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公孙兄弟看到这花红柳绿一大群小姐时,均是惊的张大了嘴,半晌没有阖上。阮云欢一脸无奈,却也只能道,“公主殿下闻说有这般好的去处,便邀了众小姐同来,有劳各位公子久等!”
淳于心一见公孙衍,已一脸喜悦,纵马上前,侧首笑道,“六公子,你们只顾着自个儿偷闲取乐,却不知会我们,可是该罚!”
公孙衍的目光向阮云欢扫去一眼才落在淳于心身上,淡笑道,“原是一时兴起,不曾想到相请公主和众位小姐,不知公主要如何责罚?”
淳于心见他神色虽不显亲近,语气却极温和,一颗芳心早已不知飘往何处。而阮云欢却暗暗摇头。如今的公孙衍,在众人眼里,还只是一个风度翩翩的侯府公子,又有谁知道,数年之后,提到冷心六郎,帝京城中是无人不知!
让阮云欢意外的是,众位小姐的到来,并没有影响众公子的玩兴,均是少年男女,很快便玩在一处,便连不会骑马的沈子涵,也很快有少年公子自觉去做教习,雪白的旷野上,一时间一片欢声笑语。
公孙致好不容易脱身出来,寻到阮云欢,吐了吐舌头,笑道,“好家伙,这些小姐如狼似虎的,当真吃不消!”今天众皇子未到,便以公孙兄弟身份最高,二人又都生的英姿俊朗,便成了众小姐追逐的目标。
阮云欢“嗤”的一笑,见虽有淳于心在侧,公孙衍身边也还绕着几位小姐,不由含笑摇头,说道,“你再不想法子逃开,怕是又要陷入虎狼群里了!”说着向一侧呶嘴儿。
公孙致回头,便见刚刚学会控马的沈子涵正向这边过来,另有几位小姐也正向这里张望,不由吓了一跳,手中马鞭一扬,指了指远处一株孤树,说道,“云欢,我们比比谁先到那树下!”也不等阮云欢应,双腿一夹马腹,逃也似的冲了出去。
阮云欢瞧的有趣,忍不住扬声大笑。
终究还未到隆冬,天晴三日之后,林中积雪已消去大半,皇帝再次传旨,入林狩猎。有了上一回的前车之鉴,这一回任凭三公主相求,皇帝也坚决不允,自与众皇子带着一众武将、公子入林。
午时过后,各队陆续出林,这一回自然收获颇丰,一时间,营地中一片欢腾。当夜,御帐前又燃起篝火,冲天的火焰将整个营地照的通明,歌女舞姬,卖力助兴,将晚宴一次次推至高潮。
十日期满,依照既定的行程启驾回返帝京。虽说其间有雪中迷路的插曲,大多数人仍然是乘兴而来,尽兴而归,便连收拾行囊登车的时候,乱纷纷的营地中也是笑声一片。
前边的御驾早已出发,各府王侯皇子也相继启程,袁青眉却立在路边,不知该如何是好。
阮相府原本报上户部的是四个人,所以户部安置阮相府的帐篷是备了秦氏的份例,其后阮一鸣纳袁青眉为妾,便住入阮一鸣的帐篷,倒也不觉得不便。可是在出发之前,秦氏突然患病,未能前来,相府便减去了秦氏的马车。
如今袁青眉已嫁入相府,相府的车队却没有她的位置,总不能回去乘坐自己来时的马车。她僵立在道旁不知如何是好,倒是引起来往众夫人、小姐的注意,都不由向她指指点点。
她自从嫁阮一鸣为妾,也就第二日被召入御营,到第三日上回袁府的帐篷一日,算是“回门”,便再也没有出过阮一鸣的帐篷。众人在自个儿的玩乐当中,早已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此刻见到,不免又将旧事拿来说笑一番。
袁青眉脸色乍青乍白,巴不得有一条地缝钻了进去,却偏偏连一辆可躲的马车也没有,只能咬着唇站着,任由旁人异样的目光在身上打量。
阮云欢、阮云乐二人自然瞧出了她的尴尬,只是阮云欢身为御封的县主,自有自己的规制,就是阮云乐,也没有让姨娘和嫡小姐挤一辆车子的道理。年妈妈见阮家姐妹已经登车,便小声道,“要不和相爷商议,先将小姐原来的车子调来使用?”
此刻阮一鸣正送了定国公启程,返身回来恰恰听见,便道,“你与我同车,年妈妈和碧荷去和云乐的婢女挤一挤!”
