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反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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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反攻路-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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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青染可爱地皱了皱鼻尖,苍苍看着,忽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墨珩也好其他人也好会这么疼爱喜欢她。
    这个侯门贵女有端庄娴淑的一面,也不失俏皮率真,纵然父亲重病在前,她难掩担心,也绝不会哭哭啼啼,甚至能苦中作乐。这种品质可不是谁都有的,尤其是娇滴滴不经事的千金小姐。
    苍苍笑了笑,上前将昏迷不醒的墨松扶着靠正,当碰触到那嶙嶙瘦骨时手下不禁一颤。
    她接过药碗,舀了半勺汤汁,轻擦碗沿刮去下面液滴,送到墨松嘴边,也不知怎么的,就送下去了,一点没漏出来。
    她解释道:“也没什么技巧,许是自己喝药次数多了,对喝药有了心得吧。”
    这话自然纯属瞎掰,她不过是懂些医药护理的知识才做得顺手,只是她现在没有时间与墨青染闲聊,不想展开这个话题。
    果然,墨青染虽然失望,但没有再问。
    室内只剩下喂药的声音。
    苍苍望着人事不省的墨松,忽然道:“你放心吧,二爷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墨青染勉强笑笑:“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惜母亲好像不这么想。她可担心了。要么爹爹好起来,要么哥哥回来,不然她会把自己愁死的。”
    苍苍眼睛一亮,若无其事地道:“那二夫人可以安心了,听说大公子就要回来了。”
    “什么?”墨青染猛然提高声音,“你说哥哥要回来了?”
    “是啊。”像是想起什么,苍苍一副后悔自己嘴快的表情,但迎着墨青染期盼急切的目光,只能硬着头皮说,“刚才有人回报乔总管是这么说的,我耳力较常人好些,便听到了。”
    “真的真的?”墨青染坐不住了,雀跃不已,“我要去接哥哥!”
    “别。我听乔总管说要去城门迎的,应该已经出发,五小姐你赶不上的。况且乔总管走之前不是让你好生留在这里吗,他大概不想你出府。”
    “可,可我急啊!”墨青染泄气地坐下来,绞着手绢,一派孩子苦恼模样。
    苍苍暗暗摇头,确实被保护得太好,十四岁了竟还一点心机都没有,情绪外露还容易被牵着鼻子走。自己前世怎么没想到利用她做些小动作呢?
    她眼看墨青染似乎要就此打住不走了,心说:如果你就这么坐着了,我比你更急。
    她垂下眼帘一想,默默道:“五小姐还是等着吧,大公子从南方回来,听说那里钟神造化人杰地灵,不定他就带回什么灵丹妙药……”
    “不行,我得去!如果有药我得第一时间带回来给爹爹!”说着就要出去。
    苍苍忙拉她:“五小姐,门口那么多人,不会由你去的。”她下意识地瞥过窗户。
    墨青染面上一喜:“对了,从窗户过就不会被拦住了。”
    这下软香可急了,赶忙阻止,两主仆争来争去,最后在苍苍调解下各自让步。
    软香怕自家小姐跳窗受伤,但室内不能只留苍苍一个,于是她要先护送墨青染出去,等安全出了小院她再折回来。
    两人各自满意,道苍苍多担待些,哪里知道不动声色骗过两幼女的重生者心中直呼,不容易啊。
        
006我有毒一杯
    墨青染自然是走不远的,别说出不出得了府,能成功走到主院口还没被拦截就了不得了。
    苍苍知道给她的时间不多,所以一等她们离开脸色就肃严下来。她锁上窗,大步走向床边,路过桌子时顺手抄起一只干净茶杯,另一手伸到衣服里层取出一只扁扁的锦囊。
    她坐在床边放下两样东西,从被子下拿出墨松的手臂,撸起袖子,又从锦囊里用两根手指拈出一枚锃亮锃亮的刀片,贴着那上臂就是一抹。
