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乐侧头,看到蓝竹探头探脑,笑的一脸暧昧,顿时大窘。
“那个先进去吧,你不累啊?”有他这么看人的吗?一直盯着她。
慕容天云皱了皱眉,不发一语,只是将她抱回房里,蓝竹那丫头竟是早早的就将床铺好了,乐乐一坐到床上,立刻像被针扎了似的跳起来,满眼防备的盯着慕容天云。
慕容天云苦笑,她可以跟南逍遥一起外出,却对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她真的已经不信任他了。
“你先出去吧。”挥手想要谴退蓝竹,乐乐立刻惊叫:“等一下,我要去吃饭,我饿死了。”
她说的很大声,却又像在掩饰一丝慌张般,就向门外跑去。
“乐乐,我有话跟你说,你下去帮王妃准备吃的吧。”慕容天云又是拉住她对蓝竹吩咐道。
坐吧,来者是客嘛
乐乐无奈,总不能再逃吧,想了想,便又放下心来,好歹他们现在有个共同的任务,他总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吧。
她度到桌前坐下,悠闲之极的样子。
“好,你要说什么?坐吧,来者是客嘛。”乐乐招呼着,顺手还倒了两杯茶,茶竟是热的,想来蓝竹早一步都准备好了,不然床怎么都铺好了。
她又不自觉得往床榻边看去,想起他之前说今晚要住在天雨楼,不由的又是一阵头皮发麻。
慕容天云哭笑不得,来者是客,她还把他当客人了,无奈的叹口气,过去坐在了她身边,轻轻把玩着她递过来的那杯茶。
他们还从没有过这么安逸的坐在一起过,这让他多少又有些安心。
“那个闻人瑟绿——”
“噗——”
他才一开口,乐乐送进嘴里的那口茶适时的就喷了出来,慕容天云就坐在她的对面,满头满脸都是水渍……
乐乐喘口气,还是忍不住笑起来,又赶紧从身上摸出一条蓝色锦帕凑过去帮他擦着脸。
“呵呵,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哦,实在是她的名字太好笑了……”
她边笑边帮他擦着脸,慕容天云本来有些黑线的脸,在看到她的笑时莫名的就消失不见,连同眼眸也温柔了起来,情不自禁就握住了她的手,柔弱无骨的手。
“她的名字怎么就好笑了?她是闻人家的女儿,你还记得皇上来那次吗?”
“难道你就不能联想到什么?闻人瑟绿,为人色女嘛!哈哈!这名字真是绝了,皇上怎么了?”乐乐依然笑着,察觉被他握着手,挣了挣,有些尴尬的坐回了原位。
为人色女,慕容天云挑挑眉,亏她想的出来,估计她是第一个将尚书府的千金取这样的名字了。
“这一次,就是尚书府联名朝中大臣弹劾我,将延极的身份暴露在阳光下,即使上次你说了延极是你的儿子。”
我是主人你是客,委曲你了
他顿了顿,像是不太自在,才又道:“吏部尚书闻人轩向来与我不合,五年前是他弹劾穆家造反,只因他也喜欢思思,而思思却倾心与我,他向来做事以狠唳著称,得不到便毁灭。
只是没想到,五年后,他依然不肯放过延极,名义上无从再下手,只得将自己的妹妹送进帆王府。”
乐乐蹙眉听了半天,总算理出点头绪来。
“所以说,这个色女实际上是闻人轩派来王府做内线的?”原来一切的罪魁祸首是那个什么闻人家,慕容天云一定恨透了他们家吧?
“可以这么说,从她刚刚的行为上来说,她是会武功的,我怕她伤害延极。”
事关延极,乐乐立刻就忿忿不平起来,一拍桌子,大义禀然道:“你放心吧,就让我来会会这色女吧,好歹我也是正的,不能被她压到头上来。”
“我已经派人暗中保护延极,还有,你。”
“保护我?”乐乐有些惊讶的反手指着自己,突又想到,她是思思醒来的关键,他当然要保护了,遂也不再讶异。
“那个闻人轩如此猖狂,难道他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吗?”
