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干扑腾,更像是一只小鸡。
前世无父无母,李磊尹便从来没挨过长辈的骂,顶多被一些小孩儿骂作是野孩子,不过当时他都用拳头给还回去了。如今心理年龄已经近三十岁的人,却被人这般提着,李磊尹当真是羞愤无比,换做以前被人欺负,他早就用拳头伺候了,可是如今他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
“还不老实,看老子怎么教训你!”说着,将李磊尹往凳子上一甩,裤子一脱,清脆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啪,啪……
“让你顶嘴!让你不读书!”李德手下没了轻重,看着反抗着的儿子,心中真是恨铁不成钢啊!
“不许你打父亲!”青小孩儿先是一愣,看着李磊尹被打得通红的PP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把扑了上去,抓住了李德的手,不让他再打。那么两块雪白的肉肉,泛着红粉的颜色真好看。小孩儿看了一下李磊尹的两团肉,蓝色的大眼睛就别不开去了。
“岳父,小尹还小……”
“爹……”
李德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可是家人都惯着这孩子,所以自己一动手,所有人的矛头便对准了他,弄得他好像里外都不是人了。
“就是你们,宠得他无法无天了,天天卖弄些小聪明,到各处山头去野,别以为我不知道!”说着手掌一用力挣开了小孩儿的手,一个清脆巴掌又落了下去。
“啊……”这一巴掌来得突然,李磊尹没有防备,惨叫出声。小孩儿听着他叫得凄惨,哪里还有心思欣赏眼前的美景,心里一疼,眼泪啪嗒一下落了下来,双眼一红,看着那欺负自己父亲的大手,牙口一痒,便抓了起来,狠狠地咬了一口。
“呀,出血了,娘亲……快!去拿止血药,还有拿点儿伤药给小尹!”李云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此时心乱如麻。
小孩儿牙齿上染着血,森森地看着李磊尹的爹爹,冷冷地说道:“不许你们碰他!”
李磊尹忍着痛,不肯掉眼泪,妈的!决不能哭,一哭就更像个小孩子了!听到小孩儿的呵斥声,李磊尹的脑袋有些转不过弯儿来,皱着张惨白的脸,回头去看情况。却被眼前的情景一吓,却依旧嘴硬道:“谁要你来帮忙的?!我自己会处理我的事儿,和你没关系!”
李磊尹看着父亲染血的手,心中一酸,心头烦的很,今天自己是怎么了?真的叛逆期了?怎么像刺猬一样横?!
李德正好对上李磊尹的脸,这孩子倔得很,脸上根本看不出悔意,而且还很不知道好歹。
“好啊!你还犟!这孩子为了你都咬人了,你倒好……见人就骂!”李德作势要打,一手将抱着他的手的小孩儿摔了出去。
“青!!”
娘亲惊呼一声,李磊尹心中不祥,回头去看,只见小孩儿被他爹爹一甩,趔趄了几步,便向着橱柜摔去。
“不……”看了眼橱柜的棱角,李磊尹疯了一样得推开了李德,冲着小孩儿的方向纵身扑了过去,根本顾不上自己还光着白花花的屁股。
李磊尹右脚用力一蹬,想要去拉小孩儿的手,没想到好死不死踩在自己的裤腿上,脚下一滑,失去了平衡,比起轻飘飘飞起来的小孩儿先一步趴到了地上。
骨头摔得生疼,李磊尹龇着牙,只听砰的一声,随后一连串砰砰锵锵的声音……
“额……啊……”李磊尹握紧拳头,僵直了身体,一个重物紧接着落到了他身上。
“青……”李磊尹反应迅速,忍着痛一个翻身,将身上的人搂住“没事儿吧?”
小孩儿皱着眉头,想要摇头,但是却没有多少力气,原本瓷白的脸色此时没了血色,眼神呆呆地看着李磊尹。
手上湿润的感觉,让李磊尹心中一惊,扶着小孩儿脑袋的手微微颤抖,抬到眼前一看,果然手掌上面已经是一片血红。
“不……不会的,你是小妖精……不会有事儿的!”李磊尹将小孩儿搂进怀里,对着完全惊呆了的父母吼道:“快!快去请大夫……快去!”
