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那个对任何人都冷淡无情的女人,唯独只在意这个儿子,虽然她没有说任何话,但他却还是可以感受到她的维护,他不笨,当然明白如果自己做了什么伤害太子的事,那么恐怕这一辈子非但无法得到她的心,更是要被她视为敌了。
“唉!”
“唉!”
两人同时叹息出声,相视一笑,都看出了对方心中的不甘与涩然,不禁大笑出声。
半晌,凤解语收起笑脸森冷道:
“既然不能动小的,那就拿大的开刀吧!”
慕容轻云一愕,旋即诡笑道:
“不错的主意,我精神上支持你!”
翻了个白眼,凤解语不禁感叹这个男人实在是和那人相处的太久了,连那些坏习惯都沾染的一般无二。
“不要乱翻白眼,你翻不出她那种风情的。”慕容轻云撇撇嘴,这个女人八成是被那人给传染了,连表情都这么近似。两人对瞪了片刻,不禁又是一阵大笑。
“进宝。”
“奴才在。”
仲孙煌铘背负双手站在窗前,
目光落在庭园中某处,却是什么也没有看入眼。
“这是第几次了?”
高进宝脸色一白,扑跪在地颤声道:
“回……回皇上,请……请皇上恕……恕罪……”
微皱起眉,仲孙煌铘突然想到了那个不卑不亢神色平淡的身影,同样是宫监,他甚至还是逃出宫外的待罪之人,但为什么他却可以那么理直气壮毫不担心的昂然站在自己面前,而身后这个深受自己重用的后宫第一大总管却是那么怯弱只因自己的一句话问话而惊吓至此?
这就是自己和那人之间的差别么?自己只可以令人惊惧,她却可以令人因她而昂然直面天地,这样的女人,上天入地再找不到第二个!无论是做夫妻抑或是当对手,他都只认定了她一个!
“进宝,你说这刺客与她可有关系?”
自他出宫以来,刺客就一直伺服在他身侧,特别是在那人的死讯传出后,刺客的数量急剧上升,行刺的次数也逾发频密起来,就像是要为她复仇似的,令他头疼不已。
不过那些刺客似乎并不是太想要他的性命,往往都是一击远扬,缺少了他以前所经历过的那种不死不休的惨烈。在他看来,这些刺客的真正目的似乎只在于给他制造麻烦。特别是他刚出宫时,由于刺客的出现令他的行程大受打扰,以致于没赶得急在那人离开之前到达,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些刺客是不是她派来的,目的就是要拖延他!
“回……回皇上,奴才不敢妄断。”
高进宝小心翼翼的说着,他是做梦也想不到那个看起来端丽清婉的淑妃竟然会是这么厉害的主,不但敢欺君,还一把火烧了偌大的西睿宫,要知道在宫中纵火可是满门抄斩的死罪,而她却是做的干净利落。甚至在事情败露的今天,她居然还这么有恃无恐的再来一次诈死,她就真的以为皇上和别人都是笨蛋吗?这种当,上过一次就算了,还会上第二次的可以是任何人却绝不会是皇上,她……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再说这刺客,若说与她没关系谁会信啊?特别是当皇上与太子在一起时,所有的刺客都似消失了一般,两人一分开,就又冒出来了。可是这种事,他这个当奴才的是绝不能乱说的,以皇上深沉的个性,没有人会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对于那人的态度也太过扑朔迷离了。
“呵!”沉沉一笑,仲孙煌铘眼中闪过一抹自嘲。他何尝看不出来这当中的瓜葛,但他可以怎么样呢?真的要问罪于她吗?这样只会令她更快的逃离吧!何况,无凭无据,
自己又用什么来问罪?
“你说,若朕昭告天下,要把纪家的人灭族,她可会出现?”
高进宝冷颤一下,屏息道:
“这……恐怕不妥。”
何止不妥,简直就是自掌嘴巴!昔日纪家一事,受牵连的人数之多风波之大是仲孙煌铘继位以来最惊心动魄的,可是如今好不容易尘埃落定,却要告诉天下人,当初闹的这么大的事居然只是一场闹剧,身为罪魁祸首的纪家居然都好端端的活着,这岂不是变相的在彰示着仲孙煌铘的无能么?
