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也是为了小郡主之事!
淳于信点头,说道,“本王知道了!”
长寿宫里,邵氏一早闻说阮云欢生了一个女儿,微微一怔之后,又不禁失望,低声叹道,“是个女儿!”如今皇室子嗣单薄,原盼她能生个皇曾孙呢!
身畔嬷嬷劝道,“太后,齐王妃既生得出郡主,还怕生不出王子?如今只怕是王爷有什么不满,齐王妃又是那等性子,若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大月子里伤了身子,反而不好!”
邵氏一听,连连点头,说道,“说的也是!”片刻的失望过去,又想着那毕竟是自己第一个曾孙女儿,便不禁心头痒痒,说道,“也不知那孩子像谁多些?”
嬷嬷抿唇偷笑,说道,“齐王殿下和齐王妃生的均好,孩子能差到哪儿去?”
邵氏连连点头,说道,“只是两个人都是犟脾气,这孩子可不能随了他们!”
这里谈着孩子,不知不觉时辰已过,门外小太监回道,“太后,齐王殿下来了!”
“快!快进来!”邵氏忙将淳于信唤入,也不等他行礼,便一迭连声儿的问,“孩子可好?生的像谁?睿敏身子可好?你可别和她置气!”
齐王殿下微愕,说道,“孙儿和睿敏置什么气?”她如此辛苦为自己生下一个宝贝女儿,如今当真是不知如何疼宠才是,怎么会置气。
邵氏一听,倒不禁愕然。自个儿担了半天心思,哪里知道,眼前这位压根没以为生女儿有什么不好!
一旁嬷嬷替她应道,“王爷,太后是怕你不懂得女人月子里的辛苦,特意提点罢了!”
“哦!”淳于信这才释然,接着邵氏方才的话,回道,“睿敏身子无恙,孩子长的像睿敏多些,那双眼睛乌黑发亮的,倒和孙儿相似!”
邵氏听的笑眯了眼,点头道,“像睿敏好!像睿敏好!也是一个美人胚子!赶明儿你将她抱进宫来,给哀家瞅瞅!”
“太后!”嬷嬷哭笑不得,说道,“那孩子还在月子里呢,怎么能抱进宫来!”
“哦!哦!”太后这才回过神来,叹道,“是呀,总要满了月子才是!”又拉着嬷嬷的手,喜赞道,“瞧瞧这孩子,早就说要生要生,偏不出来,只选这新年第一天出生,可不是带着喜气儿来的!”
嬷嬷含笑,应道,“是啊!小郡主必是个有福的!”
坐了片刻,邵氏才向淳于信道,“虽说你父皇想来也得了信儿,可你总要亲自去报个喜才是!”
淳于信闻言,点头应是,当即辞了出来。
皇帝寝宫中,凤良妃正端了粥细细喂皇帝用膳,便闻门外小太监唤道,“贤妃娘娘!”珠帘打起,陈贤妃一脸春风进来,福身道,“臣妾见过皇上,臣妾给皇上道喜!”
皇帝见了是她,目光微沉,说道,“爱妃免礼罢,是何喜事?”
陈贤妃缓缓起身,含笑慢慢走近,说道,“方才,臣妾得信儿,说是齐王妃昨儿夜里生了位郡主!”
“郡主……”皇帝低念,眸中闪过一抹失望,微微阖眸,点头道,“你只是为了此事?”
陈贤妃点头,笑道,“我们皇室几年不曾添丁进口,这可不是天大的喜事?”
“嗯!”皇帝低应,说道,“说的也是!”只是短短片刻,便已恢复了平静,侧头望向凤良妃,浅浅一笑,说道,“前几日收拾御书房,朕记得翻出两枚玲珑玉环,正好是女儿家的东西,一顷儿你取了出来,赏老四带回去!”
凤良妃浅浅勾唇,福身应道,“是!”
☆、第496章 好好儿替朕看住江山
陈贤妃本拟借此打击皇帝,见他不以为意,不由冷哼一声,甩袖退了出去。
望着在她挥卷下碰撞的珠帘,皇帝眸色愈深,露出一抹恨色。
凤良妃轻轻一叹,低声道,“皇上,身子要紧!”
皇帝闭目,隔了片刻才张开,轻轻点头。
这个时候,门外小太监回道,“皇上,齐王殿下求见!”
皇帝微一点头,凤良妃道,“请殿下进来罢!”
随着话落,小太监打起珠帘,淳于信大步而入,掀袍跪倒,说道,“儿臣见过父皇。”
皇帝点头,抬手命起,说道,“闻说睿敏生了?”
淳于信点头,忍不住露出笑意,说道,“是!儿臣得了一个女儿,还请父皇赐名!”
