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己父亲的性子,也知道我们都信任你二爷爷,所以就安排了你二爷爷来出头,名义上看起来好像让人觉得你二爷爷最有嫌,但事实上排除了你二爷爷的嫌疑,也等于排除了你二爷爷一家的嫌,其中就正好包含了罪魁祸首的他,其后他又尽力低调,兢兢业业地只做个普通管事而不求权势,这一招实在高明,我和你爹还真的就被他骗过了十几年。”
第四卷 归途 第14章 忍耐和负荆请罪
“那子平哥呢?”燕飞羽听得惘然,再回想起幼年的发现她这位三叔一直都低调的几乎不存在,更不曾和任何叔伯发生过冲突,之后尽管子平哥受到老爹的提拔,比家族中的任何一人都器重,仍然一直表现的十分谦逊,如今细想起来,如此谨慎小心,确实安分的异常。
白水珺皱眉道:“原本子平这个孩子,我们也算了解,不然也会对他寄托厚望,有意将培养他成你的臂膀,但毕竟你三叔才是他的亲爹,耳濡目染之下,难保人心隔肚,再加上这几年他又经常常年在外,是否已经被他爹暗地怂恿而有异心就有些难说了。”
“娘,虽然我和子平哥并不如寻常人家的兄妹般亲密,但是,我觉得子平哥应该是不知情的,不然这些天来,他不可能一点伤害我的机会都没有的。”燕飞羽回忆起一路的行程都是交由燕子平安排的,而且每日都打点的十分妥帖,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傻孩子,你出那么大的事,几乎全玉阳县城的人都知道了,就算他真有杀心,又岂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更何况你既已经和他相见,他便有义务保护你,你就是他的责任,如果你还出意外,他也逃脱不了指责,更不可能再为燕家大用?倘若是你,你会这么蠢么?”
白水珺没好气地敲了一下她的头,心下却也知道虽然宁不之事对她打击很大,但想要让这个一贯善良温和地女儿因此而一下子学会戒备所有人,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幸好还有几天才能到家,这一路上还可以多加锻炼。
“嗯,羽儿明白了,等天亮之后,羽儿会像平常一般对待子平哥的。”燕飞羽乖乖地听取教训,想到夜色已深,白水珺又赶了一路,忙道,“娘,你连赶了这么多天,肯定早已累坏了,还是早点休息吧,反正我们还有的是时间。”
“你娘又不是豆腐做的,这些年来虽然琐事繁忙,但也一直没忘了根本,身子可结实着呢。”白水珺笑道,精神确实还不错。
“要是我能像娘一样有本事就好了。”想起自己那一点忙都帮不脚猫功夫,燕飞羽地情绪又低落了起来。
“傻孩子,各人天分所定,又岂能强求?你的体质随你爹,天生不是练武之材,娘只是当心会意外,所以一直逼着你练了一些,只盼着勤能补拙,到头来多少也能有些自保之力。”
“可是我……我除了躲在箭荷她们身后什么也做不了。我也太没用了。”想起那一道道利箭入体地闷声。燕飞羽地情绪再次失控。声音也哽咽起来。忍不住抓紧白水珺地胳膊。仰头求她。“娘。你教我练武功吧。难爬怕再难再苦我都会继续坚持地。再也不像从前那般偷懒了。”
白水珺叹了口气。将她贴回怀里。柔声道:“羽儿。你无须自责。以前都是娘求之心切。才总盼着你能同时继承我和你爹地本事。才总是强迫你练武。却忘了习武之道本来就最该讲究天分。虽说勤能补拙。但一个没有习武根基之人。若想像有天赋地人一般出众。除非是夜以继日。付出极大地心血和时间去修行。也许甚至必须花上数十年地时间才能有些小成。你一个女孩子。又担负着燕家这么重地责任。哪能真地把时间都投入到习武之上呢?何况对方用地是暗箭。只要人多箭足。就算是你有盖世武功也终究难免一死。所以。武功并不是万能地。你不要因为那件事就钻了牛角尖。”
“难道就没有速成之法么?”燕飞羽失望地道。她原本以为这个世界既然有高深莫测地武功。总应该也有些别法。
“如果速成之法那么容易得。天下不就遍地都是高手了么?”白水珺取笑道。随即又正色道。“何况。就算确实有一些速成之法。但那多半都是建立在夺取别人功力地旁门左道之上。其手段阴毒之极。来日必会遭到天谴地。”
燕飞羽迟了一下。本来想问如果别人主动传送功力呢?但转念一想。且不说每个人地内力都是辛辛苦苦自个儿练出来地。就算真地可以送给自己。对敌时还需要有灵敏地身手和技巧。绝不是空有一身蛮力就会天下无敌地。娘亲刚刚说自己钻了牛角尖。自己就又差点偏激了。还是放弃这个念头比较好。与其借由一些不可能地幻想来保护自己。还不如做些实际地。临到要紧处说不定还能自救。
但什么才是实际地呢?燕飞羽地脑海中忽然闪过前世看电影时那些都市侠男侠女们身上层出不穷。总能在关键时刻起作用地小工具们。比如什么鞋里藏刀、耳环中藏毒。趁鞠躬时来一招含沙射影、发簪里含着开锁铁、小哨子、针、甚至还有在戒指中藏玄乎等之类的小机关,感,忙道:“娘,我有个想法,你看看行不行?”
