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的约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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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时空的约定-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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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边脸,阴影中她的容颜黯淡沮丧,这样认命的神情让我很不习惯,毕竟,她一直都是那样充满活力、永远光彩灿烂的女人。

  却无法说出安慰或者鼓励的话,因为,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

  告别苏舞独自回房间,通过长长的走廊,脚步无力地缓缓移动,心中一片悲寥。我能做什么?能做什么?……我反复问自己,却找不到答案。

  一无所有的我,恐怕是怎么也改变不了历史的吧,从来就只会考虑最坏结果的我,恐怕是怎么也看不到光明希望的吧。

  但,难道,就要一点点地看着圣影分裂,最终解散;看着奶奶和常久明明爱着却分开……看着张迟陌冰蓝的眼眸失了清澄,只剩下悲哀、失落、或者寂寞,还有对我骗了他的愤怒和冷酷?

  我怔在原地,忽然感觉不到真实,想起回国时在飞机上的那个梦,惊慌、无措,害怕又绝望……黑暗一下子变得如此之近,沉重得让我喘不过气。

  眼前却瞬间出现一双眼眸,没有温度的冰蓝色,清澈纯净,很普通的双眼皮,眼睛也不是很大,却总能让人的视线为之停留、端详、震动。

  眼睛眨了眨,我却仍是纹丝不动地盯着那双眼看,冰蓝便渐渐添了几分困惑的颜色,很淡却看得分明——“啊!”反应过来的我轻叫了一声,发现眼前的这双眼睛并不是源于错觉,张迟陌真真实实地站在我的面前。

  允许我这么认为吧,是他驱走了黑暗,让我重回现实。

  “你没事吧。”

  “没什么。”我摇头,“正要回房间。”

  他“哦”了一声,却没有为我让路,只是若有所思地望着我。走廊的灯光昏暗,窗外是灯火通明的楼房大厦,他整个人的轮廓便像是度了层柔和的金黄色,优雅出尘得仿佛不在人间。

  没躲避他的目光,也没开口问出疑惑,我等待着。

  “你说谎。”

  简单的三个字让我浑身瞬间冰冷。思绪乱作一团,不会吧,他已经知道了?知道圣影乐队终究还是要解散了?那么,是谁说的?这应该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而我明明没有告诉任何人。还是说这已经是公司的决定,他们必须遵守,在巡演结束后解散?……未免太早了啊,还有一年,却也不是不可能……

  “我……”张口又止,我无法说出个完整的句子,也不知道究竟该说什么。

  “你有心事,要不刚才不会一个人在走廊里发呆。”

  啊?原来“我说谎”不是指的那个啊……松气的同时抬头,再次对上他宛如清泉的目光,敏感地捕捉到一丝异常的温度,忽然感觉有什么和从前不一样了,是他?还是他和我之间?而那温度,是关心吧,我应该不会看错。

  想起那次莫名其妙的牵手,脸上便又烫了些:“还好吧……就是,看见爷爷了。”

  “爷爷?”

  “林以远。”这没什么好隐瞒,我坦然相告。

  “林以远?是林总裁的外甥?”他好看的眉隐隐皱起,又松开,并不知道林以远真正的身分,“这么说,常久不是你的爷爷?”

  他怎么会这么想?实在是哭笑不得:“我姓林,他姓常,而且……你认为我和他长的像吗?”要有他十分之一的妖艳美丽我就会很满足了。

  “是不像……还以为你那个时代不用从父姓。”张迟陌淡淡地解释,丝毫不感到不好意思。现在不从父姓的人也有很多,但大多数人还不照样沿袭着中国古老的传统?林家嘛,当然一样,无论五十年后还是一百年后,我想。

  我笑了笑,心情奇异般地轻松许多,而那个总是不近人情的张迟陌竟陪我闲聊着姓氏问题,着实让我惊讶不已,高兴也是免不了的。

  “爷爷和奶奶的关系并不好,原来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现在总算知道了。”不知不觉我站在了窗前,面对着一城的灯火璀璨,而张迟陌半靠着旁边的墙站着,目光投向遥远的夜空。

  “她和常久感情很好。”张迟陌的语调一如的淡定和简洁。

  “是啊。我跟你说过,来到这里的那天我正要去看圣影的演唱会,但那时候……奶奶已经去世了,我是代替她去的。”说完我看他一眼,即使多少隐瞒了一些,但现在说的确是句句属实。

  他微微地点头,适意我继续说下去。这时我注意到一种详和宁静的气氛在他和我之间流动,衬着夜色,让人感到莫名的心安和温暖。

  “她说她和常久有过约定,要在那天相见,即使都已年老而白发苍苍。而她,竟是一直到死都爱着他。”顿了顿,我问张迟陌,“你相信吗,世界上真的存在那么永恒的感情?”

