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处,也说不清楚。
淳于昌闻言,心中倒是一实,突然心中动念,说到,“若是我们隐在山中不出,他们必然以为我们已经逃出大邺,到时再设法离开,反倒安稳许多!”
李改、红莲二人一听,都是连连点头。红莲道,“只是如此一来,王爷要复仇,又要多等许久!”
淳于昌冷笑,说道,“只要能报此仇,多等几年又能如何?”说着向那大山一指,说道,“走,随本王上山!”跃马向山上冲去。
山中,沟壑纵横,行人绝迹,越往深去,越见险峻。淳于昌暗暗心喜,心中暗道,“阮云欢啊阮云欢,饶你聪明绝顶,也万万不会料到,本王就躲在这离陈留不远的山中!”
心念刚起,但闻一侧山峰上有人扬声道,“恭亲王,别来无恙!”
只这一声,顿如炸雷轰响,整个队伍一阵纷乱。淳于昌大惊之下,回头望去,但见半山腰上,一人慢慢自山石后绕出,弯弓搭箭,“嗖”的一箭射来。
红莲一见之下,瞳孔不禁一缩,失声道,“童安!”自从九年前,阮云欢赴七岭一行之后,便将童安、马鸿二人留在七岭,相助新任县令段思辰,如今童安在这里……
转念之下,红莲已脸色大变,颤声道,“这里……这里是七岭?”一时间,心惊胆颤,脸色已变的煞白。心中暗暗叫苦,入山之前,但见耸立着不少山峰,如今想来,正是恰好七座。
淳于昌见那箭射来,身子一侧避过,一时还不曾想明白,问道,“什么七岭?”
“七岭”二字出口,才悚然惊觉,失声道,“你是说七岭?”睿敏郡主的封地,七岭!
童安一箭不中,也不再射,只是扬声笑道,“不错,正是七岭!恭亲王,何不就此下马,让我家郡主一尽地主之谊?”一边说话,一边一步步跃下峰来,而在他身后,慢慢的,一个一个的,山石间、草丛里,百余人正一一现身,个个身背长弓,身手矫捷。
“郡……郡主……”红莲结舌,一张脸,早已变的惨白,结舌道,“郡主,她……她在七岭?”如果,单单只是童安等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凭着两千人马还可拼杀出去,可是,若是阮云欢在此,那就大势去矣。
“耸人听闻!”淳于昌咬牙怒喝,向李改一指,说道,“你率三百人马断后,余下的人,随我冲!”口中喝令,已一手提疆,当先向童安冲去。
哪知童安等人竟并不应战,只是弯弓搭箭,一阵箭雨将他阻回,扬声笑道,“恭亲王,既入此山,你已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受死吧!”说话间,百余人在山石间纵跃挪移,片刻间,竟将淳于昌来时的路封死,个个弯弓搭箭,箭尖寒芒,在阳光下泛着幽幽寒光。
李改咬牙,说道,“王爷先走,小人断后!”说着手中钢刀一挥,高声道,“保护王爷!”当先调转马头,向童安截去。
淳于昌深知,此处纠缠越久,随后的追兵便越容易聚集,狠狠咬牙,喝道,“好!”一提马疆,便向山中冲去。
望着逃去的淳于昌,童安并不急着追杀,只是将手一挥,喝道,“射!”
一时间,箭羽满天,惨呼声、喝骂声顿起,鲜血飞溅,不过片刻,留下的三百余人,已倒下一半。
李改大惊,咬牙喝道,“不要慌,他们只是箭法高超,给我冲!”手中钢刀疾舞,挥开满天的箭雨,当先冲去。
☆、第510章 大结局
耳闻背后厮杀声起,淳于昌已无瑕回顾,不敢再沿路而行,而是纵马入林,向山峰最高处冲去。
不知奔出多远,眼见除去自己一方的马蹄人喧之声,四周寂寂,再无敌踪,不禁轻轻吁一口气,心中暗暗咬牙。
贱人手下,也皆是刁滑之徒!什么叫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方才,当真以为四周皆是伏兵!
“王爷!”刚松一口气,身边一名副将低唤,说道,“这里……有些诡异!”
“什么?”淳于昌扬眉。
副将吞一口唾沫,指了指身前,说道,“王爷瞧这马蹄印,极是新鲜,似乎刚刚有大队人马经过!”
被他一提,淳于昌一个激灵,俯身观瞧,但见前边的枯枝败叶杂碎,果然有大队兵马踏过的痕迹,不由脸色一变,喝道,“走!”马疆一带,向另一方奔去。
“王爷!”刚奔出不久,另一名副将一声惊呼,指着前方大树,说道,“这……这里,我们来过!”
