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觉冬意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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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觉冬意深-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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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那小子到底会不会来?”细碎的谈话声从门外传来。

祈愿歪头从窄窄的门缝里窥过去,装潢雅致、设备豪华的餐桌上铺着米白色桌巾,一屋子人全都穿得跟乌鸦似的,黑漆漆一片。只有正对她的神龛上供着关二爷傲视凛凛,散着红光满屋。

从她这局限的角度只能看到一只手,男人的手,粗犷黝黑,一串不相符的佛珠被他捏在手中无聊地拨弄。气氛诡谲而紧绷。

“废话,你女人被动了你会不会当王八不来?”另一个粗鲁声回应。

“可是傅觉冬做事一向不给面子!况且这里不是我们的地头……”略有畏惧的担忧。

“蠢货,跟着老大那么多年怎么胆子反倒越来越小,畏手畏脚怎么做大事?”

静坐上位一直沉默不语的男人,此刻微微一个轻咳,全屋人一脸戒备的肃静下来,目光集体听候发落般转向他。祈愿偏头望去,那男人不似周围人那般聒噪焦虑,年纪虽不大却自有种清俊不凡。“那妞怎么样了?”蜻蜓点水几个字让祈愿浑身一凉。

“还昏睡着呢!老六就是不懂怜香惜玉!下手太重。”

“我这不是怕力道不够她昏不了嘛!”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啊!”几个人又闹开了。

其中一个好奇道:“不过话说回来,那妞真是傅觉冬的女人么?看上去不像啊!”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这么俗,就喜欢前突后翘的?”老六终于找到机会报复。

“我不是这意思,只是没想到她年纪那么小,看上去……看上去就跟大小姐差不多大!”

这个比喻让正喝着茶的男人一个犀利冷瞥,堵得所有人深抽一口气。老六抬手拍过那口无遮拦的脑袋骂道:“你丫有什么毛病?拿肉票跟小小比?”

肉票?祈愿一颗心一沉。现在连绑票的怎么也这么不专业!要绑也该绑言玥啊,她算什么?傅觉冬会独闯虎穴来救她?你们也太看得起她祈愿了。没准对方开个高点的价格,那傅觉冬就顺水推舟由她自生自灭好落个清静。她越想越不值!

“老大,傅觉东来了!”一个小喽喽似的人物飞奔而上报信。

“一个人?”

“对,一个人!”

他还真来了!真的是他,傅觉冬么?她使劲揉揉眼睛。

傅觉冬孤身而来,黑色西装,灰紫色的领带,挺拔如竹。驻守门外的两个大汉把他拦住,傅觉冬很是知晓行规,主动举臂,慢悠悠转了一圈,任两人在他身上寻翻一遍,通过检查才点头示意他进去。

“很准时!”

“麦少这般盛情我岂敢不来?”傅觉东温文浅笑,从容不迫。

“傅少才见外,连喜酒都没让我喝上,那我只有亲自请你们新婚燕尔过来小聚了。”强大的气场,仿佛一言一行中最细小的动作都能挑起全场人心里的万千波澜。

“先让我看看我太太少了几根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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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少爷终于正面登场了~关于我说过两个男主,一个腹黑,一个更腹黑,嫩们应该可以对号入座了吧……虽然精彩在下段……不过这章可是超豪华酱油阵容啊~玫瑰我都让开膛手出来打酱油了,我真是太善良了~哈哈。数数吧,有多少酱油瓶……

第四章 麦永嘉浅浅一笑,“着什么急,”笃然自况对着一群手下冷叱:“一群木头,傅少爷坐定那么久,桌前的杯子怎么还空着?”

几个手下被唬得一阵手忙脚乱,立即拿了瓶上等酒为傅觉冬斟满。傅觉冬一个颔首,并不动声色。

麦永嘉身穿一件敞领驼色毛衣。老四和老五站在他身后,一个凶悍倔犟,另一个阴鸷冷酷,而脸上却显出服服贴贴,忠心耿耿。

“听说你最讨厌别人碰你的东西?”麦永嘉啜着茶,冷眉一挑:傅觉冬倒是淡定得很,躲在门后的祈愿却是浑身颤栗。那窜佛珠闪烁出鬼魅的光芒。“我也一样!”

