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渊出奇地平静,没有阿薰预料中的大发雷霆,变身狮子吼的情景,这倒是大大出乎她的意料。
“你跟我说着一些做什么?你的记忆里有谁,本来就不是我能主宰的。”子渊淡淡地说,又转过身去,慢慢沿着湖边走。
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令人叹服,既完美又震慑人心。
“可是——”阿薰望着他的背影,决定再也不要顾忌什么,“可是我希望你带我走!”
子渊的身影蓦然停住,像是雷霆击中一般,良久,他美丽的唇瓣里才慢慢吐出几个字:“你说什么?”
“我希望跟着你走,无论去哪里。”阿薰非常坚定地说,这个想法,他已经反复思量了好久,与其留在这里担惊受怕,不如远走高飞,让上官家再也没有这个‘儿子’的负担。
子渊远远地转身,黑发飘忽不定地纠缠在他面颊上。
阿薰说:“阿薰希望以后不管和太子还是七皇子,甚至是上官家,都不要有一点关系。”
“为什么?”他看着这个突然任性胡为的少年,有种重新认识他的感觉。
这个孩子,还是当年那个整天追着他跑的小男孩吗?
阿薰笑起来:“子渊你这么聪明,有时候真的挺笨的。”调皮地吐吐舌头,“这个以后再告诉你,走走走,我们去吃饭吧。”她大大咧咧地跑过去,拉住子渊的手就往前厅跑。
他反倒弄得不知所措。
太子VS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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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和子渊的一番话后,阿薰安心了许多,和蝶攸公主的订的亲事也没先前那么排斥了。
这天,蝶攸公主兴冲冲带了人来乾元宫找她,刁蛮公主果然是刁蛮公主,面对乾元宫的守卫也怡然不惧,动不动就来一句:“信不信本公主砍了你的脑袋!”
阿薰在东轩就听见她的声音,连忙迎出来:“公主不要生气,下官出来就好。”
“我不能进去吗?”蝶攸看着那面无表情的侍从,怒气上涌。
“太子有令,没有传召,任何人不得进入乾元宫半步!”侍卫有太子在后面撑腰,自然硬起来了。
“哼!你们,你们——”蝶攸指着他们,气得说不出话来。
阿薰只能摇头叹气了。
“蝶攸,你跑到我这儿大吵大闹所为何事。”连玥缓缓踱步出来,他穿一身平常的宽袍,俊美潇洒地从台阶上走下来,眼睛却只扫了蝶攸一眼,转到阿薰脸上。
阿薰暗叫不好,这狼是她招进来,自然脱不了关系了!连忙说:“没事没事,蝶攸公主活泼可爱,声音自然大了点儿。”
蝶攸听见阿薰夸她可爱,一张小脸唰地红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气势一下子就不见了,变得小鸟依人一般。
“是吗?”连玥却不把她的话当一回事,“在贵芳宫可以任你胡闹,可这里是乾元宫,你不要忘了。”
蝶攸抬起头,错愕地看着这个不近人情的兄长,半句话都不敢说,连玥自有一股令人畏惧的气势,蝶攸甚至有些害怕。
皇后得势,叶贵妃得宠,后宫中女人的斗争也是权利的斗争,叶贵妃只有一个女儿,就让她败下阵来。
阿薰对连玥不懂怜香惜玉的冷漠有些反感,怎么说蝶攸都是她的妹妹,虽然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可好歹承袭同一个血脉,血浓于水,他却比对陌生人还要冷酷。就像他对连陌和子渊那样,没有一点儿人情味!
“太子殿下说的未免过重了,蝶攸公主年纪小不懂事,殿下作为兄长应该爱护她,怎么——”
第一个敢违抗的人
“闭嘴!”连玥冷冷打断她的话,“本太子的事情,何时轮到你过问了?”
“我——”阿薰不服气,可蝶攸的小手拉住她,她不得不忍下来,“阿薰失礼了,请太子不要见怪。”
连玥看着她,目光慢慢下移,落在被蝶攸拉着的手臂上,眼中的黑色越来越深沉,仿佛要吃人一般。
蝶攸有些害怕地靠近阿薰,娇小的身体隐隐颤抖,显然十分惧怕连玥这种气势。
阿薰也有些吃不消,但是不明白他的眼神为什么这么可怕,正想拉着蝶攸溜之大吉,连玥却阴冷地发话了:“阿薰,半个时辰后立刻回来见我!”
