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动了动眼皮,好累,她管不了!
她的脑子不好使了,有点分不清谁是谁了?
是凤烈吗?
她似乎说了一句,又似乎什么也没有说!
有个惊喜的声音在叫:“是我,是我,璎姨,您醒了吗?您快些醒过来,凤烈不能死的这么不明不白!”
她听的很模糊,好遥远的声音啊!
“来人,快来人……凤烈在这里……他又要来害皇后了……快点拿下她,快点拿下她……”
好像是秋儿在尖叫。
“谁也别过来,谁也别过来!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
“凤烈,放下金搏……珞姨待你如此好,您竟然一而再的要加害于她?”
是燕熙在厉喝,好有气势,将来一定是一个极品公子。
“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想到匕首上有毒……”
……
四周好吵好吵!
似乎还夹杂着婴儿的哭闹声。
紫珞很努力的睁开眼,白茫茫的视线渐渐有了景像,房里好多人,满脸戾气的凤烈抱着包在明黄襁褓里的孩子疯狂的挥舞着手中的短剑:
“别过来,谁都别过来!你们再敢靠近一步,我就和它同归于尽……”
所有人再不敢动一下。
宫门洞开,黑压压一片人守着,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还没有看到一眼的儿子,她的金搏,被凤烈抱着狂奔而出。
“搏儿……”
她使尽吃奶的力气,费劲的翘起头,低低的心痛的叫了一声,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
陆陆续续,身边来了一批人,又走了一批,有人扶她喝药,有人在叫她,还有人在咆哮。
“真的没得救了?我不信,我不信?冷熠,你给我想法子,马上给我想法子……金搏已经弄丢了,紫珞不可以再有事!不可以!”
“皇上,救不了!皇后能不能醒过来,还是个未知之数!伤口又开裂了,血没法止住……而且,没有解药……”
是冷熠在悲泣。
还有谁在哭?
“娘亲,娘亲,不要死不要死……”
要死了?
竟然还是要死!
竟然死的这么遗憾!
竟然没能看上孩儿一眼!
眼角有泪滴落……
“皇上皇上,娘娘有知觉了……”
秋儿在大叫!
有人急急的握住了她的手,将她小心的抱起:“紫珞,醒醒,你给我醒过来,你不能放弃……”
“娘亲娘亲……”
凌儿在叫!
身子好虚弱,可不可以不答应?可不可以让她小睡一下……
“我累,我……我想睡……”
“不许睡……不许睡……”
有人在拍她的脸,那么用力!
拜托,小贤子,很疼的知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我欺负过你,所以,你趁机想打回去?
努力的睁眼,有几丝亮光跳进了视野,焦急的脸孔一点点清晰起来。
“紫珞……”
金贤并没有因为她的清醒而欣喜,反而惨叫出来,每个人的眼里全是惊恐的神色!
怎么了?
嗯,她感觉到了,身下,有股热流在奔涌而出,迅速的将凤榻上的被褥湿透,金贤摸到了一手的血。
她看到了,他的手上全是她的血……
她清楚的认识到,她真的活不成了……
原来生与死真的只有一线之隔。
原来她真的注定活不过三十岁。
凌儿尖叫的扑进燕熙的怀里,恐惧的瑟瑟发抖。
“金搏……没找到吗?”
声音如被车轮辗过一般,支离破碎……
紫珞几乎不想相信这是自己在说话,那么轻,那么哑……
“你放心,一定会找回来的,一定会!紫珞,撑住,一定要撑住!”
金贤的眼里全是泪。
他一定也知道:他的话,完全在自欺欺人!
“我撑不下去了!”
她想对他笑笑,可是弯眉的力气都没有了……
“娘亲!”
凌儿挤了过来,漂亮的小脸全是害怕的眼泪,软软的小手抚上她的脸。
“凌儿……以后……好好听父皇的话……”
“娘亲……别死!”
她吃力的一笑——她也不想死,但是,有些事,皆身不由已的!