  “也许吧。”张迟陌扬了扬嘴角,“我不知道。”然后他将目光从我的脸上移开,重新投入无边的夜色,冰雕般的侧面有着孤独的线条。

  是因为没有经历过,所以不知道吧,我也是这样。但从前的我,却是一点也不相信的,什么永恒什么爱情,在我心中,真正不朽的东西只有死人和上帝。

  “但她却在一个月前死了,她最终也见不到常久……”说着说着,脸上不觉已冰凉一片,很静很凉的眼泪流下,无法停止也没想让它停止,就这样把自己真实的情绪暴露在一个男人面前。

  而他,也在同一刻回头,迷朦中他的眼神便也迷离起来,看不真切。抬起手抚上我的脸,一点一点为我擦去眼泪,动作小心,甚至可以称之为温柔。指尖拂过,留下冰凉的触感。他的手,一如的冰凉。

  渐渐,我看清他的眼,就像冰封的河流瞬间融化,冰蓝色的大海轻缓荡漾,他的目光闪动,里面有让我心悸的东西。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故作轻松地笑开:“但人都是有灵魂的吧,就像奶奶所相信的那样,她的灵魂也会去和常久相见的。”或许,下一世他们还会相遇、相知、相爱——这不得不承认是个太过好听的安慰。随着时代的发展,信仰上帝的人越来越少,相信前生来世的人寥寥可数,但素来前卫时髦的奶奶却坚持这个,原因不得而知。

  而我,虽然不相信来生,却信仰上帝,也许是奶奶从小的影响,也许是心灵总会需要宁静与慰藉。

  张迟陌没有说话,手指仍停留在我的脸颊。

  然后,在我笑容开始僵硬的同一秒,他低下头,很轻地吻上我的唇。又在下一刻,同样轻柔地将我带入他的怀中。

  竟是无限温暖。

  心跳加快,嘴唇的温度上升,却保持着清醒——我相当清楚发生了什么,再清醒不过!我想起苏舞的话,那次双手交握,还有他缓缓有了温度的眼眸……叹出一口气,便放任自己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你这是代表什么呢?”

  但他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沉默半晌才说起似乎是毫不相关的话题:“你是要离开的吧,林滟?最后你总是要回到原来的世界。”

  我同样没有回答,便又听他接着说:“我也是要离开的。”

  抬起脸疑惑地望着张迟陌,看见他短暂地笑了一下,很浅的笑,却非常无奈又是寂寞,和常久的笑是那样相似。我的心忽然尖锐的痛,伸出手回抱他。

  “记得上次我和你回家被人跟踪吗?那不是记者,其实是……我家人派来的。”停顿片刻,他的目光遥远,“我的家庭很复杂,我和他们有过协定,到了三十岁就要回家,放弃现在的一切。再多的,我无力改变,很早就知道了。但他们还是会派人监视我,因为时间快到了……”

  第一次听张迟陌说那么多话,即使仍是一贯的简洁。加上苏舞曾经说的,我多少听出了大概,并为他的“无力改变”而震动。同样的话,方才苏舞还讲过;同样的原因,让苏舞和他的眼中都黯淡无光,且带着已认定的无奈和麻木。

  仍是说不出丝毫安慰和鼓励的话,却听他的声音再次响起:“但你说五十年后圣影还存在。我不知道是不是后来发生了什么,难道真有什么能改变这一切?”他深凝着我,很认真地问。

  我再次流泪。

  他又温柔地为我擦拭,眼中闪耀着一抹希冀,和我第一次告诉他时一模一样,却又没有太多。是受了太多的伤和失望,所以再也不会时时心存希望,从原先的刻意变为后来的不自觉,成为冷漠淡然的人。