皇帝瞧他一脸欢喜,忍不住一笑,摇头道,“当初你开府封王,也没这么开心过!”默了一瞬,叹道,“如今父皇懒怠动脑子,回头你和睿敏拟了名儿,朕来传旨便是!”
“谢父皇!”淳于信躬身谢过,心里却不禁难过。自己的父皇本是春秋鼎盛的年纪,哪里知道,竟然会被自己的妃子暗算。
此时凤良妃已从多宝格上取了一只锦盒来,捧着送到淳于信面前,含笑道,“方才闻说你得了位郡主,皇上巴巴要将这玉环寻出来赐她做贺礼呢,你就来了!”
淳于信接过,说道,“谢父皇,谢良母妃!”
皇帝微微一笑,说道,“这些日子,你要忙碌兵部,还要顾着睿敏,辛苦你了!”心里却暗叹,本来盼他为自己添一个皇孙,令大邺后继有人,却没想到,是一个郡主。只是瞧他满腔欢喜,这等话,已不忍出口。
淳于信摇头,说道,“只盼父皇的病早些好起来,儿臣也好得些闲瑕!”
皇帝微微一笑,说道,“给你套上的缰绳,哪有取下的道理?还是好好儿替朕看住江山罢!”
这话,竟似托付!
齐王殿下心头一震,抬头向他望来,唤道,“父皇!”
皇帝微微摆手,含笑道,“怎么,有妻有女,便将父皇抛在脑后?那可万万不成!”
这话又似玩笑。淳于信微愕,只得笑道,“父皇说笑,儿臣不敢!”
凤良妃见他竟有心情与儿子说笑,便凑趣道,“皇上,说来齐王殿下这个女儿,也是与皇上有缘,皇上是二月二龙抬头,她是正月初一新年头一天呢!再过一个月,饮过她的满月酒,便是皇上的万寿节。”
皇帝点头,倒当真提起些兴致,说道,“万寿节,朕也没精神再折腾,免了罢,只是那日,让睿敏抱着孩子来给朕瞧瞧!”
“儿臣知道!自当带她们进宫,给父皇贺寿!”淳于信恭应,见说了这许多话,怕他疲累,说道,“若无旁事,儿臣先请告辞!”见皇帝点头,躬身行礼,退了出来。
转眼二月初一,齐王府小郡主的满月酒。一大早,齐王府便府门大开,门前车水马龙,一片喧腾。朝中众臣,以及帝京城中,各府、各宅、各大世家的夫人、小姐们个个打扮鲜丽,捧着各式礼物,登门道贺。
后宅中,淳于信抱着一身浅粉色小裙褂,头戴小小虎头帽的女儿,轻声逗弄,惹的小女婴咯咯笑个不停。
阮云欢收拾停当出来,一见之下,不禁好笑,说道,“王爷这等样子被人瞧见,哪里相信是威震东海的齐王?”上前接过女儿,替她整理被揉皱的衣衫。
淳于信拥她入怀,一脸满足,含笑道,“要威震东海有什么用处,还是你给本王多生几个娃娃出来有趣!”俯首在她额上轻吻,柔声道,“云欢,谢谢你!”
自己不是父皇亲生的儿子,母亲又待他如仇,算来,也只这眼前的小人儿,才是自己血脉相连的亲人。
阮云欢听出他语气中的唏嘘,心中一酸,却又强压下去,抿唇笑道,“你只管要孩儿,这都一个月了,也没得个名儿,大伙儿只能小郡主、小郡主的叫!”
淳于信微微一默,说道,“她是父皇的嫡长孙女儿,本该父皇赐名,可是……”想到皇帝身子日差,不禁叹了口气,说道,“方才我细细想过,你的睿敏二字,是父皇亲赐,若不然,我们的女儿就唤‘敏儿’如何,也如父皇亲自赐名一般!”
“敏儿”二字落在阮云欢耳里,顿时心头一跳,失声道,“不!不行!”那是上一世,她那苦命的女儿的名字啊,她不要怀中这个孩子,也如她一般。
淳于信不料她反应如此强烈,不由一怔,问道,“怎么?”
阮云欢定了定神,勉强笑道,“哪里有女儿用娘亲的封号的?如今只她一个罢了,若是往后再得一个,又该如何?”
这道理说的似是而非,十分牵强,淳于信乌眸微眨,向她细望一眼,说道,“她是嫡长女,纵偏着她些,又能如何?”
阮云欢摇头,说道,“更何况,生为女子,太过聪慧,反而少了福份,还是另取罢!”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艰辛,神色便不自觉黯然。
淳于信自知她说的是自个儿,轻叹一声,倒也不再多说,问道,“那依你之见,该取个什么名儿?”
