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珞点点头,扶着桌案站起来,身形有点摇晃,显得极为虚弱,却依旧咬牙强撑着,并且还扯出了一抹微笑,说:“旭伯伯,丫儿这番出来太久,甚是想家,可惜身子委和不能如愿,丫儿以为,久居萧王府总不是办法,故想请旭伯伯派人送我回家!”
“你……果然就是迟的那个孩子……”
“是!我是云迟的女儿!”
皇帝不是笨蛋,在看到那张带展苍离开的圣旨后就该一清二楚。
至于金晟,依她来看,估计也已经知道。
她的这位义兄,这辈子,最最最痛恨的人,就是云迟。
一个云迟,令他母亲苦了一辈子,也害他自小不得父亲的垂怜。
他所有的苦难,都缘于云迟,但他却爱上了云迟的女儿。
并且还被她欺骗了十年。
他一定恨她。
一会恨。
那就恨吧!
从此以后,她与他之间,再不可能生爱,生怜,有的只会是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
她将最后一层秘密也给捅破了,图的只是顺顺利利的离开,然后,相忘于江湖。
待续!
那个,紫珞怀的是双胞胎,流了一个,以保她的小命,另一个还在肚子里好好的。至于为什么会好好的,嗯,因为有玉连子的那枚神珠护着。那枚神珠现在在她子宫,护着君熙的老婆!(神珠只有一颗,只能保下一个!)
貌似很非常狗血,想了又想,觉得狗血相当有必要!嘿嘿,奸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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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珠胎劫 爱恨从此休 54 求月票
绿荫荫的树丛下,有个凉阁,凉阁内,摆着一张精巧的棋桌,上布着一副棋局,一双年轻男女正在对弈,身后,两个婢女在为他们打凉。
知了在树荫上不耐烦的叫着,紫珞看着金贤抓脑挠腮的样子,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金贤”的影子——他们一样的不爱下棋,于是不自觉的便轻轻一笑。累
移过边上的茶盏浅啜了一口,微凉的酸梅茶入口后,顿时解了胸口隐约泛起的呕心之感。
四周望望,安王府真是很安谧,这地方就像金贤一样,可让人心思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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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紫珞本来是想立即离开的,沧帝不许,在得知她才小产之后,更是不许她这么胡闹的离开。
是的,她称沧帝为“旭伯伯”。
八岁那年,她在浅龙滩附近第一次见到那两个曾给母亲爱情,同时,也将母亲推入地狱的南北两帝,那时,母亲让她称呼他们为“伯伯”,而他们则跟着母亲叫她“丫儿”。
除了当年的丫儿,这世间,估计是再也没有人敢如此这般称呼高高在上的皇帝的了。
紫珞知道,如此一叫破的结果是什么?
当她亲口承认自己是云迟的女儿,一直跪倒在地上的金晟,浑身一震,脸色在一刹那变的铁青。他到底没有露太多惊讶的神色,可见他当真早已知道她的来历,所以,他才会问出“你想坦诚到什么程度”这样的话来。闷
当时,沧帝甚是激动,过来扶住她上下直看,又细细问了她一些话,问的皆是有关云迟的事。
即便离别已经一十六年,即便阴阳两相隔,沧帝问及云迟的时候,语气依旧满含深情。
这样的痴念不忘深深刺痛着金晟,他实在忍不下去了,最终愤怒的往外冲了出去。
那一刻,紫珞清楚的了解到:云迟,是金晟心头难以拔除的痛,一个缠着他不肯放的魔咒。
知子莫若父,沧帝也清楚的知道着儿子对于“云迟”痛恨,才舒展的眉头再次紧紧拧起:“以后,他会想开的!朕知道你们俩要好,既然好着,那些旧怨旧恨,咱们都搁边上不去理会了可好,至于孩子没了,以后还可以生的不是……”
紫珞黯然摇头,无情的打碎沧帝的白日梦:
“旭伯伯,没有以后了!纵然萧王不记恨我母亲,我这里尚有母亲遗命在身,这辈子,绝不入北沧皇族。如今孩子既然没了,就请旭伯伯容我就此归去,以后,婚嫁各不相干。”
后来,沧帝想带她入宫好好调养的,紫珞说:“宫中规矩多,旭伯伯,我是山野之人,无福消受……”
她想回悠然山庄静养,沧帝又不许,直说那地方太远,他想见她不易,最后,安王冲了进来,提议说:“既然紫珞不想再待在萧王府,不如去儿臣那里,这样子,御医听脉也方便!”