“他处事为人都是谨慎无比,颇得朝中大臣的拥戴,连皇上也抓不出他的把柄,又如何治罪?我发过誓,总有一天会亲手杀他,为思思一家报仇。”
慕容天云有些落漠的说着,又抬起头,眼光有些奇怪起来,“乐乐,这段时间我必须要住在天雨楼。”
他说,看到她又是惊了一跳,立刻又道:“你放心,只是遮人耳目。”
乐乐郁闷着,遮人耳目,也罢,看那色女缠人的样子也知道,她有可能会去骚扰慕容天云。
“好吧,我是主人你是客,但你是王爷又便让你住侧房,所以,只有委曲你了。”她挑眉笑着,颇有些得意起来,偶尔整整这个腹黑王爷也不错。
慕容天云不解,正想发问,却见蓝竹端了宵夜进来。
你是跟南逍遥一起回来的
蓝竹将菜汤一一摆好,还自作主张的为两人备了壶酒,这才笑着退了出去,并将房门关紧了。
屋内烛光摇曳着,倒真有些浪漫情怀的味道。
只是乐乐无瑕去细想什么,她基本一天没吃东西了,此时也顾不得什么,抓了筷子就狼吞虎咽起来,毫无淑女形象,更遑论王妃的气质。
慕容天云看得一阵咂舌,下意识的为她夹了几道菜,突又想起,她和南逍遥一起吃饭时,也是这般不作做,南逍遥为她夹的东西全都吃了。
他忽然有些紧张起来,她会吃他夹的东西吗?
乐乐哪有他想得那么远,那么复杂,一颗心都放在吃的上面,自然是不会拒绝什么。
慕容天云心情大好,陪着她吃了一会,才又不解道:“你今天都没吃东西吗?”怎么会饿成这样?
她明明和南逍遥在一起的,他想起之前他们是骑马,有些不是滋味的抬头看她,他们又一起去游玩了吗?
“今天去了素溪湖,路那么远,哪有时间吃啊?后来回来天都黑了。”乐乐口齿不清的说着,又抓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喝的太急,直到下肚了她才反应过来这是酒。
不禁叫了一声,问道:“这酒是甜的!”还挺好喝,小竹子从哪里搞来的?
“这是桃花酿,芬芳可口,比较适合女人喝。”
慕容天云解释着,却没忘记她刚刚的话,下意识追问道:“你去了素溪湖,为什么不叫我?”声音有些莫名的委曲,和些微察觉不到的醋意。
她和南逍遥一起去了素溪湖,她把一切都告诉南逍遥了吗?
乐乐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不在意的说道:“我只是想去证明一些东西,当时心里那么乱,我想一个人。”
“可是,你是跟南逍遥一起回来的。”慕容天云不依不饶的说着,连自己都有些诧异他到底在计较些什么。
此事说来也不长
“你是怎么了?我是跟他一起回来的,是他找到了我,啊!对了,那颗西海红珠我已经找到了。”乐乐突然想起来,扔下筷子就向里屋跑去。
慕容天云呆了呆,也起身跟了进去,就见她在翻箱倒柜般的找着什么,衣服扔了满地,就连锦被也被她抛到了地上。
他无奈的叹口气,突然就觉得自己对她一点都不了解,难道她平日里都是这样将衣服扔的满地吗?
放眼望去,衣服其实是各色的,只是他从没见过她穿其他颜色的。
“乐乐,这些衣服是你的吗?”他在考虑要不要让蓝竹进来帮她收拾。
“废话,难道是你的?”乐乐头也不回,继续乱翻着,嘴里念念有词:“我到底扔哪了?”
慕容天云有些止不住黑线了,西海红珠,她用扔这个词,只是,她何时得到的?刚刚他们一起进来……
“你怎么就知道那是西海红珠?”
“是夏特说的,他送给我的,没想到那么容易就得到一颗灵珠,只是我当时不知道,看到那血红色的珠子,不太喜欢,就随便不知道扔哪了。”
乐乐叹口气,翻身坐在床边,努力思索最后的记忆,应该是在床上没错啊,她睡觉时好像还碰了它,现在怎么会没有?