一个女人,一场戏,就这么看似随意的把一代帝王玩弄于股掌之上,让他为她伤心,后悔,难过,她却活的逍遥自在万般不留痕,这样的女人,确确实实的配上了那四个字红颜祸水!
不用看仲孙煌铘也可以大概知道身后的人在想什么,因为就连他自己也有这种无力的无奈感,何况身边这个知道一切的人?
不禁,他再次想起临行前烨对他说的话……
“烨,她果然还未死!”
得到证实的消息令仲孙煌铘失去了一贯的沉静,那个女人似乎总能轻易牵扯他的感观,这种感觉既陌生又危险,却对他有着一种致命的诱惑。
烨一贯漠然的神态间不知不觉的夹杂了一丝异样的情绪,淡淡道:
“皇上还未死心?”
死心?仲孙煌铘一怔。自己真的曾为她动心?不想曾认,却早在目睹那场大火时再瞒不下一丝一毫,
自己还是动了情,对那个无情的女子。
“那样的人,没有死是理所当然的,但我却替她可惜了……”她若就这样死了,倒是可以令仲孙煌铘为她以心相殉,可惜她非但未死,偏偏还让皇上发现,就不知道她可不可以再渡此一劫?
“朕要去一趟。”下定了决心,不论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皇室声誉,都断不能容她独自在外招摇。
“皇上既然决定了,还找我做什么?”淡薄的人,漠然的话,仲孙煌铘却早已学会了无视。
“朕不在宫中,还请你多费心了。”
“有太后在,何劳我出面。”
“太后……朕不放心。”
烨微讶的看了仲孙煌铘一眼,没有多说,只是缓缓点了点头,然后转身退入黑暗之中。
涩然一笑,仲孙煌铘从未想过自己居然有怀疑太后的一日,可是自从她有意无意似的点醒了他关于纪韵的未死的事实后,他就对她有了一丝戒惧,这样的太后,令他觉得陌生而危险,如纪韵。
韵儿,你到底要我拿你怎么办?
心中叹息着,仲孙煌铘只觉眼角处黑影一闪,耳边同时响起高进宝的惊呼:
“皇上小心!”
直觉的向旁边一闪,只听“嗤”的一声轻响,血光进现中,右肩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感,又是刺客!
自出宫以来,仲孙煌铘首次负伤!
此时,
四处都响起了打斗及吆喝的声音,高进宝脸色苍白的扑到仲孙煌铘身边,为他挡去了刺客第二轮的进攻,代价是左肩窝处的深深伤口。
仲孙煌铘脸色一沉,在刺客再次进攻之前扬声道:
“到底是谁派你们来的?”
黑衣刺客长剑如水直指仲孙煌铘,冷凝的眼中意外的闪现一抹嫉恨,仲孙煌铘心中一动,看此人身段苗条玲珑有致,应为女子,她眼中的异色与自己有关么?还是那个指使的人与自己有关?
“是秦优吧。”冷然一笑,仲孙煌铘抛出那人的另一个名字。
长剑微微一颤,刺客眼中的嫉恨更深,冰冷的声音清脆响起:
“不是她……是谁?!”
此话一出,高进宝因失血而显得苍白脸色更加是白的毫无血色,他断没有想到身为刺客居然会供认出雇主来,这也等同于座实了那人的叛逆罪,就不知皇上又作何想法?
仲孙煌铘神色不变,只是龙眉微挑,冷笑道:
“你不但当刺客不胜任,就是挑拨离间的方法也是如此肤浅。”
女刺客一怔,继而笑着说:
“不相信我会透露雇主的名字?还是不相信你的女人竟然狠得下心要杀你?不要这么天真了!我出卖她是因为她抢了我最重要的人!而你,不是一早就在怀疑她了吗?干嘛现在反而推诿我挑拨离间了?”
眼色一沉,仲孙煌铘冰冷的扫了女刺客一眼,
“滚!
女刺客大笑:
“你以为你是皇帝就可以命令我?”一步步的逼近仲孙煌铘,她的声音阴冷:
“虽然她说不要你的性命,可若杀了你那女人也逃不了命在,这倒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主意,你说是吗?”
