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很多事,她并不太明白,她一直不清楚秦一诺一心救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转世后的情兮,她也不明白,秦一诺怎么还会在九华有过一世……
无法解释的事太多,她不想深究,她唯一知道的是,这一世,既然没有情兮,没有秦太太,那么她终还可以去奋力一搏,做他的女人,做他爱的妻!
这一世,她是千桦,她以为总可以圆上一个心愿!
可惜,她并不知道,等待她的会是另一场绝望。
三生三世,她从来没有赢的时候。
她一直不知道,情兮就是若情,她更不知道今世的紫珞会彻底碾碎她的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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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前。
情兮,本不叫情兮,而叫净莲儿。
她本是西海观音座下一清莲,花开并蒂,清艳无双,终年不谢,得菩萨垂怜,千年修炼,点化成人形,幻作一双孪生姐弟,其容其貌,或灵秀娇娆,俊逸脱俗,无名,因其由莲生,菩萨赐名:一为净莲儿,一为玉连子。
那些年,净莲儿和玉连子,静修于东海太夜池边,本逍遥自在,常年与花草为伴,与灵狐奇狸为友,从不识世外之疾苦,心思晶透。
那一天,师尊带着弟弟出海赴宴,她独守灵山,一时顽劣,带着一双灵兽出山游玩,无意间救下天界被逼入绝境的三殿下昊不离。
这女子修练有几近千年,佛法无边,擅于隐遁幻化,她看不惯那些多人欺负一个长得俊俊的、却被众天神用神兵仙器打得惨惨的少年,心念一转,施法相救,将其带回了观音洞府,并热心的替他疗伤——
之后,她才知道他就是天界的三殿下,才知道外头出了大事,说什么昊不离夺天印,杀君拭父,篡位谋逆。
天地间无人信他清白,三界众神皆道他已入魔道,一个个欲将其除之而后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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昊不离自是冤枉的,可他是有冤无处诉。
他自幼过的凄苦,好不容易得知父君就是自己的师尊,父君从不曾遗弃于他,却在一夕之间,永失父爱,还被套上一个杀君拭父的罪名,而当日,父君授他帝位时的,一干近信,或被诛杀,或失踪不见,无人可证明事实的真相,他百口莫辩。
便是在这么一个落魄的时候,他身负重伤,以为这一次必会小命不保,却冒出一个长的精灵似的少女,将他救下,以她无上的玄法,救治他,并且还开启了他的潜能。
昊不离曾问:“我是十恶不赫的大魔头,你何以不惧,何以信我?”
净莲一派笑颜,干净的笑容,便如那临水的清莲,吐吐舌头说:
“才不是呢!天佛说过,你需尽劫百劫方能成神上之神,才能成为一统三界的那个人……嗯,这话,正好被我偷听到,我自然是最相信天佛的!就算没有天佛的话,你也不可能是魔——你若是大魔头,怎么可能乖乖听我话,天天给我做饭吃!就算为了吃你做的饭,我也该信你是无辜受冤的。”
昊不离听了,有些哭笑不得。
净莲儿没什么坏的习惯,就是很贪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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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天界的人破开净莲儿设下的结界,闯进灵山,昊不离开始带她四下逃亡,同时为自己平冤翻案。
患难之下见真情,在躲避追杀时,两人结下深情厚谊,三石头上,他们齐心磕头,结为夫妻。
净莲儿是佛门中人,动七情六欲,那是佛门大忌。
菩萨得知净莲儿已失玉女真身,欲将其贬入轮回,以作惩戒。
当然,那已是昊不离沉冤得雪之后的事。
那时天界之上,正欲在三位殿下之间选立新帝,为得净莲儿,昊不离甘愿退出新帝候选之列。
天佛听闻,觉得这么做不妥,便道:精诚所致,金石为开,情比金坚,可撼鬼神,破寻常礼法与常规。
天佛抹去昊不离的记忆,改换净莲的容颜,哑其声音,给他们再次邂逅的机缘,如果昊不离能认出其妻,佛便许他们破镜重圆。
如若不能,净莲儿须放下一切妄念,专心修行,再不能动了情欲之念,否则就将其打回原形,永世再不能幻成人形……
这一劫,三年为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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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昊不离已是天界之主,为巩固天界安宁,他一次迎娶四位天妃。
带着旧时记忆的净莲,成为南天神尊的义女情兮,正好位列他婚娶的天妃之列,被迎娶进天宫后,她入住秦宫。
初为情兮,嘴不能语,哑口,手成拳,不可成书,容貌虽艳,却是个废人,来到天宫后,她被人百般奚落,百般讥讽。
