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淳于髡说保荐一人,也许环可解,琴可弹,齐宣王忙问:“淳于爱卿,保荐何人哪?”
“大王,这人远在天边,近在大王宫中。”
“哦?本王宫中有这样高人?”
“是的,大王。难道大王忘了王后娘娘吗?王后娘娘武可安邦,文可定国。老臣对她佩服之至。若请得娘娘来此,臣以为解环、弹琴都不是难事。”
好个老滑头淳于髡,一下子把责任都推到了王后身上。不过齐宣王仔细一想,淳于髡说得也有道理。想到昨天晚上的柔情缱绻,齐宣王也颇想见到自己的王后。又想到女英娘娘善于弹琴,也许也会有所帮助,所以齐宣王命人请王后娘娘与女英娘娘上殿。
自从立钟离春为后,女英娘娘就不肯再随齐宣王到勤英殿上朝了。钟离春一直独居后宫,不被齐宣王看好,自然也不上朝。所以,勤英殿上一直由齐宣王独自处理政事。虽然今天早晨齐宣王曾经请钟离春与他一起上朝,但是因为昨晚之事,钟离春终觉羞愧,所以不肯同去。
现在听齐宣王来请,钟离春知道一定是朝中有事,所以换了衣裙,想了一想,又戴上面纱,带了侍女,款款向勤英殿走去。
在殿口,正遇到同样匆匆赶来的女英娘娘。
女英娘娘眼神中略显落寞,钟离春明白,昨晚齐宣王留在自己这里,女英娘娘独守空闺,她心里一定不好受,所以携了女英的手,两个人齐齐走进勤英殿。
一进殿门,众人都觉眼前一亮。
女英娘娘依然是一袭碧衣,发髻高挽,鬓列金饰,额前贴金,衣袂飘飘,逸韵风生。
钟离春一袭黄衣、头戴面纱,身姿婀娜,引人遐想。
昨天,在巧云楼,秦国公子碧霄与楚国公子玄灵都混在来宾之中,见过这两位娘娘的,可是今天再看来,两位娘娘还真是别有风韵:女英娘娘高贵典雅,王后娘娘神秘莫测。
昨天,王后娘娘一张丑脸煞是难看,今天一袭轻纱遮了面容,从那风摆杨柳般的身姿看,怎么着她也不会是一位丑女呀!
见两位娘娘已经在自己的身侧坐好,齐宣王开口道:“两位爱妃,今有秦国公子献上玉连环一对,说是秦王礼物,分赠两位娘娘……”
秦国公子碧霄闻言再度捧上玉连环,“娘娘,年关将至,我秦王特命小人持玉连环一对献与两位娘娘。祝两位娘娘永葆青春,与齐王夫妻恩爱。”
女英娘娘见玉环碧绿可爱,拿环在手,仔细观瞧,只见两枚绿色的环体紧紧相扣,严丝合缝,无半点裂纹,这如何能分赠我与姐姐两人呢?
见女英娘娘目光存疑,秦国公子碧霄再度强调:“这玉连环生而相连,一直无人能够解开,听闻两位娘娘兰心蕙质,若能解开此环,我秦国定奉齐国为上国。”
钟离春一听,便知这秦国是挑衅来了。解开此环,便奉齐国为上国,解不开呢?就要刀兵相见吗?
看那秦国公子碧霄,二十几岁年纪,一身藏青色长衫,倒也潇洒干练。
众人都拿这秦公子毫无办法,目光不由得都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王后钟离春。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面纱后的钟离春微微一笑。
“妹妹,你看这玉环通体碧绿,正合妹妹佩带。”
“是啊,姐姐。可惜,妹妹解不开此环……”
“姐姐想法子给你解开就是。请问秦国公子,这解玉环秦王可有何要求吗?”
闻听此言,秦公子碧霄一愣,难道这王后真能解开玉环吗?
“回娘娘,这玉环只要解开,便为两位娘娘所有,我大王并无其他要求,只是想让臣当面看到此环已解。”
“解开玉环,又有何难?只是秦王对我与妹妹如此垂爱,我们定要沐浴、斋戒三日,再解此环,以示敬重。”
此言一出,众人皆赞,看来还是王后娘娘有心哪。一推便是三日,以三日为期,还可寻找解环良方。只是,三日后又当如何呢?