“凌儿,亲亲娘亲……”
一只嫩嫩的小嘴往她额头贴了上来,将眼泪沾到了她脸上,湿漉漉一大片。
“嗯……还有熙儿……熙儿,也来亲亲姨……”
燕熙俊目噙泪,温温一笑,应一声:“是!”便上来搂住她亲了好几下,这是典型的君熙式吻。
紫珞看着这个漂亮的男孩,那是她一手带大的宝贝,从小和她一起睡,她在他身上花的心思,投入的时间远比凌儿多的多……
那个时候,这个调皮的孩子会腻在他怀里叫“爹爹”。
多久没有听到他这么叫她了!
太想念太想念!
“熙儿……再叫一声‘爹爹’给我听!我……我想听!”
以后一定听不到了!
一行清泪迅速滑下,燕熙扁着嘴,扑到了她怀里,哽咽着连连而叫:“爹爹……爹爹……熙儿永远是君墨问的孩儿,君墨问永远是熙儿的爹爹!”
这孩子,嘴真甜,叫的真让人觉得窝心,害她鼻子酸酸的直想哭。
呵,他们身上好暖和,她贪恋的伸出手去,最后想再抱抱这两个孩子……
“熙儿!”
“在!君熙在……爹爹有什么吩咐!”
燕熙一边哭,一边抹泪,四周全是哭泣声,所有人都知道皇后不行了……
这是回光反照!
“帮爹爹……好好照看好凌儿……还有,搏儿……一定把他找回来……”
燕熙拼命的点头:“是……熙儿一定会保护凌儿……一定把弟弟找回来!”
“还有,早些盯着你娘亲出嫁……没能亲手为你娘梳妆送嫁……姨好遗憾……记得啊,一定好好效顺你的娘亲……一定要哦!”
玲珑在哭!
哭的泪流满面,哭的歇斯底里……
她还有很多话要说,可是说不了……
生命在一点一点流逝!
这一生一世的点点滴滴,如幻灯片一般在眼前掠过。
短短三十年时间,她走的坎坷,那些仗剑江湖的日子,最是潇洒,北地行军打仗,最是疯狂,京城代嫁,最是凌乱,情不自禁的爱上他,是她一辈子的情殇。
“贤,忘了我……找个女孩,好好活一场……”
她微笑如花,对上他惊恐的黑眸,眼神开始涣散……
前世默默守护,今世依旧无私付出,小狸,阿贤,一个人太寂寞,找个喜欢的人,痛痛快快去爱一场吧……
耳边,所有的声音远去,一片灿烂的花海里,她看到不离缓缓冲她走来,张开双臂,露出俊美的笑容,等着她投入他的怀抱……
一滴晶泪,滚落。
幽幽香魂,归去。
沧旃开元二年十一月二十五日,皇后秦紫珞为安武侯凤烈利器所伤,中毒而产,血崩,昏迷三日,薨,享年二十九岁,谥号:圣武文德皇后,葬于秦山关帝陵。
待续!
本章完,下一章:大结局:千年一梦,魂归北京城
正文 大结局:千年一梦,魂归北京城 1
梦魂幽幽,春衫湿透。
多少恩爱随风而去,多少牵挂已成叹息。
三十年旧景皆在眼前闪过,爱恨痴狂痛断心肠。
那些可爱的人呵,要她如何放得下?
玲珑九月,自小伴她长大,情义深长;韩家东子,忠心耿耿护着她;祖师婆婆音讯全无,生死未卜;雪大哥远走天涯,憾不能再见;还有太皇上,如今满身病痛养于祈连山上,金贤原想过了年,便带上她与孩子们一起去恭请太皇上上回宫,以颐天年,尽享天伦……
结果呢!
光华易逝,欢情难守,人生匆匆就这么一世。
她如此一走,金贤要如何独立撑起整个国与家?
隐隐心疼!
泪流难止!
怀着满心的怅惘睁眸,脸上一片湿漉漉,四周是黑沉沉的看不分明,迷离的线视里映进了一顶流苏吊灯。
这灯具,有九尾凤凰,银白色,盘于玉制的莲花上,花朵层层绽放,反翘的花瓣尖尖下挂着菱形的水晶明珠,整个形状漂亮而奢华。
一诺曾说过,这玩意是空运过来的了,制造商花了半年功夫才造出来,绝版的东西。
他没说价钱,那个人从不缺钱,也最舍得花钱。反正识货的人都知道“秦宫”的物件,全是稀罕货,就如同不离给她造的“秦宫”一样,什么都是独一无二的。靚靚女生…最新章节
等等!
