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尔迷从被悬挂了一天一夜的墙上被结了下来,转了转手腕,唔,好像没知觉了呢。
“咔吧——”寂静的地窖传出了一声令人牙酸的声响,伊尔迷垂着眼睛拧上了脱臼错位的手腕,然后,抬起头,他看向了那个站着的女人……
“啪——”伊尔迷的脸被打的一侧。
“啊啊……伊尔迷,你这就坚持不住了吗???妈妈这么爱你,你太让妈妈失望了!!!”女人放下了手中的鞭子,拎着裙角尖叫着飘出了地窖。
阴森的地窖,由整块的岩石组成,只是在门口悬挂着两盏灯。
于是,在成片的黑暗中,伊尔迷只能看得到门口处的那一片光明。而现在,那片光明处有一道纤细的背影,越走越远,越走越远……
“好疼啊……这里明明没有受伤……为什么会这么疼……”四岁的伊尔迷在湿冷的地板上缩成了一团,细瘦却足以穿破岩石的手掌紧紧的捂住胸口。
不住的喘息,睁大了双眼,渴望着,寻找着……
而寻找的那些东西……却连他都不知道……
“咳咳……哈……就这样吧……”小小的伊尔迷把目光移向了屋顶,不再看向那出光亮。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的眼中那层火光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直到又过了几年,伊尔迷才明白那时的感觉叫做心痛,那种情绪叫做绝望。
那时的他,想要找到一点证明,证明自己其实是一个人,而不是什么机器,更不是妈妈所说的'弱小的垃圾'。
那时的他,甚至希望,抽打他,辱骂他,让他一次次在在地狱与比地狱更可怕的存在之间挣扎的人,不是他的父母。
那时的他……甚至希望自己从来没有出生过。那样,他想,他是不是会好过一点。
'不有所期待,就不会失望……'十一岁的伊尔迷默念着父亲告诉他的话。
十一岁的稚嫩声音却仿若枯井。
这也是他家教成功的一种表现吧?至少,他不会在深夜被充满鲜血的噩梦所惊醒,至少,他不会在哭着找妈妈了,至少,不会在期待着那一个有一个惊悚而又匪夷所思的生日了……
他很有长进了……不是吗?伊尔迷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伊尔迷迈着无声无息的步伐走向了父亲的书房。
“父亲,你找我?”
“伊尔迷,这次的任务地点在流星街……”
“是的,父亲。”
伊尔迷坐在家族的飞艇上盘算着这次的任务。流星街一向是个古怪而危险的地方,现在他手中的任务同样处处透着古怪。暗杀地点未知,暗杀人物未知,暗杀目的未知。
当然,这些其实和他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他要做的只是权衡利益,然后,杀掉任务目标。
仅此而已。
利益,对了就是利益。忘记说了伊尔迷现在有了一张信用卡,他喜欢里面的数字,喜欢那些稳步增长并让他很有安全感的数字。
下了飞艇,伊尔迷并不顺利,他甚至找不到那个所谓的任务目标,反而被一些这里的居民接二连三的围攻。讨厌麻烦的伊尔迷只好用出了[潜行]。以为万事大吉,准备继续寻找的他却又碰上了麻烦——
“大哥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岀来的小女孩紧紧扒住了他,他低下头,和女孩像小狗一样眨巴着的湿润大眼睛对视。
鬼使神差的,他松开了掐住她脖子的手,他不知为何这样做,他只是有种预感……
[毕竟我没有接暗杀她的任务。]他为自己找了个理由。
然后……然后,他就遇见了那个人。
有些灰暗的天空下,那抹深蓝与那抹耀眼的金,就这么突兀的闯进了他的眼睛。
可惜多年后,他对那个人说他其实是对他一见钟情来的。
那个人在思考了很长时间后,觉得一个又脏又恶劣的小鬼是无论如何也无法让人生出好感,于是作为拿他开玩笑的报复,伊尔迷睡了好几脕书房。