    一道极浅极细的血痕冒出来,渐渐加深,苍苍不慌不忙地用茶杯去接,大概血液铺满了杯底就停止,她又从锦囊里取出一小块棉布,轻轻压着墨松的伤口,另一方面半点不浪费时间地在自己手腕上截也割了一刀。
    给墨松割得浅是怕止不住血或被人发现伤口,但对她自己显然不需要这么忌讳。这一刀割得深,血流如注,几个眨眼就将茶杯灌得八分满。
    她及时用嘴含住伤口,不让血落到床褥上,用一早剪裁好的细长布条一圈圈裹紧伤口,扎好便不再理会。
    做这些时她不时看一眼门口,就怕有人突然进来,门口到床榻间仅隔着一道木质镂空立屏,几乎不留一点缓和空间,实在很险。
    她接着又摸出一颗绿豆大小的深色丸子,这不是解药,而是与墨松所中的毒一样的毒药,名作月杀,取中毒一月必死之意。
    此乃南周那边新制成的密药,毒性凶猛而又缠绵,唯有特制解药可解。她从殷据那里得了两颗,下毒时心中犹豫便只用去一颗,这也是为什么中毒将近一个月墨松还有救的原因。
    虽说非解药不可解毒,但前世在殷据身边呆久了之后,苍苍无意间得知将此毒融入中毒者的血液令其喝下,可作为引子,十二个时辰内会催动体内潜伏着的毒素爆发,随鲜血一同吐出来。若能掺上中毒者血亲的血液,效果会更好。这种方法虽不能根除毒素,但能延长一个月的性命。
    这个时间说长不长,但好好利用的话也足够苍苍弄来解药了。
    她看了墨松一眼,利索地捏碎毒丸,让粉均匀洒在血上,伸进手指搅了搅。然后扶起墨松让他靠着自己。
    只要他喝下这杯血,她今天的主要任务也就完成了。
    苍苍轻吸一口气,稍提茶杯,那血红的液体便慢慢凑近墨松。
    小院外,两个俏丽身影猫腰着急地往外走着。
    “等出了主院我们就光明正大地走,我一个小姐在自己家府邸想要去哪根本不用偷偷摸摸,那些不明就里守门的一定不敢拦我。”墨青染压低声音道。
    她们绕了一圈从墨松所在的小院后方出来向府邸前门而去,期间打花径里过,墨青染双手提着裙摆努力不磕碰跌倒,廊上院中的来往侍卫家丁让她有些紧张,她第一次觉得他们实在碍眼。
    软香苦笑着附和,擦擦额上的冷汗:“正是这个道理。”
    “所以你一会就马上赶回去,我突然觉得让爹爹和那人单独相处有些……”有些不妥。
    墨青染的话没有说完,因为她看见前方来了几个人,走在最前头表情好似欢喜又沉顿忧虑的是自己的母亲。
    “糟了!”她无处可躲,张望的动作引来侍卫的察觉。
    “谁在那里!”风声一错,训练有素的侍卫就来到了墨青染面前,冰冷面色一变,“五小姐?”
    墨青染看着不远了的院门口,大眼睛里露出可惜和懊恼,但很快不慌不急地直起身,矜持点头:“嗯。”
    而这时二夫人方氏等人已进得小院,方氏一眼看见爱女:“阿染?你怎么在这里?”
    “母亲。”墨青染过去自然挽上方氏手臂:“女儿担心爹爹就来了,刚才听说……”
    “那正好,跟我一块儿去看你父亲,你哥哥要回来了,你父亲听了一定高兴。”方氏拍拍墨青染的手笑出眼尾皱纹,可面容里的担心很难掩住。看来她是知道自己儿子被埋伏了,但她一介妇人无可奈何,除了祈祷,便只有来丈夫这儿,不知是要给他安慰还是从他那儿获取安抚,好定下心来相信一切顺遂。
    墨青染不知道哥哥身陷险境,只是见母亲愁容,着实不忍心再添乱,恳请出去迎接的话便咽回了肚子。
    罢了罢了,哥哥若有救爹爹的法子自然会马不停蹄赶回来的,自己要做的便是安静地等。
    说话间两人回到小院,柳妈妈上前行礼:“夫人……”看见墨青染便呆了,“小姐?你不是在里面吗?”她指着寝室,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和她一起候在屋外的人也面露不解。
    墨青染迎着母亲探问的目光不知如何解释,柳妈妈又惊道:“那不就是说屋里只有那个丫头一人。”
    “什么丫头?”方氏心里感到不妙,也不多问,直接走向紧闭的房门。
    小心复小心地喂墨松喝尽血,用手帕擦去他嘴边血迹,苍苍终于松了一口气。
    好像打了一场仗,她发现自己后背都湿了。
    室内漾起铁锈味,不过幸好墨松常常吐血,这屋里本就有血味。苍苍想着稍后要不要开窗通通风,一边看着手中留有余血的杯,准备用水冲一冲给墨松喝,既是洗杯子,也把墨松口内的血渍冲掉,不留破绽。
    而就在这时,屋外响起柳妈妈那惊讶声。
    墨青染回来了?还夫人?方氏也来了?
