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也允许自己靠近他,抱抱可以,亲亲可以,但要敢亲嘴,那眼刀子能把他千刀万剐,而柳子丹最大的忍让,也就是让自己亲一亲的程度,每每感觉到自己欲火升腾之后,他就会嫌弃地把自己推开,冷冰冰地离去。
“唉,”皇帝愁苦的叹了一声,“他不能让朕光抱着他吧?在那种情况下,朕要是还没反应,才是最不正常的吧?”
魏公公无视他这话有多么地缠绵哀怨,多么地无可奈何,面不改色心不跳地给他宽衣解带,服侍他进入梦乡。
“……子丹,别走!”皇帝哀怨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了无不心酸,这哪是平日里那个冷酷无情的帝王,分明是被棒打鸳鸯的痴情郎!只见皇帝微皱着眉头,将卷成一卷的被子紧紧地搂在了怀里,在上面轻轻地蹭了又蹭,才意犹未尽地沉沉睡去。
只是明天梦醒,肯定又是一番失落。
魏公公暗叹一声造孽,看似温香软玉,实则致命毒药,你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为什么在柳子丹这个沼泽里越陷越深,不能自拔?
他可没有忘记皇上听到那句“就算引火烧身,我也会抱着他一起死”时的反应,震惊,伤心,然后是一种近似绝望的幸福,最后统统化成了宠溺的浅笑。
38、半路被堵
38、半路被堵
新年将近,大雪飘摇,白茫茫的大雪衬着红彤彤的对联,格外喜庆。
皇帝为庆新春,除夕朝贺的时候下了一道圣旨,柳子丹在做了不到一年的书记员之后,成了皇帝登基以来第一位内阁——正一品文渊阁大学士,从此以后出入上书房,与水溶梅玉,一同参与上书房议政!
内阁大学士有六人,分明是文渊阁,东阁,以及中极殿,建极殿,文华殿和武英殿。
如果说,皇帝拥有对朝政的决策权,内阁大学士就有朝政的议政权,全国的重要奏折,除了给皇帝的密折之外,都交由内阁处理,内阁草拟意见之后,交由皇帝决策,权力之大,可见一斑。
甚至皇帝要颁布的圣旨和诏书都要经内阁审核,如果觉得皇帝发布的诏书不合理或者敝端甚多,那么,内阁有权力把诏书压回去,建议皇帝重拟!
而文渊阁大学士,则是内阁之首,俗称首辅大学士,又称太宰,是名副其实的宰相。
满朝哗然,反对之声此起彼伏,六部尚书爬了这么多年都没爬上一阁一殿,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就一下子位极太宰?
凭什么?就凭他连中三元?是老天爷赏赐给你百年难得的人才?你搞清楚,你要升的不是普通的阁老,你要升的是首辅大学士!
然而,更让满朝大臣们喘不过气儿来的是,贾宝玉升正四品翰林院掌院学士,品级不高,按理说满朝大臣没时间管他,但后面缀的几行字却格外压人:赐正二品太子少师衔,诲教皇子。
也就是说,他要做皇子们的启蒙老师,甚至他对皇子们的评价,会成为皇帝立太子的参考,众人看向贾宝玉的眼神震惊万分……
紧接着,众人的眼光齐刷刷地看向了探花郎,毕竟他们是一甲同榜,皇帝会怎么封他?果然,第三道圣旨一下,甄宝玉赐正二品太子少保衔,出任兵部左侍郎,成了梅玉的属下。
接二连三的打击把满朝大臣们打懵了,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乌压压跪倒了一大片,反对之声响彻云天。
“请皇上三思!请皇上三思!请皇上三思!”
放眼望去,竟然没有一个人赞同。
水溶虽然也想反对,但他不会在这个关头跟皇帝唱反调,平心而论,皇帝的这个决定虽然有些不妥,但现在他急于培植新势力的心情还是可以理解的,毕竟不过多久,朝廷将发动一场针对顺王的大变革,他需要借新势力压制那些老顽固。
只是柳子丹爬得太快,甄宝玉则太过柔和,让他去管兵部,谁能听他的?除非他到任以后能拿出一些十分强硬的手段!只有贾宝玉的任命看似是最能物尽其才的,坏就坏在他还太年轻,引得众大臣难以心服。
“众爱卿认为,他们能力不足,还是朕没有识人之明?”皇帝轻飘飘的一句话,压得没人再敢吭声,说人家能力不足,要是皇上铁了心要一意孤行,那不是把顶头上司给得罪了吗?说皇上没有识人之明,那不是等于骂皇上有眼无珠?
