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着热气的背部,不留一丝缝隙。
“你干什么?”她没好气地怒道。
“要活命就抱紧一点,不然你掉下去我可不负责任。”他笑得无赖地道,感觉到她圈得紧了些,一面将身子往壁岩而去,手上一使力,身子前倾,两脚踩到壁岩上,如蜘蛛般攀爬起来,动作顺畅,一面却又笑道:“你是不是想要勒死我啊?”
李凰熙的俏脸早已是嫣红一片,前世时她是结过婚的,与萧荇只能说相敬如宾,夫妻敦伦也不过是一月才有一两次而已,那时候她以为这是正常的,以为萧荇不太热衷那种事,后来才知道他心不在她这儿,自然会冷淡她,亏她还以为他身子虚而时时给他炖补品,什么壮阳的药材暗地里都会搜刮来亲自守着煲好给他喝,现在想来只是一个讽刺。
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她实际上并没有太多与男人相处的经验,因而现在与梁晏靠得那么近,他男性的气息一直笼罩着她,她并不惯,甚至是有些微排斥的,男人这种生物如洪水猛兽,能不近身就不近身。
只是现在听到他没个正形的话,两手圈得更紧,拿他的话堵回去,“你不是说要活命就抱紧一点吗,我的小命可金贵了,不能浪费在这儿,所以,表叔你就能者多劳。”脸上笑得很是虚假的样子。
看不到她的样子略有些可惜,梁晏却是故意发出叹息的声音,但那紧贴着他背部的胸脯考验着他的意志,这丫头不是还没及笄吗?现在感觉倒是颇为有料,男性天然的反应很忠实地表现出来,他的脸也涨红了,好在她没看到,不然尴尬的就是两人了。
李凰熙却是用很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他的体温突然升高,而且现在那无赖的声音却没有响起,正暗自思索时,他的动作一顿,收回那条吊在树干上的钢丝,这时候两人正处在一块大石的平台上,往下看了看离地面还有一段好长的距离,他的大手往后将她的臀部往上推了推,这回她不再跟他唱反调,两条修条的玉腿紧紧地圈着他的腰。
梁晏不禁苦笑了一下,真正是痛并快乐着,不过在看到那崖底离他们还有好些距离,这才收回那些此时不该有的旖旎心思,凝重的表情看了看周围的地貌,心中很快就有了决断。
她也没出声打扰他,而是凝着小脸选择相信他,很快,他手中那条钢丝再度射出,圈住大石下的不远处的一根巨木的树干,他的身子再度跃起来,身子一失衡,俏脸上有些微变色,但与初初坠下来时的冲力与刺激相比,现在简直是不值得一谈。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这是成大事者应有的风度,不然不会有人甘心给你卖命,所以现在她已经选择了信任他,所以对于他的决断她不多干涉,小脸渐渐地恢复了一贯的表情。
此时男子提气凝神不断地在山石上跳跃,他背着的女子神情放松,将头靠在他的肩上,两脚还略微有些晃荡,一跳一跃渐渐地离地面更近了。
当他脚踩实地的时候,李凰熙看了眼那遮天的古树,前世那条山道走了无数次,但没有想到山道下是这样的风景,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月亮隐在云层中,偶有略有些晕浊的月光从高大的树枝投下来形成了斑驳的光影,很是奇妙。
李凰熙从梁晏的背上跳下来,看着这个无人来过的森林,很是宁静,正两眼睃巡了一遍,略有些失望,“这儿没水,”然后抬头看了看那崖上之处,“我们只怕不容易出去。”想到自己与王祖业还有赌约一事,不由得心中一阵烦躁,转头恨恨地看着这拖累她在此的人。
梁晏当做没看到她怨怒的目光,摸了摸鼻子,只是她反应之快倒是让他略有些吃惊,看到她能一派从容地做出有利自己的举动,而不是如时下一些贵族少女那般一遇到逆境就大呼小叫让人生烦,眼中的赞许之意渐浓,一如以往的声调在这密林里响起,“没想到小表侄女倒是想得周全,难得啊,李家皇室的郡主,竟也懂得一些野外生存的技巧。”
李凰熙抛给他一个白眼,这人就是给他三分颜色就开起染坊的人,率先的上前拨开草丛往前走。
梁晏抬头看了看星空,再看了看那径自往前走的身影,这丫头倒是选对了路,笑着跟在她身后,两眼却警觉地察看四周的环境,如有意外也能挺身而出,嘴里却是不饶人道:“你不怕有大猫出现一口咬了你?”
