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让你补上,可最后结果呢,太后却斥责皇上不该听从后宫的枕头风,将我宣去慈宁宫训话三天才作罢……”欧阳皇后愤怒道,“她梁氏连个户部侍郎也不给你,分明就是看不起我们欧阳家,我这个皇后当来有何意思?现在一个初初回京的丫头片子却能得到她这样的重视,我不甘心,不甘啊……”
欧阳瑞也唏嘘暗恨着,将妹妹拥在怀里,“皇上就是太好拿捏了,妹妹,我们忍……”
欧阳皇后这才稍稍止住内心的激愤,冷声道:“他若不好拿捏,这帝位也轮不到他坐,论能力论辈份,他都不是顶尖的。嫁了这么个窝囊废,我也认了,可我不能认命……”
这会儿,她冷静下来,绝不甘心就此认输,忠王想得帝位?她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成事,轻推开兄长,理了理云鬓,“待会儿慈宁宫要开家宴,我倒要看看忠王一家有什么厉害之处?”
早朝一结束,皇帝与隆禧太后退朝,就有朝臣围住忠王道贺,毕竟今天是出尽了风头,虽说是女儿,但这会儿也不输男儿,养得如此闺女真是羡煞旁人。
李盛基笑着拱手回应,看到兄长脸色难看的准备离去,遂撇下众人,上前笑道:“二哥,兄长归京你就是这么欢迎兄弟的吗?”
靖王李中基冷冷地看着三弟一脸的笑意,嘴角一撇道:“三弟也别得意,万一那玩意儿不过是你女儿捏造出来的,只怕那会儿就笑不出来了,养了个败家的女儿……”
李盛基却是一笑道:“那真不劳二哥挂心,二哥想要这么个女儿只怕还没有,兄弟虽然养的闺女多,可一个顶俩儿子,二哥,要不要向兄弟学学?”当年他子嗣艰难,可这二哥却一年连抱三个儿子,嫡庶都有,当时没少当面奚落他不会生孩子,后来他接连生的是女儿,他又笑话他只会生赔钱货,这回终于可以让他吐气扬眉一番了。
靖王李中基的脸色可媲美锅底,咬牙节齿地看着这个一直与他不对盘的三弟,半晌,挤出一句话,“你也别得意。”说完,抬脚就走,免得被气吐血了。
“二哥说的是什么话?咱们兄弟难得一聚,你怎么走那么快?母后说待会儿在慈宁宫还有家宴,二哥,可别忘了将你的女儿们都带进宫……”李盛基看到二哥越走越快,不由得声音加大。
孙抚芳上前一把拉住他,看到已有官员侧目,“你可别得意忘形,这儿是宫里。”悄声提醒这个不知分寸的丈夫。
李盛基这才收敛一点,看着妻子道:“我这是高兴嘛。”
李凰熙暗暗看了眼父亲幼稚的行为,不摇了摇头,耳里听到萧太尉道:“郡主不用忧心,经今天你在上的表现,这流言已是不攻自散,老夫那小子到底年少不更事,我瞅着你们年幼相识才会让他去接应,哪知却是个累事的东西。”
李凰熙听着这萧太尉数落萧荇,心里一暖,萧荇不是东西,却有个好父亲,只是前世这个威武好打抱不平的太尉却战死在与北魏的战场上,从而令大齐少了个中流砥柱,若他还在,梁家不敢轻易动手,萧太尉是忠于李齐皇室的。
“凰熙谢过萧太尉。”她诚心诚意地道。
萧太尉这人私下里一向和蔼,看着李凰熙自幼长大,对她自是多了分疼,私心里一直希望她能成为自己的儿媳,所以眼里一直盛满着暖意,看了眼不甘气忿的户部尚书,温言叮嘱她要小心行事。
李凰熙一一应了,直到隆禧太后派人来宣她过去,她这才与萧太尉分开,急忙随着宫娥离去。
冬暖阳下,一顶明黄的华丽轿辇停在汉白玉的地砖上,裹着明黄绣凤衣服的隆禧太后正半闭着眼睛,华丽的伞盖遮挡了冬的暖阳,让她的脸看来有几分暗的气息。
李凰熙不敢怠慢,忙跪下准备请安,隆禧太后即伸出涂了红色丹蔻指甲的手一把握住她的手,“自家人,就不用行礼了,五年不见,凰熙倒是长高了不少,这些年可有恨皇祖母心狠,让你随你父王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到湖州去?”