满朝风云顿时变得诡异无比,朝堂之行,如履薄冰,一步踏错就有可能万劫不复,百官心惊胆颤,跪在地上全部噤声,只能眼睁睁看着今年恩科的新人们踩着他们的脑袋步步登高。
而史官,也在今年的最后一天,记下了浓浓的一笔,把皇帝大肆册封,扶植后起新秀之事,称为“年关大封”……
然而,老百姓不知道朝廷里的风云变幻,他们只知道当日的跨马游街的三个少年如今入阁拜相,身份显赫,成为全天下学子们嫉妒和向往的神话。
天之骄子、文曲下凡……种种灿烂的光环笼罩在他们的头上,让百姓津津乐道,大肆赞扬,更有无数待字闺中的少女相思成痴,芳心暗许……
然而,他们如今的身份,又有几个人能配得上?尤其是贾宝玉,太子少师,贵妃的弟弟,娶公主也娶得起了,只是如今心疾难去,太医有训,一定要休身养性,不能做那些少儿不宜之事,只能让无数想嫁他的姑娘扼腕长叹……
而去向柳子丹提亲的,更是排成了十里长龙,几乎全京城有嫡女的高官全数出动,险些把柳子丹家里的门槛踏平。
更有甚者,见柳子丹住的四合院不配他的身份,赠宅送院者不计其数,一个年过下来,柳子丹竟然收了价值几十万两的豪门阔宅。
看着那排成一排足有十几张的房契,冷笑数声,他如今位高权重,自然有皇上给他分府,轮得到这些人操心?不就是借着没分府找个送礼拉关系的理由么?柳子丹很爱财不假,也不在乎“取之有道”那一套,但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是在不威胁他生命安全的情况下。
他可不想刚上位就落下一个大肆收贿的罪名,退了又太伤人情,干脆把张尚书送的送给李侍郎,把李侍郎送的转送钱寺卿,这样等价交换了一下,自己没出一分钱,还给礼尚往来了。
只是婚姻大事……他从入朝之始,他就没打算有好下场,成亲也不过是白白连累了妻子儿女罢了,倒不如一个人,哪怕有朝一日上了断头台,也少一些牵挂不是……
可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哥哥如今下落不明,他不能让柳家的香火断在他的身上。
在拒绝了第七十八个官媒之后,柳子丹招架不住了,他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不找个人娶了吧,选个官职低微一点的人家,娶个平平常常的夫人,生一双可爱的儿女,安安心心地过他的日子……
正当他在娶或不娶之间摇摆不定的时候,皇帝一句话让他彻底清静了。
虽然皇帝明知道不该阻柳子丹的姻缘,但只要一想到柳子丹要跟别人生活在一起,就像有人拿着钝刀戳他的胸口似的,闷疼闷疼的,他不想这么早就把柳子丹让给别人,至少,现在不能。
于是,他传了一道口谕:柳少傅的婚姻大事你们就不用操心了,凡人俗女哪能配得上朕的少年卿相?朕一定会找一个才貌双全的佳人,亲自给他指婚。
此话一出,谁敢跟皇帝抢人?门庭若市的柳子丹家瞬间变得门可罗雀,别提多冷清了。
柳子丹进宫谢恩,被他抱在怀里不肯放手,甚至为了让他进宫方便一点,在离皇宫很近的地方圈了一块地,要为他新盖一座府邸。
“新盖是不是太大张旗鼓了一点?你直接从内务府拨一个官宅出来不省事么?”别说官府,就是王府也很少有新盖的,都是在内务府拨出来的宅子上加以修葺……
“那些宅子都不吉利的,”皇帝说道,“大部分是抄的犯官的家。”
柳子丹笑了起来,新盖的就不会被抄了?自欺欺人而已!走到摇椅里坐下,慢慢地摇晃起来,皇帝就站在他的身后,修长的手指细细地梳笼着他那如黑缎子似的头发,放眼看去,很温馨的一幕。
“只怕我的下场,抄家还算轻的吧……”
皇帝的手一顿,扯断了柳子丹一根头发,他把那根头发一圈一圈缠在食指上,坚定地说道:“不会,朕的手里,永远没有杀你的刀!”
