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家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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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家小弟-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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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梅花原就是在雪中才显精神,让你这一拿进这暖和屋子,终究失了些趣味。”林烨下巴一点,指着屋子里一盆才开了的单瓣水仙,“这才是屋子里养着的。”
    徒四笑道:“名堂真多。”
    他一路坐车过来,又走了这许久,身上很有些冷气。手伸进毯子里,在林烨腰间一握,“给我唔唔吧。”
    林烨还未说什么,外边老管家林胜的声音响了起来:“大爷,送了茶果过来。”
    徒四做出一个“嗐”的表情,不情不愿地将手伸了出来。林烨忍着笑,叫道:“进来罢。”
    林胜带着两个小厮进来了,对着徒四林烨二人躬身道:“大爷,外头雪越发大了些。王爷午饭可是要在这里用?”
    这话说的徒四脸上都有些绷不住了,只顺着坡下来,“既是这样,有劳林管家了。”
    林胜是个实在人,人家王爷都这么说了,还如此客气,那真是有些个受宠若惊,忙又是一躬到底:“王爷折煞小人了。我这就去吩咐厨房里预备酒饭。”
    看着林烨真是一副大爷的样子,懒洋洋倚着一只胖胖的、怪模怪样的引枕,一动未动。反倒是荣王爷,偏着身子坐在熏笼一侧,这,这也太不像话了!
    林胜心里念叨着,又不好在外人面前落了林烨的面子,只好一个劲儿使眼色。无奈林烨正接了一盏茶来拨着水喝,也没瞧见。
    幸而这荣王爷虽然身份尊贵,却是难得的性子好,神色间也没见着恼。林胜心里叹着气,忙不迭地出去亲自看着厨房预备酒饭。又因为徒四在这里,留下了两个小厮在外边伺候。
    见人都出去了,徒四才又凑到林烨身边,笑道:“这一趟我来得值了,见了人,还能混上一顿饭吃。”
    说着,凑到了林烨跟前,揽住他的脖颈,二人额头相抵,徒四低声笑道:“好几日没见了。”
    二人唇齿相接,彼此间都没了声音。良久,才稍稍分开。林烨玉白的脸上已经泛起了红晕。
    徒四乌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林烨的脸,嘴角笑意和暖若春风。
    “来了半日,还没问你呢,今儿才初五,你不是该在宫里吗?”林烨被徒四看的不好意思了,拿过一只橄榄来把玩着。
    徒四来的时候走了不少的路,脚下的靴子有些湿,过了这么半天了,还没暖和过来。索性,也脱了鞋上了熏笼,掀开毯子钻了进去,两条长腿夹住了林烨的,满足地笑道:“明儿就该开笔开玺了,今儿个很不用在进宫的。前两日天天都是祭拜磕头大宴的,每年都要来一次,一个年过下来,别说长些肉了,不瘦下来就是好的。你瞧瞧,现下我这里还晕着呢。不说这个了,来找你,就是要商量商量,过了明儿,咱们俩可就该审案子了。别人也还罢了,甄士卿你也见过,那是个钢口硬的。若是不动大刑,怕是难以撬开他的嘴。只是……”
    “只是若是动了大刑,怕是太上皇那里不好交代?”林烨浅笑,手指对着徒四勾了勾,眯起一双凤眼,“其实,不一定非要动刑。我这里倒是有个法子,不说十拿九稳,也有八成把握。不过,你先得跟我撂个实话,皇上,到底要办到什么程度?”
    徒四没说话,将手里的水一饮而尽,指间用力,汝窑茶盅应声而碎。
    林烨一脚就踹了过去,怒道:“有话不能说么?汝窑瓷器多贵重呢!”
    徒四捂着腿,嘶嘶做声,“你真踹啊?仔细后半辈子没好日子过!”
    眼见林烨涨红了脸要急,忙又凑过去哄道:“好了好了,你快说,是什么法子?”
