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的这种行为,但是却从来没有说什么,我便当她是默许。
她依旧喜欢捉弄我,甚至是以捉弄我为乐,有时候真的是哭笑不得,又气又好笑。
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习惯了阿离每天的作弄,适应了她在我的生活里,在我的空气的占领一席之地。所以理所当然的接受这样的生活,也认为这样的生活不会改变,会一直下去,直到有一天我们的生命都到尽头。
但是事实和想象是不一样的,因为这种生活是会变的,变得很快,就在云天青到来的时候。我所适应的都被打乱。
每天早上没有某人的恶作剧,总会觉得少了什么,没有某人总在旁边想方设法的作弄我……那时候真的觉得自己很可笑,竟然会希望有人来捉弄自己。可是后来却想明白了,那其实很简单,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上了她,所以就算是恶作剧、捉弄,也只希望她的眼里只有我一个人。
但是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表达的人,这也是我平时沉默的时间比较的多的原因。所以我从没有和她说起过这件事,事实上我觉得我能够理解这一份感情已是难得。有时候她开玩笑时会提到,我就顺着话说下去,但她每次都是一脸惊悚的看着我,像是我吃错了药一样。接着逃开了,我不知道她是知道了我的想法故意逃开,还是根本就什么都不明白。
但是我知道一点,云天青是知道的,他知道我对阿离的感情,就像我知道他一样。或者说,不明白的就只有阿离一人而已。
我承认,我一直在嫉妒。因为天青他对阿离的事知道的更多,这说明什么?说明天青他在阿离心里比我更重要?就像是天青来的那一天她的失控,焦躁。我知道阿离她认识云天青在我之前,但是难道我就输在这上面么?
我努力的探寻阿离的事情,只希望更了解她一点,但是云天青呢,他能够轻而易举的知道阿离的事,因为阿离主动告诉他。
他夺去了阿离所有的视线。
所以我嫉妒。
我知道,我不应该有这样的心思或者是想法,这对于修仙来说是大忌,但是我却有了。我努力地装作平时的样子,没有让任何人发现。我依旧是太清眼里勤奋的弟子,依旧是其他弟子眼中高傲的严肃冰冷的玄霄师兄。
唯有阿离,总是冰山冰山的叫我,依旧笑得灿烂,好像其他人怎样看她,她完全不在意一样。
我总是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所以知道她喜欢做的每一个小动作,知道她喜欢什么,天青也在关注,就如同他总是知道阿离需要什么。
我的靠近在阿离看来是奇怪的,在她的心理对我似乎有一个定义,我模模糊糊可以看出那个定义的大概,却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对我下这样一个定义。这是不公平的……
我知道她不同于寻常人,所以对她的某些行为,某些东西见怪不怪。
后来夙玉来到琼华派,从那时起,好像有些东西就不一样了,她对待我也是,对待天青也是。
她总在劝我,用各种方式劝我不要成仙。那时不太懂为什么她要说这些,修仙本就是一件艰难的事,几乎没有人能够成功,所以我也不过是尽力而为罢了。可是她的话总会让人产生一种今后会有什么机会飞升,但是希望我不要接受的感觉。
她劝说我的话,我都听进去了,就算之前真的存着飞升的想法,在那些话之后也渐渐淡去,再者,她不希望我飞升,我又何必去执着呢。
开始双修的时候,我才明白,阿离是真的知道了什么,夙玉对飞升事实上不怎么在乎,就如同我不是很在乎一样。
似乎是看出我的犹豫,太清对我说,阿离非我族类,之所以接近我们是因为她知道了我们飞升的事,所以才想来阻止。
非我族类,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之前才会来接近我么?那她为什么又会将注意力集中在天青身上呢,当时几乎会想,若是这样能将她的注意力多集中在我身上也未尝不可,那时的我应该算是自甘堕落吧。
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双修,不仅是因为这好似太清师傅的命令,也是因为阿离既然想要我放弃,那么,在我同意后应该会尽全力来劝说我吧?
