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丫头,当然不用卖掉啦,还要好好留在家里照顾弟弟呢。”
“嗯!”芽儿小脸上笑开花。
“这些银子真的都给小妇人?”李大婶不可置信地望着左青词。
“嗯,你都拿去。将债还清了,然后做小本买卖,这卖罐子么,我瞧着不怎么行。”左青词笑着站起来,“既然已经都卖出去,那么就此别过了。李大婶保重。”
左青词做了好事,心中亦是美滋滋的。她也想不到插花能赚么多银子,不过她知道,这次是她运气好,碰到一头真正的肥羊。 ‘
“年轻人,请等一等。”李大婶叫住了她。
禽兽不如
“年轻人,请等一等。”李大婶叫住了她。
“大婶可是有事情要吩咐在下?”左青词顿住脚步。
“不知恩公如何称呼?”
“在下云子墨,刚才之事不过举手之劳,大婶不必客气。”左青词顿住脚步,回头轻笑。
“云公子不过举手之劳,可是对小妇人一家却是莫大的恩情,小妇人终其一生也难以报答一二。如果云公子不忙着走,可否到舍下一坐,薄酒相备,让小妇人尽下地主之谊?”
“这……”左青词略微沉吟道。
“是啊,大哥哥,到芽儿家做客嘛,芽儿家虽然很穷,可是芽儿可以亲自做饭给吃。”芽儿仰着小脸,黑白分明的眼睛期待地望着左青词。
“看云公子是外地人吧,吃晚饭后让芽儿带去你城里转转吧,芽儿虽小,但是这烟城她很熟。”
左青词见她们么热情,想着自己在烟城举目无亲,便笑着答应下来。
芽儿她们住的地方与此地并不太远,拐几个胡同便到。
左青词目光扫过有些残破的墙砖断瓦,破败木门,旁边的李大婶忙笑着,“房子年代有些远,怕是有三十年光景吧。咱们自从城东的房子卖掉之后,便搬来里,也算有个挡风遮雨的地方。”
左青词闻言笑笑,笑着芽儿进入里面。
这是个大杂院。
左青词看着大杂院的中间,七八个小孩子正在玩闹嬉戏,而边上则坐着几位老妇人,正在认真地纳着鞋底。
李大婶一一跟她们打过招呼,便将左青词迎进了自己家中。
“住在里的都是老人小孩么?”左青词好奇地问李大婶。
“是啊,其实住在里都是可怜人呢。”李大婶给左青词倒了一杯水,陪着坐下道,“有几个钱的,谁又会住在里呢?方才在院子遇见的几位老人家的事更让人心酸。方大娘家是死儿子,陈大娘家虽然有儿子,但是还不如没有呢。那个陈汉真是没良心的,陈大娘和陈老伯辛辛苦苦做了一辈子活,建房子纳彩礼给娶了媳妇,到头来那对狠心的夫妇却将陈大娘陈老伯给赶出来,孤苦无依的,我们大杂院的王伯看着可怜,便收在我们大杂院里。”
“底下怎么会有么狠心的儿子?”左青词蹙眉望着李大婶。
“看恩公的衣着谈吐,想来必定是出身在好人家中,市井中为生计奔波劳碌,辛酸的事又怎么会少?方才恩公觉得陈大娘那儿子狠心,其实更狠心的小妇人还没呢。”李大婶长叹一声,继而轻笑道,“瞧我这记性,请恩公过来原是想备下薄酒谢恩的,却怎么拉着公子讲么多琐碎的事情。”
李大婶着便站起来,对着芽儿道,“芽儿先陪着恩公聊着,娘亲去街头买些细肉,打清酒,很快便回来。
李大婶着便要出去,可是还没到门口,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喧闹声。
左青词有些好奇地往外张望,李大婶却是听声音便知晓缘由,对小芽儿道,“快去西街请王伯还有其他叔叔们过来,就赵家那不孝子又过来闹事。”
“芽儿知道,芽儿马上就去请王伯。”芽儿听,小脸上满是凝重,放开茫然不解的弟弟,撒开脚丫子便跑出去。
李大婶对着左青词叹道,“原不想告诉恩公的,却谁知事情竟是如此凑巧。方才道最狠的事情,莫过于赵家小幺了。”