她不在意,唯一做的是静静的在远处陪着昊不离,然后,一次又一次用笨拙的法子招他注意,用灿烂的笑容去勾引他回眸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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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了天帝的昊不离,极其冷淡,对任何人都不理不睬。
他另娶,一是为了稳定蠢蠢欲动的四洪八荒,二是想逼自己的那个女人现身阻止他。
他虽失尽记忆,却还依稀记得那个女人浅笑欢颜说过的每一句话。
她曾戏侃,他若另娶,她一定来扁死他。
他记得,那女人的玄力比他高明。
可他,终究没有等到。
而所谓的在宫妃子,对于他而来,也仅仅只是摆设。
他失了记忆,同时也失了感觉,对任何女子都没有感觉。
四宫一殿,形若虚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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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久后的天宫大宴上,昊不离动了情。
他被清莲池一抹美若春霞的笑容给迷惑,翩翩而舞的优雅之姿,令他驻足,竟失态的静睇半日。
那日,他带着醺然薄醉踏足秦宫。
那日,他口中叫着莲儿,将她疯狂宠爱。
那日,他发现她非完璧之身,恼怒的怫怒而去。
后来,有好一段时候,这位情兮的妃子成了夜夜召唤的宠妃。
又在某一日,帝王一怒,古怪的又将秦宫被封作冷宫。
昊不离喜怒无常,没人知道他对情兮怀着怎样的情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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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宫幽居,天性开朗的她,被昊天的堂兄大殿下昊华识破身份,才知道这个不起眼的冷宫妃子,便是天帝心心念念挂心挂肚肠的嫂嫂。
昊华没有到天帝跟前说破其中的道理中,因为他也喜欢这个女子。可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得了到她,便只好退其次,只想默默陪着她一路走一段。
他在暗中广寻三界奇药,想为她解开哑疾,治愈手疾。甚至几次三番偷偷带情兮出去玩。
他们无意之间和魔界新任的魔君子冥相识。
子冥有吞掉三界之心,他利用昊华,诱他入魔失去常性。
昊华成魔,因爱痴颠。
他为得到情兮,和昊不离决裂,捉其宠妃天桦,擒其天将,天界风云骤变,只为了情兮,他想自不懂如何爱她的昊不离手上将人抢过来。
昊华说:我不娶情兮,誓不罢休。
情兮为天界之安宁,自请另嫁。
那时,她已开口说话,并恢复玄力。
可她不能到昊不离跟前道破玄机。
菩萨对她说:你是他的劫,不历此劫,昊不离的天生异禀便不会被激发,三界之忧,依旧难解。
情兮问:如何才能激发?
菩萨又说:你便是那股力量。天佛有意拆散你们,既是考验,也是激砺,就如当年他为天帝昊龠所遗弃一样,但为救苍生,而磨其心志。你不可说破,只需自请另嫁,他心中若有你,到时,他必能冲破其母亲烙在他身上的封印,以已之神力,令苍海光明灯再次照耀天地,威震三界,平祸除乱。他心中若无你,那么,你便可顿悟,也该放下执念。从此善修其身。莫再动儿女私情。”
天劫面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应诺菩萨,一切随缘而定,然而一颗心却因这该死的“随缘”而伤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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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娶之日,昊不离亲自送嫁。
他利用她,致令昊华与魔道新君出内轰,他亲手导演了一场大变,一场血淋淋的杀戳。
魔君败逃。
昊华颠狂,掀翻圣池天水,欲将三界颠覆,灭掉昊不离,以自立为天地之主,以得佳人,得天下,得一份携手逍遥。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他得到的是情兮狠心一剑,她求他清醒过来,莫再用天水害人。
他绝望,他心痛,他出于自卫,一掌打出去,散尽情兮的魂魄。
最后,情兮死在了昊不离的怀里。
她魂散之时,昊不离终于得回记忆,冲破封印,大开神力。
他在三天内,禁锢魔族,点燃神灯,迎娶亡后,罢掉后宫,然后,佛前恳求,赴轮回,苦苦再求一世相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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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他们后来轮回去了哪里?