事实上也没有错,她总是不遗余力的来劝说我了,只是我因为要双修,见到她的时间慢慢变短。
阮君弦,带着和阿离一样的感觉,她们总有共同语言,之前只有阿离一个人将我和天青配到一起开玩笑,现在又多出来一个人,无意间听到什么腐女,什么耽美,什么鬼畜,什么阳光攻……完全不知知道她们到底在说什么,又想要表达什么。每次看到她们眼冒绿光,下意识的背脊发凉,不知道是为何。
在一开始的时候,阮君弦和阿离是不对盘的,或者说只是阮君弦单方面的不对盘,我不知道原因,但是能够看出她的复杂的心情,不想这么做,但是勉强自己那么做,我想她们之间的这种情况或许不会坚持太长时间。
也真如我所料,她们之间的关系,之后慢慢的改善了。所以琼华的灾难就又多了一个。
之后的修炼,经过了筋脉逆流,我虽然觉得自己的力量加强了,但是却觉得很难控制自己了。就如同和他们的关系越来越僵,就连阿离也是,就像是在怕我一样。若是以前,也有其他人会怕我,但是这其中并不包括阿离和云天青,而那时,阿离开始怕我,学着躲我,而天青的眼神、目光愈发的复杂。
直到有一天我故意的与阿离遇上,目的本是看看她,或者说还有着其他的期待,但是终归没有,她拘束的叫了我一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直到我走过她,才听到她松了口气的叹息。我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生活,于是我开口了,“你在怕我?”
“怎么会……”她僵硬的表情和口不对心的回答都让我愤怒,我觉得自己似乎又要变成那种不受控制的样子了,只能全力压制。
不过阿离毕竟是阿离,从没有变过,或者说她也在期待着有一天能像以前那样?
后来的气氛好了很多,我也总算是知道,现在的这种情况是我在经脉逆流之后产生的,只要收敛起来就好了。
阿离依旧想让我相信她,我相信她,可是却不能说出来。为了让我相信,她真的是做了很多,就连一些不能说的也说了,我在怀疑,她真的是为了阻止琼华飞升才来接近我,还是真的是为了我好。
听着阿离的话,那时就觉得很累,觉得变得东西实在太多了,想要挽回却好像都是无用功,唯有着醉花荫一成不变,看得我觉得惭愧。
后来玄震师兄找到我,问我执意网缚妖界的原因,而我只能沉默。
那之后,阿离来找我了,或许是从玄震师兄那里知道了什么。我想知道,阿离究竟是因为在乎我还是真的是为了琼华网缚妖界而接近我,所以我问了她的身份。理所当然的没有得到答案。
哈,凭什么对我就是隐瞒,而天青就是知无不言呢?!
狂躁的心再也掩盖不了,在她的面前展现出了我一直极力压制的一面,而过后我却后悔了。她的样子明显是被吓到了,之后会怎样待我?是会更加害怕吧。
在水灵阁见到阿离的时候,她很平静,好像被关起来的不是她一样。
而这一次,我总算是知道了她的身份。却不觉得惊奇,仿佛这样也是理所当然一样,就如同她自己身上充满了不可思议一样。
我在等她从小屋里出来,我知道她可以的,只是她自己不愿出来罢了,所以我等。看看要琼华变成什么样的时候她才会出来,出来阻止我。
……
现在……
我被冰封在禁地里。我没有反抗,因为我知道那是我欠阿离的,所以我就该赎罪。
只是现在心里空落落的,除此之外便是钝痛,无法再见到阿离了,在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只剩下了这几个字了。
其实我也和其他人没有什么不同,别人有的情感我也会有,我也会难过、悲伤、痛苦、寂寞……可为什么在别人的眼中,我就和别人不一样呢,超人的天赋,太清这样说,正直古板,其他琼华弟子说,令人恐惧,夙莘这样说,他是太清器重的弟子……
恐怕在这琼华只在,唯一一个平淡对我的只有阿离了。
只是现在,她也没有了……
被冰封的禁地,真的很安静,什么也听不到,什么也感受不到。只能看到一层又一层的冰,散发着淡蓝色的微光。
我不知道这时候该是庆幸还是悲哀,庆幸还好,阿离留下了这么多的记忆让我回忆,悲哀留给我记忆的人已经死了,只剩下痛苦。