“还请李大婶详细告知。”左青词不解地问道。
“赵家呀,也是命不好,赵家老大还活着的时候,是做香料生意的,生意不大但是口碑甚好,也甚是红火,却谁知莫名其妙得病撒手人寰。老大没有娶媳妇,生意理所当然便落到老二身上,可那老二本就是市井的泼皮无赖,好赌成性,又岂会好好经营香料店?不出一个月香料店便被他输个精光,为赌本,甚至拿刀逼着赵大娘给他钱。可怜着赵大娘既痛失爱子,又被老二赶出家门,孤苦无依之下万念俱灰,便想投河自尽,喏,便是院子前面那条河,咱们看见又岂能见死不救?所以赵大娘便在院中人的接济下勉强度日,可是谁知那赵家老二以为他娘还存着私房钱,咱们是贪赵大娘的钱才收留,便隔着几来撒泼要钱,真是……这不,赵家老二现在又来,院子里的人都出去做活了,只剩下咱们几个老弱妇孺。”
李大婶边走边跟左青词着整件事的缘由,得左青词同情心大起,忽然,她只听见前面几个老人家中传来声哎哟的惨叫声。
“儿啊,你快住手吧,娘真的没有钱给你啊……”声悲戚的哭泣声出自位几乎全身打满补丁的老大娘,只见满头银丝凌乱,跪下身子紧紧抱住那凶神恶煞的汉子。
“没有钱?不要骗我了,以前大哥每个月都给你一吊钱,你怎么会没有钱?以为藏起来就找不到?哼,老子今晦气,输惨了,怎么着也要找些钱出来。”那彪悍汉子把踹开那瘦骨嶙峋的老大娘,迈开大步往旁边间破屋里走去。
那位老大娘被他一踹,整个人朝后翻去,瘦弱的身子重重地倒下去,满是皱纹的脸上尽是悲痛欲绝的泪,发出一阵阵呜咽的声音,听得人心中酸涩。
“你不能进去!”陈家老伯颤颤巍巍地站出来。
陈老伯便是先前李大娘口中提到了建了房子拿彩礼给儿子娶媳妇后被赶出来的那位陈老伯。他素来厌恶不孝子,见陈二还要进去搜屋,明知道自己年老体弱,但是实在看不过去陈二的恶行,便勇敢地站出来。
“我不能进去?我是她儿子,为什么不能进去?”赵二随手将,陈老伯个站立不稳便朝后甩去。
“你也知道自己是她儿子?底下有你这样做儿子的吗?”陈老伯气愤地指着他,手指微颤,满脸怒容。
“陈伯,你在管教吗?我是不是好儿子,先问问自己教出来的好儿子吧。如果你教出来的是好儿子,你又岂会住在里?你儿子在家中吃香的喝辣的,你却在里吃糟糠野菜?”赵二哈哈大笑,指着陈伯冷笑。
陈伯闻言,脸色一黯,嘴角抽动,半晌也没有说话。
赵二冷哼声,甩头便大步流星地走入那破屋之内,随之破屋中丢出件又件残败的家什和衣物。
左青词见赵大娘探到在地悲伤哭泣,赵二肆无忌惮地在屋内搜罗,眉宇紧蹙,身侧的手也不由地紧握。
对自己的母亲如此狠心,简直是畜生,不,羊羔还知道跪乳,乌鸦更是会反哺,但是生而为人,生为人子,非但不知恩图报,还长势欺凌老母,怎么不让人愤怒?
但是周围的皆是老弱妇孺,而他一个彪形大汉,别人又岂敢上前拉扯,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正在这时,只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
“什么?!赵家那个败家子又来?!大家快走,看这次不揍死他。”
“快快,大家抄家伙,这次可别让他跑了!”
随着一阵阵急促脚步声的临近,从外面冲进来五六个拿着木棍的子,众人见他们,脸上顿显喜色。
“赵二!你三番四次来咱们院里捣乱,别是不想活了!”王伯拿着扁担,指着抱着罐东西走出来的陈二,厉声道。
这个院子以王伯为首,众人皆以他马首是瞻。
“你们可别仗着人多欺负人少,我赵二外面有的是朋友,如果你打伤了我,哼哼,我赵二马上就叫那些朋友过来将这破院子给烧了!”