身为姨娘,也断然没有和老爷同车的道理,除非是……
袁青眉脸色顿时涨的通红,转眼又变的煞白,年妈妈和碧荷只向她投去担忧的一眼,便躬身领命,自去挤上阮云乐丫鬟的车子。
马车缓缓驰动,袁青眉垂首坐在马车侧座,凝望着车帘掀起洒在马车地上的光影出神。想十日前从帝京来时,她还是意气风发,有心要在众小姐之中出头露脸,替自己搏一个好的归宿,不想回来时,已嫁为人妇,还只是一个妾室。从今之后,关锁高墙,往日的一切,再也是可望而不可及。
阮一鸣眸眯一线,将她变幻的神情尽收眼底。这几日来,这个满身凌厉的女子,在他肆意的调教下,已顺从了许多,却仍是不懂如何取悦。闭了闭眸,轻吸一口气,开口命道,“过来!”
“啊?”袁青眉一惊,思绪整个抽回,抬头向他望来。
阮一鸣不动,只是又淡淡说了一回,“过来!”
袁青眉咬唇,想不过去,但想到这几日阮一鸣的强硬,心里又觉畏惧,只得慢慢挪至他身边坐下。
阮一鸣一臂揽她入怀,一手抬起她的下巴,问道,“怎么,嫁给本相,袁小姐很委屈?”
委屈是自然的,只是,此刻的袁青眉如何敢说,只是将眼睫一垂,轻轻摇了摇头。
阮一鸣轻哼,俯首便噙上她的双唇……这样的世家小姐,骨子里都有一股傲气,宁肯背着人受苦,也不愿人前丢脸。如今在外头倒也罢了,若是回到府中,这股傲气不煞一煞,怕终究还是不服管束。
袁青眉身子一挣,脱开他的亲吻,低声道,“相爷,这是在车子里!”
“那又如何?”阮一鸣淡笑,向她注视片刻,才又笑道,“你不想动静大,便自个儿来!”说着摊开双手,双眸淡淡的盯着她。
袁青眉自然知道他指的什么,脸色乍红乍白,身子却僵着不动。
阮一鸣轻哼,探手一把将她拖住,猛的向怀里一带。
袁青眉“啊”的一声低呼,整个人扑入他怀里,要待挣扎,却已被他剪了双手,牢牢压在怀里。
只这一下,整个马车已跟着晃动,外边立时有随从唤道,“相爷!”
阮一鸣道,“无事!”
便闻另一个随从声音低声道,“多事,问什么?”
阮一鸣淡淡一笑,俯首注视着怀中的女子,低声道,“看来袁姨娘还是不知道自个儿的身份,要本相好好教教你!”
说着放脱一只手,拉着她的衣领大力一拉。“嘶”的一声,厚实的棉衣已被撕裂,露出内里月白的中衣。跟着手臂力掼,直将她身子甩上车壁,牢牢压住。
这一下的动静,较前边更大,却再没有随从相问,却隐隐听到几声轻笑。
袁青眉羞惧交加,只得求道,“相爷,求你……”
“你自己来?”阮一鸣扬眉,一双眸子离她不足一尺,定定向她注视。
袁青眉脸色变幻几次,终于轻轻点头。身体的桎梏解去,她慢慢坐直身子,迟疑着解去自己衣衫,俯身过去,替阮一鸣扯去袍下束带……
马车轻轻摇晃,偶尔传出莫名的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所有的声音终于消散在空气中,马车里已只剩下一缕奢靡的气息。阮相爷衣衫半解,仰靠椅中,双手轻抚着坐在他腿上女子的身体,轻声道,“你放心,你好好听话,本相自然会好生照应,不会令你吃亏!”
女子静伏在他怀里,努力平稳呼吸,双眼茫然打开,却是不应。也许,当真如娘亲所言,今后,她只能依附于这个男子,只有取悦了他,她才有好日子过罢!
☆、第140章 一切有母亲做主
早在纳妾第二日,阮一鸣便已差人回城禀告秦氏,一来是得她知道,二来是请她替袁青眉安置住处。秦氏闻后,自然是又惊又怒,前门未拒虎,后门又进狼,这里一个樊香儿有孕还不曾解决,却又来了一个袁青眉。但闻说是皇帝所赐,又不能发作,只得命人收拾屋子。
这几日,秦氏整个人坐立不安,一时深悔自己没有同去,一时又庆幸他纳妾时自己不在跟前,免得受那般挠心一样的煎熬。
等到黄昏时分,前边来回,说阮相爷的车子已经快到府门,秦氏呼的站了起来,向外走了两步,又转身回来,咬牙切齿,等着瞧阮一鸣如何向她交待。
隔了片刻,闻到府门那里传来人声嘈杂,小厮来回,说相爷已在府门前下车。
秦氏一忍再忍,终究没有忍住,还是拔步向府门迎了出去。
一出府门,但见阮一鸣浅浅含笑,望着身后正在下车的女子。秦氏但觉脑袋“嗡”的一响,一股怒气已直冲顶门。
虽然是皇上所赐,袁青眉也左不过是个妾,怎么会与老爷同车而回?这份恩宠放在众人眼里,又会是怎样的地位?