秦公子碧霄也想:此环无解,就让你多想三日何妨?
于是应道:“就依娘娘。”
见秦公子已经答应三日后解环,钟离春又道,“这三日内,我与妹妹将此环供奉于巧云殿内,大王看可好?”钟离春看向齐宣王。
“就依王后。”齐宣王答应,秦公子碧霄也无异议。
见此事已经解决,楚国公子玄灵再度献上蒲弦琴。
女英娘娘的表现与齐宣王一样诧异:此琴如何弹?
半晌,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钟离春身上,可恼的是这位王后一袭轻纱蒙面,没人能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只需要把蒲弦琴弹响,并无别的问题了吗?”钟离春轻启朱唇。
天哪,把蒲弦琴弹响,这还不够难吗?齐宣王心道,我的王后啊,玉连环根本无解,蒲弦琴本不可弹,这两道难题要是都解决了,那我田辟疆可真得念阿弥陀佛了。
一袭白衫,面如冠玉的楚公子玄灵也觉王后娘娘的话奇怪:“回娘娘,我楚王说,只需将蒲弦琴弹响,我楚国便与齐国永结同盟,决不来犯。”
“如此甚好。刚才已定三日后解开玉连环,现在这蒲弦琴,我们也供奉起来,三日后弹响,玄灵公子意下如何?”
“就依娘娘。”
“秦楚两国,诚心与我齐国交好。三日后,我齐国定当备厚礼回赠……”
来而不往非礼也,你秦楚来难为我齐国,我齐国自然也要难为一下你们的。可是,王后啊,你真能难住他们吗?齐宣王心里直打鼓。
******** ******** ********
巧云宫中。
“春儿,你真有解玉连环与弹蒲弦琴的方法吗?”一进巧云宫,齐宣王就迫不及待地问。
“是啊,姐姐,你真的有办法解开玉连环?还有那蒲弦琴,根本就没法弹嘛……”女英也替钟离春着急。
“大王,妹妹,你们都不用急,我已经想好解决问题的办法了,保管送妹妹一只可爱的玉镯……”
“有没有玉镯都没关系,爱妃喜欢,寡人送你们几只就是了……现在关键是得解开秦国的玉连环,要不,我们齐国的脸可丢大了……”齐宣王好心提醒他的王后。
“大王放心,玉连环解得开的。不过,咱们也得想个法子,难为一下秦王与楚王不是?”
“能难为他一下自然是好,只是……”
“大王放心,只要把我嫂嫂听雨接进宫来,就有办法难为他们了……还有,我要临淄城里最好的玉匠与银匠帮忙……”
“可以,只要能办得到的,寡人无不照办。寡人现在就派车去接听雨进宫……”
“大王,还有一件事,你也办得到……”钟离春微笑看向齐宣王。
“什么事?”
“刚才我们答应秦楚两国使者,要沐浴、斋戒三日的。这三日内,我们也得为解玉连环、弹蒲弦琴做准备,所以请大王……”钟离春依然微笑着,却不肯再说下去。
齐宣王听明白了,这是要把自己赶出巧云宫呢,虽然心里一百个不愿意,但为了国事,他还是点头答应,“那寡人这几日就暂居乾安宫吧……”
不一会儿,听雨赶到,三个女人一阵嘁嘁嚓嚓……
玉匠与银匠被分别叫入室内,领命之后,各自工作去了……
第三卷 做客宋国 第3章 齐宣王失踪
入夜,女英回到自己的凤祥宫。巧云宫里,听雨与钟离春同榻而眠。
“看你的样子,一定是得到齐宣王的雨露滋润了,是不是?”看看屋里再无外人,听雨笑着问向面若桃花的钟离春。
“别只说我,你的样子也不错嘛,越活越年轻了……”钟离春回敬听雨。
“是啊,是啊,我承认,我现在幸福得很,呵呵……”听雨满脸陶醉,并不掩饰自己的幸福。
“说实话,这也得感谢你呀,你陪我做的处女膜再造术真是好得不得了……他看到我从那个地方出来,还保持着处女之身,嘻嘻,欢喜得很呢……”想到新婚之夜的种种,听雨吃吃而笑。
看听雨那陶醉的样子,钟离春想起了听雨的过去:“呵呵,也不知是谁说过要做一个永远的处女呢,还说会永远都记得那伤痛,永远不会再碰触它……”
“好啊,你敢揭我的伤疤,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你还敢取笑你的嫂子,看我怎么收拾你……”两个女人在床上闹成一团。
玩闹了半晌,两个人累了,重新躺好。
“告诉我,齐宣王昨天对你怎么样?”听雨好奇地问。
“还能怎么样?就像我哥哥对你那样吧,呵呵……”想到昨晚的种种,钟离春吃吃而笑。
见问不出什么,听雨继续说道,“说实话,齐宣王能宠幸你,我也觉得高兴,毕竟你是他的王后嘛……这么长时间了,都没有林风的消息,你也不能一辈子等下去,是不是?”