淳于昌顺着他的手指望去,但见粗大的树干横出,有一处新鲜的断痕。那是……刚才,纵马疾驰时,树枝横出挡路,副将挥刀砍去……
一瞬间,淳于昌脑中嗡的一声,再也说不出话来。
红莲脸色惨白,结结巴巴道,“是……是墨兰,她……她精通五行八卦,布阵之道!”
淳于昌咬牙,冷笑道,“区区阵势,能奈我何?”扬声厉喝,“给本王以兵刃开道!”
一声令下,还不等众将士答应,就听林中一声轻笑,说道,“恭亲王如此威风,当真令人佩服!”
话声刚落,突闻风声劲疾,林中突然千弩齐发,箭如密雨,漫天洒下。
“啊……”惨呼声顿起,众将士仓促间只得各挺兵刃挡格,一时间,两千人马在林中挤成一团,顾此失彼,惨呼声此起彼落,不过片刻,便横倒一片。
副将大惊,一边挥兵刃挡格,一边大声吼道,“走!走!快走!”这样的弩箭,一望就知是机关所发,只要避开这一处,便可暂时安稳。
淳于昌眼见自己的两千人马竟全数陷入绝地,这可是他最后翻身的资本,如何能舍?狠狠咬牙,喝道,“跟着本王!冲!”手中长剑疾挥,反而向箭弩来处冲去。
众将士一惊之下,瞬间明白。只要将箭弩毁去,弩箭自停。发一声喊,尽数迎着箭雨冲去,冲出十余丈,果然见山壁上嵌有几十架弩弓,当即刀剑齐挥,尽数毁去。
漫天箭羽一停,众人均是暗暗松一口气,游目望时,但见方才不顾命的一阵冲杀,竟然已经出林,不由又是一阵欢呼。
淳于昌也是心中暗喜,却又不敢久留,说道,“走!”不敢再深入林中,只是沿着山壁,向开阔处行去。
于杂草中高一脚低一脚行出一个多时辰,但见前方三峰并立,拥着一处山谷,阻住了道路。
淳于昌皱眉,正四望寻找路径,但闻一个清润的女声淡淡道,“恭亲王远来,睿敏有失远迎,失礼!失礼!”
轻柔的声音,落在淳于昌耳中,顿时如晴天一个炸雷轰响。霍然回头,但见一块大大的岩石后,两条人影慢慢转了出来。男子一袭黑色长袍,女子却是一身浅蓝裙装,二人并肩而立,一个凛然成威,一个雍容华贵,正是淳于信与阮云欢二人。
淳于昌一见之下,瞳孔顿时一缩,咬牙道,“是你们!”手中长剑一紧,喝道,“拿下这二人,我等才有生理,上!”长剑疾挥,纵身而起,向二人袭去。
“嗖!”
一箭夹着劲风,电闪而至,噗的一声,正正射入他身前泥土。淳于昌一惊,脚步骤停,转头向铁箭来处望去。
山石后,一条青衣人影慢慢站起,手中长弓搭箭,正定定向他注目。
“项力!”红莲惊呼。到此刻为止,当年阮云欢的十二随从,已出现三人,难道……难道都在这里?
淳于昌但见那方不过一人,不由冷笑,说道,“淳于信、阮云欢,你们只道在此布阵,以这区区几人,便能擒住本王?”说着挺箭,向前迈出两步。
“区区几人吗?”阮云欢浅笑,纤纤素手,向项力轻轻一挥。项力点头,撮唇轻啸。啸声方起,但见四面八方的山峰上,一条条青衣人影慢慢站起,片刻功夫,竟然密密麻麻,几座山峰的峰腰皆站满了人,瞧来,竟然不下万人。
七岭山中,竟然藏有上万精兵!
淳于昌脸色大变,连退两步,咬牙道,“你……你们……”一时间,脸色灰败,心中皆是绝望。莫说自己所率是残兵败将,就算是精锐之师,此时对方这等声势,又如何冲得出去?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恭亲王聪明绝顶,到现在还不明白,为何你会来七岭吗?”旁人均道,自己留下童安、马鸿,是为了相助段思辰治理七岭,却无人知道,这八年来,这二人暗中收兵,就养在这七岭山中!
“什么?”淳于昌困惑摇头,却见她眸光向他身侧望来,不觉回头,一眼便见红莲立在自己身侧,不由失声叫道,“红莲,是你!”一时间,手心中皆是冷汗。
难怪!难怪一路从帝京逃出,不管自己逃往何处,均会遇上追兵,原来,红莲竟是她埋在自己身边的奸细!