沈冲第一个反应了过来,立即飞奔了出去,家中立时忙成了一团。
李磊尹的脊背也受了伤,却坚持着守护着小孩儿。执意不肯离去。
李磊尹的娘亲,不断用毛巾为小孩儿擦血,但是血还是止不住,一点一点地渗出。李磊尹双眼干涩,鼻子有些酸楚。在小孩儿的床前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
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地乱骂人,自己的小瓶子精儿就不会这般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了。
“怎么办,这脑袋破了个洞,血止不住啊!”李云云绞着染血的帕子,担心地说道。
“破了……?”李磊尹突然听到这个词,似有所悟,猛地抬起头来,开始翻箱倒柜。
李德的老婆正在帮小孩儿清理伤口,见自己儿子没了心神的样子,急忙喊道:“小尹,你这是在干什么!”
李磊尹不答,打开自己的箱子,取出了一个布包,背着所有人小心地打开,这一看,让李磊尹心底一凉。
那青花瓷瓶并没有严重的破损,但是在瓶径出有一道细小的裂缝!李磊尹捧着瓶子的手微微颤抖。
如果因为自己的过失害死了青,那么他将要如何赎罪?这瓶子虽然没有破碎,但是……在这样技术不发达的地方,连修补的办法都没有,难道真的看着这个孩子离开自己?
这个想法一出现,李磊尹心中就是一揪,不,他做不到!小孩儿不是普通人,他是个妖怪,一定一定有办法的!
李磊尹正在想着对策,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冲带着一个老大夫冲了进来。
“让开让开,让我诊脉……”老大夫一看是个半大的孩子,那一脸盆的血水更是让他吓了一跳,这么多血?这孩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众人退了开去,李磊尹挤到前面,焦急地等待着,这种感觉,就如同在等待判刑一般的煎熬。
“这是怎么弄的啊?这孩子在发烧……”老大夫给小孩儿的伤口撒了一些止血的药,却根本不奏效,血依旧往外淌着。
“这……这血止不住,老夫也束手无策啊!”老大夫拿着汗巾才擦了擦额上的细汗,摇头说道。
李磊尹双眼瞪得老大,吼道:“不会的,青不是普通的孩子……不会的!”说完李磊尹就扑到了小孩儿的身上,死死抱住,就是不再撒手。以往都是小孩儿主动往自己怀里钻的,如今……却……
怀里的人烫的吓人,而且小孩儿的体温还在升高,李磊尹已经接近崩溃,死死搂着小孩儿不让别人靠近、。
“尹……尹……”小孩儿微微睁眼,对着满脸是泪的李磊尹道:“小……小伤……,又……又……釉……”小孩儿虚弱的声音,只有和他相贴的李磊尹听到,也只有他能够听懂。
釉!
李磊尹判断出了那模糊的呓语,没了神采的双眼突然一亮。
是啊!他怎么没想到,用釉料修补不就可以了么!可是,那样就需要将瓷瓶拿去复烧,现在的烧窑工艺,根本不可能达到成瓷所需的温度!
“小尹,青在说什么?”李德看儿子呆愣,上前几步,擦擦汗,问道。
李磊尹看了一眼自己的爹爹,心烦意乱,哪有闲心多做解释。
“小尹,你这孩子……唉!这可如何是好,恩公将自己的孙子交付给我们,我们却……”
“孩子他爹,咱们让青换个地方先……小尹这房间……怎么这么热,这不利于伤口结痂啊!”
热?李磊尹似有所悟,看着小孩儿苍白的脸,面色露出了惊喜的表情。随后撒腿跑出了房间……
“小尹……孩子他爹你看……这……”
“别管他,爱干嘛干嘛去!”
一家人正守着小孩儿的时候,李磊尹独自一人跑到了后院,在堆柴火的地方开始刨了起来。
过了一小会儿,一袋袋东西就被翻了出来。李磊尹手指上沾着泥土,指甲上已经有了血迹,明显是被一些小石子儿给挂刮伤的。
兜着几袋子东西,李磊尹就往家里厨房跑,顺了几个锅子后就去了自己姐姐的房间。姐姐许久没有回来了,李磊尹早就鸠占鹊巢,李云云的房间俨然成了他秘密的小基地。将东西放在桌上之后,李磊尹从她姐姐的床下拿出了一个小秤。
16、第十六章(抓虫) 。。。
小秤是铜制的,李磊尹盗用了家中的公款——艺术红砖,从一个药材店里换来的,有杆有坨,而且那大夫还包教!
