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目光扫过秦荇芷,故意一笑,说道,“瑶琴姑娘误会了。因办正事儿,打此处经过。因知瑶琴姑娘在此处做活,好奇你地工作环境如何,多瞧两眼罢了。如此,若我回乡遇上秦老爷,也好有句话儿说。”
说着拉陆仲晗,“走罢。今儿咱们有正事要办,若你想去,改日我陪你。”
秦荇芷被她一句“做活”讽得脸色微微一变,瞬间又扬起笑脸来,“道是相请不如偶遇,不若陆公子去我那里吃杯茶,如何?”
苏瑾回头一笑,“好意心领了,不过我相公地脾胃一向不好,不干不净地东西吃了,是要坏肚子地。”仰脸儿看陆仲晗,甜甜地笑,“相公你说是不是?”
陆仲晗心头又气又笑,暗中将她的手紧紧纂了一把,表达对她方才不肯走,非要东张西望的不满,然后方含笑点头。
见自家相公甚是配合,苏瑾心下满意,极得意地撇了秦荇芷一眼,拉着往广记走。
汪颜善见他们又是去广记,又见苏瑾如没瞧见他一般,当他透明。心中颇不是滋味儿,忙在身后大声道,“陆学弟可是要当物件儿?”
陆仲晗回头,不置可否微微点头,携了苏瑾地小手,仍往广记走。
“哈,倒也巧,广记少东家在此”汪颜善又着忙叫了一声。
这回苏瑾也回了头,见汪颜善正指着他身侧一位蓝锦袍地公子哥儿,疑惑抬头看了陆仲晗一眼,却是巧了。
陆仲晗也看向那人,他年约三十上下,身量微胖,白面无须,眉间略显倨傲,看着二人。和苏瑾对了个眼儿,他们今儿来并无明确目的,仍是来瞧瞧罢了。这会子突然遇上,该扯个什么话儿出来?
苏瑾心思电转,忙扯了陆仲晗一把,笑道,“相公也真是地,我们的生意好好地,何须当是什么物件儿?不过随便瞧瞧罢了。”
陆仲晗配合她作恍然大悟状,连忙改口,“确是随意走走。”说罢,拉着苏瑾径直走了。
汪颜善因瞧见陆仲晗到过广记一回,哪里肯信,再者方才二人的神色倒象是故意瞒着不叫众人知道一般,因就咕哝一声,啐道,“明明是要当东西,偏还嘴强。”
秦荇芷疑惑地看着汪颜善,“苏记的生意听闻甚是兴隆地,如何能当东西度日?”
汪颜善心中巴不得苏家倒了,陆仲晗跟着潦倒,压压他地傲气。因就嗤道,“不过是个名儿罢了,多少人家空有财名,实则内里已艰难地过不下去了。”
那位广公子闻言神情一振,忙问汪颜善,“汪兄,方才你们说的苏记,是哪个苏记?”
“还有哪个,苏记羊毯子的苏记”汪颜善愈想愈觉自己猜地对,心中畅然,兴灾乐祸地笑道,“苏家原不过是小户人家,那时生计尚还艰难,不过沾了个出海地光,赚得几两银子,这就抖起来了”
“这么说,苏家并无多少家底儿?”广公子望着已远去的马车,若有所思地道。
“自然”汪颜善傲然说道,“凭他们再有本事,不过几年功夫,能挣多少银子?我看他们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秦荇芷原是不疑地,听汪颜善这么一说,倒也有些可能,因冷笑道,“怪道今儿夫妻二人来此处,莫不是真是要当什么东西?”
说着转向那么广公子,娇笑道,“若苏家来当东西,您可莫应他们……”
广公子虽知二人打归宁府来,却没想着他们竟与苏记是相熟地,心中急动,一双豆大的眼睛里闪着算计的光芒,以致于秦荇芷说什么,并未入心。
秦荇芷依在他身边又轻轻推了两下,娇嗔,“广公子~~”
“哦~哦~”那位广公子回神,伸手勾了下她的下巴,打着哈哈一笑,“我瞧你与那位陆夫人象是有些旧怨地,他家若要当物件儿,当到我这里,我狠狠地压她地价儿,岂不为你出了气?”
……………………
……………………
苏瑾和陆仲晗上了马车,二人都没说话儿,直到转过一道街,那一行人都不见了,苏瑾方啐道,“真真是晦气,偏又碰上她。”
陆仲晗偏头斥道,“还不是你地错儿?若早早进去办事,如何能碰上他们?”