她看到什么了?
呼息猛的一颤,她陡大了眼,翘起头,习惯性的往床头柜上去按开关,下手急乱,手心往下一按,把三个开关全按了下去。
“唰”的一下,朦朦胧胧的床灯,七彩夺目的吊灯,以及莲形的壁灯,在同一时间亮了起来,眼睛一下子受不了强光的照射,条件反射的眯上。
正这时,“吱扭”一声,门开了,有人推开门走了进来。
“咦,小情,醒了呀?”
一个略微苍老的声音含着满满的惊喜问着。
她一呆,揉了揉眼,坐起,丝滑的被子滑落,呀,头疼的厉害,她伸手去扶,手指触到了绷带一样的东西,受伤了吗?
睁开眼时,床上一沉,有人坐了上来,额头被人捧了过去:“怎么了?头很疼吗?哦,乖囡囡,别动别动……这头上,可流了不少血呢!”
来人很关切的问。
下一刻,一张温润而慈爱的脸孔跳进眼里。
“奶……奶?”
她把眼瞪的大大的,坐在眼前的人,银发苍苍高盘,发型梳的一丝不苟,发髻上插着的是去年时候,一诺自法国带回的中国簪,簪花形如紫荆,挂着一颗明珠,被强烈的灯光一照,晶光闪闪,竟然是她的祖母:李谣女士。
“干什么呢?一脸被吓到的样子?”
祖母用她修长略显干枯的手指摸着她细致的脸,那么小心翼翼,等感觉烧退了,嘴里才松了一口气:
“嗯,好了好了,烧退了,再养上一天,应该就没事了。怎么样?是不是头很晕?大前日到今天,你一直在发烧,烧的厉害,都四十一度了,昏昏沉沉的,就听得你在胡言乱语。陈医生一天来回好几趟,可把奶奶给急坏了。瞅瞅,三天不吃不喝的,小脸都瘦了一圈了……”
奶奶还是一如平常的爱唠叨,将她当作了还没有长大的孩子。
她极不耐烦,听不进去,急急的抓住那双自小教她写字读书的手,问了一个蠢的不能再蠢的问题:
“这里是哪里?”
“啊?”
祖母一时接不上话,瞪大眼,上下直扫,尽是错愕的表情,另一只手再度爬上她的额头:“都退烧了,怎么还在泛迷糊?这里当然是你和一诺的家呀!”
“我和一诺的家?”
她喃喃的重复了一句。
“当然是你自己家?要不然你还能回哪?小情,不管一诺做错了什么,两夫妻么,床头吵,床尾合。今儿个奶奶可把话给你撂下了,这回一诺那孩子是为了你才昏迷不醒的,我们林家,素来讲究知恩图报……呀,小情,你怎么了?”
话还没有说完,这孩子就摸着自己的脸,飞快的踢掉被子,跳下床,往浴室而去。
老太太急匆匆跟过去,不太明白自己的宝贝孙女为什么变的这么神经兮兮。
是不是被一诺的事刺激到了?
老太太想到陈医生离开时曾跟她说过:待秦太醒了一定去医院做一次头部扫描。
欧美风格的豪华浴室内,镶着一面古色古香的圆形梳妆镜,足有一人高,红木护边,龙凤成祥,雕工细致。
自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镜子里的人……
长发飘飘,一袭丝袍,腰际松松垮垮的系着一个蝴蝶结,袍身上绣着映日秋莲,两根吊带系在雪白的肩胛骨上,柔软的垂下,纤纤瓜子脸,有点苍白,漂亮的双皮眼,闪着震惊之色——五官不会美的夸张,却精致而耐看,显露着为人师表的斯文以及秀气。
面前所看到的人,不是倾国倾城的秦紫珞,而是明丽动的人的林若情!
她不可思议的张大了嘴,伸手葱白的手指,抚上镜子里的那个人,惊怪的直叫:“我……我没死……我……我回来了?”
“啊?这是什么话?什么死呀活的?小情,你在胡说些什么呢?”
祖母走了过来,疑狐的看她:“是不是烧坏脑子了?”
想了想,心里忽有了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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