    林烨下巴朝天,“等赶明儿你就知道了。”
    这胃口吊得高高的,弄得徒四心里痒痒,连饭都没有吃好。林烨却是死活不肯吐口。直到真正审案子的时候,徒四才瞧见了他的“法子”。





     第一百二十五章
     更新时间:2013…4…23 0:01:31 本章字数:3904

    饶是徒四如何猜测,也实在想不到林烨会用什么样的法子来审甄士卿。爱残颚疈
    不大的一间斗室,勉强塞下一张破床。门是厚厚的铁门,牢牢锁着,只在门上开了一个一尺见方的四方洞,留作送饭送水之用。没有窗户,外边岁月如何室内一概不知。黑暗,阴仄,除过送水送饭的时候能听见一两声的开锁声外,鸦雀不闻。
    没有人来提审,更没有人理会。除了自己的心跳,似乎天底下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声音了。甄士卿对自己为官数十年,甚至是甄家在金陵数代人的所作所为自然是清楚的很。勾结京官,广交党羽,与宗室勾连,在江南一带一手遮天,谎报灾情贪污赈灾款项,打击异己等事且不必全都抖落出来,便已经足够抄家灭族了。甄士卿是个孝子,也堪称慈父。对自己罪行的惧,对家人前程的虑,种种交织在一处。
    若是进了京便受审,凭借这多年积累的人脉,以及甄家在太上皇心里的重量,他还有八成把握能够脱罪。只是如今,自己被困在这么个地方,除了那一个哑巴似的送饭的狱卒,竟是一个人都没有瞧见过。再多的手段计谋,这如何施展?
    甄士卿被关在这刻意而建的牢房里头,犹如困兽一般。前两日尚且可以支撑,到了后边,就连他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听在耳中似乎都是奢侈的。
    一个人,纵然心智如何坚硬,在这样的环境里待上几日,只怕也是要近乎崩溃的了。
    徒四对林烨这个法子有用与否十分好奇,只是见林烨胸有成竹,也不好追问。倒是宣宁帝,在宁府里碰见林烨的时候忍不住问道:“这般主意是你自己想出来的?我朝虽是以仁治天下,一般的刑讯却也有些手段。如你这般只一味关着,便能够让人开口?”
    在宁府中,林烨就只拿着自己当做是宁朗之的儿子,而宣宁帝呢,咳咳,便是个“继父”。他也挺放得开,只当是寻常聊天了。因笑道:“我小的时候自己单独睡一个院子,娘亲恐我夜里害怕,特特遣了嬷嬷丫头照看,每天睡觉的时候屋子里光是上夜的人就有四个。不过我淘气,总是觉得娘亲这样安排未免小题大做了。几岁的时候来着,我便要立志自己睡。娘亲自然不同意,于是我挑了个没人注意的时候,自己跑去小跨间儿,躲在了梨木大立柜里边。皇上知道,那样的柜子都厚实,隔音挺好。躲着躲着,我便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从柜子里看不见外头,也听不见人说话——丫头们都跑去找我了么。那时候吓得我动也不敢动。这么着我才知道,这人哪,最怕的,其实就是黑和静。”
    宁朗之敲敲他的头,笑问:“你这也算是以己度人?”
    “别打啊,我都这么大了!”林烨揉着额角,笑眯眯道,“算是吧。不过我想着,甄士卿这样的人,对自己的罪名那是心知肚明的。自然,也知道若是定了罪的后果。那么他最想什么?”
    “脱罪?”坐在最下首充当背景的徒四插嘴道。
    “没错!”林烨双手一合,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目光,挑眉道,“他越是想找人洗白了,咱们就越不给他这个机会。让他有手段却没有施展的机会,只能眼睁睁等着。焦虑恐惧会一直伴着他,在那等狭小的黑暗的空间里,这些焦虑恐惧又会被无限的放大。他的意志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瓦解。等到了那个时候,才是问案的好时机。”
    宣宁帝浓眉一蹙,“这等主意,也亏你想的出来了。”
    宁朗之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淡淡道:“让人问案的是皇上,如今说这些话的也是皇上。烨儿此举虽是新鲜,却也不失为一个好法子。难道,真让他对甄士卿动一番大刑?且不说上皇那里会如何,便是甄士卿的性子,真动了刑,他招供不招供,也还未可知。”
    这却是实话。甄士卿一向性格强悍,且心胸狭隘,睚眦必报,在金陵无论官职高低,极少有人敢违逆他的意思。若是动刑审问,一来他的母亲乃是太上皇乳母,未免让太上皇面上无光。二来,却也如宁朗之所说,未必能够如愿。
    “林烨,你有几成把握能让他开口?”
    林烨垂眸想了想,抬起眼皮,“那要看,开到什么程度。”
    他清楚的很,宣宁帝绝不只是想要甄士卿认罪这么简单,更是要借此事扳倒甄家身后的人。
    “朕,要他认了所有的罪状,如何?”
