道:“阿衡,你怎么做那么多呀?你身子不好,快点休息为好。否则,很容易动胎气的。”阿衡身子先天体虚,这还是洞房后才发现的,如是自己早知道,就不会让她怀孕了……
冯衡噗嗤一笑,道:“药师,我肚子里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你什么事情都不让我做,我也只好做些女工针织,不知不觉,就做了这么多。”
黄药师不语。
冯衡叹口气,又说:“这样也好……”眼里闪过一道思绪,先是摇摆,后来又坚定,只是,黄药师错过了。
“药师,九阴真经是不是很重要?”冯衡状似无意地问。
“阿衡,你想知道什么?”黄药师觉得有点不对劲,此时冯衡又道:“没什么,就是想知道。你不告诉我就算了。”冯衡抢着在黄药师说话之前说:“药师,你说我们的孩儿叫什么名字呢?”
黄药师虽觉不对,但是冯衡不多说,他有怎么猜到?也就忽略冯衡的怪异了。
“阿衡,他是你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当然是由你来取名字。”黄药师道。
“那么药师,若是男的,我们就叫他黄芪,女的就叫黄花,可否?”冯衡想着,不由忍俊不禁。
“阿衡,你……”黄药师有点哭笑不得。若是自己孩子叫这个名字,以后必然不会不找他算账。
“开玩笑的。要是取这种名字,以后我们的孩儿必定要怨我们。”冯衡很久才止住笑,说:“这样吧,若是男的,就叫黄翔,女的,就叫黄蓉,药师,你说如何。”
“好,男的叫黄翔,女的叫黄蓉。”阿衡,我为你做的不多,所以,孩子取名字,只要你喜欢就好,你喜欢怎么样都行……
冯衡笑了,她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笑着说:“药师,你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男的女的都可以,只要孩子健康就好了。”
“药师,孩子出生后,我们请花公子做他的义父,可好?”
“当然,阿楼他会愿意的。”
“药师,我很爱你。”
“……阿衡,我亦是爱你如家人,”良久,黄药师才涩声道。即使是谎言,他也无法骗她。
冯衡又笑了,倒是不见悲伤幽怨,笑道:“嗯,我知道,我很高兴。”我很高兴,即使到现在,你还是没有骗我。
药师,我爱你。
对不起,冯姑娘,我不爱你。
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但喜欢不是爱。你就如同我家人……
不要紧,我喜欢你,以后你一定会爱上我的。所以,爱上我的时候要说与我听,当然,也不许你说谎。
药师,我真的很高兴,你一直没骗我。
第十七章
昏暗的房间里,冯衡身子背对着门,耐心的在纸上写着什么。她的脸色苍白,时不时掩嘴轻咳,虚弱的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把她带走似的。
她偷偷默写九阴真经已经好几天了,自从那天听见了灵风他们的对话,她就做了这个决定,她要默完九阴真经。
这几天,她一直背着黄药师偷偷地默写。只是黄药师看她看得紧,有几次她都差点被发现,她知道,花满楼的伤不是隐伤,虽然看起来凶险,但治疗起来其实并不费力,可是这种伤,却最是需要小心照顾,否则极易留下病根。
黄药师这几日本是要住在小楼中细心看顾花满楼的,只是花满楼一直推着黄药师过来照顾安抚她,黄药师其人也是极有责任心的男子,且由于其家庭的缘故,最见不得男子负心薄性,因此就经常过来看她,黄药师又是练武之人,行走间毫无声息,就算她极会掩藏,以黄药师的聪敏也该早就发现了什么。
是啊,早就该发现了……也……早就该死心了,明知是如此,为何还要再赌这一次,必输的赌,她为什么还要赌!冯衡冷冷的自嘲。
要不是他心系花满楼,又怎会看不到她惊慌的遮掩,又怎会发现不了她神色间的异常!花满楼!她应该是恨他的,她该恨的!
可是对于这个男子,她却无法产生任何除好感之外的感情,即使现在,也是花满楼一直让黄药师来注意自己,这样一个美好的男子,配得上她的黄大哥了,不,很快,很快就不是她的了!冯衡的眼角滑下一滴泪珠,为什么要赌?为什么?
