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锦虽是满人,但却可以肯定她家的势力绝对没有皇子大,要从皇子手中保命还是靠另一个皇子比较好。四阿哥那个规矩森严的府坻是云锦最理想的避祸场所。只是如何能让十三阿哥相信她并帮助她达成愿望却是个问题。
云锦正在殚精竭虑着呢,老天却马上给了她解决的契机。看来这个老天还想继续看戏,不想她那么快就没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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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某个月既不黑风也不高的晚上,云锦起夜的时候,无意中借着月光发现兰秀在院子里长吁短叹的,又一脸挣扎的看着十三阿哥的房间,让躲在暗处的云锦心中有些不妙的感觉。当她居然从怀里掏出把匕首时,云锦下了好大一跳,最后兰秀好似终于下定决心,一脸坚定拿着匕首,向十三阿哥的房间走去,这下云锦的心呯呯的急跳起来。
这十三阿哥可不能有意外呀,他可影响着自己的命运呢。云锦蹑手蹑脚的跟着兰秀进了十三阿哥所住的屋子里,他住的屋子分里外间,十三阿哥当然是住里间,外间应该兰秀住的,这时她当然不在。
云锦悄悄的走到里间的门边,掀帘往里看,只见兰秀手里拿着那把匕首,正轻抬步往熟睡的十三阿哥那走去。
云锦觉得自己的心跳得都要从嗓子里蹦出来了,四下看了看,快步轻声的走到屏风前,一把推倒,砰然一声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的刺耳。
“谁?”十三阿哥惊醒了。
云锦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
“十三爷,是奴婢。奴婢,奴婢来看看爷被子盖好了没?”兰秀答话结结巴巴。
这时其他屋的奴仆们也惊动了,纷纷跑进来,云锦赶紧从藏身之处出来,混进人群里。
“爷不叫你,你就随便进来,这不是府里的规矩吧?”十三阿哥边说边站了起来。
“奴婢一时忘记了。”兰秀惊慌的回答,手却探向了腰间。
十三阿哥一个箭步过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当”一声,匕首落在地上。
“好丫头,跟在爷身边这么多年,居然看不出你还有这等胆色。说,是谁让你干的?”十三阿哥把玩着匕首。
“十三爷,您别问了。兰秀对不起您,兰秀情愿一死。”兰秀跪在地下。
“死有什么难的?等送你到了官府,怕到时你想死都死不了。”
“十三爷,奴婢服侍你也有时日了,您也是了解奴婢的,奴婢如不想说,就怎么也不会说的。”兰秀高高的抬着头,直视着十三阿哥。
“罢了,你也算是个烈性女子,念在你跟着爷这么多年,服侍得也还算精心,爷今儿就饶你一命,菊芳,你带她去找秦明,支些银子给她,让她自去吧。”十三阿哥仔细思考了一段时间,缓和了口气。
兰秀愣住了,另一个丫环菊芳过来扶着她往外走,她们这些人也跟在他们后面退出了主屋。谁知到了院子里,兰秀却趁人不备,一头撞死了。十三阿哥出来,叹息了一阵,命人好生葬了。这件行刺事件到此终于结束了。
回到屋子里,云锦躺好久,还是没有睡意,在现代她虽然常看'CSI'等罪案片,但是亲眼看到人死在她面前,却还是第一次,那个曾笑着跟她说话的人,那个鲜活的生命,就那么消失在她的眼前,她一闭眼,就想到她满脸血红的样子。
但从这件事也看出十三阿哥心地还是很善良的,兰秀要杀她,他都能放她走。可云锦反过来一想,这些人既然连阿哥都敢动手了,更何况是她。这个府里人员太杂,自己推倒屏风示警一事,怕也不一定能瞒了人去,还是要早做打算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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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词儿,十三爷回来了,叫你过去呢。”行刺事件的第二天,新一任大丫环菊芳来叫云锦。
“好的,菊芳姐,我马上过去。”云锦马上应声。
“四爷来了,小心些伺候。”菊芳提醒云锦。
四爷?是胤禛,未来的雍正帝,他终于来了,看来确是一个严厉的人,所以菊芳才特别叮嘱。
“谢菊芳姐提点。”云锦冲菊芳感激的笑笑。