“你也知道你很恶劣啊?”伊尔迷轻声调侃着他,心中对自己说出了实话却没人相信着实有些失望,但也没有什么意外,毕竟那时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有一天,你会对一个同性一见钟情]若是几年前听到有人这么说,他想,他会毫不犹豫的把他扔进刑讯室。
所以他当年,咳……用一句很狗血的话来说,那就是彼时年少啊……
放下了他的妹妹,了解了他的任务目标后,伊尔迷点了点头便离开了。
伊尔迷观察了很久,却定那个人给出的信息都是正确的后。他动手了,然后因为目标太会隐藏实力,而他那时又不很严谨。于是,他一头扎进了对方设的陷阱里,任务失败了。
这不是第一次失败,却是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以往父亲都会在最后关头出现的,想到[父亲]伊尔迷神色莫名的叹了口气。
终于走不动了,他疲惫的随意靠在了一处垃圾山上,就在他以为自己真的要交待在这里后,伊尔迷又见到了上午的那个男孩子。
用他以后的那个损友西索的话说,[命运的红线把我们牵在了一起哦~]
“呐,需不需要我的帮助?”那个比他还要的少年这样对他说,丝毫没有再次看见他的惊讶。
既使他此时明显感到自己在对方的注视下有些背后发凉(在日后无数次总结后,伊尔迷知道了这是飞坦注视戒尼的独有眼光),他仍然回答道,“……那就拜托你了。”
他在己知的死亡和未知的危险中,选择了后者。然后在未来不停的庆幸和后悔。
这个古怪的少年医术很不错,一边治疗,他一边问了他的名字和家庭住址。
虽然有些奇怪,伊尔迷还是告了他。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那个少年不断变幻的表情让他觉得很有趣。
很好玩的一个人。伊尔迷动了动嘴角……嘶——痛=。=
“医药费?”这个词让他的心里“咯噔”一下。
“一千亿戒尼。”伊尔迷并没有自己买过东西,但他本能的知道,这个数字会让他亲爱的小卡卡哭泣的。
他想这个数字小一些,但对方像一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orz……小伊,你好意思说别人?!),最后悲催的以三个条件一张优惠卡,获得了死缓。
可是非常奇怪的是伊尔迷被这样的勒索,他却有一点,一点点……高兴。
啊啊,大概是失血过多出现幻觉了吧?不然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伊尔迷这样想。
043 旅团时间
第二天一早,当我睁开眼睛后,看到的不是小伊家干净的天花板,而是另外一对灿金色的眼……呃,猫眼。
“早上好哟……”阿花眯了眯眼笑了,亲昵地舔了我的嘴角。
“飞坦,醒了。”近在咫尺的男音带着几分清晨惯有的沙哑。我偏了偏视线,坐在床头的库洛洛合上了手中的一本书,从我身上摘下不断哼哼的阿花。
“你们怎么来了?”我顺势坐了起来,晃了晃有些晕的头,怀疑的看着出现在我身边的一人一猫。怎么我睡了一觉就睡出了俩人啊?话说团长,你不是要抓我去工作吧?!
“这个啊?”库洛洛摸了摸下巴低声笑道,“我想你了。”
呃?正在思维的大马路上跑着马拉松的我被这着一句话绊了一个大跟头。我睁大了眼睛看着库洛洛,我需要有人告诉我这句话的真谛,我怎么觉着我好像想偏了啊……
“既然起来了,我们就走吧,老是麻烦别人家也不方便。”库洛洛加重了别人两个字,嘴角噙着笑向我靠了过来,“对了,还有这个……”他笑的越发惑人,早晨有些低气压的我就坐着呆呆的看着他,然后唇上一软,暖暖的……
“呵呵,早安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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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就被这小子□了啊?这家伙的道行越来越高了,想我一生英明竟然就这样栽他手里了。
我面无表情的跟在库洛洛身后,内心进行着深刻的自我反思,意志力太不坚定了你呀!