    林烨站起身来,恭恭敬敬道:“如此,还需一个手段。臣有八成把握,能够成功。”
    宣宁帝与宁朗之对看了一眼,再瞧瞧徒四,点了点头,“朕许你全权行事,睿澜……全力支持。”
    林烨得了这话,笑嘻嘻谢道:“这么一来我倒是成了正差。”
    几日后,正式提审甄士卿。
    便是有了心里的准备,徒四见到甄士卿的时候,仍是不免吓了一跳。甄士卿身材不似江南人,反倒是很有些北方男子的特点,身形高挑强壮。且他眉目浓黑,须短却直。若是冷眼看上去,很有几分威风凛凛之感。此时再见,却是面容苍白,神色委顿,从前束的整齐约在官帽之中的头发已经散乱不堪,整个儿人消瘦颓靡了不少,哪里还是那个在金陵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体仁院总裁?
    许是因为黑屋子里关久了,骤然见到光亮,甄士卿眼睛紧闭,下意识地用手肘挡在眼前。
    林烨“扑哧”笑了,回首对徒四道:“王爷,莫非是狱卒们弄错了?这位岂是当初在进京途中依旧威风赫赫的甄大人?”
    听见他的话,甄士卿缓缓放下手臂,眼睛却是依旧半眯着,目光略显呆滞,似乎是在辨认林烨的声音。
    他眼前渐渐清晰起来,刑室里坐着的,一个青年一个少年。那青年他熟知,自然是将自己押解进京的荣王徒睿澜。那少年俊眉秀目,看面容文雅隽永,唯有一双眼睛却是滴溜溜地转动,在火光的照耀下,显得灵动非常。
    这少年甄士卿也不陌生,单凭他那副相貌,便知道是谁了。更何况,当初在金陵,也是这个少年站在荣王身边,正是本朝最为年轻的状元,林如海之子,林烨。
    林烨双手交握,托着自己的下巴,手肘支在条桌上,“甄大人,这几日在牢里,可有静心思过?”
    甄士卿心神渐定,眯了眯眼,冷哼道:“本官何罪之有?我甄家祖上也是随太祖皇帝东征西战,立下赫赫战功的!甄氏一族,数代人中为官者,忠君赤胆;为民者,谨言慎行。甄家,无作奸犯科之男,无再嫁淫荡之女,本官上对得起湛湛青天,下对得起黎民百姓!本官,何过可思!”
    林烨挖了挖耳朵,本来是个翩翩浊世佳公子,这个动作一出来,就连旁边的徒四都有些不忍看了——着实有些毁了形象啊。
    “甄大人呐,这清白与否,真不在于你声音高低。你说说你,恁大岁数,我们体谅你一路进京辛苦,特特找了个清净的所在让你来静思己过。谁料你不领情也便罢了,怎么如今,却是这般大着嗓门来吼呢?”林烨浑不在意甄士卿变得五色斑斓的脸色,云淡风轻地笑着,“甄大人的罪名,想必你自己也清楚。那金陵科举舞弊之中,你指使金陵知府、学官等收受贿赂,考前泄题,考中协同作弊,考后更是凭借试卷上的字迹来录取举子,可有此事?”
    “没有!”甄士卿怒火朝天,“若是本官从这科举中得了一两银子的好处,便叫本官天打雷劈!”
    林烨摇摇手,“你是没有收银子,可是你受益了啊。甄氏盘踞金陵多年,操控江南官场并非一日两日。自你任体仁院总裁以来,历经秋闱近十次。甄大人当然看不上那些个几百几千两的银子,甄大人所看重的,乃是你给了那些学子好处,日后他们为官时候对你的报答,是也不是?”
    徒四冷笑,“甄家,好算计!甄大人,好算计!这二十多年,经你手送上仕途的,竟有半百之数!”
    这些人,散在各处为官。官职不一定都是高的,却大都握有实权。他们大多并非世家子弟,有才,却并非高才,正当科举或许能中,但落榜也在意料之中。甄家给了他们一个青云直上的机会,他们岂有不从心底感激的?这些人渗透在各地各处,身上职责不一,整个儿看来却是极为全面。
    这样的一张大网张开,再加上甄家在几大世家中的地位,他们的势力,可想而知。
    林烨摩挲着自己手上的扳指,浅笑看甄士卿脸上震惊之情,心里还真有些个小小的得意。甄士卿嘴硬,不代表其他人也能扛得住。同时被押解进京的犯官不下二十几个,这十余日的功夫,足够撬开几个人的嘴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本官问心无愧。”甄士卿带着锁的手朝上拱了拱,“皇帝圣明,上皇圣明,定能知道我的冤屈。如你这等小人,只为贪功,便构陷朝廷命官。皇上来日必会严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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