“是!”阿薰条件反应地跳起来,看也不敢看他的眼睛,拉着蝶攸跑了。
蝶攸身娇肉贵,何曾像现在这样跑过?没跑多久就气喘吁吁跑不动了,两人只好停下来。
“好累啊。”蝶攸喘着气,抬起头望着比她高半个头的阿薰,脸上的潮红更加深,“多谢上官公子为蝶儿挺身而出,从来没有人敢违抗太子呢,上官公子是第一个。”
哦,原来她这么荣幸,阿薰唯有苦笑:“太子动怒确实挺可怕的。”
蝶攸把她视为心中的英雄,轻声说:“蝶儿一生一世都记得的。”
“公主千万别这样,保护公主是下官的职责。”阿薰忙说,毕竟是公主,她想留着小命就不能太越距了。
“你以后叫我蝶儿就可以,我,我也叫你阿薰可好?”
“当然好了。”阿薰真诚地说,其实蝶攸公主不任性胡为的时候,真的挺可爱的。
蝶攸高兴地脸上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宛如桃花:“阿薰!”
“哎,”阿薰应了一声,感觉很异样。
蝶攸从绮罗衣袖中取出一块绣帕,轻轻打开,上面静静躺着两块一模一样的玉佩,碧玉通透,一看就知道是上等货色。每一块玉佩正面都刻有一只蝴蝶的翅膀,合起来正好是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十分美妙。
定情蝴蝶玉
“这是母妃让我给你信物,你拿一个,我拿一个,千万不要弄丢了。”蝶攸低着头,娇羞无限。
阿薰只好取了一个放在手心,微凉的感觉让她心中涌起无限的苦涩,她是要辜负这个可爱的少女的,这玉佩,她不配拥有。
“蝶儿……。”阿薰正想说些婉拒的话,以免日后蝶攸更加受伤。
“我走了,你快去见太子吧!”蝶攸还在害羞,一转身提着裙裳就跑了,像只逃跑的小蝴蝶。
阿薰只好叹了一口气,回乾元宫去了。
彼时连玥正在看书,最近他在‘斋戒’期间,比任何时候都安分守己,每天除了看书学习之外,就拿着剑练几招,看来确实是在修身养性。
阿薰首先探了一个脑袋进去,福德看见她,立刻说:“少佐大人回来了!”
连玥几乎是立刻就抬头,看见阿薰的脑袋时,又出现怒容:“你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阿薰立刻进去,恭恭敬敬低着头:“太子殿下有什么吩咐?”
“你以为要当驸马了,本太子就奈何不了你吗?”连玥阴冷地盯着她,像要把她从头到脚都透视一遍。
“我没这样认为啊。”阿薰无辜地低声说,可还是让连玥听到了,他原本就是易怒的人,此刻更是火冒三丈了:“你敢顶嘴了?”
阿薰闭着嘴巴不答话,生怕再一次‘祸从口出’。
福德见她的样子便说:“太子殿下问你话呢,居然闭口不答,还有没有规矩了!?”
阿薰差点儿倒地:“说话也错,不说话也错!你们要怎样啊?”
“你和蝶攸出去说什么了?”连玥用那双特别深邃的眸子盯住她,让她说不了半句假话。
“她给了我定情信物……。。”阿薰如实回答,手掌摊开,那块蝴蝶玉佩躺在手心里。
“蝴蝶玉?”连玥自然认得那是皇上赏赐给蝶攸公主的宝物。
蝴蝶玉是一对,传说相爱的两个人互执一块蝴蝶玉,无论相隔多么遥远,都能走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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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窥宽衣
阿薰当然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也不会怎么样,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根本不会受这些封建的东西迷惑!
“殿下真识货,不愧是太子。”不过这个时候趁机拍拍马屁也是好的。
连玥一点儿都不受用,神情间隐约有一丝颓然:“你下去吧。”
下去了?这算个什么事?
阿薰告退下去。连玥靠近椅背中,抱着被矛盾吞噬的脑袋。
他在干什么?阿薰和蝶攸在一起为什么自己会嫉妒,阿薰喜欢蝶攸是天经地义的事,可他却这么难以接受!
只要一想到阿薰是别人的,他就想杀人!