    苍苍霍然站起,一个箭步冲到桌前提起半满的茶壶冲进茶杯,不带半分犹豫仰头喝下,液体里残留的毒素顿时使喉咙像烧起来一般。
    她咬牙强忍,又倒一杯晃一晃喝掉,将杯沿水渍抹净,倒扣回原处。
    “什么丫头?”微微尖利急切的女声道,随即脚步声靠近门。
    苍苍目光一凛,又抢回床边,拿回墨松手臂上吸干净血的棉布块,拉下袖子,把手臂放回被下。
    脚步声微顿,取而代之是伸手推门的声音。
    苍苍眼睫轻跳,心口也急跳,把刀片棉布块放回锦囊,揣进怀里。
    咯吱——门被推开,一束光线射进来,透过立屏镂空处投到地上床上,苍苍的脸上。
    她稳坐不动,快速端起一旁尚剩余药汤的碗,舀起一满勺,送到墨松微张的嘴边,倾斜,倒下。
    门口先后走进来几人,脚步急快地绕过立屏进来。
    苍苍不为所动,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墨松嘴里——那染在嘴唇内侧和牙齿上的血渍被那勺药汁洗下去了,可是还有残留。
    她自然而然又送出去第二勺。
    余光里出现了人影,她垂了垂眼睛,思量着稍后要怎么全身而退,忽然她视线一凝,看向地面微微睁大了眼睛。
        
007漫漫梨花开(修)
    那掉在地上、覆盖在她鞋面上的是什么东西?
    一块手帕?
    一块边角草叶绣工精巧的手帕?
    一块边角绣着草叶还沾染着花粉和点点鲜血的手帕?
    她脸色有点不好看。
    一定是刚才收东西时不小心弄掉的。而上面的血……
    似乎刚才给墨松擦过嘴边的血,然后就塞进了袖口。
    她飞快瞟了眼自己左袖,动了动,之前没在意还好,这一动顿时一阵剧痛从小臂上炸开。果然是伤口割得太深,止不住血,以至于把手帕都染起来了吗?
    不过这不是问题,问题是她要怎么捡回手帕?进来的人不是瞎子,看到血一定会问,那是新鲜未干涸的血,于是她们会接着找血的来源,然后好的结果是自己伤口被发现,敷衍过去,坏的结果是被搜身审问,然后一切一切被顺藤摸瓜一样摸出去,她所做的一切白费,等待她的是无情拷问以及最终的死亡。
    她怎么会犯这样的错误?明明都达到目的了。
    想法说起来多,其实不过瞬息闪过。刹那之间苍苍作出取舍,手中还剩着的半勺药汁不知怎么就从墨松口边流下。
    方氏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她一眼认出了苍苍。作为墨松的结发妻子,她自然知道苍苍的身世,她就像长在她脸上的一块疤,无时无刻不提醒着她如今这段婚姻这个家庭这个身份是赖来的,抢来的,不属于她的。
    是建立在另一个倾世女子的悲绝血债上的。
    每每一想就心头战栗不止。
    她望着苍苍坐在墨松身边低头喂药的样子,仿佛看到另一个身影,瞳孔急缩,只觉一股刺痛从眼睛一直扎进心窝,甚至来不及多想急步上去一把打掉苍苍的调羹。
    瓷调羹在地上摔得粉碎,那声响惊呆了所有人。包括方氏自己。
    苍苍抬起头来,眼角微微上挑,眼波深静似水,与记忆中那人何其相像,眨眼却又是纯然意外模样,慌忙站起来垂头唤道:“二夫人”。
    “你……”方氏惊疑未定,后退一步,定定神沉声问,“你怎么在这里?”
    苍苍还没回答,柳妈妈已上来扶了方氏一面解释道:“夫人,她是杜妈妈安排来帮忙的。”
    苍苍看了她一眼,没有出声。方氏提高了声音:“杜娘?她真是糊涂!”话说出口又觉得有失风度,摆摆手,“赶快带走,二爷这儿是谁都能进来的吗?”
    她再没瞧苍苍,仿佛多么嫌弃不耐似的,没人知道她心底有多么紧张无力。苍苍报以一笑,早有人拿走了她手中的药碗,她转头看方氏母女齐齐围在墨松床前,笑得更安静了。最后瞥一眼床底,确定手帕已被她踢进去看不到了,便顺从地出去。
    天色越发阴沉了,正月第一场雨落地,淅淅沥沥越下越大。
    苍苍挺直脊背走出主院才敢稍稍放松。她揉揉干涩的眼睛,只觉心头也涩涩的,喃喃地念道:“一家人,一家人……”摇摇头,又低低笑起来,看到远处的梨花林粉白一片,想是梨花开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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