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位甚至给她送礼,阿薰哪里敢收,一一都回绝了。
最后从顾漫云那儿出来时,顾漫云忽然说:“总觉得像在哪儿见过小薰姑娘,哎,我这脑子真不好使!”
阿薰却听得背脊发凉,暗想你脑子不好使才好,你要是好使了,我就惨了。
幸好和顾漫云接触原本就不多,而她当时一直痴迷子渊,没工夫理会她,所以不记得她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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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淡
阿薰连忙笑道:“奴婢长了一张大众脸,人海里一抓一大把,所以人人都觉得熟悉。”
顾漫云也不继续深想,一个丫鬟没必要费心思回忆。走了两步,忽然叹了一声,道:“其实这次竞选,若不是父亲坚持,我也不想来。”
她脸上的表情很矛盾,阿薰看得不忍,原来这位顾小姐还是对子渊不能忘情。
“整个蘅宫的佳丽都希望成为王妃,为何小姐不愿呢?”阿薰装作好奇地问。
顾漫云忽然凄然一笑,神情很落寞:“你要是见过东豫王,也会和我一样的。”
纵使只是听别人口中提起子渊,阿薰心中仍旧会有难受的感觉,想起那天子渊一个人离开的背影,眼眶里忽然觉得热热的。
“原来是东豫王。”阿薰低下头去,怕她忽然从东豫王联想起什么来,匆匆告辞出去。
此时已经是中午了,在几位佳丽那边吃了许多点心,倒没有饿的感觉。
“小薰姑娘!”身后一声叫唤。
阿薰惨叫一声,还有多少佳丽想找她的?转身怏怏地问:“你是哪位佳丽身边的?”
来人是个小太监,尖声细语地说:“奴才是是七皇子身边的。”
阿薰顿时精神一振,拉起小太监:“走吧!”
跟着小太监回了问泉宫,宫里的下人都被遣走了,冷冷清清的,阿薰正奇怪,领她来的太监低声说:“小薰姑娘请进正殿。”
阿薰满心疑惑推门进去。
正殿里燃着熏香,暖暖的,有些让人昏然欲睡的感觉。阿薰走进去,一眼就看见悠闲坐着的连陌,他把玩着扇子,虽然动作悠然自得,神色却十分冷淡。
“陌?”阿薰把疑惑地压下来,走到他身边。
连陌抬起头,看着她笑了笑,扇子往内室一指:“进去吧。”
“啊?”阿薰看着内室垂下了纱帘,更加疑惑了,“进去干嘛啊?”
“皇叔在里面等你。”连陌微微一笑,眸中流出不自然的光。
担忧
“子渊!”阿薰一听之下大喜,她正日盼夜盼见见子渊,三年啊,隔了三年,却匆匆见了一面就分离,她怎么可能不想?
没注意连陌的脸色,冲向内室里。
熏香的味道淡了些,风从窗户里吹进来,带着一股恬淡的清香。
窗边一具修长的身影站着,望着窗外不知什么景致出神。
阿薰停下脚步,心里怦怦乱跳,竟然不敢上去打扰。
子渊那样站着,只是看看清寂的背影,便觉得把全世界的风景都看尽了。谁能上去打破那种美好?
子渊却已经听到她急急跑进来的脚步声了,优雅地转过身来,紫眸中盛满溺爱的笑:“阿薰。”
华丽的紫袍更能衬托他的气质,挺拔出尘,夺人眼目。
像是一瞬间有许多花瓣在眼前飞舞,阿薰压下强烈的心跳,克制着想冲上去扑进他怀里的冲动,咽了好几口口水,才说:“你病好了吗?”
他容颜依旧有些苍白,呈现一种病态的美丽,摄人心魄。
“好了。”子渊招招手,让她过去。
“为什么脸色还是这么白?”阿薰看着他的脸,突然间变得很罗嗦,“吃药了吗?御医怎么说呢?不是还要贴公文招名医吗?难道真的那么严重?”
子渊微笑着看她说话时一惊一乍的表情,忍不住用拇指轻轻抚摸她白皙细腻的脸颊,满眼柔情似水:“我的病是因你而起,你回来了,自然就好了。”
“真的啊?”阿薰似信非信,难道她是什么灵丹妙药?
