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三站在那儿任她打,这事是他理亏,虽然这些年李凰熙这主子待他很好,可他到底还是白晏那一方的人,哪会真的背叛他而投靠李凰熙。
“你这个骗子。”夏荷气不过地张口狠咬他的肩膀,隔着衣物都能尝到那血腥味。
阿三待她咬不动了,在夜色中看到她的脸肿得很高,心中一痛,掏出药物给她擦,她一偏头不让他擦。
阿三道:“夏荷,即使你再恨我,也不能无理取闹,赶紧用药,我带你出宫,我们还要赶紧出城……”
“你打算去哪儿?”夏荷冷冷地回头看他。
“公子已经带公主走了,你若不相追上去,那我也不怪你,等出了宫,我将你们母子安顿好我就离开,不会碍你的眼。”阿三道。
夏荷一听,哪有可能同意他的举动?无论如何她也不能离了李凰熙,有机会必然还是自己在她身边伺候会好些,这么一想她不再与阿三斗气,连药也没擦,“走。”
阿三看她合作的样子,心底舒了一口气,她能与他一道离开最好,毕竟是妻儿,哪舍得真丢下不管?
天亮时分,一身雾水的怀恩抵达理王府,一进大厅看到妹妹杜语乔不安地来回走动,“到底出了何事?”
杜语乔听到声音才知道大哥来了,遂道:“凰熙失踪了。”顿了一会儿,还是没有隐瞒地道:“她被白晏带走了。”
“什么?”怀恩大吃一惊,“他在建京?”这时候他的表情已是十分严肃。
杜语乔没有隐瞒地点了点头,看到大哥僵站在那儿,心底不忍地拉他坐下来,“白晏对凰熙一片情深,不会要她性命的,你且放心,夫君已经去搜查了,我现在就是怕万一搜出来了,必要处置白晏,凰熙到时候如何受得了?”
怀恩抬眸看了妹妹一眼,她说得不无道理,看来自己是操错了方向,想到她生命无虑,这才转动佛珠念了几句经,随即想到她的肚子,“不对,她现在身子之弱,他劫了她去,她的身子如何承受得住?”
他猛然站起来,恼怒地一掌拍向一旁的茶几上,瞬间,一张结实硬厚的茶几顿时就裂开了。
杜语乔的心跳快了一拍,吓得跳离了他几丈远,“大哥?”
怀恩看了眼已经大亮的天色,忧心如焚,白晏是不是脑袋被驴踢了,选在这个节骨眼上掳走她,这不是要她的命吗?他转身要走,杜语乔跟在他身后,兄妹俩说了几句话。
恰李茴回府,怀恩忙问,“找到凰熙没有?”
李茴懊恼地摇了摇头,抱着头蹲在地上,“我找遍了建京城都没有找到她,白晏那个混蛋,这回若让我找着他,我必定要将他抽筋剥皮。”
怀恩只注意到没找到三个字,冷冷地看了眼猛然站起来握紧拳头发誓的李茴,冷声道:“这么说,只有一个看法了,那就是他们都已经不在建京城,昨天就出了城。”
李茴经他一言提醒,方知自己找错了方向,白忙活了一夜给了敌人最好遁走的时机,这回连口水也没喝,吩咐杜语乔赶紧进宫禀报给李盛基顺带给他请旨,他现在就要带人出京将李凰熙追回来。
杜语乔点了点头没拖他后腿,看到丈夫与兄长离去,她一刻也没有耽搁赶紧就进宫,丈夫没奉旨就出京若真让人追究那可是要治罪的,所以她必须赶紧进宫面圣才行。
太子在东宫收到了李凰熙行踪不明的消息时,愣了愣,随即脸上绽出一抹冷冷的笑容,“来人,你们也出宫去寻找公主的下落。”
东宫的护卫一听就知道太子的用意,那是要阻挠搜寻的人,尽量让公主不能返回宫中,遂齐声应道:“是。”
此时的李凰熙躺在白晏的怀中,她贪恋他身上的味道,始终不愿醒来,却在听到有人说煎好药了这句话后,似乎惊动心中的那根弦,她顾不上再睡,急急地睁开眼睛,印入眼帘的果然是白晏那张英俊至极的面容。
眼珠子四转,这儿的环境很陌生,“我在哪儿?”似是许久没开声,她的声音听来很是沙哑。
“凰熙,我带你离开了,往后我们再也不会分开。”白晏珍惜地轻抚了一下她的面容深情地道。
李凰熙晕晕的头脑在听到他的话后,所有记忆回笼,这时候她从他怀里跳起来,“你真做出了这种事?白晏,你怎么可以……”
“我怎么不可以?”白晏声音一冷道,“凰熙,你是我的妻子,明媒正娶的妻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嫁了给我就要跟随我是天经地义。”
李凰熙狠剜了他一眼,从来没觉得他是这般迂腐的人,一把推开他,“你赶紧放我离开,我就当没有这回事,听到没有……”
白晏摇了摇头,拒绝了她的提议,“你已晕睡了三天三夜,现在我们已经远离了建京城,凰熙,你是不可能再回去的,乖,听我的话,好吗?”