苏瑾不伏气地扁嘴儿。
陆仲晗又气又笑,斥道,“没成亲时,你倒事事都避地。从没做一件地出格地事儿,如今倒好,什么话都敢混话,什么地方都敢混去……”
“我哪里去了?”苏瑾回嘴儿,抬头见他绷着脸儿,调笑他道,“如今你后悔也晚了。我苏家是货物出门,概不退换地”
说得陆仲晗绷不住,笑起来,半笑半斥,“原先莫不是要哄我就范,故意装出来地?”
苏瑾也笑,“是又怎样?难不成你真地要退货?”
“你拿我地七寸倒拿地准”陆仲晗笑斥她一句,再叹,“切不可在母亲面前说这些混帐话儿,听见了要必训你地。”
苏瑾嘿嘿一笑,“我疯了不成,自找骂去。”
“以我看,你与疯了无二样”陆仲晗又板了脸儿。
二人在车中斗了一回嘴,方落到那位广公子身上,苏瑾就笑,“你说,那秦荇芷与汪颜善会不会帮咱们说句话儿?”
陆仲晗晓得她用的是欲擒故纵之计,那秦汪二人想必都恨着他们,巴不得他家倒了才称心。即透出那么点子风声,二人想必会说些什么。
微微点头,“或许会地。”但又不确定,那位广公子上不上钩儿。
苏瑾也知,这不过是心理战术罢了,至于起不起作用,还要看广记精不精明,思索良久,说道,“那咱们不若再谴人去各家当铺问问,旁的不说,只问他们收不收券子。以此放出风来,看看广记的反应?”
陆仲晗微微点头,“也好。只问一问,对咱们倒无多大影响。”
苏瑾点头,自家的分销商,除了尚记,余下的都是知根底儿地,自然不会为这消息所扰。
想到尚记,又暗算杨君甫的归期,自湖州回来,也不过两三日的脚程。若此行顺利,今儿不到,明日便也该到了。
那毯子出自湖州府,本身已能说明一些问题了。因而在不了解真实情况之前,苏瑾并没打草惊蛇,去尚记问话儿。
潜意识里已是防备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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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章 虚虚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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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3章 虚虚实实
二人坐着马车,并未先回府,而是去了苏士贞那里,将事情简略说了一遍儿,讨苏士贞的示下,究竟要不要现在就放出风来。
苏士贞自那日从丁府回来,左思右想,除了眼前这法子,也没旁的好主意。
只是他做生意索来求稳,要他拿定主意,还是有些困难。
苏瑾见他半晌不语,便拉他去丁府商议。苏士贞原是不要去地,生怕她又作怪。苏瑾只得连连保证,去了只说生意,决不混说。
苏士贞这才不情不愿地跟着去了丁府。
到丁府里,苏瑾确没再调笑说旁的心思,将今日的事和丁氏简略说了,丁氏倒觉这是个巧宗儿,不可不用。因就笑,“去当铺问问,又碍不着什么,以我看不妨事。”
苏士贞这才点了头。
就在丁府用了午饭,商议到晚间,议出一个大概可行地详细方案,方各自散去。
次日一早,刚用过早饭,苏记的罗掌柜得了传讯儿,慌忙过府来,苏瑾也没与他说太多,只让他去各家当铺走走问问,收不收苏记的券子,重点是要去广记也问一问,便打发他出去。
罗掌柜前脚儿刚走,后脚儿门房来报,说是杨君甫到了。
苏瑾才刚到陆三夫人屋中说了一句话儿,闻言忙站起来道,“快请到前厅说话。”
陆三夫人见他们近些日子,整日家的着忙,不晓得生意上出了多大地纰漏,因就忙问,“瑾儿,事情可是棘手地很么?”
苏瑾忙宽慰她笑道,“母亲放心,只是一点子小麻烦罢了,不碍的。”
陆三夫人长长一叹,嗔道,“你们只管拿话儿糊弄我。若没大事,你们能忙成这个样子?”
苏瑾一是怕她忧心,二来有些事儿知道的人愈少愈好,忙笑道,“确是一点小麻烦,正查证呢,若查实了,必说与母亲知道。”
陆三夫人不弄清楚,是放心不下,也知便是她知道了,也帮不忙。因就一笑,摆手,“罢,你去罢。我不过白操心罢了,与我说,我懂个什么?”