“嗯,咳咳咳……。”他刚点头,胸中就逸出一串咳嗽,嘴唇中透出一丝苍白。
阿薰紧张地叫起来:“子渊!”
在脸上流连的拇指忽然移到她嘴唇上,止住她的大呼小叫,“没事。”
“怎么会?你还病着,为什么要跑出来?”阿薰嗔怪地看着她,用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背。
阿薰的小手柔软纤细,拍在背上柔柔的,像水流冲过,子渊伸手抓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纤小的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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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哀家的新封面怎么样?
我帮你
她在许多佳丽那里吃过糕点,手指上还沾着糕点的碎屑,有一丝甜腻的味道,阿薰傻笑着把手抽回来,用袖子擦擦自己的手,“那个,我吃了东西还没洗手……。”脸上一片尴尬,子渊会不会觉得她很脏?记忆中子渊是一尘不染的人,肯定有洁癖……
子渊手臂绕过她腋下,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窗台上,两个人才可以平视,这样看子渊的脸更觉得惊艳,阿薰不禁屏息。
“你穿女装很好看。”子渊看着她头上两个稚气的发髻发笑,眉眼弯弯,十分惬意。
“我穿男装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的!”阿薰立刻说,想当年,她怎么都迷倒过一个蝶攸公主不是?
子渊一哂,温润的笑意浮在眼中:“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嫁给连玥。”
阿薰一怔,随即心头涌上狂喜,有子渊在她还怕什么?皇后再嚣张,连玥在阴狠,都对子渊忌惮三分吧?
“你真的有办法吗?”虽说连陌也有办法,但他的办法也太……还是不要实行为好。
子渊望着她的紫眸渐渐深沉,浓郁的紫色像玛瑙一样沉淀下来:“你还记得三年前,你说过让我带你走的吗?”
阿薰的笑容瞬息凝滞。
那个晚上,她怎么会不记得?
………………。。
“我希望把你抱在怀里的人不是连玥,也不是陌,而是我,你明白吗?”
………………。。
“是你让我带你走的,我不允许你反悔。”子渊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掌很大,包裹着她柔若无骨的小手,他握得很紧,好看的眉轻蹙,“我带你离开这个地方,永远都不要回来。”
“子渊!”阿薰有些慌乱地抽回自己的手,藏在袖口底下,低着头喃喃道,“我愿意跟你走,可是我……。”
眸中的深紫渐渐消退,变得淡若烟雾:“因为陌?”
阿薰咬着嘴唇,她对连陌承诺过绝对不放手的,她怎么可以跟着子渊走了呢?
她不回答,便算是默认了,子渊微微抬起头,望着窗外,声音很低沉:“好,如果这是你的心意的话,我帮你。”
他应该坚不可摧
“不要!”阿薰几乎是大喊出来,抓住他的手,喉咙里哽着什么东西,让她的话听起来格外模糊,“你不要帮我!你不能帮我……。”
让子渊亲手把喜欢的人推进另一个的怀抱里吗?这样太残忍了……。
“让我看着你受苦,我如何能不帮你?”子渊低下头,看着她,神情很淡,很淡,淡得几乎看不清楚。
“说了不要你帮嘛!”阿薰猛地把他推得远远的,跳下窗台,背对着他用力擦着流下的泪水。
微醺的风吹着窗台上一盆紫鸢花微微摇摆,紫色的花瓣,轻轻地舒展,淡淡的幽香散发出来。原来屋子里恬淡的香味,是出自这盆紫鸢花。
紫鸢,子渊……
原来刚刚,子渊是望着这盆花在出神。阿薰也怔怔地望着,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微光一闪而过,但是,只是一闪而过……
子渊没有防备,居然被她推得倒退几步,抬头望着她背对自己微微抽动的肩膀,一时之间,觉得心痛难抑。
你如何能明白,如果你痛了,我会比你更痛……
“好,我不帮你,”子渊似乎是漫不经心地微微一笑,唇角透着难言的苦涩,“你不要的话,我不会勉强你。”
阿薰低着头,心里思绪万千,杂乱不堪,该怎么办?子渊,连陌,连玥,该怎么办?最不能辜负的人是子渊,可是她现在却彻彻底底把他辜负了?