“你滚——”李凰熙狠命地推他,他怎么可以如此自私?她就这样不见了,父皇怎么办?朝堂怎么办?建京有她的家人啊,她怎么能在这个时候离去?
努力地醒了醒脑,“白晏,你听我说,别再做这幼稚的举动,你知道只要我有心,我随时有机会离开你,别拿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理论来束缚我,你知道我不信这一套。”她两手抓紧他的衣物,“若真的撕破脸皮,我真会做出不利于你的事情,我们好聚好散不行吗?你别逼我,行不行?”
她努力地活着是为了什么?不但是为了爱情,还有那责任束缚着她。
白晏轻抚她凌乱的秀发,拨到她的耳后,“凰熙,现在不是我在逼你,而是你在逼我,我们两人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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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章 一念成痴
李凰熙突然有几分惊悚地看着他,他如此温柔的表情挂在那张绝色倾城的脸上,本来应该让人心生响往才对,但现在她发现他的执念竟是如此深,这是她以前不曾发现的执念。
“阿晏,你醒醒,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们都回不去了。”她摇着他道,希望可以让他正视现在的景况,“在一起三个字说得容易,做起来有多难你不知道吗?无论是大齐还是北魏都不能见容于我们……”
“没看清楚现实的人是你,凰熙,天下之大,只我们还要在一起那就总能找到一条路走。”白晏皱眉看她,只要她能放下那见鬼的责任,这本来就不应是她背起来的责任,“凰熙,你要记住你到底还是一个女人。”
“即使我是女人,那也不能让人挡了我的路。”她瞪视他,重活一世的她再也不是前世那个软弱的女子。
白晏也瞪了眼她倔强的表情,他们两人的想法已经不在一个平行线上,他再与她争论下去也是无益,看了眼捧着药碗的侍女,道:“递上来吧。”
暗卫化身的侍女赶紧呈上手里捧的药碗,“公子,已经温了,适合饮用。”目光瞟了眼依然被公子抱在怀里的女人,对于大齐这公主,即使身为女人,她还是有几分敬服的,能挥剑斩情丝的女人到底不多,更何况是皇家娇养的公主。
白晏单手接过,放在唇上试了试药的温度,果如这侍女所说,遂单手抱高李凰熙让她的背靠在他屈起的膝上,温柔哄着她道:“凰熙,喝吧。”
李凰熙全身紧绷地盯着那碗黑漆的药,质疑道:“这是什么?”
他不说个清楚别指望她会将这玩意儿吞进腹中,毕竟他打的是什么主意她心下也明了。
白晏想骗她说这是安胎药,但在她清澈明亮的眼睛中这句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若是说实话,她必定会拒绝,没有半分商量。
故而在他一迟疑下,就让她猜到事情的真相,声音冷冷地道:“这是落子汤,对不对?”
白晏沉默以对。
李凰熙感觉到一阵寒凉,他到底还是存了这样的心思,原来那天的话他都不是开玩笑的,愤怒的她想要将那碗黑漆漆的汤药打落在地,哪知手刚一碰到他就举高了碗。“你不要逼我恨你,你知道我是死也不喝这玩意儿的。”
白晏这时候也顾不上再也她周旋了,眸子痛苦地看了眼她的肚子,“凰熙,听话,这是为了你好,等你身体好了,我们再生,嗯?”