柳子丹微垂下双眸,嘴角含上了一丝冷笑。
正在两人沉默之际,魏公公慌里慌忙的跑了过来,说贾宝玉在回府的路上跟顺王府的人发生冲突,被围了起来。
“什么?”柳子丹惊叫一声,跳起来就往外跑,皇帝的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三年前贾宝玉跟顺王爱宠琪官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贾政为这事差点把贾宝玉给打死,满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两家明面上虽然没撕破脸,但却已经交恶致深,他被顺王堵在路上,只怕凶多吉少!
把朕新任命的太子少师给堵了,这是要给朕下马威?皇帝也冷笑不止,朕还没动手,你倒先按耐不住了!
转身对魏公公吩咐:“飞鸽传书给他们,一定要护贾宝玉安全!”
39、曹老大威武
39、曹老大威武
皇帝虽然飞鸽传书了,但他心里也明白,顺王真打算了结贾宝玉的性命,他飞鸽再快,也快不过那些杀人的刀,现在,他只能在心里暗暗替贾宝玉祈祷……
只见一大群人冲着轿子扑了过去,接着冲得最快的一个发出一声惨叫,被轿子里的人一脚踢飞了出来。然后,四个黑衣壮汉从天而降,只听劈哩啪啦一阵骨头折断的声音过后,顺王府的人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敢对王府的人动手,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王府管事的看着一地伤员又惊又怒,指着那帮黑衣人吼了起来,黑衣人眼睛眨都不眨,根本不理他们。
管事的恼羞成怒,一招手,狠狠地吼了一句:“来人,给我打!”
一声令下,凡是还能爬起来的伤员连同管事身后的十几个家大吼着冲了上来,这些人虽然是王府的打手,怎么可能在武功高强的黑衣人手里讨了好处?只见黑衣人脚尖捻地,纵身一跃,凌空而起,几个漂亮的连旋回踢,把家丁们如同秋风扫落叶一般踢飞了好远,挣扎了几下躺在地上起不来了。
柳子丹赶到事发地点的时候,发现地上躺着十几个人打滚哀号,有抱着胳膊的,有捂着腿的,有嘴里吐着血惨叫连天的,没受伤的站在离轿子不远处,虎视眈眈地盯着轿子。
而贾宝玉的蓝顶官轿前,四个黑衣壮汉抱着刀,与那群人对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倒在轿口,看样子似乎是晕过去了……
贾宝玉坐在轿子里,面罩严霜,寒气森然。
“宝玉,救救我……”少年虚弱地叫了一声,然后翻个身仰躺在地上没了动作,好像只说这一句话,已经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似的……
贾宝玉脸色阴沉,没有吭声。
“贾宝玉,你三番两次拐骗我们王爷的爱宠,简直是欺人太甚!要是不给个合情合理的说法,休想从这里过去!”顺王府带头的激愤满胸,盯着贾宝玉的眼睛里几乎要喷火了,恨不得冲过去把贾宝玉碎尸万段了。
而事实上,他们的确是冲着贾宝玉的命来的,如今的贾宝玉就像个玻璃人似的,一摔就碎,本来打算借着抓琪官时的混乱下一把黑手,没想到贾宝玉竟然还有反抗的力气,而这四个从天而降的黑衣大汉,愣是没让他们再有机会近贾宝玉的身!
贾宝玉冷眼看着这一场闹剧,拿起帕子拭了拭自己的嘴角,低低地喝了一声:“够了!戏演到这个份上也没给你们捧场,不觉得冷清么?”
在场的人在那一瞬间全都僵住了,只见贾宝玉微扬的嘴角甚是讽刺。
在蒋玉菡刚冲着他的轿子扑过来的时候,他的确是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以为蒋玉菡从王府里逃了出来,慌不择路才误闯了他的轿子,可当那些家丁的拳头呼呼生风地击到他胸口的那一刹那,他才醒过神来,这帮子人纯粹是来索命的。
要不是他反应够快,一脚把那个家丁踢飞了出去,那一拳正打中胸口了,他现在指不定是死是活呢。
顺王要杀他!为什么?别说是因为蒋玉菡,秋后算帐也不是这么个算法!
恐怕是对年前皇帝大封新人的反击吧?好歹在翰林院里呆了一段日子,他要是连最基本的朝堂形势都摸不清,还真不用再混下去了。
皇帝的一举一动,有多少矛头直指顺王府?他俩开战也是迟早的事!至于为什么挑自己下手,恐怕是因为自己病怏怏的,好歹有个磕碰就能要命,更容易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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