没下文!
这些事,就像古神话爱情故事,很像《仙剑奇侠传》,情节玄幻而又BT。
身为若情这一世,她很少看言情,也很少看烂得不能再烂的青春玄幻剧,来到九华后,做了紫珞,在这个古板的世界里,自然也就不可能找到那种才子佳人情有独衷、痴心不悔的爱情小说。
这一天,她却在那本无字天书上,看到了一卷惊天地泣鬼神的神话爱情。
这本书,本没有字,后来,无端就成了一则缠缠绵绵的故事,很是奇怪。
掩卷之时,她是唏嘘不已,心头有一种既酸涩又心疼的感觉。
既心疼情兮的深情,也心疼昊不离的生死相寻。
这本书,写到他们轮回就彻底结束,那么后来呢!
他们可曾再遇上了彼此?
她很想知道!
虽然知道,这只是一本神话小说而矣!
看完之后,她曾让静一师太看。
她问她:有无天帝昊不离和天后情兮的后续传说。
人家看多识广,又是佛门中人,或者是知道的。
静一师太看着这本书,皱眉诧问:“此书全本书无半字,你怎就在那里看上了整整一天。”
紫珞听着瞪上了眼。
这本书,明明以两种笔迹写成,一种绢秀飘逸,一种凌厉苍劲,绢秀的字迹多,苍劲的字迹少,那么分明,师太居然说上头没字。
后来,她才了解,这书上的字,除了她,没人能看得到。
等到很多年后,紫珞才彻底知道,原来这本无字天书,是情兮和昊不离共同书成的,这世间只有他们两人才能真正读到这个故事。
待续!
今日更毕!
更晚完了,修修改改到现在才完成,包涵呐!
正文 弄假成真,此情悠悠归何处 6
紫珞是为了百机山庄的地下机关图才去找静一师太的。
静一师太与母亲曾是旧交。
其父穆须是北沧有名的千机匠,专门给人设计机关暗道,那百机山庄就是穆须的代表作品。
出得庵堂后门,已是四月初二的傍晚时分,晚霞遍地,她和早就等候在外头的左丘碰面一起离开——下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去会会清王。累
在路上,左丘告诉了她几件发生在昨天的事:庞家退婚,公主另配君墨问,还有,萧王再度被赐婚,娶的是老东南侯的千金韩千桦。
听到“千桦”的时候,她豁然回头,怔住好一会儿,心,颤了几下。
她自然知道“千桦”是谁,当年,她冒用过她的名儿——就是当年太后派去服侍小金晟的那个小侍女,曾被她用药迷晕软禁,然后,她让韩叔叔做了一张属于“千桦”的人皮面具——
没想到这位“千桦”居然一直和金晟有纠缠。
她嘲弄一笑。
真是好巧。
可关她什么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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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依约而来,带着属于凌岚的容颜,昨天出门的时候,她便重新化成了凌岚的模样。
月色极暗。
天帝庙后,是一片连绵不尽的竹林,紫珞独自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那个男子。闷
一道俊拔的人影站在竹亭前,玄青的袍子随风猎猎而动,斑驳的影子折射在他脸上,那张脸,很俊,个子也很高,带着南江人特有的儒雅。
因为他的母妃是南江人,是她的母亲从俘虏营里救出来的,一个忠贞不渝的侍婢,本来说誓死要忠诚于母亲!
后来的教训很深刻:所谓的忠贞不渝,所谓的誓死忠诚,那是有前条件的。
他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