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房帐篷因为特质的材料,阻挡了所有的声音,所以千夜的惨叫就如同被关在笼中的猛兽,在帐篷里横冲直撞,不断触动人的神经。
叫得奄奄一息,几度昏厥,都被大汉用冷水泼醒¨夜不断点头,因为无力总想耷拉着脑袋。可是脖子被绳索绑住,每次垂下头,都会被勒得喘不过气,便只有努力再次仰起头。
这样,脑袋也东倒西歪地摇晃着,青韬的额头却多了些细细的汗珠。
这个女奴,骨头也太硬了吧!
浑身已经找不到完整的皮肤,鲜血混着红黄的体/液慢慢流到脚下,有的地方依稀可见白骨露出。双/腿不断颤抖着,因为她的那里正被沾了药的木棒塞满,只露出木棒的把手垂在半空。
再用刑,她就会死。可是他,还没有得到任何的消息。
寻征的嘴唇已经干裂,他亲眼目睹了千夜是如何被凌/虐至此的。他曾对青韬说过,或许这个女奴真得什么都不知道∴韬回他道:“难道,寻征将军让我用这句话回复王上吗?”
的确,青韬不可以这样对王说,他只有想尽办法从千夜口中得到可以对王说的话。
寻征转过头,默默离开了刑房∵出帐篷,看得到伯树还站在外头。要是他知道千夜遭受过什么,哪怕是断头,他也一定会冲进来救她的。
见寻征过来了,伯树赶忙问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寻征!”
寻征极力压制自己有些发抖的声线,佯作平静地说道:“我已经说服青韬停止用刑了,这就去王那里看看可不可以有所挽回。你不要再站在这里了,如果叫王知道了反而不好,为了千夜,赶紧回吧。”
伯树这次松口气,他毫不怀疑寻征的话,因为寻征从来没说过谎话。只是他不知道,这一次寻征撒了谎。
看着伯树疲惫的离开后,寻征又一次转头看向帐篷。此刻,他们又在对她做什么?那血/腥的场景袭来,寻征赶紧转回头,生怕转得慢了,就真得能看到似地。
仰天深呼吸几次,他去了王的帐篷。
卫兵拦住他,轻声说道:“寻征将军,王现在还是不想见人,请将军回去吧。”
寻征皱了眉,便高声说道:“王上,属下寻征有重要军情禀报,请王上恩准属下进去。”
良久,帐篷里传来寄傲冰冷的声音道:“进来吧。”
卫兵们赶忙将帘子掀开,寻征走了进去。
帐篷里,有一张榻,那是王休息的地方。可除了榻,还有桌椅板凳,还有花瓶古董,还有一张大大的虎皮地毯,以及正在燃烧的气势汹汹的火炉。
可除了榻、地毯、火炉外,其他所有的东西都已经不再原来的地方了,准确的说,是统统粉身碎骨了。
而王,只是依靠在榻边斜躺着,浑身都被阴森包围。
寻征跪下,恭敬地说道:“粼国已经攻破了森国在西面最顽固的防守,大军也随即如决堤洪水般涌入,短短几日攻下了森国数座城池№一边山国也势如破竹,我们焰国自然也不在话下。如今攻下的几座城池均有将军们把守,只是再往森国腹地而去,就需要营地向前以作接应。”
寄傲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变化,那样子阴沉的,无形间散发出来的气势压得寻征不敢抬头〖久,只是“嗯”了一声。
寻征咽了口唾沫,随即又说道:“属下回来后,听说了女奴千夜的事,很是愤慨。所以去了刑房帐篷,消可以帮助王上询问到什么讯息。可去的时候,发现青韬将军正带领着六人组有模有样地审讯着,将女奴千夜折磨得体无完肤,鲜血淋漓◆下还以为青韬将军有所斩获了,可不想那女奴只说不知道≤了那般的刑罚,就算是铁铮的汉子也得低头,何况是个弱女子?属下心中也十分焦急,青韬将军更是着急,可那女奴嘴巴太紧了,就是用沾了能产生剧痛效果的奇痛粉的木棒塞进那里,也都不肯开口∴韬将军怕是要用更绝的手段了,属下看着有些反胃,便先出来了……”
寻征并非有勇无谋,他晓得变通地说话。无意间说出来的,其实却有着鲜明的目的。一来,他在暗示王上,就算男人都受不了的刑罚㊣(4,女人怎会挨到现在?或许千夜,真得什么都不知道。二来,他将千夜的惨状的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王上,只想着王上心中倘若对千夜有一点恻隐之心,听到这些,也会动容。
寻征成功了,因为寄傲对千夜心存的,可不止一丁点的恻隐之心。要知道这一屋子的碎片,可不是无缘无故变得如此涅,而是寄傲一个人在等待审讯结果时,烦乱的表现”间越久,他便越烦乱。
六人组,他当然知道如何了得。可他没有想到,千夜竟挨了那么久,却始终不肯说出真话。她在这么长时间里,都受了怎样的苦,寻征并没有细说,可只那几句描述,足以让寄傲明白。
手,紧紧握成拳,搭在膝盖上,微微颤抖着。那张脸变得更加阴森,可是双眸中漆黑的深处却闪动了隐隐的光亮。
“女奴千夜,果然不简单∴韬,也太不中用了♀样拖下去,还不知道要我等到何时“征,走,你陪我过。”
“属下遵命!”