这么近距离地面对隆禧太后,李凰熙感觉到那股威压更甚,不过她的脸上却没有半分退怯之意,而是恬淡一笑,“那是皇祖母对父王的考验与锻炼,臣孙未敢有怨言。”
隆禧太后的脸上笑了笑,下了轿辇,感觉到握着的小手有几分冰凉,“怎么这么冷?来人,给郡主披上披风。”
李凰熙正想说不用了,哪知宫娥的速度极快地将一件披风披到她的上,体瞬间暖和了不少,这才向这位皇祖母道谢。
隆禧太后道:“我们祖孙俩很久没有一块儿散散步,这会儿凰熙可否陪皇祖母散散步?”
虽说是问询之言,可李凰熙却知道她已有所决断,只要今天这一走,整个皇宫都会传遍她得宠于隆禧太后,这个皇祖母的温果然一如那一闪而过的流星,这么快就想要将她放在火尖上烤。
她也脸现微笑,宠辱不惊地一弯腰,“皇祖母,请,臣孙定当奉陪。”事已至此,她自当不会示弱退缩,尽职地当好一个孙女应尽的职责。
“这才是哀家的孙女。”隆禧太后显然很喜欢她此刻的表现,握紧她的手踏着风前进。
皇宫里此时出现了这样的景观,一老一少两人言辞欢乐地看着景,让不少见识过隆禧太后威严的人都不傻眼了,包括那个要到慈宁宫去的欧阳皇后。
------题外话------
感谢潇潇故人心已倦投的评价票!某梦会加油的!
感谢qczxhok、zxj888888、lanmeigui111、单歌送的票票!感谢大家给我的鼓励!
☆、第六十章 建京风云(5)
欧阳皇后的手紧紧地抠在里,双眼切地看着那对看似欢乐的祖孙,朝自己的心腹宫娥道:“停辇,本宫要过去给太后问安。”
“母后,我不信,那真的是皇祖母?”一名年约十八岁的少女低声惊呼,上穿的桔黄宫装在风中飘,头上戴着的凤凰宝冠在并不强烈的太阳光照下显得灼灼生辉。
欧阳皇后看了她沉的面容一眼,“不是你皇祖母还能是谁?别惊呼了,她与你一样都是太后的亲孙女,明福,不是只有你一人才是太后的孙女。”
明福公主李瑗熙的脸色一绷,母后这话深深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是宫里惟一的公主,向来自视甚高,在她的意识里除了她之外,其他人都不是皇祖母的孙女,迈开步子紧紧地跟在欧阳皇后的边,低声道:“就是那个在湖州的什么三王叔的女儿?”
欧阳皇后微点头,没再说任何一句话,明福公主的眼睛冒火地看着李凰熙,凰熙这名字只有她才配拥有,先皇偏心,特给她赐了那么一个尊贵的名字,不过,名字再尊贵也得有那个命,她是帝女,她李凰熙不过是一个郡主而已。
杨柳依依随风而飘,隆禧太后看着那景,感慨地道:“一转眼,哀家进宫都几十年了,什么光景都看够了,也不再觉得有什么,这心啊竟是再也不起一丝波澜。”
“皇祖母忧心天下,自然难以观赏风景。”李凰熙小心地扶着她漫步在假山铺就的小径上,感觉到背后的目光很是灼,她微转头只看到风中的明黄衣装,心中已知来者是何人,看到隆禧太后没有发现,她遂也不点明。
“现在天下太平,凰熙以为皇祖母忧心什么?”隆禧太后转头紧盯着她的眼睛看,这双漂亮的大眼睛看来蛮清澈,继而又道:“凰熙,你是聪明的女孩,只是你不知道出风头是兵家大忌吗?你父所谓的名声都是你帮他筹谋的吧?”
终于来了,与隆禧太后游花园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话,李凰熙早有准备,毕竟她就是靠这点才能靠近隆禧太后的,不是吗?只见风中少女微微一笑,“皇祖母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哦?这两者有何区别?”隆禧太后同样微笑道。
“真话让人沮丧,假话可以让人愉悦。”
隆禧太后看着她仍是以那样微笑的姿态与她说话,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手上也沾了不少前朝后宫的鲜血,但却只有一个人明目张胆地问她要听真话还是假话?她不大笑出声。
李凰熙没有做出谄媚之状,而是仍用那样的面容看着她,一副要她赐教的样子,与梁兰鸢在她面前或聪明或装蠢的作法天壤之别,但不可否认的是她更喜欢这样直接的对话方式,大笑一止,威严道:“哀家若要听假话何必还要问你,凰熙,哀家是汝父的生母,焉能不知儿是什么?”