她不敢回头,不敢看那双绝世的紫眸,害怕里面悲伤脆弱的光。他是东豫王啊,是名震天下的东豫王,他,他不该脆弱的……他应该一直坚强,坚不可摧。他不该……不该把心里最柔软的部分打开,让里面住进去一个人。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一滴滴落在盛开的花瓣上,流进花心里。
“阿薰。”好半天,身后才有声音,却不是子渊,而是连陌。
“干嘛!”阿薰飞快地擦去眼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你就那么喜欢紫鸢花吗?到处都要摆一盆?”
过度的爱
实在是没话找话,才会把话题扯到那盆紫鸢花上,可怜的紫鸢花……
连陌微微一怔,说:“就是那么喜欢。”就是那么喜欢,喜欢得无可自拔,喜欢的不顾一切……
“哼哼,就是一盆花啊。”阿薰转过身来,发现连陌一脸苍白,完全没有平日风流潇洒的样子,大惊道:“你怎么了?”
“没什么。”连陌没有看他,走到窗前,阳光似乎有些晒人了,他把一把纸伞撑起来,放在那盆紫鸢花上方,为它遮挡阳光,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是多么珍贵的宝物。
阿薰看得好笑,刚才的愁肠终于淡了一些,说:“不用这样吧,花本来就是大自然里的东西,不晒太阳它怎么进行光合作用?”
一说到光合作用,阿薰立刻闭嘴。
连陌看她一眼,眼神若有所思:“光合作用?”
阿薰讪笑两声:“就是说不能健康成长啊!阳光和雨水都是它的养分,你看森林里的树,都争相长高,好吸取阳光和水分,而长的矮的,却早早就枯死了。”
“是吗?”连陌转身看着伞下阴影里的紫鸢花,摇曳的身影孱弱细小,似乎随时都会被折断一样。
过度的爱,只能适得其反吗?
阿薰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看到他发呆,心想真是好机会,赶快溜走,好好整理一番她的思绪。
现在一切都乱透了,理都理不清楚。
阿薰走到正道上,两旁是佳丽们居住的院子,今天都冷冷清清的,看来都受了昨天的影响。
急促的马蹄声在身后响起,阿薰连忙识趣地避到一边去,正在思考怎么解决眼前复杂的问题,头顶上忽然响起一个冷冷的声音:“跟我出去一趟。”
好霸道的语气,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谁。阿薰抬起头:“殿下,我还是不去了。”
“这是命令,你既然是奴婢,就得听命!”连玥毫不理会她可怜兮兮的表情,大手一挥,把她提上马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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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太子出宫
阿薰来不及惊叫,马已经撒开蹄子跑了,她只能把头低得低低的,以免被别人看到。
顺利地出了宫门,连玥策马朝郊外驰去。
没有带随从,单人单骑,不知道他想干什么,阿薰不敢问,他骑马速度十分快,烈风擦着脸过去,像细细的丝线割伤皮肤。
连玥紧紧搂着她的腰,虽然骑马飞驰,却丝毫没有放松对她的保护,稳稳当当让她靠在怀里。可纵使这样,阿薰还是有一点小小的害怕,对于这个一直阴狠的太子殿下,她还真是一直都存在惧怕的心理。
连玥无奈,只得放缓了马速。
放眼开去,一片广袤的草地连绵延伸,横无际涯,风吹过草地,一波一波的绿浪此起彼伏,发出沙沙沙的响声,十分悦耳。
阿薰搞不明白连玥带她来这个地方干什么,只能四处瞅瞅,应该没什么埋伏吧?
“放心,我还不舍得让你死。”连玥像能看穿她的内心一样,淡淡地在她耳边说。
阿薰脸上一红,嚷道:“谁怕了,我又没说怕……。”她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过坚决不会承认的。
连玥没续话,继续走了一会儿,才翻身下马,顺手把她也抱下来。阿薰落地后立即站得离他远一些。
连玥牵着马,和她慢慢走在草地上。
青草漫过膝盖,走过去仿佛被一双双温柔的手抚摸着。
走了一阵,渐渐有些累了,连玥找了个地方,坐下去,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这里坐。”
阿薰走过去坐下,抱着膝盖有些失神。
马儿在旁边悠闲地吃着草,天地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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