“你说是夏特?你什么时候认识他了?”慕容天云跳过那满地的衣服,有些着急的晃着她的肩。
夏特向来残暴,尤其被他看上的女人皆没有好下场,而今,夏特竟会将西海红珠送给她。
“就昨天,此事说来也不长,但不是关键啦,你快帮我一起找吧,就是血红色的,有汤圆那么大的。”
乐乐说着,干脆直接跳到床上乱翻着,整个恨不得将床拆了的感觉。
慕容天云无奈,只好起身也在她房里乱翻着,度到梳妆台前,看到那些大大小小的盒子,随手翻着,没有见过比她更……
机关,第一颗灵珠
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翻到最里面一个盒子时有些怔住,那里面竟放满了纸片,最上面一个赫然写着:天天,我今天要将延极骗出府去玩哦。
他挑挑眉,看向乐乐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她要将延极骗出府?但这口气又像在对另一个人说一样。
很显然,这纸片不是近期的,应该是上次她和延极偷偷出府的那一次。
脑子里飞快的闪过一个念头,还没问出口,便看到她已经跳了起来,兴奋异常的向他跑来。
“慕容天云,你看,西海红珠,我找了一个颗,哇,我太高兴了!”她举着那颗血红的珠子给他看,又忍不住做出胜利的动作拥抱了他一下。
昨天还将这颗珠子不当一回事,现在可是小心翼翼的对待着,心里对夏特竟也不那么反感了,不管怎么说,他帮自己完成了一个任务。
找到第一颗便有了继续下去的希望,乐乐的人生像是从来没有追求,此刻将这份责任当成了奋斗下去的目标,竟也不感觉沉重了。
乐乐找来一只大点的梳妆盒将它放了进去,捧在胸前,像是捧住了一颗心。
“这东西可是比我们的生命都重要,一定要好好保存。”她在房里转来转去,满地都是衣服,哪找到藏东西的地方。
慕容天云看不过去,叹口气俯身将衣服全部抱到一边,才拉着她向床边走去,也不知道他是按了什么,那床竟慢慢的向里侧陷了下去。
乐乐一阵惊奇,还没喊出口,手中的盒子已被他拿过放了进去,又是一阵摸索,床缓缓的合上,恢复原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又能想到这床下会有个机关?
“你该不会每间房都是这样吧?”乐乐呆呆的问着,这简直就是武侠小说里的场景了,灵珠藏在这里不安全都难。
她又想起思竹涧,那个绿竹阵不也是安全万分,谁进去不被弄晕?
你看我对你多好,亲自帮你铺床
“当然不会,这里除了我们两人,别再让第三人知道了。”慕容天云叮嘱着,将床被铺好,看着满地的狼藉,挑了挑眉,还是叫来了蓝竹收拾。
找一颗珠子,他们两人将房间搞成这样,蓝竹进来,惊呼一声,瞪大了眼,却不敢问什么。
埋头去收拾时,眼睛悄悄在两人身上打转,难不成小姐和王爷吵架了?可是他们现在又看起来一点事没有。
那就是小姐在试衣服给王爷看?可是,她明明穿的还是回来那一套啊。
………………
乐乐无语的蹲下身和蓝竹一起收拾,顺便特小声的警告着某个臆想联翩的女人。
“你别再乱想了,我们刚刚在找东西。”
“哦,在找东西啊!”蓝竹状似了然的点头,却又对乐乐挤了挤眼睛。
“哦你个头啦,快点收拾,我累死了。”她今天可又是风尘仆仆的一天啊!
当一个宅女突然出了门,而且是出了趟远门,在心理上首先就会觉得累,更何况,她又是骑了一天的马。
蓝竹吃吃的笑,不再说话,麻利的收好屋子,顺便带走了桌上他们吃剩的宵夜。
房间里一下子沉默下来,慕容天云这时已将那盒里的纸片看了个大概,心里多少是有些明白过来,只是担心的看着她。
乐乐被他的眼神盯着不自在起来,轻咳一声,到屏风后的橱柜里抱了两床被子出来,往地上一放,一个铺了,一个放在一边,笑嘻嘻的说道。
“你看我对你多好,亲自帮你铺床,早点睡吧。”
回身向床榻走去,眼里闪过恶作剧般的笑,不知道让堂堂王爷打地铺,是什么反应?
等她坐在床边时,慕容天云还没反应过来,满脸黑线的看着地上的铺盖,话都说不利了。
“你、你让本王睡地上?”他都说了只是遮人耳目,不会对她做什么,她还让他睡地上。
“嘿嘿,帆王爷啊,我这个主人是有点招呼不周啦,但谁让我这里连张贵妃榻都没有呢,只好委曲你了。”
她喜欢你,你说怎么办吧
乐乐找了一颗灵珠,整个心里都有些放松起来,此时心情也是大好,调侃一句,合衣躺了下来,又故意侧身,直盯着他看。
就想看看他会怎样?
慕容天云苦笑一声,脱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