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居然认得出我?”蒙面客一怔之后,身体就恢复了正常,声音也变回一贯的醇厚性感,无视惊讶的众人,只是对着燕飞羽低低地笑道:“我一直觉得世妹冰雪聪明,果然,你给我的惊喜还是真不少啊!”
“关三公子如此风流倜傥,潇洒出众,灼目耀眼,小妹又怎会认不出呢?”燕飞羽忽然放软身子,索性地往他身上一靠,同时也不管脖子上是否还架着利刃,昂起螓首,美目流转地嫣然一笑,轻吐着如兰的气息,“却不知道关三公子此来,为的是我的人,还是我的财?”
“你说呢?”关钧雷凝视着她突然变得风情难挡的绝色娇颜,饶有兴致的反问。
虽说他明知他的态度徒然这样大转变,其中必定有诈,但还是压不住心头的那点悸动,很自然地稍稍地移开了一点小刀,免得真伤了她的细皮嫩肉。当然,他允许自己陪她演戏,最主要的原因自然是怀中这个小女子虽然聪明狡猾,可归根结底却不过是个只懂三脚猫功夫的普通少女,他就不信她都已经落入自己的手中,还能再翻出天去。
“让我想想。。。。。。”第一次小试验成功,燕飞羽索性得寸进尺,可爱地偏了一下头,美目中既多了一点狡黠,更多了一份清纯的娇媚,“唔。。。。。。我猜,你是既想要财,更想要人,是不是?”
“哈哈哈哈。。。。”关钧雷忍不住仰头大笑,心情愉悦之极,索性移开小刀,反夹在指后,将面罩一推,露出了那张完美无瑕的俊联,然后低头在佳人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个响亮的芳泽。
“无耻淫徒,快放开我家小姐!”见自家小姐受辱,山丹等人恨不得马上冲上来,只可惜关钧雷虽然移开了小刀,但他那两个护着他左右的随从却一看就知道不是吃素的,恐怕一动之下,那不长眼的利刃就会又抵在小姐的喉咙上。
燕飞羽却仿佛早料到关钧雷会有此轻佻之举,娇美的面上不见丝毫不悦,反而趁机扭了一下身子,想要转过来正视他的眼睛,同时嘟着嘴哼道:“那我问你,在你的心里,是我家的财富重要,还是我的人重要?”
关钧雷任由她转过身来,原本圈在她胸前的那只手很顺手地滑在她的纤腰上,用力一紧,眸中的笑意更深:“自然是你的人更重要。”
“啊。。。。。”燕飞羽故意因为两人国语贴近的距离而羞涩地惊呼了一声,一只手却欲拒还迎地抵在他的胸口,然后笑得更加妩媚,“那我的人比起你的命呢?”
话音未落,另一只垂着身侧的手突然高高的扬起。
“若没有了命还如何享用你这样倾国倾城的小美人呢?”关钧雷眼睛也不眨一下地就准确地握住她扬起的那只手,眼里满是嘲弄。
“啊,我的手。。。。”燕飞羽低呼了一声,本能缩了一下身子,用另一只手去抓关钧雷的手掌,想要将他如铁爪般的手指掰开。
“你不会是打算用你的绣花拳头来暗算我吧?”关钧雷好笑地看着她那只紧握成拳头却空空如也的拳头。
“当然不是。”燕飞羽脸上的痛苦之色忽变得诡异。
难道她还有诡计?关钧雷心中刚一凛想要查看,手腕上的经脉处突然传来两点刺痛,疾目移去,赫然看见燕飞羽另一只手的戒指正抵在皮肤之上。
“抓住她!”关钧雷一把拉开她的手,将她往一个手下怀里一推,随即运指如兰地封住自己的几大穴位,护住心脉。
“来不及了,我这两种毒药都是特制的,混合以后散发的速度极快,没有解药的话,半刻钟内必死无疑,就算你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燕飞羽一击得逞,心情顿时十分轻松。
“公子,你怎么样?”接过燕飞羽的那个随从第一时间点了燕飞羽的穴位,让她无法动弹,却不敢转身查看关钧雷的情况,而是迅速地将剑架在燕飞羽的脖子之上。另一个随从则马上为关钧雷诊脉。
“解药呢?”接替关钧雷的这个随从可不是个怜香惜之徒,扣着燕飞羽肩膀的手掌一个用力,怒问惊喜尚未褪去就已重新惊骇紧张的山丹等人。
燕飞羽骨头被捏,顿时一阵钻心地疼,但纵使面色都疼的煞白,她的语气却比任何时候都来得冷傲: “你不要以为用我的性命来威胁我的人就能得逞,告诉你,解药在那里只有我一个知道,就算你一寸寸捏碎我的骨头他们也拿不出解药。不信你可以问问你的主子,看他可曾查出这是什么毒了?”