“不是有你吗?”她随意道,脚下的步子并没有停顿。
他的动作一怔,两眼火热地看着那个少女的背影,心中突然涌上了强烈的感觉,她信任他,这一点让他的嘴角怎么也拉不下来,脚下步子一加快就迅速地跟到了她的身边。
“你就不怕我会在这儿暗害你好为我梁家除一将来的劲敌?”他笑道。
李凰熙圈着手臂回头看他,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如果你要杀我,刚刚就有很好的机会,表叔,别再拿这个来吓唬你表侄女,我胆子小,不经吓。”然后鼻子一哼,转头又往前走。
她那充满生气的样子确实取悦了他,脸上的笑意却是止也止不住。
“对了,那群袭击你的人是什么人?我看他们的刀法与剑法都颇为古怪,但又说不上怪在哪儿?”她一手拨草,一面随意问道。
闻言,他的步伐顿了顿,脸上的笑意一收,再看了看她那并不甚在意的表情,紧盯了一会儿确定她不过是随口而问,遂道:“只是一些不入流的角色,凰熙无须在意。”
李凰熙猛然转头跳起来一把抓着他的衣领,恶狠狠地道:“他们害得我身处此地,你叫我不在意?这群王八羔子,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梁晏握住她的手,“放心,我必定替你报仇。”
“听你放屁。”她破例地骂了一句粗口。
“淑女是不会说这句话的,凰熙,你是皇家郡主。”他苦口婆心地劝道。
“你到底说不说?”她严声逼问。
“你真想知道?”他睁着一双能魅惑无数少女的眼睛看着她。
“废话。”她怒喝。
他一脸为难地看着她,抓下她的小手自然而然地包在自己的大手中,牵着她往前走,另一只手却用剑拨开草丛开路,“嗯,有一年建京的花魁争夺战时,我与一得势的官家弟子起了争执,结果我一不小心将那人的命根子切没了,梁子结大了,所以他家族就花大价钱请江湖人来追杀我……”
言下之意是人家要找他寻仇,那是命根子啊,哪个男人及家族可以不以为意?所以追杀梁晏那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李凰熙清亮的大眼满是不可置信,“为了女人?你?”
“对。”他笑眯眯地看着她。
“所以我掉到了这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方都是因为你与别人争女人而引起的?”她笑得古怪地道。
“嗯。”他重重地点头,就在这不设防之时,她一膝盖弯起狠狠地往上撞在他的命根子上,他痛得弯腰。
她还用手肘狠命地捶打他的背部,“叫你玩女人,你这是该死,连我都想一刀阉了你……”
他闷哼一声。
她冷哼一声,迈着步子往前走,男人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第二十二章 暧昧相处
李凰熙与梁晏掉落山崖的事情引起了轩然大波。
忠王府里,孙抚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旁年方五岁的亲生儿子李芫拉着她的手哭喊着,“母妃,母妃……”
李盛基更是阴着脸坐在桌前,心中烦躁,听到妻子的哭声少有地吼了几句。
孙抚芳却是搂着小儿子在怀指着丈夫道:“凰熙掉落山崖,你这个当爹的还愣坐在这儿?还不赶紧找去?我可怜苦命的女儿……”
李盛基猛地起身,看到妻子哭得伤心,又叹气地转身上前给她拍背,“我已经让人去信给了王祖业,这回一起的还有梁家的嫡子,他不会不重视,正发派人手去搜寻。凰熙这次好在是与三表弟一块,有他照应着还不至于是最糟的情况……”
“若是摔断手脚,破相了可怎么办?”孙抚芳却想得实际得多,“难道他梁晏还能负责不成?这可是我们的女儿,哪里还能指望人家……”
“那也得她有命回来才能考虑的事情。”李盛基怒道,“现在你该庆幸她与三表弟一块,若是独自一人,只怕别人还当她借机逃避赌约,这事传回盛京,你让母后如何看我?只怕又是一道旨意来说我教女无方,引起民变,现在她大夸其词的求雨之事早已传遍湖州了,你不知今儿个有多少人向我问起此事?我都不敢应承。”
