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一笑,楚云离轻声说到,“姨娘不要在意,我不过随口一说,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还是有些不放心,芸香睁大双眼看着他,小声叮嘱,“姨娘不知道你在哪里听到了些什么风言风语,但是姨娘是绝对不会骗你也不会害你的,你年纪还小,很多事都不懂,很多话也辨不出是好是坏,姨娘也不怪你,可是此话你千万别在你爹和你奶奶面前说,这些陈年往事难免会让人忧伤,此时家中大事小事一大堆,你还是别添乱的好。”
“姨娘的话云离记下了,姨娘就放心吧,我是不会乱说什么的。”,
“知道就好。”垂下头,她将带来的东西全都放在佛龛上,为云离的娘亲上了一炷香,这才说到,“香也上过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好。”轻轻点头,楚云离接过芸香手中的空篮子,走在她身后。临出门前,他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那一排祖先的灵位,嘴角微微牵动,笑得极冷。
总有一天,他要超过两个哥哥,他要让爹对他刮目相看,要让天下人都记得他。
暮函苑这边,乔凝心一早就已醒来,喝了药,不久又浑浑噩噩的睡去,
直至午时才再次醒转。
楚云绝一直守护在床边,末婉也死撑着快要搭落的眼皮坐在屋外,随时等候差遣。见她醒来,楚云绝终是有了笑意,轻轻将她扶起,他小声说到,“你总算是醒了,若是再不醒来,我非要去将林叔找回来不可。”林叔一大早就出了门,也没告诉他去哪里,只吩咐按时让乔凝心吃药便好,可足足等了一个上午,乔凝心才醒来。他坐在床边静候着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实在无法放宽心,此时见她清醒,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接过楚云绝递过来的热茶,乔凝心喝了一小口,揉了揉有些惺松的睡眼,这才开始慢慢回忆昨日的事情。她只记得自己喝了楚云绝倒的茶,随后就觉得腹痛难忍,再后来就晕倒了。迷迷糊糊中她似乎也感觉到有人为她诊治,喂她喝药,似是还有人在谈论她的病情,可她却不是很清楚。“我睡了很久吗?我怎么了?”
面对乔凝心,楚云绝十分愧夜,他低声将昨日所发生的事情一一细说,却独独没说她怀孕的事情。解释过后,乔凝心已经满面怒气,牙齿磨得霍霍作响,“太丢人了,竟然给一个女人算计了,这算怎么回事!”奶奶的,看来以后她得万事小心才行,战场上没战死,若是被毒药给毒死,那才亏大了。
“你怎么没派人去找她,她又不会武功,恐怕跑不了多远,找到她我一定要将她碎尸万段。”记仇是她的本性,更何况对方是如此的卑鄙小人,她还有什么好顾忌的!
无奈一叹,楚云绝捏了捏她的脸蛋,温柔的说到,“你恐怕没这个机会了。”此事不用她说他自然也会处理,可是当他找到那女人时,她已经成了一具冰凉的尸体,一剑封喉,死得还算痛快。
“死了?”皱眉,乔凝心当然明白他的意思,“你动的手?”
摇头,楚云绝轻声说到,“有人赶在了我的前面。”
“怎么会这样?难道她真有指使人,人家利用完了就杀人灭口?”
“也不能否定这样的猜测。”如今没了弦月在身边,许多事情办起来棘手了许多,此事只有之后再细查。“好了,此事就不多说了,如今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抿唇一笑,他握紧乔凝心的小手,扬声对在屋外打盹的末婉说到,“快把你们家小姐的安胎药端进来。”
安—— 胎 —— 药!
乔凝心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明亮的双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盯着楚云绝坏笑的脸一眨也不眨,“你,你说什么?安胎药?”
“没错啊!”似是打趣她一般,楚云绝故意重重的点头,“可不是嘛!
那药可难闻了,你睡着的时候我还给你灌了一碗,林叔说要按时吃药,此时已经过了三个时辰,你自然该喝药了。”
“我,我……”听到这样惊悚的话,她吓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你什么你!”伸手刮了刮她小巧的鼻子,楚云绝忍不住噗唾一笑,“不但要喝药,还要吃点东西,以后都要多多的吃东西,要把你和我们的小云绝喂得胖胖的。”
“你,你…”你没搞错吧?或者是她幻听了,还出现幻觉了。
看着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药汁从门外走进来的末婉,她吓得更是不知所措了。慌乱中,她扬手重重的掐了楚云绝一下,看着他龇牙咧嘴的模样,她终于认命的垂下头来,接受这个事实。
怀孕!她真是没想到自己竟然怀孕了,伸手摸了摸平坦的肚子,她深吸两口气,既不安又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欣喜。
“怎么了?”看着她奇奇怪怪的反应,楚云绝低下头来,在她耳边轻声问到,“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还是不高兴?