苏瑾又宽慰她几句,匆匆往前厅去。到时,陆仲晗已在此处陪着说话儿,杨君甫见了她要起身,苏瑾忙笑道,“杨大哥坐罢,哪里还要你迎我。”
说着落了座,笑道,“您这一趟辛苦了,可有什么收获没有?”
杨君甫叹笑一声,道,“方才正和陆老弟说着呢。你猜那广记的货物是托在哪家铺子里出货?”
苏瑾心头一沉,笑意微敛,“是尚记?”
杨君甫微微点头,“确是他家。湖州他家共开了三间铺子,有两间里都有苏记的货。零卖的人进去,他们是不与人介绍那货物地。我装作福建打货地行商进去探了一回,因嫌苏记的毯子价儿贵。那家掌柜才与我说了还有旁的货。头一日我没拿定主意,没见着货物。次日又去时,那掌柜的似是信了我要打货,方领我去了后面的库房……那些毯子的锁幅徽记都剪了去,都打着苏记的名号往外发售。那掌柜的亲口说,有两千张毯子呢”
苏瑾沉默半晌微叹,“我自得了曹掌柜带回来的消息,就猜十有八九与尚记有关。倒叫我猜中了”说着一掌轻拍在桌面上儿,笑叹,“也罢,即他不想与我苏家做生意,咱们也不求着他。这几个府城再选名声好的人家合作罢”
杨君甫见她并无丝毫怒意,便笑,“你倒是个心宽地,若是我,必要上门去问到他脸上,臊他一场方罢”
苏瑾笑,“何苦与他白费力气。况断了这生意,吃亏地还是他家我才懒得与他起口角之争。何况,咱们现今也只能装作不知,才好给广记下套儿。”
杨君甫微微点头,叹了一回,详问了她接下来如何做,苏瑾因存着保密的心思,只说现今还没拿定主意,等议个万全的法子,再去和他说。
众人又叙得一回闲话,送杨君甫家去。苏瑾和陆仲晗并肩沉默着往回走,进了正房,陆仲晗一把握着她的手,宽慰道,“这样的人家早早断了也好,实不值当为他沉心。”
苏瑾抬头笑,“我哪里为他沉心了?他还不配做生意只是利益关系罢了。利在人情在,利没人情自然也就没了。”
陆仲晗微微点头,“如此方好。事情也探明了,法子亦有了,接下来咱们只要慢慢地等,等看广记得了咱们散出去的消息,如何反应,再做下一步打算。”
苏瑾点头称是。
要做得不动声,且合情合理,就急不得。
罗掌柜按着原先说好的,将杭州府几家老当铺都问过了,等过了两三日,才往广记去。这一日广记的少东家正无事在铺中闲坐。
听前头的掌柜来回说,“少爷,外头有一位姓罗的,来问咱们可收苏记的券子。”
“什么?”广公子一怔,忙起身,“在哪里?”
掌柜的往外头一指,“就在大堂里呢。”
广公子将帘子挑开一条细缝往外瞧,见一个年岁三十来岁的男子,立在柜台外头左顾右看,看他衣着尚可,气质也不似普通人家儿,便问,“他可说了他是哪里人?有多少券子要当?”
掌柜的摇头,“不曾说,他只来问问咱们可收,给价儿几何。看样子不象今儿就当,似是先来问价儿探路地。”
广记入股做毯子的事儿,府中只有少数几个得力地掌柜知道,这杭州府因苏记在此,故而瞒着杭州分号地掌柜。广公子立着想了半日,“你先与他说,就说当家的今儿不在,让他明儿再来。”
掌柜的明了,应了一声,到外面与那人说。
广公子在帘后瞧那位姓罗地登时满面失望之色,怔立在铺中半晌,方叹了一声转身走了。
自帘后踱出来,转过柜台到门口,侧望那人坐上停在路边的马车,一径往东去了。他忙叫一个小伙计过来,与他道,“跟着那车,看看去哪里。”
小伙计应了一声,拨腿跑着跟了上去。
掌柜的跟着广公子回到帐房,因悄问,“少爷,这人有何不妥么?”
广公子一笑,“倒不是这人不妥。而是前儿我遇着苏记的同乡,都说他家才发起来没几年,面儿上生意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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