  不知为什么,感到心疼,为他。

  而我,骗了他。

  可我终究,还是没能说出真相,原来撒了谎去弥补是那么难,而事实却总是那么伤人。不是没有想到未来,也知道真相总会显现,却还是说不出,原来我是那么胆小懦弱的人。

  他没有再问,体贴得让我又是一阵疼痛。

  最后把话题放到圣影上,说了刚成立的一些事,夏瑜的糗事,又说到巡演的曲目和时间等等。虽然早从苏舞那里听来很多,但从张迟陌口中说出来,即使是同样一件事,也是有多少不一样的。

  他的话很少,我的也不多,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却没有不自然和尴尬。

  那晚的夜色很美,而那晚的张迟陌,像是从天上忽然降落到了人间,再也不是高高在上、无限遥远,他轻扯嘴角浅淡地笑,望向我的目光清澈温柔。

  如果真的有永恒,我希望那一刻便是,光有记忆是不够的。

  是不是太过奢求了?我自问,然后自嘲地笑,笑意很久没有褪去。

  ***

  演唱会开场前的一个小时,一切准备就绪,休息室里有人抽烟有人打盹有人调琴有人练歌,还有人闹脾气。

  “Brad,你出来,我和你有话说。”我小声地对那个脸色臭得像人类排泄物,打扮得无论怎样光彩帅气却仍是心志未成熟的孩子说。

  他白我一眼,迟迟坐着不肯动。

  我回他一个白眼,所谓礼尚往来。然后独自走出休息室,看也没看他。

  经过张迟陌的时候他正调着琴,却在我装作不经意望向他的时候抬眼,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但眼中添了抹温度,蔚蓝色的眼比从前温暖许多,应该不是换了副隐型眼镜的原因吧。

  果然,几分钟后Brad踢着门就出来了,很拽地斜睨我:“有什么事?”

  我面色严肃:“我是很认真的和你谈话,请你也认真一点。”

  “切。”

  “我不认为你这种状态能在演唱会上充分发挥你的实力,我说过,你应该成熟一点,把私人情绪和工作分开,只有这样才能成功。你说那叫冷漠,错了,那是理智。虽然没有人能完全做到这点,但很多人都在向那努力,而你呢?却放任自己的任性,想怎样就怎样,一点不考虑别人,就算你对这些无所谓那为你忙前忙后的工作人员呢?还是说,你进这个圈子就是为了玩,什么音乐什么演出都是你大少爷的游戏?那算我看错你了。”一口气说完,虽然没有慷慨激昂,但离滔滔不绝已经不远。真是可怕,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说这么多话……暗自想着,天知道从前我最受不了唠叨的女人。

  Brad果然怒气狂飙,恨恨地瞪着我却没有说话,我坦然地承受他那仿佛就能杀死人的目光,没办法,如果这样说他还不行,那我只能放弃。

  许久,他的目光平静许多,却越加冷酷,与他稚嫩清秀的五官非常不配,说话时的语调也是冷硬的:“我自私任性?……你知道,如果我想要你,就能得到你。”

  虽然他的话出乎我的意料,但我仍冷静应对:“你不会那样做的,Brad。”说完我笑了,他不该是和他哥一样的人,和他相处不久,但了解足够,而且……如果真那样做,岂不是乱伦?当然这不能告诉他。

  他又看了我半晌,忽然泄气,大叹了一声向后靠在墙上,哇啦哇啦大声叫开:“你这个老女人我才不想要咧!就会欺负小孩!!还那么冷血,一点也不体贴,以后谁当你老公谁倒霉!不就长的好点吗?天下长的好看的又温柔的女人多的事,才不少你一个!!……”

  然后,大约有二十分钟我都忍受着他恶劣的人身攻击,真佩服自己的忍耐力和脸部肌肉,二十分钟都没受他恶毒语言的影响,二十分钟笑容都没有僵。只是路过的人无一不拿无限同情的眼神看我,也许在他们眼中我会是另一个可怜的就要被踢掉的经纪人。

  好不容易他大少爷累了,我静静地道出我的饭碗问题:“那以后还要我这个又冷血又不体贴还那么老的女人做你的经纪人吗?”

  “要!!我要一吐我的恶气!扣你的工资!!”

  ……这样的他可爱多了,总比阴阳怪气就会臭着脸生闷气,时不时以眼神杀人好多了。而这样精神充沛的他,似乎不用担心演唱会发挥的问题了。

  他,也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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