“放屁。”李凰熙气极地暴出了一句粗口,以她的教养她是从来不会说这些粗俗的话,“这是我的孩子,你不要他,我要,拓跋晏,放开我,我要回京城。”
说完这话,她使命地推开他,眼里满是愤怒,似乎看他一眼都嫌多余。
这彻底激怒了白晏,更加使劲地揽紧她的腰,这时候他的脸色满是冷酷,“凰熙,这由不得你,这碗药你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别再胡闹了。”
现在是谁在胡闹?
李凰熙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以前的温柔疼宠她的表情都是假的,现在才是他的真面目,她若一副受教的样子看着他,“以前我真是错信你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就是嫁猪嫁狗也不会嫁给你,放开——”
她后悔了,白晏的脑海里围着这四个字转,他追了她两世得到的就是这四个字,这让他情何以堪?现在他一心为她着想,她不理解就罢了,还要用这样刺痛他心的表情看着他,不禁咬牙切齿:李凰熙,你狠!
无心再与她过多解释什么,他狠心地将药碗搁在她的唇上,“既然恨我那就恨得彻底些吧,别再说为我生孩子什么的,这些我不爱听,把他打了,我们的账也算扯平了。”
李凰熙一如上回李茴灌药般地牙关紧闭,那药水又是大半都洒在她的衣襟上,她眼里含恨地看着他,牢牢地记住这男人冷酷无情的一面,反正打定主意这药是不会喝下去的。
一碗药没能灌进多少,白晏朝那已经傻住的侍女大喊一声,“再端一碗来。”
看了看手中的空碗,他气恼地将它往地上一摔,碗随之“咣啷”一声碎裂好几块。
“你就算再端来,我也不喝。”李凰熙冷声道。
“那由不得你。”他也不遑多让地沉着脸回答。
很快,那侍女又端了一碗来。
白晏接过,目光定定地看了看李凰熙戒备深恨的小脸,心中早已痛得不知道是何感觉?
在她的目光中,他将那碗药仰头喝了一大口,她心下一惊,他要干什么?
她做势要逃,心中明了这次不同于大哥李茴上回那样,只要她掉几滴泪再说几句打动人心的话就能让他打消主意,他怕是已经拉不回头了。
白晏哪会让她逃掉,也没有让那侍女出身固定她,而是伸腿压住她的身子,另一只手从她的脖颈处穿过摸到她的下巴,然后狠狠心地迫她打开口。
李凰熙死命不合作,牙关似要守住最后的阵地,可这却不及他的力气,很快,在好脸扭曲的时候嘴唇打开一条缝来,他俯身向她,堵住她的唇,用舌头将那苦涩如胆汁的汤药推进她的嘴腔中,迫她咽下。
她又怎么会乖乖咽下?两排贝齿狠狠地咬破他的舌头,他吃痛下也没有退开,固执地将汤药推过去。
一口毕了,他即抽身退开,在她还没有来得及喘口气时,他仰头再喝一口又俯身再嘴对嘴地灌她第二口……
两人的拉锯战进行到尾声时,伴着他的血水,那苦涩的汤药大部分都滑进她的肚腹,剩下的从嘴角流出,染得她的下巴一片茶黑色,里头的血水反倒看不出来。
这一刻,夫妻二人都狼狈至极。
那守在一旁的侍女看得眼睛都瞪圆了,这是一个怎么疯狂的景地?
等他的唇离开的时候,她始获自由地瘫在他的怀中喘着气,眼神涣散,这时候她也知道回天乏力了,那落子汤她已是吞吃了大半,待一刻钟后就会发作,她的孩子就会离开了。
这个时候她没有力气再与他耍嘴皮子,再与他争辩什么,或者说她连恨的力气也没有。
白晏看到她这个样子,更抱紧她,脸庞摩挲着她脸上细嫩的肌肤,“凰熙,熬过就会好的,相信我……”
他的大掌覆在她的小腹上,这段时间他一直抱着她,却从来没有感受过那传说中的胎动,但即使是如此,这到底也是他们的第一个孩子,他的痛苦没有比她少半分。
“凰熙,那老头说你的胎不适合再怀下去,现在引产还来得及救你的性命,不至于被他拖垮……”
他一直在她耳边诉说,慢慢地劝她认清这个现实,可她却是仍两眼空洞地看着帐顶,似乎对他话充耳不闻。
不知有多漫长的时间,李凰熙早已失去了对时间的关注,肚中难忍的腹痛传来时,她就知道孩子已经开始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