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移开竹剑问道:
“对了,露琪亚呢?你不陪着她吗?”
“她、她都说我碍事,我为什么要陪那小子啊?!”
恋次气愤地抱起了胳膊。我恍然大悟道:
“原来如此,你们又吵架了啊?这一次吵得还真不是时候呢。不过没关系,赏樱当天应该也就没事了。对不对,恋次?”
“不要用‘又吵架了’这样的形容!”
恋次不爽的反驳。这个话题也就到此作罢,然后,赏樱祭的当天……
“恋次,”
我叫住了正准备去找露琪亚一起走的恋次。
“干吗?”
“给你,赏樱的话,还是带上个便当比较好哦!我可是特意制作的。”
“……哦。”
微笑着递给他一个饭盒,他有些意外的接了过来。目送着他离开,我的心情异常舒畅。因为那只饭盒内,的确都是我亲手制作的菜肴——放了辣椒或者芥末的超辣饭盒!顺便说一句:从外表是绝——对看不出来的哦!这样的饭盒我手里还拿着一个,因为不能亲眼看见恋次吃的样子未免太过可惜,我当然也要随便逛逛,寻找一个能够娱乐我的人了!
静灵庭里面好几处有大片的樱花树,这不需要我们这些不熟悉道路的学员特意寻找,只要跟着死神们前进的方向就是了。在这样的日子里,死神们也不再穿着沉闷的死霸装。而是换上了色彩各异的和服,大家三两结伴而行,确有一种节日的味道。我也换上了一身崭新的和服。其实我本来没有什么余钱买这类的东西,可是那天喝酒以后就莫名其妙多出来一些,我这才添置了现在这件。我手提着便当,一路吃着穿成串的丸子前进。方向么,大概就是随着人群吧。沿路还可以看见一些木牌,指示着各个番队都在哪个方向。
我听说,赏樱的地点的决定,就是经过各番队战斗以后,按照团体战胜利者的顺序选择的。所以作为十一番队能够年年挑到比较好的赏樱地点,不少其他番队都抱怨这简直是“牛嚼牡丹”,浪费之至。那个团体看起来更像是土匪团,最美丽的赏樱地点就这样被他们的粗鲁荼毒了。偶尔还会在樱花树下打架,斩断樱花树无数。
“美丽的小姐,你的美貌使樱花也黯然无光,我能有这个荣幸请你和我约会吗?”
有人在我附近这么说,似乎还有红色的花瓣随风飘落。我没注意,继续走我的路。然而一个面目猥琐的中年色狼拦住了我的去路,他头戴斗笠、身披粉红色的衣服。一脸假装出来的伤心欲绝模样:
“小姐,你怎么连看都不看一眼,我这个被抛弃了的可怜人呢?”
花瓣还在飘落,我抬起头看,一位面貌严肃的女士正在不断的撒花……我的眉毛抽动了一下:
“这个人是傻的吗?”
想要绕过他走,他居然锲而不舍的粘上来!恶心,对付这种人我也有的是经验!“锵!”的一声长剑出鞘,一脸明朗的阳光笑容道:
“你说哪个是‘小姐’啊?你的眼睛功能不全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使用。我替你把它挖出来好不好?我是男人。”
“什么?男人……哦,不可能……”
他冷不防用那双鸡爪子来摸我的胸部,然后真心的悲伤道:
“不,我不能相信。这世界上有这么浪费的事!这是多么可怕的悲剧……”
我的嘴角也开始抽动,终于忍不住打了他一顿。看见我打人,那位严肃的女士从房顶上跳了下来,她生气了?我猜测着。然而她面对我深深鞠躬道:
“你做得太好了,非常感谢!那么,我们先告辞了。”
“哎?不、不用谢……可是为什么谢我?”