当然云锦其实是高兴的,终于可以直接和四阿哥面对面了,以前看小说时,就总是十三到四四那里,四四却很少到十三那儿,现在看十三府人员复杂程度来看,这还是有道理的。云锦刚到十三府不久就参得见四四的面,估计还是拜昨晚的行刺事件所赐。机不可失,下次四四来就不知是猴年马月了。今天云锦一定要想办法进入四阿哥的府坻,据说胤禛家规森严,最容不得一星半点背叛,所以最不喜规矩的她现在对四贝勒府是极其的向往。希望胤禛有传说中那么的厉害,他的府坻有传说中那么的固若金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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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给四爷、十三请安!”与性命相比较,磕头对云锦来说不算什么难事。
“起来吧。四哥,这就是群芳楼送我的女子,曲儿唱的还不错,今儿正好你来了,让她唱几首给你听听吧?”云锦看十三阿哥对四阿哥说话要随便些,嗯,看来两人交好不是误传的了。
“老十三喜欢的,肯定是好的,哥哥是沾你的光了。”四阿哥说话也不是云锦想象中那么严肃,云锦也明白是对着十三阿哥的缘故。
“四哥,这丫头的曲儿是对人的,那天他在群芳楼给我唱的曲就很合我心思。就先让她唱那几首吧。”十三阿哥笑着看四阿哥。
“哦,她还有这本事。那我倒要听听。”四阿哥居然好象有一丝笑意,弄得云锦心里有些发毛。
发毛归发毛,歌还是要唱的,唱完之后,四阿哥看着云锦,没有表示喜欢与否,却向十三阿哥使了个眼色,十三阿哥就让所有伺候的下人退下了,只留下云锦。
这个机会正是云锦所需要的,她本还想着如何措词才能他们摒退左右呢,没想到他们倒是主动的成全了她。
“在老九那儿的桃花曲儿,都是你写的吧?”四阿哥面无表情的问。
他怎么知道?云锦本还想今天跟他们坦白时说出来的。
“你以为凭任长平就能瞒过她们?在桃花宴时,四哥就看出来了。”十三阿哥冷笑着。
“回四爷的话,奴婢不敢隐瞒,本想今天就将实情禀明的。只是那些歌确实不是奴婢写的。”云锦又说了遍无名师傅教她唱歌的那些话,说得多了,也熟练了。
“就算是这些曲儿是你跟别人学的,但你能因时而用、因人而用,也算是个有才能的了。”话里明明是夸奖的意思,云锦却觉得四阿哥还是有怀疑的。
“奴婢不敢当四爷的谬赞,那些只是奴婢胡乱弄的,浅陋的很,让四爷见笑了。”
“胡乱写的?敢情你准备给她们这些皇子们看的东西,也敢不精心,只是胡乱弄来就打发了,你的胆子不小哇!”一句话让眼里不揉沙子的四阿哥抓着了把炳。
唉,云锦就知道那些小说是骗人的,从现代穿过来的人,只是有些现代的知识罢了,论起勾心斗角、察颜观色来,比这些从小就生活在这种环境下的人来说,那真是不够瞧了。她现在所展现出来的才能,只是凭借现代作者的心血和才华写就的歌曲,而云锦从现代穿来所能带给她的优势,也只是知道了一些历史的基本走向,这点对她选择站在哪边是有帮助的,但对于怎么与这些精于算计、工于心计的人尖们打交道可是半点帮助也没有。
云锦一直是生活在平等自由的时代,平常生活又不爱处理人际关系,虽然心里知道在这个时代、身处这个地位应该谨小慎微,也总是告诫自己对这些人一定要以卑微的姿态,但和这些皇子们的应对答复,对于她来说,还是个难事。
正文 第十一章 避难四阿哥府(一)
有句话: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不错。但这话解决不了云锦的问题,首先,不说肯定是不行的,主子问话,你不答,那还了得,十之**是要处死的;其次,少说也不行,主子问话,你答的不清不楚,也是要降罪的;多说多错,这句话倒是绝对适合云锦的,尤其她只是表面做着卑微的姿态而已,心里可是怎么也卑微不起来的,所以说多了肯定是要出事的。有时说顺嘴了,不一定说出什么来,就是场祸事。这不,才说了没几句,就让四阿哥挑出错来了。
“奴婢,奴婢不是那个意思,各位爷是何等样的身份,奴婢万死也不敢随意应付”云锦的膝盖又一次与地面进行亲密接触,而且不知是由于她知道他是未来的皇上,还是四阿哥本来就有的威仪,总之他一严厉起来,她更加发慌,所以跪得也就急了些,后果当然膝盖生疼。
“那你就是说,你刚才是对她撒谎了。”四阿哥却不愿意放过云锦。
“奴婢不敢,奴婢刚才只是不敢当四爷的夸奖,所以才随便找了个借口,以示自谦之意,不是存心要瞒骗四爷,请四爷恕罪。”现在云锦也忘了膝盖的疼了,绞尽脑汁来应对四阿哥。
“随便找个借口?”