“没有。”轻轻抬头,乔凝心咧嘴一笑,只是太不敢相信了。
“可不是嘛!”末婉将药端到了床边,高兴的说到,“我都不敢相信,可林叔就是这么说的。”见她家小姐已经平安无事,她也不再担忧了。
“小姐快将药喝了吧,林叔说这药很管用的,小姐身体里的毒才刚刚清掉,这药对小姐的身体很有好处的。”
听着她一通碎碎念,乔凝心暗道头疼,如此看来,楚家上上下下都已经知道这事了。看着那黑漆漆的汤药,乔凝心小心的接了过来,二话不说就一口喝掉,“我的姑奶奶,这下你满意了吧!”肚子里有了孩子,她当然不能再任性,现在凡事得先为那小家伙考虑了。
呵呵一笑,末婉高兴的点点头,“看来有了这孩子,小姐也听话多了。
呵呵,我得派人告诉老爷和少爷去,让他们也高兴高兴。”
“别,千万别。”赶紧打断了她的话,乔凝心略显紧张,“这件事还是我自己亲自说好了。”
别人她倒是无所谓,可是对敬剑文,她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才好,还是等想好再说吧!
楚云绝细心的为她擦掉嘴角的药汁,轻声说到,“此事迟早都要告知岳丈大人的,如果你不方便,就由我亲自去好了。”
“容我先想想吧!”轻叹一声,她不自觉的皱起眉头。这个小家伙来得太突然了,她根本没准备好,如今可是让她够乱的。
楚云绝低头看着她的眼睛,片刻后才点头说到,“好吧。”
有些事情,他不必过分干涉,他相信乔凝心会处理得很好,但是他却要时刻守护在她身旁,更不准任何人此时再打她的主意。
末婉见两人似是都有话要说,随即端坐药碗静静的离开,却与进门通报的冬冬撞了个满怀。
揉着发疼的肩膀,末婉气得大骂,“你做事怎么那么冒失,难道你不知道这里是主子的房间啊,这么匆忙赶着去找死吗?”药碗摔碎,看着一地的碎片,她着实气坏了。
“对,对不起,我没注意到。”慌张的说完,他又赶紧问到,“大少爷在里边吗?”
“在。小姐刚醒来,你有什么事吗?”
“老爷,老爷吩咐我来找少爷,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重要的事情让你跟赶着投胎似的,难道你不知道小姐身体不好需要静养吗?”狠狠的剜了他一眼,末婉恶狠狠的说到,“赶紧给我把这里收拾干净,要是划伤了姑爷和小姐,为你是问。”
“我的姑奶奶,你就饶了我好吧,这里我一定收拾,可是我现在得先进去找少爷啊!”话刚说完,他便看见楚云绝与乔凝心一同出现在门口,顿时欣喜的说到,“原来少奶奶已经醒了,这样便更好了。”
“到底是何事?”搂着只披了个斗篷的乔凝心,他皱眉问到。
“老爷在书房,说是有东西被盗了,吩咐我来找少爷您,还叫我不要声张,想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所以我就匆忙的冲进来了。”
“东西被盗?”挑眉,楚云绝眼底浮现出一抹怒意。乔凝心赶紧拉了拉他的衣角,“我们还是先过去看看吧!”
[VIP]第一百三十六章 寺毁
楚家二公子出了趟远门,一去就是两月有余,倒是有许多人十分挂念,无论是生意上的来往还是往日里的交情,他们自然都得应付一番。
今日,二公子摆宴明阳楼,自然少不了热闹一番,城内的几个大商贸,还有往日里甚多来往的年轻公子们全都到齐了,偌大个雅间里坐了二十多人,人人都是锦衣玉袍,场面倒是十分气派。
一翻畅饮之后,有人有些耐不住了,随即举杯对楚云裳问到,“二公子,你这两月都去了哪里?怎么连招呼也不打一声就走了?”