“畜生!你还死不悔改?!只要你将东西放下,答应以后一再过来,我们便饶回,不然,哼哼,你今日别想走着出去!”王伯见他鄙夷地望着自己一众,直气得满脸涨得通红。
“有本事你们便放马过来!”
赵二原本就是泼皮无赖,结交的亦都是些街头混混,对这些老实巴交的百姓自然没放在眼中,他料定他们会跟以前样只是吓唬而已,不敢真的将他怎么样。可是他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些老实巴交的人发起狠来也是会不顾一切的。
“好!赵二,你畜生所作所为,实在叫人愤怒,既然你死不悔改,那么便让你瞧瞧我们棍棒的厉害,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再来闹事!小虎,二狗,三犬,四豹,咱们一起上!”王伯着便抡着扁担冲过去。
被点名的四人相视一眼,会意点头,亦扛着木棍冲上去,抡起木棍齐齐朝赵二砸去,赵二哪里会想到他们会来真的,一下子被击倒在地,他赤手空拳又怎么敌得过王伯五个?他虽恨却无可奈何,边爬边滚来到门边,对着里面的人烙下狠话:“你们给老子听着!今日之仇老子永世难忘,你们等着瞧好了,老子肯定会报仇的!”
他见王伯他们抡起木棍又要砸过来,便撒开脚步跑开,边跑还边回头大声咒骂。
一个人怎么能无耻到种地步?左青词非常之无语。
老伯他们不再理会那撒泼的赵二,放下木棍跑到赵大娘那里,而此时,赵大娘早已经被院中的妇人扶起来了。
赵老伯见赵大娘额头上鲜血直流,整个人昏厥过去,便忙对小虎子吩咐道,“快去西街请李郎中过来,快!”
“是。”小虎子转身欲走,忽然又站住,踌躇地望着王伯,摊开双手,“可是李郎中上次放过话,要请他出诊,至少要预先交一贯的诊金,……”
一贯钱哪里能一下子拿的出来?周围人都一阵沉默,面带苦色。
左青词自怀中摸出一锭银子递给小虎,“先去请赵大娘请大夫要紧,剩下的银子拿去买药。”
小虎看看左青词,又看看王伯,撒开腿便急忙跑出去。
王伯时候才发现左青词的存在,见她一出手便如此阔绰,心中甚是诧异,“这位公子……如何称呼?”
“在下姓云,是随李大婶过来的。方才的事,实在是那赵二太过份,只可惜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只能旁观,幸好老伯带着大家过来,才将他赶走。在下心中愧疚,只能出绵薄之力,还望老伯切莫推辞。”
“云公子宅心仁厚,大仁大义,王老伯又岂会不识好歹,便替赵大娘谢过云公子。”
左青词淡笑,“老伯真的不必客气。”
这时候,李大婶便笑着将王伯等人介绍给左青词,末了,又将今日街上左青词做的事情说了一遍,众人无不称奇,望着左青词的眼神如神般崇敬,这点让她很是无奈。
这时候,一个妇人走过来,望着左青词左瞧瞧又瞧瞧,忽而惊喜道,“咦,不是今晨买芽儿野花的那位好心公子吗?”
说话的正是之前边捡菜叶边拉着左青词闲聊的刘大婶,她这一相认,便又是一番话,直说的众人又将崇敬的目光重新投到左青词的身上。
左青词看着一张张纵横沟壑中带着憨厚淳朴的脸,忽觉心中一疼,或者,她可以凭借一些现代知识,改变他们穷困贫苦的生活。
但是,怎么样才能改变他们的生活呢?
左青词陷入了沉思。
她赚到了
请了郎中看过赵大娘,说是肝火旺盛,怒极攻心才会昏厥过去,吃药,周围人并着劝解几句,赵大娘虽然悲伤,却也渐渐好转了。
因着左青词答应芽儿带她去吃好吃的,所以两人没有吃晚饭便出来。
夜晚的烟城依旧繁盛,人来人往,川流不息街道两旁叫卖声不绝。
芽儿看着亮晶晶的糖葫芦悄悄的流口水,左青词一看,轻轻一笑,便带着她去买了一支。
“大哥哥先吃一颗。”芽儿拿着裹着糖浆的糖葫芦递给左青词,乖巧地笑着,“娘亲说大哥哥是很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