阮云欢默思片刻,轻声道,“王爷,云欢与王爷,是前世的缘份,此生此世,也令云欢刻骨铭心,这个‘铭’字,与‘敏’谐音,便叫‘铭儿’如何?”
“铭儿!铭儿!”淳于信轻声重复,点头道,“好,我们的女儿,不需要太过聪慧,只要日后,得一个疼她、惜她,将她铭记于心的男子便好!”
阮云欢见他并不坚持己见,竟然给女儿取名儿的大事也顺着她,心中微动,张了张唇,想对他倾吐出一切,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正这个时候,但闻远远的,前院里鞭炮声响,有小厮快步奔来,说道,“王爷,端王殿下到!”
阮云欢轻舒一口气,轻轻自淳于信怀中挣出,含笑道,“你快些儿去罢,前边宾客盈门,总不见主人怎么行?”
淳于信点头,俯首在她怀中,轻轻在女儿额上一吻,柔声道,“铭儿乖,不要吵着娘哦!”但见女儿咧着小嘴儿笑开,也不禁微笑。瞧了又瞧,这才不舍的起身,向前院里来。
那里淳于信刚走片刻,便闻丫鬟回道,“王妃,祥云公主来了!”紧接着帘子挑起,席秋月一身粉紫衣裙,脚步轻盈,笑吟吟的走了进来。
阮云欢一见她,也是忍不住笑起,说道,“我就说呢,这个时辰还不见,敢情是有了宋呆子,不要我这姐姐?”
席秋月抿唇,嗔道,“人家早已到了,是闻说王爷在,不想搅了姐姐,不想姐姐反说出这种话来!既然如此,贺礼放下,妹妹这就告辞!”说着将手中一个锦盒在案上一放,当真转身就走。
阮云欢忙一把将她拽住,笑道,“啊哟,几时这么大脾气!还不快回来!”说着唤丫鬟奉茶。
席秋月抿唇浅笑,才在她身畔坐下,俯首去瞧她怀中的女婴,轻声逗弄,神色间爱怜之色表露无遗。
阮云欢心头一动,说道,“祥云,你大婚也有大半年了,也该有了罢?”
席秋月俏脸一红,扭捏道,“今日是给姐姐贺喜,怎么说到秋月身上?”
阮云欢见她神色且羞且喜,心中越发确切,往近凑了凑,问道,“有了?”
席秋月咬唇,微默一瞬,轻轻点头。
阮云欢大喜,忙问,“几个月了,该好生保重才是!我府里还有些吃剩的药材,回头给你送去。”
席秋月浅笑,说道,“哪里总要姐姐照应?如今他也是当朝三品,俸禄虽说不丰,总能养活妻儿。”
年前秦家那一案,礼部尚书苗成化因苗纹的关系,受了牵连贬官。原兵部侍郎席子谦升任为新的礼部尚书,而宋文杰数次立功未赏,如今就顺理成章,重回兵部,升任兵部侍郎。
阮云欢微微摇头,笑道,“宋呆子是宋呆子的,我是我的,哪个还怕你没米下锅?”
席秋月出身世家,又是家中照应极好,并不明白,一个三品官员的俸禄,固然可以养活妻儿,但各官各府应酬下来,却远远不够。
而齐王殿下又治下极严,纵然宋文杰与他曾共生死,也断断不会许他行贪墨的勾当。而宋文杰虽出身寒门,为人却生就一副傲骨,断断不受席家照应,如此一来,能够相助的,也就只有齐王府,他倒还不拒。
席秋月虽然不通世务,但大婚之后持家,自然也知道驸马府并不如何富足,微微抿唇,说道,“那就多谢姐姐!”
二人一边逗弄婴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话。席秋月似突然想到什么,说道,“姐姐可曾听说,魏家想将魏小姐嫁给端王,几次托人说亲,端王殿下均不曾答应,急的魏大人托了魏贵人,求到了良妃娘娘跟前儿!”
“魏蓓婷?”阮云欢扬眉,瞬间想起当初苍辽太子进京,魏蓓婷的歌舞中流露出的郁郁之意,不由轻轻点头,说道,“想来,是魏小姐自个儿的意思!”
心中暗叹。难怪!难怪当初围场上,几乎所有的小姐为“吕公子”痴狂,而她虽受端王之命,勉力应付,却总神思不属,原来,她心里装着的那个人,竟然是端王!
深爱的男子,只想将她当成一枚棋子,送给异国的太子。这等情形,放在任何一个女子身上,怕都不会好受罢!
席秋月点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