“我不明白。”傅觉冬笑笑喝了口酒。

老三憋不住,急愤的跳起来喝道:“傅觉冬,你丫别猫儿得食称虎王的,白吞了我们一块地,还在这儿装什么孙子!”正要冲向傅觉冬却被麦永嘉眼角一个冷瞥给堵住。

麦永嘉双手交扣桌前,平稳冷然的声音响起,“我一向很看重聪明人,对你的为人也很欣赏。但人归人,事归事,不能相提并论。我们社团从开创以来,一亩一里都是弟兄们用命拼回来的,历来没有白分他人地盘的先例,冬少爷,有时候要量力而行,你摆了老七一道我姑且不算在账上。不过你吞的那块地该怎么处置?” 半挽的袖管下,展露出两截小麦色的臂膀。整个人都透着冷傲。

“哦,”傅觉冬仿佛恍然,洋洋洒洒道:“原来是为那块地,我真是糊涂,既然是麦少爷的,那我自当物归原主!”

老三还是鲁莽冲动,“你丫开什么玩笑?以为菜市场买菜,拿错了还回来就行?世上哪儿有这么便宜的事儿?”眼中颇有不爽。

傅觉冬并不理会。

麦永嘉冷冷一笑:“每个人都会做错事,我一直跟我手下的弟兄说,做错事不可怕,但是做错事是要有惩罚的!否则不长记性。”

“你想怎么样?”傅觉冬靠着椅背,双手交扣,轻裘缓带的闲定,一脸骄色。

麦永嘉一个眼神吩咐,驻守白色门廊上的下手立刻心领神会,一下推开大门。祈愿被惊得一身冷汗,娇小的身体被来人一下挟住,连推带架到大堂。强烈的光让她一时睁不开眼。全场人的目光都焦距到她身上。她穿着一件雪白的针织毛衣,仿佛漆夜中的一朵百合,幽颤颤绽放着。

“人就在这儿,能不能带走就看你的本事了!”老四发狠话。

话音刚落,“不关我的事!”祈愿一个转身想挣脱,霎那间十几把枪口齐刷刷对准她。她一个腿软趔趄。

“谁敢动她一下试试!”这是今日傅觉冬第一次动怒。

麦永嘉却哈哈笑起来,“果真英雄难过美人关!”他摁着桌站起来,迈步到傅觉冬面前,开出条件:“我这人一向不喜欢为难女人!你只要能说出三个让我心服的理由,我就放了她。那块地的事既往不咎!”

祈愿倒吸一口凉气,疑窦丛生起来:麦永嘉开出的这个条件实在奇怪!为什么要让傅觉冬说出三个能让他信服的理由?如何才能让他信服?这是个很暧昧模糊的概念。如果是真心要为失地泄愤何必和他周旋于口舌,都是些玩枪干架的粗人,直接解决了岂不爽快?麦永嘉显然不是善茬,这样故意刁难,究竟为何?

然而如今失地之事却从未提起,这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不想要,第二要不回!

祈愿望向傅觉冬英挺的侧容。他傅觉冬是如何精明之人?从来只有他给别人设套让别人钻,谁能给他设陷阱?他今日单枪匹马,如不是有十足的把握又如何会使自己身陷囹圄?

适才听他们这帮子人说话,明显的一口京片子,莫非是他人地盘,兵薄人寡根本动不了?

傅觉冬是如何聪明得紧的人物,这些事她祈愿能想明白的,他会不知道?

此刻傅觉冬目光正与深思中的她相对上,施施然一笑,带着惯宠的口吻:“你真是不聪明,跟你说了多少次,要学会照顾好自己嘛!”

她几乎晕厥,这种时刻他还有心思开玩笑!她祈愿的小命都随时有可能不保。她都替他捏一把汗。不是拜他所赐她能被乌龙绑来?真是越想越不划算。如果能活着回去非狠狠敲他一笔不可!

傅觉冬对着麦永嘉道:“要我说理由并不难,千条万条都不成问题,不过要让你满意的恐怕就模糊了!不如让我以麦少的角度立场,给你三条不该为难我的理由!”

“哦?”麦永嘉仿佛被吊起兴致,长臂一抬,浩然正气地作出一个“请”的姿势。含笑的眸中却是有三分戾气。

“麦少既然来到上海,想必不是来看黄浦江夜景这么简单吧!凡是初来乍到都要具备三个条件,而这三个条件只有我能够忙您达成!”

“愿闻详述!”