“是啊,你刚才也说了,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我觉得以前的事越来越遥远了,我们是不是回不去了?也许家里的人早把我们忘了呢……”
“有时候,我也这样想。在那个世界,除了父母,我也没什么可留恋的了,在这过一生也不错。有家,有爱……”
“呵呵,你倒是挺满足的……”
“是啊,知足常乐嘛。只怕你会不同,你做了这个王后,以后不知道还会有什么麻烦事呢,就像这次……”
“是啊,好在有你们帮忙……”
“对了,巧云,女英有没有和你提过那个时空穿越器的事啊?”看来,听雨还是希望能回去的。
“没有。自从那天提过以后,她再也没有提过时空穿越器的事……”
“那你有没有向她提起呢?”
“也没有。我心里有些怕,一是林风没有找到,二是就算那时空穿越器好用,它能送我们这些人回到属于我们的时代吗?别送错了地方,像现在的女英一样,那就更可怜了……”
“嗯,也是,女英心里一定也有她的担心……”
“是啊,我们这些穿越而来的人,还真是挺可怜的……”
************************
转眼间,三日已过。
想到今天有好多的事,钟离春与听雨早早起来,换好了衣服。
不一会儿,女英娘娘也赶来了。
外面的一切都准备就绪。
就在这时,却见太监总管高公公急匆匆地赶来。
遣散所有侍女,高公公告诉了她们一个惊人的消息:“大王失踪了。”
“怎么回事?大王怎么会失踪?”女英与钟离春齐问。
“这个,小人(经查证:古太监对皇族及高官等人的自称为“小的”或“小人”,只满清时称“奴才”)还没有彻查清楚。昨天晚上,大王一人独宿乾安宫,今天早晨,刘福进去伺候的时候发现大王不见了。找来找去找不到,就报告了小人。小人不敢欺瞒,特来禀告王后。”
“大王没有去其他宫妃那里吗?宫里找过没有?”
“回娘娘,小人知道情况后,没敢声张,所以宫里还没有找过。”
“高公公,你做得对。现在你封住宫门,所有宫人只准进,不准出。再暗地里各宫问一问,宫里仔细找一找,但是先不要说大王失踪了,问明白了,再来告诉我结果。还有,叫刘福进来,我有话问他。”
“小人这就照办。”高公公匆匆离去。
刘福进宫,扑通跪倒,身体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刘福,你进宫多久了?”
“回王后娘娘,有二十年了。小人十五岁进宫,一直服侍大王。那时候,大王还是太子殿下呢……”
“那辛苦你了。大王昨晚一直在乾安宫吗?”
“是的,王后娘娘。这几天,大王一直在乾安宫,没去别的地方。”
“那他昨晚睡得早吗?”
“回王后娘娘,因为担心今天早朝的事,所以大王昨晚睡得很早。还特地吩咐小人,要小人早些叫醒他,所以今天早晨小人看大王一直没动静,就进去叫,谁知,进去以后发现,大王不在宫里了……”
“乾安宫晚上如何守卫的?”
“回王后娘娘,宫门外有两上值夜的。因为乾安宫没留宫妃侍寝,所以昨晚只小人一个在大王寝宫外服侍。小人一直没有听到里面有动静,所以……”
“所以你也就一直没有进去,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是的,王后娘娘明鉴。”
问来问去,还是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刘福只说进去以后,发现大王不见了,窗户完好,也肯定没有人从宫门走出去……
不一会儿,高公公进来回报,各宫问过了,大王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