沧帝想了想,准了安王之请。
紫珞想拒绝,安王笑呵呵的过来,认真的对她说:“紫珞,我那里很清静,远比悠然山庄来的安全,就在我那里住下吧!现在的你,可不宜行远路,就算要走,也得把身子养好了。小产不是小事,坏了元气,那可是要悔青肠的!”
她对金贤一直就怀着一股子亲近,当时一楞,竟没有驳回。
出府的时候,金晟没有相送,管家说,王爷骑了马狂奔离去,好像受了什么刺激,神情极可怕。
那日一别,已足足有十天,紫珞每日好吃好睡养着身子,沧帝将自己御用的老中医派进了安王府,金晟则在第二天将冷熠送进了安王府。
两个大夫一起替紫珞医治,她的身子很快便有了起色,脸色也渐渐恢复了气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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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下了,不下了,我这点道行,无论如何都下不过你……”
金贤头痛的嚷着,惹来紫珞淡一笑,随手对他加以指点。
这几天,金贤一下了朝,就回府陪她,见她人渐爽,还曾带她出去转转。
金晟没有大的志向,就如同他自己所说一样,只想做个富贵闲人,可以得一红颜知已,就这样平静惬意的过日子就好。
这样的他是无害的,所以,相处起来,给人的感觉,极舒服。
又下了几子,管家过来说,李御医和冷熠来了。
紫珞看看天色,已近黄昏。之前是每天三次看脉,现在改为两次,清晨一次,黄昏一次。现在正是看脉的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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诊完脉,冷熠和李御医又去私下研究了一下,两个人是大皱其眉。
宫体内的残留物应该已经排完,三天时间,按着奴婢们的说法是,紫珞身上不再出血,只是身子异常的虚弱。
除了那三天,诊不出什么异样,这几天渐渐生出怪事——这脉相竟还显现出了一些奇怪的怀孕症状。
第一次探到这样的脉相的时候,李御医私下曾问过他:“确定真的落下来了么?”
冷熠答:“这种事怎么可能造假?”
李御医纳闷半天,直喊“怪事”,说:“若真已落胎,那与她倒是好事,好好调理,如此大怆,虽有可能折寿,但总归是捡回了一条性命。怕就怕肚子里还有死胎——依着老宿之前的诊断,姑娘怀的似乎是双胎,只是月份不足,暂时无从确诊……”
医学之道,博大精深,李御医最擅长的是妇科之症,而冷熠所学则甚杂,相对而言,临床经验终归不足。
总而言之,秦紫珞身上的症状,很奇怪,腹中之物,若真是死胎,时隔十日,早就腐烂,母体必受其累,早该病重床上,疼痛难耐。若是活胎,又怎么可能呢?
一挤药下去,宫体内的胎儿,怎么可能一个死了,另一个还能鲜活无损?
偏偏如今的脉相在告诉他们,尚有一个活的胎儿留在她的体内,只是母体虚弱,胎息如今极不稳,很难让人觉察。
冷熠和李御医一直无法确定这到底是怎样一个症状,也便没有回禀皇帝,两人一致决定,先观察一些时候再说。
就如今而言,秦紫珞腹中的这块肉,不管是死的,还是活,对于母体而言,皆是一件坏事儿——
死胎引流,损耗宫体,弄不好,从此再难生育。
倘是活胎的话,先不论孩子会不会致残,就如今紫珞本身而论,其宫体已受大怆,合该好好调养的,若有活胎在宫体中,对宫体而言,大凶,他朝足月分脕,对于母体来说,更是另一场大劫。
“怎么办?这事可要告知皇上?”