“世妹的心思果然极为慎密。”关钧雷缓缓地道,虽然还是口称世妹,可任何人都瞧得出他看起来若无其事的表面下所压制的那份居然被弱小者设计的愤怒。
“多谢关公子夸奖,但不知道关公子意下如何?”燕飞羽坦然无惧地迎视着关钧雷那双一瞬间就盈满杀机的眼镜,傲然一笑,“关公子也许不知道,我这个人虽然很珍视生命却同样也不怕死,关公子若不想和我同归于尽,恐怕就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你们先放了我,然后我把解要给你。至于日后是否还会山水相逢,不妨就静看来日?”
“倘若我放了你,你却食言呢?”对视良久后,关钧雷才阴沉地盯着她,被迫做出让步。只因此刻他表面上的神智虽然还很清晰,但从脑中传来的强烈不适和从下肢开始蔓延的刺痛就已是最大的证明,更要命的是,自认博文广识的他竟然分辨不出所中的是什么毒。
“不是所有人都像关公子如此卑鄙的。”燕飞羽也同样回盯着他,冷笑道,“关公子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何况你觉得我们两家之间有必要一定生死相见么?”
关钧雷锐利的目光直直地射入她的瞳孔,仿佛要挖掘出她最深的秘密,几秒钟后,他忽然笑了起来:“没错,我们关家堡和贵府本来就合作的非常愉快,既然世妹都这样说了,那就一切依世妹所言。我关钧雷虽然一生鲜少信人,不过如果对象是世妹的话,这个险自然是值得”
“公子!”抓着燕飞羽的随从着急地道。
“放开她。”关钧雷深深地凝视着燕飞羽,意味深长地道,“来日方长,我相信我和燕小姐总有一天会重新见面的。”
“是。”随从不甘地解开燕飞羽的穴道,燕飞羽立刻向奔过来迎接自己的山丹跑去,知道被众人安全地护住,一颗心才后怕地咚咚咚极速跳动起来。
“还请世妹赐药!”关钧雷微微一笑,面容虽镇定,负在背后的双手却已然开始难以抑制的颤抖。
“想要解药想得美,”不待燕飞羽回答,山丹已冷冷地一挥手,“给我杀!”
“住手!”燕飞羽及时喝止了其他护卫。
“小姐!”山丹急道,“难道你真要和这种卑鄙无耻的小人讲什么信誉呢?”
燕飞羽却淡淡地道:“所谓诚信,就该是童叟无欺,我既然答应了关公子,就应该做到。”
说着,摘下一只耳环,抛了过去:“服药十二个时辰内,不可动用一毫真气,不可进食任何食物,十二个时辰后再连续服用三剂泻药泻去残毒即可。”
“后会有期!”关钧雷接了耳环,再次深深地看了一眼燕飞羽,率先返身跳入地道之中。
两个随从相继跟入,最后一个还十分地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一掌轰掉了入口,好让众人一时难以追击。
“小姐。。。。。”
正走向铁笼安慰两只一直不停吼叫的老虎的燕飞羽回眸宽容地一笑。
“天外有天,人智无穷,所谓放得了一时放不了一世,如果不是你们的忠心保护,像这样的意外早就发生了。何况关家堡毕竟是北盘国的第一江湖势力,总有些特别的手段,你们若是觉得愧疚,以后更加小心就是。”
山丹咬住唇,不说话。
“好啦,要说吃亏,这次关三公子才是更吃亏的人呢!”燕飞羽忽然调皮地眨了一下左眼,狡黠地道,“偷偷地告诉你们哦,其实他的毒只要吃下耳环里的解药就足够了,什么不能吃东西,还要连续三天地每天吃一副泻药都是我骗他的。谁让他不但偷偷跟踪我们,还敢欺负我,这下子看他怎么再来找我们麻烦。”
山丹等人搬来正满是失职的歉疚,闻言顿时一个个都张大了嘴巴,神情无部十分古怪。
第七卷:明乱 第59章:两全其美的合作
元月二十八,北盘京都大同城外三清观。
“不行,绝对不行,我现在就进宫去见母亲。”云霄豁然弃座,长身而起,一反往日的温和,紧蹙着剑眉转身就走。
当初在途中得知母亲愿意跟随他们师徒离开那座吃人的深宫远走高飞时,他虽然有些诧异一贯固执的母亲怎么会突然改变主意,却并没有想太多,还以为是母亲终于被自己和师父的努力打动,心甘情愿地抛舍一切仇恨。没想到,母亲竟然早已在计划这件事,甚至不惜以自身的安危相搏,为什么?为什么母亲就那么放不开呢?