寄傲站起来,便走出了帐篷“征赶忙跟在他的身后。
出了帐篷,日光映在寄傲的身上,他便皱了眉头“征赶忙脱下身后大麾,要挡住王头顶的日光。寄傲挥手止住了他,只那样走了出去。
寻征一路跟着,看着前面依旧高贵挺拔的身姿,可他却知道王此时一定很难受。
木之巫师的咒术,在日月光之下格外厉害,所以王需要一直呆在帐篷里。可此时他却这样走了出来,仅仅因为青韬的不中用吗?
愤怒,源自于恨。可是恨,又有很多种。有一种,叫做由爱生恨……
081 第二个火之巫师
青韬的额上浸着细细的汗珠,似乎铠甲也变得沉重起来。
他扯了扯掖着蓝色围巾的领子,看着面前那血肉模糊的女子,用有些沙哑的声音说道:“再给她用些狠的,不就不信她真得是刀枪不入!”
几个大汉得令,彼此对视一下,便又点头,似乎怎样的重刑已经心照不宣了。一个大汉将千夜那里的木棒拔出来,带出一股混着血和粘稠物的液体,随后又有大汉将一旁的水桶拿来,另外两个掰开千夜的嘴,开始往她口中灌水。
千夜发出呜咽的声音,不断有水从口中溢出,可那些大汉根本不管她怎样,只是往里面不断地灌着。很快下去了半桶水,他们这才放开千夜。
本来昏昏沉沉的千夜因为这一举动不断咳嗽,只是每次咳嗽都带动了浑身的伤口,本已干了的伤口又流出了血。
随后,几个大汉退后,只有一个手中握了个棒槌一样的大木棒,来到千夜身侧。
青韬皱眉说道:“女奴千夜,接下来的痛楚是你无法想象的,不说,只怕你永远说不了了。”
千夜的耳朵嗡嗡作响,浑身的疼久了,反倒习惯,只不断地抽搐着,却不再申吟。
青韬等了她许久,也不见她说话,后背便发凉。说实在的,他现在对千夜用刑已不再像刚开始那般自信冷静,他开始心虚了。因为这个女人太强悍了,经受了这些,竟然什么都不说。不禁开始考虑寻征的话,或许这个女人真得不知道什么,只是他,不能这样答复王上。
好吧,只在用这一次,再不说就押下去,留着明天再审,以免死了,不好交代。
对着那大汉点头,大汉便转过身,挥起木棒,对着千夜胀鼓鼓的肚子狠狠地轮下。
只听一声闷响,千夜哇地吐了一股股的水,也有水从她的下/面流出,这一下,差点令她背过气去¨夜吐完了,才感到肚子那反复被人拦腰斩断的痛楚,身子像是抽风了一样,不住地抖着。
挺了一下,青韬再次问了不知问了多少遍的问题,而千夜只是哆嗦着,根本不说一句话。于是对着大汉再次点头,第二棒挥下来了。
这一棒下去,千夜的脸由红转青,液体再次从她的口和下/面溢出,而肚子里那闷闷的疼中,仿佛有一只手搅了她的五脏六腑,又有什么在这搅动中发出涨涨的感觉。
这是怎么了?
意志极度薄弱,疑惑只一闪而过,千夜已经无力思考№子再次如同触电般的抽搐,良久才稍微好些。
“女奴千夜,痛苦吧,这最后一下,会让你的胃和肠子破碎流出,不仅仅剧痛而已,你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受,这伤痛会跟随你一辈子。所以怎么样?我奉劝你还是说了吧。”
千夜那被溢出的水打湿的起皮的嘴唇,一张一合,青韬赶紧凑过去,听到的却是这样的话。
“那麻烦这一下再狠一些,不仅能打碎我的胃和肠子,最好连这心肝脾肺也统统打碎,我便是做鬼,也谢谢将军您了……”
青韬一双眉头紧紧皱起,他后退了一步,气恼地说道:“你倒是想的美,要死,没那么容易!”