我还摸不着头脑,反射性的也鞠了下躬。那女士已经拖着猥琐中年离开了……
算了,静灵庭看来本身就是怪人的聚集地。我似乎还是先找一个赏花的地点比较好。四下里一望,看见人流之外,有一处房舍背后隐隐露出一点粉红色。那里似乎很安静的样子,那株樱花树看样子也很大、很漂亮。为什么没有人往那个方向走呢?比起人多的地方,果然还是安静的地方更好吧?那么我一个人去好了。
“哇——啊!果然是一株很棒的樱花树。”我站在它的脚下,感叹着这株古树的雄伟。而且它四周的景色也很漂亮,好像是经常得到维护的感觉。
坐在它的脚下,仰望樱花花瓣飘落。有微风吹来的时候,花瓣更加像轻盈飞舞的雪花一般。天空有白云、入耳有风声。往外远望,能够看到天地交接的极远处,在这里什么也不必作,只是这样呆着,心中已经得到了满足。
偶尔,我也喜欢这样独自一人。和在恋次他们身边不一样,这也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起先是什么也不想,然后会自然而然回忆起旧日在京都的时光来。内心的世界变得很宽,然后想起土方先生他们,有淡淡的甜味,还有微酸和苦涩。并不是纯粹的怀念和开心,相反也可能感觉想要流眼泪。然而有这一切的一切感觉都还是太美好了,光是这种美好,已经足以让我热泪盈眶。坐了很久,我没有丝毫想法要去找恋次他们或者去6番队的念头。
有了些困倦的感觉,因为这里太好了,我甚至不想回宿舍去睡。干脆放下了便当盒,跳到这株古树的粗大枝干上面,舒服的躺了下来。在花丛之中、鸟鸣之中、微风之中惬意的睡下了。
我没有想到的是,在我睡梦正酣的时候,让我围追堵截也捉不到的男人、6番队队长:朽木白哉——来了。等我睡醒已经入夜,圆月给景物笼罩上银光。还是朽木白哉叫醒我的,我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正在捅我,说着:
“……冲田总司……起来,冲田总司。”
“唔……”
不正确的睡姿让我全身都十分僵硬,其中一只无意识下垂的胳膊还好像断掉一样的疼。我不是那么风雅的睡醒了。然后因为下意识的翻身而脸朝下掉下来,趴到了地上。我彻底醒了过来,发现身上盖着一袭写着“六”字样的白色袍子,身边就站着袍子的主人本人:朽木白哉、朽木队长,他手里拿着出了鞘的斩魄刀居高临下看着我。
我顿时被吓得一个打挺跳起来,后退了好几步。手按上自己斩魄刀的刀把,戒备的问:
“您这是干什么?朽木队长。”
“唔?”
他瞄了自己的斩魄刀一眼,毫不在意的把它收了回去。拿回了法披穿好回答道:
“没什么,你睡的地方太高,用它来捅你长度刚好。”
“——吓!”
我什么大阵仗没见过?刚才竟然被这句话吓得不轻,他是在开玩笑吗?还是不是开玩笑?我连忙低头看看刚才被捅过的地方:果然外衣上面破了个洞!!虽然只有外衣而已……不对,这是崭新的衣服。我今天才第一次穿!
竟然被人用刀叫起来……
就算我报复一下,这种行为也是可以被谅解的吧?我那边便当还没人吃,哼哼,你就好好享用一下吧!正这么想着,朽木队长自己把我的饭盒递了过来说道:
“我擅自吃了,你没有意见吧?”
“啊,……吃了?”
他一挥手,一群看来早就在待命的下人就来收拾东西。然后走的时候,他留下一句:
“辣味浓厚,很好吃。你的手艺不错。”
天照大神啊,您告诉我,这是幻听对不对?……
白哉番外
我是朽木白哉,朽木家现任当家。认识那个清秀少年,开始于那一次去真央指导剑术课程。我那时已经听说了他的事情。毕竟,作为普通的“整”,就有能力收拾掉“强力虚”级别虚的,他是绝无仅有的一个。
那天到了真央的一班,听见了他的名字。我倒是没想过能够这么快就看见他本人,乍一看,身体瘦弱、面容也过于阴柔的样子。与其说是男人,不如说好像女人一样。开始怀疑了传言的真实性,这样瘦弱的少年怎么可能砍开虚的头颅呢?不过马上,我就知道这个断言过于武断了。
面对毫无战意的对手,他也毫不放松,甚至没有因为对手是女性就给对方留下脸面。那么严肃的命令对方认输,而我从他眼睛里竟然发觉,那女人已经被看作和死了没有两样。他之后以一人之力,打倒了几乎整个一班,也就不是那么出乎我的意料了。我真正吃惊的,是他轻松获胜,甚至没有被任何一个人碰到衣角。
在他并未出尽全力的三招两式当中,我发现我如果不使用瞬步的话,甚至没有把握从他手下胜利。忽然间,迫切的想要一战!他读懂了我眼睛里面的意思,瞬也不瞬的看着我,那里面全是战意。交手的时候,我发现他受自己身形的限制,体力并不是那么优秀。可是剑术却只能用高超到令人瞠目结舌的程度来形容。单论剑术而言,称他为静灵庭第一人也许都并不为过。
因为比起这种基础的技术来说,死神的强弱是靠灵压,与斩魄刀的解放来区分高下的——虽然如此,我却对他的未来发展产生了期待。很想知道,这个剑道卓绝的少年会成长为一个什么样的死神。
我们的第二次见面,相比之下就有些不伦不类了。我听家丁报告绯真妹妹下落的时候,就感觉到一个熟悉的灵压。打开窗子察看是哪个大胆的家伙,他竟然就蹲在窗子的正下方!被我看见的时候,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和我打招呼。他的面孔竟然和剑术课程上面完全不同,看了这个阳光、无忧无虑的笑容以后,甚至会让人疑心这两种表情,其实是属于两个完全不相干的人。
就好像……修罗与菩萨的统一体!