“霄儿!”对座的尘空跟着站起,对着他的背影沉声道,“你还不明白么?这是困锁你母亲的心魔,心魔一日不除,她就一日难以释怀。即便能顺利地离开这里,她也永远都不会获得真正的安宁的。”
“师父!”云霄神情复杂地转身,无奈地轻责道,“您不能老是这样纵容母亲任性而为,也应该为自己多想想,人生没有几个二十年的。”
“呵呵……”尘空淡淡一笑,虽夹杂着一缕苦涩,更多的却是情到深处的无怨无悔,“说实话,霄儿,这一次,为师其实是赞同你母亲的计划的。”
看到云霄再次不认同的蹙眉,尘空轻摆了一下拂尘,示意他先冷静地坐下来。
云霄吐了一口气,只得回座。
尘空缓缓地道:“你知道,你母亲外柔内刚,性子又十分执拗,一旦她认定一件事,就算千军万马也拉不回来,不然咱们师徒也不会劝说了她这么多年。”
云霄默然。
的确,其实很早的时候,他就明白,困住她母亲自由的并非是那看似固若金汤、宫禁森严的紫禁皇城,而是母亲自己心中仇恨的执念。那一位的横刀夺爱却没能保护他们母子,那一位的季度狠辣不惜对尚是稚儿的自己下绝命之手,还有这二十多年的苦熬和等待,都早已渗进了母亲的血液之中,不知道随着呼吸萦绕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又岂能轻易放下?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高家。”尘空淡淡地道,“你母亲说的没错,这些年来,皇后早已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即便她愿意放弃复仇,高家也绝不会就此罢休。我们要逃容易,可以后却怕过不了几年安稳日子。等到太子继位,北盘皇朝都成了高家的天下,他们必定不惜掘地三尺也要把你母亲找出来。与其将来提醒吊胆,却是还不如趁此机会索性把高家拉下马,让至少和你还有些感情的盈妃之子上位。”
云霄鼻息微动,万般无奈地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胸中的郁闷却不减反增,苦笑道:“可是,这个计划实在太过冒险,一个不好,莫说复仇,就是能否顺利出宫都是问题,更别说……”
后半句话他没有说下去,鬓角已然微白的尘空却了然地淡然一笑:“若真是天意如此,为师自会陪你母亲共赴来生。”
“师父……”
“霄儿,你母亲若非决意已定,也不会强迫为师保守至今日方许对你言明,你就莫要在纠结此计是否应当了吧!”尘空柔和地望着他,“你自小就是个聪明乐观的孩子,当知道此次事关重大,已是如箭在弦,势在必行,再无回头之路。莫忘了,三日后就是开棺验尸之日,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就是明白时间已经不多,所以才强烈地反对这个计划,可是……
“是,徒儿明白了。”云霄垂眸,抿了下唇后重新抬起头时,明澈的双目中已一扫方才的涩意,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破釜沉舟的鉴定,“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虽说他仍是不赞同如此冒险的计划,可既然只有如此才能彻底去除母亲的心魔,又能同时推助那个傻兄弟一臂之力,那么,他唯有全力以赴,将事情做得最最完美。
……
“此话当真?”这一次豁然起身的是宁不,饶是他再习惯将情绪深藏,此际也不禁大大的失色动容,目中俱是不可置信的惊喜。
自古以来争储之路都是充满艰险,稍有疏忽便可能万劫不复,他虽有满腔决心,却同样也有自知之明,并无必胜的信心。可是,倘若云妃之计可成,即便不能顺利地扳倒高家一派,也能极大地增加他的成功几率,更别说还很有可能能一举转倒乾坤,一步登天。
“自然当真。”见他果然满心都是执念,丝毫没有后悔之意,云霄心中叹息,面上却故意开玩笑道,“即便你不肯认我这个哥哥,但将来你当了皇帝总不会派人追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