傅觉冬举起三只指头:“天时、地利、人和!” 老三负气站着,很是不屑。

“第一,天时。”傅觉冬修指提起桌中央摆放的紫砂壶,洒然为对面的麦永嘉斟满,笑笑道:“古时周瑜借东风,如今你们既然来到上海滩,虽然没有东风,但是有我傅觉冬,只要麦少开口,我随时可以做你的东风。”

“东风?”麦永嘉轻启薄唇细嚼了一遍,面无表情:“地利呢?”。

傅觉冬好看的唇微微上扬,好整以暇的气度,谦然道:“上海不比北京,我知道您在那里是站在景山俯瞰全城!不过到了新地方,没有立锥之地,想要强龙压过地头蛇绝非易事!我傅觉冬对于您只是一个软柿子,捏与不捏都无关痛痒。然而予您,若是想要有立身之基,我倒是很乐意献上绵薄之力,为你牵线搭桥。”

麦永嘉沈吟不语。心里知他句句提纲挈领,直中要害。

“第三,人和,”傅觉冬接着道:“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麦少如今应以收买人心为重!何必为了一块地皮和我撕破脸。我希望您明白,没有人既能当原告又能当法官!大家都是为了赚钱罢了。三点我都说完了,不知道麦少是否满意。”

麦永嘉眉峰微皱,思索片刻,冷冷道:“抱歉,从小家父就教导我,交朋友要谨慎,我麦永嘉的朋友都是值得我拿命去拼的。冬少爷,我一向说话直接,但就你和我们家老七那么多年折腾的……”

“没有人能干到可以不靠朋友!”傅觉冬不急不徐打断,脸上仍旧溢着笑:“每个人都有幸运的时候,重要的是要把幸运的利润升值到最大化!麦少爷,我愿意做你的朋友,但不是做你的兄弟!”傅觉冬愿意为他引荐,但不可能为他奔波卖命。这一点上双方都是心知肚明的。麦永嘉很清楚他的谦虚是故意低调提高筹码的精明。傅觉冬在待价而沽。只是……他愿意为他赌一下。

“放人!”麦永嘉一声令下。

“什么?就这么让他走?”

“太便宜那小子了!”一旁站着的老三和老四均是一脸不服窝火的表情。却又不敢忤逆老大意思,只能不甘心的下令放人。

傅觉冬迈开修腿到祈愿跟前,俯瞰着她,倏而伸出有力的手,微微一使力,轻而易举就将她柔弱的身子压向了自己,“走!”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没想到傅觉冬那小子还挺够爷们的!”老六感慨。

麦永嘉却冷笑:“这世上没有无私,只有互惠!你以为他真那么好心会帮我们?”

“那你为什么放他走?”

“哼,”麦永嘉睿眸一深:“老六,有时候让别人向你承诺比自己承诺更实用!这个人留着,只要不与我们为敌,将来定有用处!”

“不过七哥和他……”十三摸着下巴踌躇着。

麦永嘉面色一冷:“老七的事儿让他自己去摆平!”转身而去。

“老大这次是冒险了!”老四望着他的背影感慨。

“怎么说?”几个下手一脸糊涂相。

老四瞥他们一眼:“如果真要威胁傅觉冬,谁不知道那个姓言的满族妞比这正牌夫人得宠!不过我们不能动罢了!这次绑这姓祈的丫头也是万不得已的下下之策,如果傅觉冬不来,那我们真是白玩一场,老大的全部策划都前功尽弃,所以说这是一招险棋!你们以为他真的是为那块地打抱不平?如果是真要为难傅觉冬又何必大费周折设个鸿门宴?”

“那是为什么?”

“为了试他一试呗!看这个傅觉冬是不是真的如诸葛孔明一般神!”

“哦,”几个人仿佛恍然大悟,“结果呢?”

老四气急,抡起手打着他们脑袋上:“你们这几个蠢货刚才难道都不在?做事要用脑子。像你们这样,动不动拿枪说话只能一辈子做别人的打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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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愿很意外傅觉冬没有自己开车,而是唤了司机,自己倒和她一起坐在后座。一路上,祈愿心里不时打鼓。

他狭长的眼带着一种辨认的目光凝在她身上,眉头却越拧越紧,仿佛在研究什么。祈愿惊魂未定倒也没有特别注意,莫非她耳坠又歪了?又或者……他看的只是车右侧的车窗外景。和他在一起她总是没来由的紧张。

“你受伤了?”他幽眸黯深,正欲抬手,祈愿如弹簧下意识一躲,瑟缩了一下。摸摸自己的脸,“哎哟~”她哀嚎一声。她受伤了居然自己都不知道!估计是二师兄“搬运”她时不小心让她磕到哪儿了!

他有些不悦的皱皱眉,还是固执将指腹磨过她的伤痕。“痛吗?”她猛的摇头往后缩。其实很痛,他手劲很大。

他从皮夹子里抽出一张创可贴。

这男人是不是为一切意外做好准备了?居然随身带着创可贴?他不由分说地撕开创可贴为她贴上,手劲和语气一样冰冷:“今天让你受惊了,不过你放心,绝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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