仲孙煌铘眼中闪过一抹精芒,正要说话,却见一道艳红的身影闪过,那女刺客发出一声惊叫:
“啊”
没等仲孙煌铘冲上前,那抹艳红的身影瞬间消失在房间里,连带着那个女刺客也不见了。
与此同时,几名待卫终于冲进了房间,当看到仲孙煌铘和高进宝身上的血迹时,都不禁脸色大变,急急下跪求罪。
仲孙煌铘恍然未觉的看着两人离去的地方,露出一抹深思的神色。
因死 05
密林中,一袭红衣的凤解语满脸煞气的看着跪在地上的人,杀机毕露。
跪在地上的正是之前行刺仲孙煌铘的女刺客,此时她已经摘下了蒙面的黑巾,露出一张宜嗔宜喜的清丽脸孔,只可惜此刻这张脸上除了苍白与惧怕之外再无半分风情。
“云舒,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坏我的事,你自己说,我应该怎么处置你?”
凤解语冷冷的看着面前人,云舒对小优的不满她不是不知道,但她没想到她这么大胆,竟然敢无视自己的命令还向仲孙煌铘透露了小优的事情,万一仲孙煌铘因此迁怒小优……
瞬间攒紧了拳头,她再不无压抑自己的杀意,一掌击出,云舒的身体如残叶般飞了出去,鲜红的血喷洒在半空之中,异乎寻常的绚丽。
云舒的脸色惨白,一丝鲜血挂在唇边,她却似毫无所觉,只是痴痴的看着凤解语含煞的眉眼,心中萦绕的俱是她平日的一眸一笑。
原本,她和她是那么的好,虽然她是主她是从,但她心甘情愿为了她做任何事,为她打探消息,为她迷惑男子,为她杀人……可是自从那人出现,自从她见过那人后,一切就变了。
她让她去查那人的身世,她让她打探那人的下落,可当一切俱无所得时,她就开始迁怒于她。可她无所谓,她只要可以在她身边,只要可以看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陪伴她就足够了,只要她再见不到那人,她相信,她们可以一直相依下去。
可是,那人又出现了……在那画舫上,她一身淡紫衣衫,绝世的风采哪怕是戴着面纱也无法掩去太多,她笑了,那笑是她从未见过的愉悦,那一刻,她有了彻底失去她的预感。
“解……解语……”
云舒伸出手,想要触摸那艳丽的鲜红衣角,那个令自己爱至不惜一切的人,早在遇到那个女人的时候她便已失去了她,也许,她从未拥有她……
凤解语冷冷的看着云舒,
“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她,你也不例外!”
任何人……原来,
自己也只不过是她眼中可有可无的人……扬起一抹失落的笑,云舒缓缓放下了手,闭上了眼睛。
栖霞宫中,旭日初升。
“太后。”
司徒磊从床上坐起来,任由宫女们为自己打理一切,他的神情有些恍惚。
昨日收到密报,那个女人竟然又“死”了,她还真是乐此不疲。
若是别人,大概会以为她只是在故技重施,可他不会,他太了解秦优了,那个无时无刻无处不算计的女人,比之前世的他也是毫不逊色的,因此,他用了几乎一整夜的时候来推敲她的深意,得出无数个可能,却又有无数个不可能……
“唉!”
忍不住叹了出来,却惹得一旁的宫人脸色大变,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得太后不悦,一个个战兢不已。
哭笑不得的伸手挥退众人,睡眠不足也导致了没有胃口,这都是拜这具“老身”所赐,若是原本的身体,就是不眠不休个三天三夜也只是小事一桩,哪像现在连一个晚上都熬不住。
“太后早安。”
黑暗角落中一条同样幽暗的身影若隐若现,淡漠的声音凭空飘荡在空气中。
司徒磊心中一惊,这人是谁?怎么可以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太后的寝宫之中?
烨淡淡的观察着这个雍容华贵的妇人,这个令天魄皇朝所有女性仰望的女人,年华虽已不在,但那绝对高贵的皇族风范却足以令任何女人在她面前自惭形秽,不过,有一个人应该可以例外……想到那个奇特的女子,就连一向淡漠的烨也升起浅浅的兴味。
“你……”
不动声色的回了一个可以领会出一千种意思的单字,司徒磊再次着恼于自己没有秦优的好运气。在这个身体里没有留下任何可用的记忆,不像秦优一“入驻”就可以直接进入状态,他可是花了很长一段时间才摸清一切不至于露馅的。
面前的男人不像是刺客,却更不像太监,就连仲孙煌铘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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