不知道呆在这里的时间还有多长,只能反复回忆然后麻木……
潋滟回还
世上不知已经过了多少年了,离她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有时候完全不觉得她已经离开,因为往昔还记得很清楚。记忆很清晰,一点也没有模糊。
习惯了她总不在自己的身边,所以总会觉得她还在这世上某处,只不过没有见到她罢了。
永远忘不了的是她的眼睛,明明经历的事情比所有人都多,那双眼睛依旧乌黑明亮,清澈。仿佛装下了整个世界,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只要被她看着,就能得到最安静安详的时间。
就如同她当年走近东荒地,扬眉,高傲的要求战斗一样。火娣曾经说过我,我傻傻的不知道那是自己喜欢她,一味的以父亲自居,现在想来,真是可笑之极。
若是当时便知道这个心意,或许现在的情况又不同了吧。
只是,恐怕自己再难自拔。
伏羲,这个神无人不知,在魔界却是无人不恨吧。任性的做自己想要做的事,不管不顾后果,执念太深,亦是残缺。现在的他或许比任何人都要悲哀,自己毁灭了自己的希望,或许已经是天道对他的惩罚。
即使这样,也改变不了所有在意小晚的人对他的恨。
“客官,一共十三文钱。”
付了钱,我抱起琴朝外面走去。
自从小晚死后,我就常在人界游历。呆在魔界,一直都在想,一直都没有习惯,还不如离开魔界,四处看看。
小晚喜欢到人界逛逛,其实也不是没有道理,她喜欢有趣的事,而人界尤为多,层出不穷,要比魔界变化的快得多。
小晚不在以后,重楼的话更少了,若是发火更是没有人能平息了。重楼喜欢小晚,在魔界已经不是秘密,就像我喜欢小晚一样。同时,喜欢却又不知道的,也是我们两个。
记得很久很久以前,小晚无意间提到过重楼以后的真命天女是紫萱,一个女娲后裔的时候,我还笑话过,这不可能,其实后来想想,若是没有小晚在的话,重楼真的会喜欢上紫萱也说不定。
天乙还呆在魔界,没有回混沌,也没有随着伏羲去天界,或者是因为小晚更喜欢魔界。
魔皇又消失了,只会偶尔回到魔界,至少让我们还知道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某处。魔皇就如小晚说的那样,虽然看似冲动单纯,但是他也心如明镜。很多事情他很明白,但也正因为明白所以才会冲动和单纯。他能把自己在想什么表现出来,但是谁又能知道他所表达的是何种程度呢?对他们来说,小晚的离开就是他们最不能承受的事了。
“这位先生,可否借你的琴一用?”女子一身粉色薄衫,盈盈走到我面前,是来游湖的,只是借琴弹奏一曲。
若是普通的琴,借也无妨,只是这琴是最初的时候在天乙那里拿到的,和小晚一起,再者,这琴是上古绝好的琴,虽不知名,但是爱琴如命的我,又如何会借。
“抱歉,此琴不借。”
“那先生可否借兴弹奏一曲?”
“当然。”我喜爱弹琴,自然不会拒绝良辰美景之下的琴曲。
“锃。”琴随心意,行云流水。我早已不需要琴谱。
犹记得很久以前,小晚曾经说过我的琴音最是好听,若是每天都能听到,也是人生一大快事,不枉此生了。
那时我曾承诺每日都会为她弹奏一曲,可之后终是因为合并问题,很少再聚在一起,他也很少再听我弹奏。到如今,我终究是食言了。
就算我每天都不停不停的弹曲,小晚也听不到了。
“这琴弹得真好,行云流水,琴随意动。若是日日都能听上一曲,那真是不枉此生了。”
琴音顿住。
“咦,怎么不弹了?”
“晚晚,都怪你了,先生肯定是生气了,都叫你不要说话了。”
“怎么能怪我嘛,我这是在夸他啊。”
回头的时候,我以为我又见到她了,一样的脸,一样的笑容,一样的眼睛,一样的声音。
“承蒙不弃,在下就再为二位姑娘奏上一曲好了。”
“那太好了,这次我不会说话了~”她笑眯眯的说,然后拉着她的朋友坐在我的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