“是啊,我们还是喜欢和二公子做生意,你手下那个年轻人,脾气不太好,而且我们以前从没见过他,一时还真难以适应。”
呵呵一笑,楚云裳举起杯子轻声说到,“由于家中有些急事,所以离开了一段时间,没来得及与诸位招呼一声,实在是愧疚,我就自罚一杯好了。”说罢,他仰头一口喝掉,爽快无比。
“诶,一杯怎么够,要罚酒三杯才行。”中年男子拿起酒壶亲自为他倒了一杯,笑得甚为谄媚。
“就依候掌柜所说。”点头轻笑,楚云裳依言将酒喝下,三杯过后,他才放下了酒杯。“如此候掌柜可还满意?”
“满意,满意!”频频点头,中年男子呵呵一笑,“二公子出了趟远门,酒量却是见长,对了,如今二公子回来了,商铺里的事情还交给那邬管家打理吗?我们可都希望二公子早些回商铺。”
“是啊,那邬管家着实无趣,我只不过开了个玩笑,他就将绸缎庄的银号子全都收了回去。实不相瞒,被他这一折腾,我损失了许多生意啊!”
“实在对不住各位了,邬管家生来就是这个脾气,其实他对各位并没什么偏见的,不过不喜欢开玩笑而已,别人说什么他都会当真的。”抿唇一笑,他眼底却流露出几分无奈。
如今这局面,恐怕已不是他再能掌控的,那楚家商号从此以后怕是与他没多大瓜葛了,而他不过是个挂名老板而已。
“那二公子你何时回商铺啊?我那绸缎庄可还等着你去挽救呢!”这段日子可把他苦了,以前他攀附楚家,与乔家又有些过结,这大半月来绸缎庄一直空着,光是赔偿客人的损失就去了好几十万两。在京城又找不到其他的大商号,他四处东拼西凑,可还是无济于事,都急得火烧眉毛了。
“钱掌柜不必惊慌,若是邬管家不与你合作了,你可以去乔家试试看。
至于我,恐怕近段时间都不会回商铺。”
“什么?二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二公子”你的商铺难道出了问题?”没道理啊,楚云裳的钱多得数不完,恐怕整个京城还没人能够吞得下他的商铺,就连数一数二的乔家也无法办到吧!
“就是,二公子不妨说出来,或许我们还能帮衬帮衬,尽点绵薄之力。”
“各位的美意我心领了。”看着这几人焦虑的模样,楚云裳笑得无奈,“并不是商铺出了问题,而是我个人的问题,如今我将一切事情都交给邬管家打理,自然就不会再去插手什么。我这次虽然回来小住一段时间,可很快就会离开,此去恐怕得耽搁上一年半载,生意上的事情着实无暇顾及,还请各位多海涵。”
“是何事让二公子如此繁忙?”听楚云裳这样一说,他顿时觉得自己的绸缎庄没了希望,心中懊恼不已。
“琐碎之事,并无过多的麻烦,不过需要些时间罢了。”
见此事无法挽回,钱掌柜不免有些失落,“既然二公子这样说,那我也不好再麻烦二公子了。”
“我记得钱掌柜的绸缎庄与我们所答的合约还差几个月份,为何钱掌柜不拿着合约去理论?”挑眉,楚云裳一脸正色,丝毫没有消遣的意思,这倒是让屋中的人惊讶无比。
试问这世上,谁会唆使别人去找自己商铺的麻烦?除非那人脑袋被门挤过,猪油膏蒙了心了。
“呵呵,二公子你不是在说笑吧?”笑得尴尬,钱掌柜没敢看楚云裳的眼睛。在这之前他确实也想过,不过碍于楚云裳这份薄面,他不想也不敢去惹那么大个麻烦。
本来他还以为是自己无意间得罪了楚云裳,还以为那姓邬的不过是听从吩咐办事,也厚着脸皮带上厚礼去拜访,却都无功而返。今日听闻楚云裳摆宴,还特意邀请了他,高兴得匆忙赶来,却不想是这么个结果。
“钱掌柜看我这样是在说笑吗?”
瞅了瞅楚云裳一脸正色,钱掌柜嘿嘿一笑,“这,这不太好吧!以我与二公子的交情,我怎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垂眸一笑,楚云裳径自拿起酒杯,无意的转动着,轻声说到,“那我商铺的人无缘无故封了你的货源,我是否该愧疚难当,甚至负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