说着,迫不及待地将先回忆起的一些模糊地想法一一倒了出来,同时也心血来潮地将敌人一些手段反过来改良。就比如像那些自杀的黑衣人在口中藏毒药一般,她们也可以改成在口中藏可解大部分毒药的解药,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像她一样地避毒珠的,万一中了毒,身上东西又被敌人收走,还处在敌人地监视之下无法动弹,只需悄悄一咬就可以自行解毒,然后寻机反败为胜,岂非很妙?
白水珺认真的听完,又细思了一翻,忽地展颜一笑:“羽儿,你这些古怪刁钻地念头是从哪来的?”
“难道就不能是孩儿自己想地么?”燕飞羽故意撒娇道,“娘,你快说这些东西对于防身有没有用吗?行不行嘛?”
白水珺笑道:“江湖人争斗,虽然也时常勾心斗角,机关算尽,但除了些许暗器,这等精巧之物却少有人用,你说的这些虽然异想天开,但其中一部分倒也可以叫人做了试试,如果真有效果,不但咱们家的护卫能力又可提高一成,关键时刻确实还有反败为胜的作用。”
“那我明天就多想些点子出来。”燕飞羽受到鼓励,顿时大为兴奋,人都说没吃过猪肉也看见过猪跑,她这个一无是处的未毕业大学生穿越者,好歹也曾看过集合了无数人智慧和电视,还是一句老话:要想改变这个世界,就要充分利用前世的咨询,这也算是最大的长处了吧!
是夜,母女俩几乎谈了整整一夜,到了最后,燕飞羽已经困倦地睁不开眼睛,说着说着终于忍不住睡着了。
抚摸着女儿的睡颜,白水珺心中百感交集,北盘之行虽然没有成行,前后算起来女儿也不过才离家一个多月,但就是这一个多月,竟然真的让女儿几乎脱胎换骨,看来以后还得让她多历练历练。
又是狠心又是心疼地端详了女儿半响,白水珺才悄悄地下床,无声息地来到外头嘱咐了几句,然后回到床上打坐调息了一个周天,接着才挨着女儿躺下。
次日,天色已大明,燕飞羽的呼吸却正均匀绵长,白水珺索性便让她再继续睡,不强行叫醒她。
反正竞秀既然认了亲,自然也不可能再让姐姐一家留在此处过贫困的日子,而方家人要乍离已经寄居了十几年的小镇,总也要给点时间让他们收拾收拾,再和平时相交的一些邻里告个别什么的。何况,自己亲姐一家受了这么大的苦,姐夫更是被欺凌的几乎含恨辞世,这笔账竞秀自然不可能不为他们算。
实际上,不用竞秀出面算账,打探到方家人居然是燕家夫人贴身侍女的亲戚之后,周员外就已吓得三魂几乎没了两魄,再加上燕飞羽阴差阳错地推了周家的殷情,反而住到客栈,更让周家人误以为其实燕家早已知道他家私底下做的那些丑事,惊恐之下,更是悔断了肝肠。
为了亡羊补牢,周员外亲自背负着一捆荆条,带着曾经打过人的儿子,以及各色贵重的厚礼,天色未明就战战兢兢地来到客栈门口等候,准备负荆请罪。
燕家的人早得了指示,虽然不至于摆脸色,却借口两位主子都未有起床,为了安全,闲杂人等一律不准进入客栈,硬生生地让他在门口等了两三个时辰
如今已入冬,北风凛凛,周家父子虽然穿的多,却也止不住在寒风中这样一站就是几个时辰,渐渐地觉得浑身上下都开始发冷,可当着门口守卫的面又不好让下人再去给他们送鹤氅过来。实际上为了取暖,周家儿子才在原地悄悄地跺了跺脚,那护卫的眼刀子就一下子扫了过来,吓得他再也不敢乱动。
这样等到天色大亮,再等到辰时末,站岗的护卫都已经换了一批,却还不见里头有主事的人出来。
周家父子一直都是养尊处优的,何曾受过这样的罪,渐渐地,都吃不消起来。周员外壮胆讨好地上前询问,却得到一个冷冰冰的回答,说是燕夫人和燕小姐昨晚女相见,彻夜长谈,很晚才睡,难定何时才会起床。再问能否先见见燕子平少爷,又回答说燕子平少爷也身体不适,正自休息。
周员外听了这言外之意,心顿时又凉了半截,完了,这次真的是把燕家人给得罪重了。
第四卷 归途 第15章 拾掇拾掇
“爹,既然燕夫人和小姐还没有起床,不如我们先回去起来了再来请罪?”