啰啰嗦嗦想了一道的我,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库洛洛的吻,到底意味着什么……
库洛洛是以幻影旅团团长的身份正式拜访的揍敌客家,虽然目前幻影旅团还不足以对这个暗杀家族构成什么威胁,但旅团的潜力在揍敌客家的大家长眼里却是不可忽视的。于是,揍敌客家接待了库洛洛,并让他亲自接走了我这个团员出了基裘夫人以一种让我极度发毛的恋恋不舍的眼光看着我以外,我们很快便告辞了。
“艾莉卡也要和哥哥一起走哦……”小萝莉扔下了奇犽猫,用闪亮亮的眼睛看着我。我习惯性的想要答应,一直在一旁看着我们的库洛洛突然动了,他轻轻一抬手,蹲在他肩膀上的阿花化身为流星,一脑袋扎进了艾莉卡怀里,“太可惜了,不行啊,你要去训练……天空竞技场是个好地方。”见我有些犹豫的想要开口,他一句话就把我的担心堵了回去,“阿花会寸步不离的跟着她,她受伤我们会第一时间知道。再说她的力量也要提高的,不然以后她总会有危险。”
“好!”提到自家妹子的安全问题,我瞬间启动妹控模式。异常赞同的点了头。
于是,三步一回头的艾莉卡便和被剥夺了人权连猫权都没有了的,去实现自己猫身价值的阿花一路去天空竞技场了。
直到我们迈出了揍敌客家的大门,我都没有看见小伊。果然大家族的儿子都和忙啊,我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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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生活进入了正轨,从休假状态下回归强盗本色的蜘蛛们,兴奋的随着强盗头头搜刮着大陆上的各式珍宝,乐此不疲的刷新着通缉榜上的排名。幻影旅团的知名度,也随着越来越多的古老遗迹曝尸荒野和越来越多的鲜血而直线上升,看——
“小的们,给老子抓住幻影旅团,老子保你们可以吃香的喝辣的了,天天买两碗粥,喝一碗,倒一碗……”这是道上的黑帮。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猎人协会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减薪减薪……”这是被监守自盗了的猎人协会。
“臭小子!再闹,再闹幻影旅团把你抓去当小点心……”这是看小孩子的老奶奶=。=
“哇哇哇哇哇……”呃……这是被吓到了的小孩子。
这半年时间里,我们的业务越发纯熟,进个遗迹就像逛自家花园一样容易。可以说蜘蛛们在三光政策的正确领导下向着有技术,有目标,有速度,有效率的四有强盗显著进化着。
当然,这段时间里,除了提高了蜘蛛们的软件,硬件也在不断更新的过程中。
在赫淮斯托斯火神神庙里,我拿到了一件防火防爆的袍子。让我对它一见钟情的是——它竟然带着配套的面罩!!啊……瞧瞧这透气性,瞧瞧这隔味性。终于摆脱了被死人堆里了的血腥味,被地下的腐烂臭味熏得头昏脑胀的局面了,我以一种温柔的,看着戒尼的欣慰目光看着这一套袍子。对于它的里一个配件,我将那把伞改装成了一柄便于隐藏的剑。
再看看库洛洛那身不知道从那个倒霉鬼身上拔下来的毛皮大衣。咳……在我对库洛洛的品味持有保留意见的同时,我们不能忽略对其功能的肯定。当然……我一直很想问一句,“团长大人,你一直露着胸部,真的不冷吗?”
还有信长的那把刀,比起在流星街一直拿的那把长了好多,也坚硬了好多……虽然它身上的缺口也多了好多=。=话说从这件事之后,我们一直怀疑,信长是不是有恋旧物癖。毕竟,从一室的华丽而锋利的一。看就知非凡品的武器中,挖出这么一把……嗯……刀,也是很不容易的。
再加上窝金那一身,好吧,很野性。对于那身让我联想到了旷野呼唤的服装,我只想到了这个评价。虽然这身皮毛产地是一只A级杀戮剑齿虎,但我仍不自觉的对比着那个在我记忆中的姓孙的明星猴子穿的围裙……
我在一间木质阁楼的屋檐下,眯着眼睛躺在散发着松木香气的木板边缘上,脑中电影版回忆放映的越来越慢,彩色的画面渐渐褪色为黑白……
斜射下来的阳光将好把我的全身笼住,暖洋洋的气息让我昏昏欲睡,我转了转头,金属色泽的眼瞳愈加迷离。
“飞坦?”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带着呼吸的热气喷洒在耳边。
“……嗯?”我微不可闻的应了声。对了,头下的热度与触感告诉我,现在并不是我一个人。
“这个神庙好像是真实存在的呢。”库洛洛带着笑意声音缓缓沉淀在耳边。
“……嗯……”我突然觉得很放松,很暖……果然阳光是个好东西吗?
“下次我们去逛逛吧……”他的声音越来越远。
“……en……”我闭上了眼睛。
……现在的生活似乎,很不错。似睡非睡间,我轻轻勾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