从大包中提出三个小布袋,上面用黑墨注明了标签,以免弄混。
景德镇的青花瓷釉白里泛着青色,是在还原焰气氛下经过一千三百三的高温烧制成型的。这种釉料在景德镇被称为灰釉,其原因是其中釉灰的含量很多。
李磊尹抓起装着釉灰的袋子,抖着手将袋子上的结子打开。因为担心那熊小孩儿的关系,手不住地哆嗦着,可是自己的心里不断地做着心里建设:李磊尹淡定,如果现在不淡定小孩儿可就要嗝屁了!
传统的景德镇制瓷工艺中,釉料大多数都是用釉灰和釉果配出的,也就是用氧化钙作为朱镕基的石灰釉。釉灰又分为头灰和二灰,还好在学校李磊尹学过古代瓷器修复的课程。那老师很严格,一上来就扔给他们一堆古瓷片,让他们根据颜色质地配出一模一样的釉料来。当初自己还抱怨过那老师变态刁难人来着,没想到如今却给用上了。
釉灰的配置方法其实很简单,主要用石灰石和凤尾草互相搭配,一般的比例是石灰石比凤尾草,底层154比62,二层254比100,三层231比110,四层298比112,然后根据这样的比例进行煅烧,煅烧至1000℃之后,置于地窖之中,加入尿陈腐三个月,随后取出研磨,淘洗,干燥。李磊尹为了发展自己的异世陶瓷早早配制好了,搁置着如今即取即用便是。
想起当初加尿的过程,李磊尹拿着秤砣称釉灰的手不经抖了抖。
釉灰的主要成分是氧化钙,大概占了52%,还有一些氧化硅和碱,其主要用途是作为配置传统色釉的溶剂。青花的色调不仅仅和青花料有关,与釉的化学组成和熔融温度有关,为了更好的发色,所以温度不宜过高,因为要让釉料完全烧熟,就要使用釉灰这种溶剂。
李磊尹秤取釉灰半两,釉果二两,放入研钵,以前在天枰上都是用克来计量的,如今用小秤只能用两了,两种原料混合倒入了研钵。李磊拿起了研磨棒,开始将釉果碾碎。釉果是天然原料,其中的成分即使是现代也很难分析清楚,而且一般块头比较大,为了方便保存,都是现用现磨。
完全碾成粉状,李磊尹取了一瓢清水,慢慢加入,没有量筒这样的工具,所以一切只能凭着感觉走。
加入水后就进入了真正的研磨,这个过程很重要,李磊尹聚精会神,也渐渐进入了状态。小孩儿正等着自己,一定要稳住!
釉料的细度不但会影响釉浆的品质,而且也会影响釉面的品质。釉料愈细则釉浆稠度越高,同时干燥收缩也越厉害,施釉后易出现裂纹。
细磨的釉料可以使各种釉原料均匀混合,同时颗粒度小则比表面积大,反应面扩大,容易导致熔融,降低烧成温度。提高釉面光泽度。
李磊尹看着手中的釉浆,琢磨着何时停手,小孩儿是千年窑火下的精灵,看方才房内的情况,小孩根本是可以自主发热了,所以温度不需要担心,根据以前的经验,手工研磨釉料,一般半刻钟就足够了。
放下研钵,李磊尹拿了一个干净的大碗,在碗口上裹了一层纱布,纱布的缝隙很小,正好当做细目的筛子进行过滤。
李磊尹他娘亲夏天唯一一件好衣服,早在秋天的时候就被李磊尹神不知鬼不觉地割了一块。不过李磊尹鬼地很,衣服用剪刀剪了以后,他用自己的牙齿在上头啃,来回啃,保管他娘亲以为那是让老鼠啃的,跟他李磊尹没有半毛钱关系。
李磊尹捧着研钵,将釉料小心地倒在纱布上,纱布蘸了水,立马就晕开了一圈痕迹。拿起研磨棒在纱布上拨弄两下,有利于让釉料流下去。最后还剩一些,李磊尹干脆拿起碗,抖了抖,成了,挺干净的,剩下的都是一些大颗粒!
除了纱布后,李磊尹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