七年!七年啊!自己竟然相信,阮云欢身畔这个丫鬟,竟然是真的迷上自己,才赶来投奔。
这一瞬间,再想起沙场征战,她屡献奇计……一个小小的丫鬟,又岂会有此之才?分明是主子授意,只为了取信自己而已!
红莲被他喝问,脑中顿时轰的一响,结舌道,“不……不是……”
“红莲,做的好!”阮云欢清淡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自从七年前,她偷盗战略,私投淳于昌,这还是主仆二人第一次朝面。也是……她为她的背叛,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你这个贱人!”淳于昌大怒,手中长剑疾挥,鲜血横飞,竟不等红莲辩驳,已一剑挥为两段。
红莲的尸体砰然倒地,双眸大睁,带着惊恐和不信,嘴巴大张,似乎还想辩驳什么。
鲜血溅上头脸,淳于昌脑中一个激灵,一瞬间,头脑却有一些清醒。方才,分明是受了阮云欢离间之计。只是,如今红莲纵然不死,也已经无用,倒不如……
心中念头电闪,突然转身,将长剑一抛,“噗嗵”一声向二人跪下,哑声道,“皇兄!皇嫂!是臣弟错信这贱婢挑唆,才会行差踏错,但请皇兄饶过臣弟这一回!”一边说话,一边向二人膝行而去,眼见离二人已不足两米,突然手腕一翻,寒光乍现,便和身向阮云欢扑去。
这二人中,淳于信武功极高,处事决断,阮云欢却机警多智,行事狠辣。一则,他无把握擒住淳于信,就算擒得住,料来以阮云欢为人,也断断不会轻易受自己威胁。而淳于信对阮云欢用情极深,若是擒住阮云欢,自可逼淳于信就范!
电光火石间,变故横生,而对面二人,似乎吓傻一样,竟然一动不动。
淳于昌心中大喜,笑意刚刚在唇角显现,但闻弓弦声响,风声劲疾,还不等他反应,已“噗”的一声,正中肩头。
淳于昌手臂剧痛,手中匕首已难拿捏,脱手跌落尘埃。
紧接着,阮云欢身后一人闪出,一腿横扫,“砰”的一声,淳于昌身子顿时飞起,“啪”的一声落在十余丈外,跟着几个翻滚,才停了下来。
阮云欢扬眉,转头向方才铁箭来处望去,但闻蹄声得得,一人一骑,慢慢自山道上行来,扬声笑道,“齐王殿下,睿敏郡主,别来无恙!”
“九皇子?”阮云欢微诧。来人竟是苍辽九皇子,耶律辰。
淳于信也是微微扬眉,却含笑应道,“原来是九皇子驾到,有失远迎!”自己登基已有七年,此人还以旧时称呼,当真不知道安的什么心。
耶律辰含笑抱拳,笑道,“不必客气!”转头望向那里刚刚爬起的淳于昌,问道,“不知此人,要如何处置?”
淳于昌脸色灰败,突然大声道,“四哥,好男儿当战死沙场,今日臣弟知你不会放我,那便请四弟亲自来取臣弟性命,以免臣弟死于妇人之手!”
淳于信向他冷冷而视,淡道,“你为一己私欲,竟然忍心将陈大将军灭门,此等丧心病狂之徒,岂配做朕兄弟?”
阮云欢微微挑唇,淡淡道,“淳于昌,今日你已必死无疑,只是瞧在你和皇上兄弟一场的份儿上,再送一人与你同路!”
话声一刚,但见身后汪世绕出,将手中拖着的一人向他重重一推。
“阮云乐!”触上对方伤疤纵横的面容,淳于昌失声低呼,声音中,满是厌憎。
这七年来,阮云乐在恭亲王府中,受尽折磨嘲笑,当真生不如死,此刻一见淳于昌,顿时一声嘶喊,张臂将他一把抱住,嘴一张,顿时咬住他的鼻子,再不肯放。
“啊……”淳于昌大叫,要想摆脱,一时竟然不能。
阮云欢水眸骤寒,冷声喝道,“放箭!”
一声令下,箭如流矢,齐齐向那纠缠的二人射去,片刻之间,竟然将二人扎成刺猬,二人身子摇了摇,慢慢坐倒,再也不动,就如平地摆了一个刺球一般。
耶律辰眼见满天箭羽消失,不由轻吁一口气,说道,“睿敏郡主大仇得报,可喜可贺!”
阮云欢心头一震,几乎问出声来。她从不曾对人讲过,她与淳于昌有仇!
耶律辰见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