中郎将袁冠顺与秦天宇本来颇有些交情,秦氏与袁夫人也素来交好,是以当初袁青眉会背后抵毁阮云欢,其实也是有这一层原故。而如今,秦氏瞧着袁青眉被丫鬟慢慢扶下车来,只觉得那娇美的容颜,纤细的蜂腰,修长的双腿,处处都是狐狸精的样子,哪里还有往日的一点欢喜?
袁青眉被阮一鸣折腾一路,此刻但觉腰腿酸软,扶着丫鬟的手刚一下车,脚下便一个踉跄,险些没有站稳。阶上瞧着的秦氏顿时沉了脸,凌利目光向阮一鸣扫去。
阮一鸣却似毫不在意,只是淡淡道,“袁氏,见过夫人!”
袁青眉抬头,便见秦氏高高在上向她俯视,眼皮一垂,低声道,“夫人!”福身行了一礼。
秦氏冷哼一声,要想发作,又碍着门口许多的奴仆家人,便转向阮一鸣道,“相爷一路劳累,快些回去歇歇,妾身已命人备了相爷喜欢的碧罗春!”终究是没有理会袁青眉。
阮一鸣见状,微皱了下眉,终究碍着她是当家主母,不好当着姨娘下她的颜面,便点头道,“好吧,让袁姨娘先给你奉了茶,再去安置罢!”当先进府。
姨娘只有给主母敬了茶,才算正式进门。
秦氏抿了抿唇,闷哼一声,抬头见阮云欢、阮云乐二人也已在阶下立着,冷冷扯出一抹笑意,说道,“想来二位小姐玩的热闹,也无心顾着家里!”虽不曾明言,自然说的是阮一鸣纳妾的事。
阮云乐噘嘴,不满道,“女儿纵想管,怕也没有人听!”说着向阮云欢横去一眼,突然续了一句,“那天姐姐随着一同入了林子,云乐因为年幼,并不曾去,母亲有事,倒不如问姐姐罢!”说完也不等秦氏和阮云欢进府,蹬蹬的几步跑上台阶,当先奔进门去。
虽然是有心栽脏,却也不算冤枉。
阮云欢好笑,淡淡道,“家里的事一切有母亲做主,女儿自然便省心些!”福身一礼,说道,“母亲辛苦!”也不等她应,款款起身,袅袅婷婷的步上台阶,进府而去。
秦氏被她气的半天说不出话来,狠狠向阶下的袁青眉瞪了一眼,冷哼一声,这才转身进府。
袁青眉微微垂目,一手扶着年妈妈,一手扶着碧荷,一步一步向台阶上行去。台阶走尽,府门前停步,慢慢回身望来。深知这一步跨入,再要出这相府,便千难万难,这府外的自由天地,也再也没有她停留的空间。
年妈妈见她神情一片空茫,不由担心,劝道,“小姐,累了一日,早些安置的好!”事情已经到了这步田地,不甘又能如何?
袁青眉垂眸,咬了咬牙,骤然转身,快行几步,跨入门去,随在引路小厮身后走向正厅,耳听着府门在身后阖拢,挺直着背脊,却没有回头再看一眼。
正厅内,阮一鸣、秦氏与阮云欢姐妹已经就坐,袁青眉刚一进厅,便将目光尽数落在她的身上。
丫鬟上前,在秦氏面前摆上拜垫,向袁青眉道,“请姨娘给夫人敬茶!”
袁青眉大家出身,家中父亲也收着几房的姨娘,如何能不懂这个规矩?只是想不到,今日竟然轮到自己。微微咬唇,抬眸速速向阮一鸣瞧去一眼。但见他神情淡然,一双眸子不冷不热的瞧着自己,竟然看不出情绪。
袁青眉心中一紧,深知此时若自己不拜,怕他不会轻易饶她,不由微微闭目,将心一横,上前在垫上跪倒。
有丫鬟将茶递到碧荷手中,碧荷弯了腰送到袁青眉面前,轻声唤道,“小姐!”
袁青眉双手微颤将茶接过,努力定了定神,才将茶高举过顶,轻声道,“婢妾敬夫人茶!”
话声刚落,秦氏一手挥出,袁青眉手中茶盏飞出,直砸到碧荷脸上,秦氏冷笑道,“你方才叫她什么?谁是小姐?这里只有两位小姐!”
那茶极烫,碧荷冷不防被泼了一脸,烫的失声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