持剑的时候化为修罗,一旦放下剑,却可以呈现出如此令人安心的笑容来。他,有着什么样不同寻常的经历呢?将来有缘,应该就会知道的吧。
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当晚就与他再次见面了。
那是我一生中,经历过的最为乱七八糟的事情……
我当晚本来预定要与一位四枫院家族的小姐相亲。自从绯真死后,我从来没有续弦的想法,所以当天我只是为了尽到身为朽木家家主的责任,而前往料亭的。起先我等了很久不见人来,本来我可以因为这相当失礼的行为拂袖而去,然而在他们老管家诚心诚意的陪礼道歉、请求之下,还是勉强留了下来。
不久以后,经由两个婢女搀扶进来一位盛装的小姐。她看上去似乎不是很舒服的样子,就算是在下人离开了以后,也不见她动一下。也许她也是无意相亲吧?听说她之前就相当不愿意来的样子。那么刚刚好,我于是提议就这么结束算了。没想到她还是没有反应。我这才注意到她的不对劲。难道说,她一直坐在那里不说话,并不是因为矜持的关系吗?
开口叫她才发现,她刚才事实上是睡着了……而且这个人根本不是四枫院家的小姐。是白天那个冲田总司!他不知道在哪里喝得酩酊大醉,而且错误的被当成四枫院小姐带来相亲了。
这种错误的发生根本就是令人瞠目结舌而且万中无一、绝对不可能发生的才对。然而它发生了。我应该感谢这种偶然,因为我得以看见了这个少年的第三个面目:
孩子气的为了被误会成女子勃然大怒拍桌子。在戳进了菜里面以后,竟然还会移开盘子拍第二次。
然后无视尊卑大小,就这样抱着一个男人的脖子撒娇,我承认如果是其他人的话,只会令我当场给他一记千本樱。对他,我却感觉没法发火。
最重要的是,我由此得知了他的孤独。
是的,他很孤独。他说起俳句的来源,有着怀念与落寞;我想要他放开我,反而令他痛哭失声。听到他说的话我猜测,现世的他也许就是孤独寂寞的死去的。最终,我还是没有鼓起勇气推开他。害怕这个少年再度在我面前落下泪水。
其实也还有另一个原因,身着十二单衣的少年比起女子来说更加俊美。现在反正也是推不开他,就这么抱着,感觉……也是很不错的。
当然,我身为朽木家家主,也为这个不谨慎的行为付出了代价。银白风花纱它……咳!咳!洗起来很麻烦。况且我还要和长老们解释上面鼻涕泪水的来源问题。于是我很自然的告诉他们这是四枫院的小姐所为,这桩婚事他们终究很大度的没有逼迫我。唯一麻烦的,是这个少年酒醒以后锲而不舍的追问。
那种和男人抱了一整晚的行为难道可以说出来丢脸吗?!绝对不能!所以我瞬步摆脱他。
时隔数月,赏樱祭开始了。今年我也决定独自一人去那株古樱下赏花,听说是和真央合办的,应该可以看见名为总司的少年吧?真是希望他早已彻底忘记那件事比较好。路途上我听见了红发真央学员的哀鸣声。本以为发生了意外,不想却听见他咒骂特意做了便当给他吃的冲田总司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