李凰熙知道自己赌对了这皇祖母的,反其道而行未必不能让她对她上心,看到她示意她相扶,她欣然伸手扶着她再度穿出小径,往慈宁宫的方向而去,“那臣孙就斗胆了,皇祖母的几个儿子里头,只怕除了已故的大伯父之外,没有一个人是有大担当的……”
隆禧太后的步子一停,两眼盯在她上,“继续讲。”
李凰熙也没有故意做出惶恐的样子来,“臣孙的父亲虽然急躁,但本还是极好的,他也只是想要回到您膝下给您尽孝,臣孙不过是圆他心愿而已……”
“那你自己呢?凰熙,你皇祖母是老了,但也不是好糊弄的。”隆禧太后冷冷道。
“正正因为皇祖母不好糊弄,臣孙才会将心底话全盘托出,天下看似太平,实则汹涌暗流了,建京的一片繁华下面隐藏着看不见的激流,要不然今儿个皇祖母也不会当着众臣敲打户部尚书,却没对真正触怒您的林大学士加以处罚,朝中党争有好有坏,只要驾驭得当,何尝不能稳坐钓鱼台……”
隆禧太后的眼睛不由得瞪大,在这一刻钟之前她只是认为这个孙女还有几分慧根,现在听她谈及政事,不,是对她今天的行为居然能看得如此透彻,实非慧根二字可以涵括,她的表变得严厉起来,深深的话语道:“你倒是对哀家的摸得一清二楚?昔有位曹公名者,因一句一口酥即要了一个才俊的命,这是当权者所忌的……”
李凰熙屈膝下跪,“皇祖母息怒,虽说孙女儿所言正中祖母的意图,但是独自一人在高处,没人能分享心事喜悦,难道就不孤单吗?臣孙不过是有一些小聪明而已,但也是出于一片孝心想要为祖母分担一二,政途一事,臣孙不过略通皮毛,祖母问及,不敢不直言以告……”
“大胆。”一声喝打断了李凰熙的话。
时间掐得刚刚好,李凰熙的眼角已瞄到明黄衣装的边角,那一双绣有金凤的绣花鞋于她可没有半分陌生,正是当今天子惟一的独生女儿明福公主,也是前世记忆中最是高傲的堂姐,初回建京的她受到最多的奚落与嘲讽都来自于她。
正处于沉思中的隆禧太后最先回魂,看到最先冲到自己面前的明福公主,她的瞳孔略缩了缩,真的是老了连人靠近都没有发现,只是她看起来平静的面容遮住了她此时略微的不悦,那如刀的目光从孙女儿的侧面向欧阳皇后。
欧阳皇后心一惊,本来想要拉住女儿准备让人通传行礼的,哪知道女儿却冲动地上前出声喝止李凰熙,不着痕迹地拉了拉女儿的衣袖。
明福公主却没有领会母亲的深意,反而以为逮住了李凰熙的小尾巴,兼之看到她半跪在地,更是将母亲暗拉着她衣袖的手甩开,冷冷笑道:“这位一定是凰熙堂妹吧?本宫听闻湖州乃穷山恶水之地,怎么就出了堂妹如此精灵之人?女儿之家不在闺中吟诗作画,反而学人畅谈政事,也不怕怡笑大方?莫非三王叔就是这么教导女儿的?那真的令本宫大开眼戒,凰熙堂妹,不妨说来给本宫解解闷?”
一番连削带打的话明福公主李瑷熙说得极畅溜,脸上的嘲讽嘲笑恰到好处,与她的张扬一比,李凰熙倒是显得沉稳许多。
隆禧太后这会儿倒不说话了,没有她发话,她倒要看看李凰熙如何应变?
李凰熙却是故作惊讶地看着明福公主,“原来是公主下,凰熙失礼了,”头歪了歪,“湖州确实是穷山恶水,但焉知不能出人杰?昔我大齐的开国太祖皇帝是在被誉为山城的地方出生的,若论穷山恶水那儿更甚?可有谁人敢说我大齐开国太祖皇帝不是人杰?还是公主下有别的见解?还请赐教于堂妹。”此时她状似略有疑惑地看着明福公主。
明福公主的呼息一窒,这个死丫头居然抬出太祖皇帝来压她,天下人皆知太祖皇帝的童年过得极贫困,若不是抓着时机起兵,绝对不能建立这样一份千秋伟业,心惊之余,脚一跺撒着抓着隆禧太后的衣袖,“皇祖母,臣孙不是这样的意思,你看她啦……”
李凰熙看着这一味撒的堂姐,再悄然打量一声不吭,脸色虽平静,双眼却有着凌厉之色的皇祖母,再度打断这堂姐撒的声音,“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莫非只许男儿谈论政事,女儿家就必须在闺中绣花,哦,不是,吟诗作画?那堂妹也斗胆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