“你就只记挂着回盛京的事情,在你的心里哪还有我们母子仨?”孙抚芳哭着指责。
“你!”李盛基的脸涨得通红,不知道是被她一针见血地道出事实还是别的,最后甩袖离去,脸上的神色难看至极。
孙抚芳更是掩帕大哭。
外间的辛姨娘见到王爷大怒地踢门出去,悄然抬眼看了一下,自己女儿还禁足在祠堂里面,今儿个王妃一直给她脸色看,还隐约提及女儿被打之事,她忙指天发誓女儿绝不会做出害嫡母之事,王妃脸上的神色一直很难看,似乎犹豫不决,所以她也不敢轻易放心。
现在大郡主掉落山崖是生是死无人知,最好这丫头一命呜呼,她掩下喜形于色的面容,狠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掩帕哭着进去,“王妃,听闻大郡主掉崖了?怎么会这样……”
大哭着猛扑到孙抚芳的面前,表达着自己对李凰熙处境的担忧,更是说女儿滴水不沾正跪着求列祖列宗保佑李凰熙平安归来。
孙抚芳这才转头抹了泪看向这个女人,想到昨晚丈夫对她说李云熙知道了他们之间秘密与王祖业交易一事,她惊出一身冷汗,一夜都是来回翻转没能睡个踏实,今儿个旁敲侧击地追问又不得其所,现在女儿生死未卜,她的精神更见委靡。
“云熙有心了。”她淡淡地道,丈夫的意思是找个机会弄死李云熙掩住这个秘密不让外传,但她总是下不了决心,那个孩子真是乖巧得很。
辛姨娘的眼珠子转了转,吞了口口水,再度哭出声,“她这不是想要将功赎罪吗?这孩子实诚,常说母亲与大姐待她亲厚,即使要了她的命也不能报答母亲与大姐一二,只要大姐能平安归来,她愿折寿十年,这都是她对王妃与大郡主的心。我劝她,她也不听,婢妾还能怎样?只盼得大郡主安然回来,二郡主好歹是从婢妾的肚子里爬出来的,我这心与王妃不都是一样的么?……”
孙抚芳轻抚了一下怀中小儿子的背,看到辛姨娘说得推心置腹,她本就不是个心狠的人,在这宅子里的妾侍若没犯大错的,日常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自己为了女儿伤心难过,这辛姨娘也是为人母的,不也一样?
这么一想,她长长地叹息一声,伸手将辛姨娘扶了起来,“你与云熙的心我都明了,唉,那日之事你警告云熙,只要她不吐露半句,我也定不会为难于她,委屈她暂在祠堂,等王爷的气消了,我自会劝一劝,两父女哪有隔夜仇?你去劝劝她吃饭吧,别又病了,我现在一想起凰熙,这心都是抽的……”又掩帕嘤嘤哭了起来。
许嬷嬷一看到这样,忙上前劝慰,不满地瞥了眼辛姨娘,只有自家主子这心善的人才会相信,这俩母女连这个时刻也不放过,真真可恶。
辛姨娘的心中一喜,但不敢表现出来,又暗掐了一下大腿,努力地做出哭状感谢王妃的仁义,说了一大通的好话。
正说着,伺候李云熙的丫头冬青忙奔进来,“王妃,不好了,不好了,二郡主在祠堂里面晕了过去……”
孙抚芳一听忙止住哭声,正是说什么就来什么,这节骨眼怎么连这个也跟着出事?辛姨娘一怔跌坐在地,想去看看,但又偷瞄孙抚芳,一脸的为难。
孙抚芳将儿子李芫交给许嬷嬷,一脸急相地带着人往祠堂而去,“这孩子被打了一身还有伤呢,偏又不吃饭,这不是找罪受吗?唉,没一个安生的……”
辛姨娘不敢有慢,忙跟在后面,经过冬青时,偷偷给了她一抹赞赏的眼神。
忠王府里面两个郡主同时出事,这一夜倒是没人能安眠。
李茴却没有在忠王府里面干等着,带着姜嬷嬷已是赶到了清凉寺了解一下情况,此时正与怀恩一道在姜嬷嬷这当事人的带领下到了那落崖的地方察看。
姜嬷嬷早已是哭过了一轮又一轮,发红的双眼在夜色里看得并不清楚,声音却是不再发颤,“……具体就是这样的,当时郡主让老奴原地不动,老奴也真该死,怎么就那样看着郡主掉到崖下啊?”一味地自责。
李茴道:“姜嬷嬷别再自责了,当时的情形我一听就凶险,你一妇道人家冲上去不就是送命?留在远处看着至少还不会成为别人的目标……”
怀恩却是神情凝重地举着灯笼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