“别上奏!李冉,那孩子自有她自己的打算,别把这事禀上去!”
药房的门口处,忽然传来一个苍凉的女子声音,李御医抬头看,平静无波的眼,乍现复杂的神色。
老太医豁然站起,声音莫名的颤栗:“我不是在做梦吧?九师妹,真是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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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金晟这场气,要闹到什么时候?”
冷熠识趣的离开,又折回去了凉阁,隔的很远的时候,就听得金贤耍赖似的要悔棋,紫珞笑着由他悔。
他驻在那里看,见得承东急匆匆自另一边的拱门跑进来,他们说话的声音挺响,似乎在商议后天离开的路线,钻在棋盘上的金贤时不时插上几句,满口责怪她为什么赶的那么急……
小产曾令秦紫珞抑郁了好几天,所幸,她是个性子渐开朗的人儿,这十日养下来,再加上金贤陪着,她倒是渐渐又会笑了。
比较起来,惨的反倒是萧王府里头那位——
金晟天天将自己忙个半死,要不然,就往皇后的陵前,一宿一宿的坐着,宫里的太后更是将他叫过去,一再的叮咛:她是云迟的孽种,金晟,你若还想要她,以后,你还有何颜面去见你母后……
紫珞去意如此坚绝,加上皇上听凭她自主,落在他这个外人眼里,害他跟着着急起来。
冷熠终于忍不住跳出去质问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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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珞一愣,与承东对视了一句,金贤也忘了要思考棋位。
她低头喝了一个茶,好一会儿,才淡淡一笑,说:“我跟他,不是闹脾气!”
安安静静的回答罢,她慢慢的走出凉阁去。
起程在即,后天,他们就会离开康城。
前天,沧帝来过安王府探看,紫珞觉得自己的身子并无大碍了,便对沧帝说:君墨问之死,另有玄机,她要去彻查此事,还要将玲珑夫人找回来。
沧帝答:此事萧王在暗中办理,你就别再操心。
紫珞不同意,一定要去亲自探看。
沧帝看她性子如此犟,只是叹息,倒还是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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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熠摇头:“你们两人若不是在斗气,怎么就足足十天不互理睬,哪怕昨儿个在宫里头碰了头,还当是陌生人……”
这就是所谓的最熟悉的陌生人!
十年交情,到此,终于可悲的要画上一个句号了。
“冷熠,别说了……”
“怎能不说,难道你们就想这么莫名其妙的分道扬镳……”
“我跟他是什么状况,你该明明白,何必明知故问……”
紫珞冷静的打断:
“冷熠,他的娘亲和我的娘亲,天生就是死对头。当年,如果不是他母妃和太后联成一气,我娘怎么会遭人暗算?这么多年来,她过的人不人,鬼不鬼,这是谁的错?
“冷熠,我答应过母亲,此生谁家都可以嫁,独独不嫁金家……
“再说,就算我抛开大不孝,金晟能不?你没看到么,太后在知道我是云迟的女儿后,是何等的震怒,恨不得就将我千刀万剐了,那些支持他的重臣,其中为数不少,皆对云迟深恶痛绝的……”
“那不是重点!你若真是这样一个循规蹈矩的人,那你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人么?说,你这么急巴巴的离开,仍然到底想做什么?你真的打算回东瓴,还是你另有打算?旃凤国会和诏国联成一气,想要要回你,为的是什么……”
他的问的很犀利。
“我的事,好像没这个必要和你交代清楚吧!”
她不想多谈自己的去留问题,反正,她去意已决,无人可挽留,同时,她还会把君熙带去。
“珞姑姑……”
想曹操曹操就到。
她入住安王的第一天,沧帝就将君熙送了过来。
紫珞上去将孩子抱住,亲了又亲,才看到紧跟而来的七公主金璇,人家正微笑的看她,一副亭亭净植、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七丫头来了……”
一开口,是墨问的语气。
金璇听得耳朵,不觉眼一红,几乎落泪。
冷熠情知她们必有什么贴已的话要说,现下不可能再追问什么,便恭身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君熙早已急巴巴的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