“为了给我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啊……”轻的如空气一般的声音飘散在昏暗的房间里,除了她,没有人听见。
另一方面,小竹楼中,黄药师正在喂花满楼吃药,这是黄药师坚持得来的福利,本来花满楼是坚决不让别人喂他的,本来,就算花满楼需要人喂药也有月影在,可以有事弟子服其劳,但黄药师却死皮赖脸的抢了这工作过来,甚至用了他一辈子都不可能用的幼稚方法,告诉花满楼,如果他不让黄药师来喂药的话,就是不原谅当初黄药师打伤花满楼的事,让花满楼哭笑不得,同时,也默默接受了他的关心。
他知道,黄药师在歉疚,所以,需要一个机会,需要做些什么事情,来缓解他内心的歉疚,所以即使非常不好意思,花满楼还是接受了。
虽然他也不知道为何对着黄药师,他就会不自觉的产生一种害羞的心理,被黄药师喂药,他也会觉得心里暖暖的,涨涨的,那是一种,幸福的感觉。以前,陆小凤也不是没照顾过他,他和陆小凤,也是知己好友,但是,永远都没有和药师一起的那种感觉。
最后,他把这种感情归结为雏鸟情节,因为黄药师是他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人,又是他的知交,所以,他把黄药师当作了哥哥一样,亲人一样的存在,所以,才会感到害羞和幸福。(M:我…我不知该说什么了,月,我有罪!都这么明显了,小花居然还觉得这只是赎罪TAT我是罪人……月,我忏悔!但是,雏鸟情节!你白痴啊雏鸟情节,你都几岁的人了,又不是没恋爱过!啊?连动心是什么感觉都不知道吗?啊?你说,有你这么个儿子,你娘我容易吗我?TAT 某月:大汗,其实花花是恋人未满……)
“阿楼,你今天感觉如何,还可以吗?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喂完了药,黄药师开始每天的例行一问,丝毫不觉这样的行为有多么伤害他身为东邪狂傲不羁的形象。花满楼在心底吐槽一番,然后照例的回答无事。
黄药师极为无奈的看着笑的云淡风轻,春暖花开的花满楼,内心在无奈的内牛。
自从明白了他自己的感情,他的心情一直很是复杂,一方面,他想要远离花满楼,好好的照顾阿衡,可是另一方面,他又自欺欺人,反正花满楼和冯衡都不知道,他可以继续陪在花满楼身边,以知己的身份,默默的守护花满楼。
可是他也知道,只要花满楼在身边,他对花满楼的感情就只会越来越深,每天晚上,他都会对自己说,花满楼的伤早就好了,他不该用这个借口留住他,明天,明天一定要和阿楼说他的身体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没事了,这样,以花满楼的性格,没留几天就会离开了,阿衡就快生产了,他应该安下心来陪伴他即将临盆的妻子,而不是照顾早已痊愈的知己,就连花满楼都天天催着他去多陪陪阿衡。
可是,一到第二天,一看见花满楼,那些想法就飞到天外去了,他只想留下花满楼,一直一直留着花满楼,让花满楼一辈子都在他黄药师的身边。
他很怕看见阿衡,阿衡的身子本就不好,最近几天,就算每日去看她的时候,他心里只记挂着花满楼,他也发现了阿衡越来越苍白的脸色。不想让阿衡担忧孩子,他才没有对她提起,私下里,他已经又重新配了一付养胎补气的药丸,打算今天就给她带过去。
即使只是心灵上的出轨,黄药师心里也对冯衡充满了愧疚,所以他从来不肯骗冯衡一句话,她,值得最真挚的感情。
所以,对于冯衡,他只能从其他方面补救,他细心调理她的身体,亲手为她调理膳食,尽他所能,让冯衡过的舒服点一点,让冯衡的身体能够健康一点,虽然他对冯衡没有爱,但对这个用身心来爱她的女子,他既亲且敬。他可以像爱护妹妹一样爱护她,疼爱她,唯一不能做到的,就是——爱她!
黄药师端着亲自配制熬好的药,站在门口,轻轻叹口气,低声唤道:“阿衡,你醒了吗?”阿衡有事情瞒着他,他知道,他尊重她的意愿,于是明面假装不注意,暗地里偷偷为她担忧,在她睡下后为她把脉输内力,调养身子,总算,情况还不算糟。
里边的冯衡听到,急急忙忙地收起手上的稿子,才扬声道:“进来,我没睡。”这个九阴真经她已经默写得七七八八的,就是到了最后,还有一点点,时间隔得太久,她的记忆已经有点模糊,冯衡暗下决心,决意晚上就把它默写出来,现在先行休息。
黄药师端着药,有些心疼地看着她,道:“阿衡,有些事情,不需要太执着。”冯衡心里一惊,脸上倒是笑着说:“药师,你在说什么?”黄药师不语,只是看着她。冯衡眼睛瞄着外面的景致,就是没看他。
“阿衡,今天我已经通知稳婆上来。快到月了,这个稳婆无论接生还是坐月子都很有经验,有她在,你的负担没那么重。”
冯衡心里不由一阵柔软酸涩。黄药师待她极好,有这份心意在,她也知足了。
喝着黄药师新开的药,窗外风云突变,似乎,有一场暴风雨要来临。
第十八章
傍晚,花满楼闻到空气中的水汽加重,心中的不安感不由加重,于是招呼月影。
月影走来,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机灵地说:“师傅,现下天色阴暗,看来有大风雨要来。”
“灵风呢?怎么没在?”花满楼有点意外,平时曲灵风总是喜欢赖着月影不走。花满楼想着神色一暗,灵风的态度甚是明显。大家都道他不知道,但是他眼瞎心不瞎,也是灵风的态度太明显了。月影,和灵风,他,在观望。
“灵风去接稳婆上岛。”李月影有点意外。
“哦。”花满楼心里依旧不是很踏实,便拿起一把竹伞,说:“月影,我们去看看嫂夫人吧。”
此时,冯衡苍白着脸,汗水如豆子般掉落在纸张上,沾染着点点的墨迹。冯衡咬牙,努力回忆内容,还有最后一点,还有最后一点,马上,马上就可以了。
黄药师推开房门,惊见冯衡脸色苍白地在整理着东西,汗大如斗,不由心中一惊,忙奔过去。只是冯衡已经写完,把九阴真经装订成册,见到黄药师不由扯着一丝虚弱的笑意,说:“药师,这是给你的。”
黄药师顾不上仔细去看,把书就放在桌面,此时,他已经明了阿衡最近在忙什么了。他心中很疼,扶着冯衡往床上一坐。阿衡,她应该值得更好的,是他,辜负她了……
却听冯衡哎呀一声,只见她扶腰轻叫,一丝血丝滑过淡黄的衣衫。
黄药师再无经验也知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惊慌失措,跑去要叫稳婆,冯衡见他脸色苍白,连轻功都忘了使,不由满足地一笑。药师,终究,你对我还是有情的。
稳婆刚刚上岸,便马上被人拖过来,但在看见冯衡的情况后,马上觉得不对。不由生气地吩咐:“你们愣住干什么?赶快,去给我烧水,还有剪刀,毛巾,统统给我准备好。”
“水,要烧多少?”武眠风有点颤巍巍地问,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