周家儿子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一向只有对别人作威作福的份,今日却又是受冻又是受气,还被附近越来越多的百姓指指点点,心里早已憋了一肚子愤懑,此刻见像门神般的两个护卫如此冷漠,当下忍不住自以为是地打算顺水推舟地开溜。
“混账!”周员外气得差点就要给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一个大耳光。
他天不亮就来请罪,又在冷风中站了这么久,全是为了表示诚意和悔过,以便挽回周家将来的生计,没想到这个愚蠢的不肖子居然还在这当口说出如此不懂事的话来。这话若是传到了燕夫人的耳中,刚才这大半天的罪那可就全白费了!
周员外越想心里越惊慌,忍不住偷偷地瞟了一眼那两个如石像般的护卫,怎么看都觉得他们的嘴角好像有一丝讽刺,更是一阵害怕,再不敢迟,也顾不得心疼平时宝贝的要命的儿子,抡起巴掌就扇了过去,骂道:“你这个没心没眼的孽畜,燕夫人和小姐那是何等的人物,寻常人就是等个几年也不一定能见着的,如今燕夫人和小姐恰好途径本地,那是咱们周家天大的缘分,莫说等个半日,就是等个三天三夜,也是咱们的鸿福。你再敢有一丝不敬,就给老子跪着恭候。”
周家儿子虽被打得懵懵懂懂,但耳朵还有点清楚,一听跪字,顾不得脸上火辣辣地疼,立刻没声没息地缩回到后头,这才怨恨地盯着客栈大门。
开玩笑,他光是这么站着已经吃不消,更别说跪到这么冷冰冰硬邦邦的地上,再说,这街上已经聚集了这么多人,他不但挨了巴掌,还要当众下跪?那周家大少爷的脸面还能保得住吗?
“哼,这戏是演给谁看呢?他打量我们都是傻子,不知道他表面上是在教训儿子,暗地里却是在维护自己的孬种!”门前的这一幕很快就被报告到里头,正坐在外间和亲人闲谈的竞秀放下茶盅,不屑地嗤笑。她本来不是个容易动气之人,平时更不屑取笑人。但昨日乍逢十几年未见的亲姐姐,又见姐姐一家被欺凌到如此地步,一夜之间倒是恢复了许多人气,这七情六欲自然难免就随之抒发起来。
“竞姨你也别生气,”刚刚才起床吃了早膳的燕飞羽,正和白水珺踏进竞秀地房中,闻听此言,不由狡黠地抿了抿唇,“他们父子不是说要来负荆请罪么?不妨让人在边上问问什么样的负荆请罪才最有诚意。”
竞秀起初不解。但随即就领悟了过来。忍不住笑道:“这法子倒好。只是……”
白水笑道:“你们爱怎么拾掇就怎么拾掇。只要不闹出人命。其他地我一概不管。”
“姐姐。姐姐!”春花看见燕飞羽。早欢快地跑了过来拉住她地手。机灵地问:“你能不能告诉春花。什么是负荆请罪。又是怎么样地负荆请罪才算最有诚意啊?”
众人不禁相视一笑。
……
片刻后。客栈门口围观地人群越来越多。虽然畏惧着周家地权势。但难得看到周家人吃瘪。百姓们自然压不住八卦热血。私底下都“窃窃私语”了起来。声音不大不小。正好足够让周围地人都听到。
其中一人故意问道:“老兄,这周员外没事干嘛背着一捆荆条啊?这实在不伦不类呀!”
旁边立时有人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