对着大汉点头,大汉走了过来,高高抡起棒子,便要狠狠挥下。
所以人的目光都注视在那棒子上,所以当一声震响,那棒子加大汉飞出去的时候,那些人看得清清楚楚的,千夜的血淋淋的肚子上,笼着一层赤红的火焰,正是这火焰的力量,将大汉和木棒统统震飞。
青韬睁圆了眼睛,缓缓抬起眼帘看着那已经昏迷的女子,她的身子被无数赤红火焰围绕,几簇顽皮的,分赛在远些的地方,好似孩子的双眼,左右转着。
几个大汉吓得屁滚尿流,瘫软在地站不起来了,青韬虽然还立在原地,可额上的汗却好像瓢泼的水一般,不断冒出。
寄傲突然站住,看着不远处的帐篷“征也顿住了,看沿着就要到刑房了,王上该不会是不想去了吧?
“王上,怎么了?”
一对眉头慢慢皱起,寄傲的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帐篷,那在外面看着依旧平静的帐篷。
“火之巫师……”
“什么?王上刚刚说什么了?”
寻征听不太明白。火之巫师,不就是王嘛。哪里又会出现个巫师?!
寄傲再没有说什么,只是紧紧皱着眉头,㊣(4朝着帐篷快步走去“征也赶紧跟上。
掀开帘子,就看到里面不只是神奇也是恐怖的景象※个大汉吓瘫在地上,青韬也是傻站着,而那绑在十字架上的浑身呈现被残忍对待后恐怖伤势的女子,四周布满了一簇簇赤红的火焰。
寄傲皱着眉头慢慢走进去,走到青韬的前面,与千夜面对面而立“征则是愣在门口,望着那赤红的火焰,只有王上才会弄出来的火焰,他也只见过一两次的火焰。
女奴千夜,又怎么会发动如此的法力?
千夜歪着头,俨然已经昏厥。那些火焰好像母亲般守护者她,在她四周跳动。而当寄傲走到她的对面时,火焰中的一簇竟飘动过来。
在他面前晃动,寄傲伸出手,掌心平坦,那火焰竟落在他的手掌中心×烁着,好似孩童纯真的眼。
寄傲的一对眉头皱得更紧了。
青韬在王上过来时才收起恐惧的心,那几个大汉也是。火焰神赐予的力量突然呈现,这些凡人真得吓坏了,好在现在王上来了,火之巫师总能挡住神灵对凡人的愤怒。
走到寄傲身后,青韬咽了口唾沫,问道:“王上,这个是……”
寄傲手中的火焰跳动着,左右摇摆着火焰顶端,好似一只桃子,用它宽厚的底端磨蹭着寄傲的手掌。又有几簇也飘了过来,聚在寄傲的肩头,吓得青韬又赶忙后退了几步,转过头,皱眉看着门口同样看着他的寻征。
寄傲握起手掌,手中的火焰便跳跃着回到了千夜的身边,寄傲肩头的却依旧安静地闪烁着,好似坐在上面,静静地睡着一样。
寄傲轻声叹了口气,再次看着那对面的女子,凄惨的涅,令他心中猛地被揪起,此刻正在她腹中拼命保护母亲和自己的火之巫师继承者,他的孩子,更是令他那颗被揪起的心,流淌出鲜血……
082 暴风雨前的平静
为了夺取更多的城池,焰国大军朝着森国腹地推进,寄傲受得伤除了四将再无其他人知道,自己也身着铠甲,骑马走在最前面。
阳光影射在他身上,受的咒术自然发作得厉害,身子中一股无形之手制约了他五脏六腑的运动,令他就算是正常呼吸也都困难。
只是他现在也无需忍耐什么,因为他在想很重要的事,以至于可以忽略身上的疼痛。
千夜怀的这个孩子,不仅仅是王的孩子,还是巫师的继承人。巫师一代只有一个可以继承到这种能力,如果千夜生下这个孩子,那么王以后其他的孩子就不会再有人拥有此番能力了。
可是一个女奴,怎么可以生下王的孩子,更何况是继承了巫师能力的孩子。
浑身的理智都在命令他,打掉那个孩子。可是他,只紧抿了那张薄薄的唇。
她怀着的第一个孩子逝去时,那种疼痛只有他自己知道。只因他的骄傲和熟练的伪装,控制了自己的真情♀一个孩子,要他如何下令打掉?
内心深处,是消她能够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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