完了,云锦哀叹,她怎么又说出这么个词来,这个四阿哥也太过难缠了,这些小地方也要计较。
“奴婢不是随便,对四爷奴婢哪敢随便,奴婢只是、奴婢只是……总之奴婢对各位爷毫无不敬之意,对四爷及十三爷更是敬仰之极,请四爷明鉴。”云锦一时实在也想不出什么说词来了。
“好了,四哥,看把她吓的,这样吧,我给她说个情儿,让她再给咱们唱一曲儿,如唱的你还满意,这事就算了,如不满意,再一并罚她如何。”十三阿哥出来打圆场了。
“老十三还是心软,好,就依你。但这曲儿要怎么唱,难不成还让她胡乱的、随便的唱一首吗?”四阿哥还是板着一张脸。
“这样,她既能因时而歌、因人而歌,四哥你就出个题目,让她依题而唱如何?”云锦这个哀怨呀,怎么这些阿哥们都好这口呢,八百辈子没听过曲儿了,只是一味的难为她。
“这个主意倒有些意思。让我想想,这样吧,你刚才既说对爷有敬仰之情,那就以爷为题吧。”其实这个题目可算上是刁钻了,一个贱民怎能随意评论当今皇子贝勒呢,可从云锦决定要入四阿哥府时,心里就已经想好了一首歌,唱出来虽有可能惹恼他,但更有可能的是触动他的心,会让他对她更加注意,从而更容易达到让他把她带回府的目的。
“奴婢不敢随意对主子加以评论。请爷恕罪。还望爷换个题目。”随意评论当今皇子贝勒。这事可大可小。所以云锦认为。唱之前。免予降罪地指令必须要请下来。
“没关系。既是四哥叫你唱地。就不妨事。你只要唱地好。四哥不会处罚你地。”十三阿哥倒是痛快地免了云锦不敬之罪。
“既如此。奴婢遵命。请二位爷稍候。”
云锦以手支地。站起身来。膝盖已经不疼了。只是腿麻得不行。轻微活动之后。她勉力走到古筝后坐下。假做思考。待麻劲儿过去了。她再向上面地两位爷请罪之后。弹起了琴弦。
谁濒临绝境。心中会不吃惊。
谁临困苦里。身边会不冷清。
无援助没照应,那一着敢说必胜,
谁人到黑夜,不望能照明。
谁能做她公正,静静听我心声,
易地换处境,怎说应不应。
人从热渐化冰,冷面是我承认,
谁能再假定,知我无情有情。
云锦一边唱一边观察这两位阿哥的表情,十三阿哥越听越惊讶,四阿哥眼中也闪过一道精光。估计他们本来是想她会唱一些歌功颂德之类的歌曲的,却没想到她唱出了隐藏在四阿哥心里的声音。
“你到底是谁?”四阿哥面色阴沉。
“回四爷话,奴婢只是群芳楼的乐户,有些事要向二位爷禀明。”云锦从古筝后站起身来,跪下回话。
“讲!”
“奴婢自小被卖入群芳楼,由师傅无名抚养长大,从未见过外人。今年年初群芳楼易主,奴婢被任长平选中,为九爷的桃花宴准备曲儿。在桃花宴后,九爷交给了奴婢一件差事。让奴婢进到十三爷府后,找机会引起太子爷的注意,进入太子府。”云锦没多谈旁枝末节的问题,直接进入主题。
“他要你进入太子府做什么?”问话的换成了十三阿哥。
“这九爷没说,估计等奴婢进了太子府后,就会有人来告诉奴婢了。”
十三阿哥又详细询问了那些云锦所省略的旁枝末节,她也没有任何隐瞒的回答了,连在九阿哥府应他们命题而唱的歌曲,也按这二位爷的要求唱给他们听了。
听完云锦的玉碎瓦全论以及这些歌,四阿哥看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