乾元宫一到夜晚便分外寂静,晚上内侍和宫女都不允许在外面走动,发现者一例杀无赦!
院子里瀑布流水的声音隐隐约约传来,清洌怡人,让人恍然间有超然世外的感觉。
连玥一辈子都没想到自己会做出这种事——翻窗而入。以他的身手,当然不怕会被人发现,可他还是有点儿心虚。
他站在东轩的内室中,仍旧不承认自己这种偷偷摸摸的行为,反正他偷看的是男人,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目就能了然。
此时阿薰正坐在床上,准备宽衣睡觉。
“阴险的男人!别以为我怕了你!”阿薰还在为刚才的事愤愤不平,一边宽衣还一边骂人。她纤细的手指轻轻解开衣带,外袍缓缓褪下,露出里面白色的内衫。脖颈那一片皮肤白的像雪,晶莹若凝脂美玉。
那一刻,连玥的呼吸竟有些不自然起来,脸颊也在微微发红,心中不知道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
这个傻小子!居然一点儿防备都没有,若今天进来的不是他,而是别人,岂不是要给别人看光了?想到会有第二个人看到他这样脱衣服的样子,又觉得完全不能忍受!
想到这里又觉得好笑,阿薰一个堂堂大男人,给人看了又怕什么?
他真是疯了!明明是不好男风的人,可是却无法抗拒阿薰。
梁上君子
阿薰真是一点儿觉察都没有,嘴巴里骂骂咧咧的,解开内衫的衣带,准备褪下,忽然房梁上一个戏谑的声音响起来:“再脱?再脱可被本殿下偷香窃玉了去!”
“死色狼!”阿薰急忙穿好衣服,把薄被裹在身上,指着房梁上那露出的一条腿,“色魔!你下来!”
连陌探了个脑袋出来,别有深意地瞥了南面的窗户一眼,眼神暧昧地盯着阿薰:“看来少佐大人的美色实在不可抵挡,连本殿下都不得不做采花之人。”
阿薰气得七窍生烟:“别以为长了一张狐狸精的脸就耀武扬威!有种下来和姑奶奶单挑!”
“本殿下是风雅之人,可不会做打架这种既粗鲁又没趣的事情。”连陌打开折扇,潇洒地摇了两下,“今晚本殿下决定做梁上君子,少佐大人请先歇息。”
阿薰双目差点儿就喷出火来,强忍着爆发的怒气,可惜她现在是男人,如果大喊‘非礼’的话,只会自取其辱。
“七殿下,咱们有事好商量,你下来吧。”
连陌想了一会儿,说:“我确实是有事找你。”身形一闪,稳稳地落在地上。
阿薰抓住机会,怎么会放过?上前一步,施展‘防狼术’第二式,一脚踢在他小腿骨上。
小腿骨皮肉覆盖少,最容易受伤,一旦被踢也是最疼的,连陌受此重伤,只好跌坐在椅子上。倒吸一口凉气:“好狠!”
“哼!”阿薰在他对面坐下,倒了一杯茶,连陌以为是款待他的,伸手去接,阿薰手一抬,仰头喝了。
“女人啊。”连陌无可奈何,只好自己倒茶自己喝了。
阿薰不以为意:“你没听过吗?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这个说法倒是新奇。”连陌眉峰一挑,颇有些艳色潋滟的感觉。
阿薰瞪了他一眼,有些吃不消他风情万种的模样:“警告你别再勾引我啊,要不然教训你。”
连陌轻笑:“那可没办法,你可知天生丽质难自弃?”
阿薰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连陌大笑后一脸肃容:“太子已经有夺位的动向,你可发现点儿什么没有?”
齐家治国平天下
阿薰心中一凛:“真的吗?”连陌他们不知道她其实已经不是上官薰了,所以还以为她暗暗跟着连玥做间谍,阿薰有苦自己知,“太子最近很小心,没有特别的异动。”
连陌想起刚才偷偷摸摸翻窗进来连玥,不由得好笑:“你最近在宫里,可得处处小心了。”
“你笑什么?”阿薰疑惑地看着他。
“让你小心啊,一位是太子,一位是得宠的公主,看你怎么应付。”
阿薰想到自己的处境,只能叹气了:“真希望离开这个鬼地方。”蓦然想起子渊,不知道他会不会带她离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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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天气渐渐有些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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