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念头一冒出来就马上填进了皇帝心里的日程表里,不过他当然不会蠢到就这么直白的问眼前的夏盈盈姑娘——“小姐你的脚疼吗?”只好咳嗽了两下,朝那个姑娘作了个揖,“姑娘没事就好,在下告辞。”
“这位先生,奴家刚才听到您要请朋友吃饭?奴家刚才为先生所救,自然要报答的,这一顿让奴家请吧。”夏盈盈的声音的确有几分空谷幽兰的味道,但是哪怕她国色天香皇帝也对她没兴趣。
“不用了小姐!”皇帝咳嗽了一声,倒退一步说道,“小姐我和我的朋友都是粗人就不麻烦小姐了。”
“刘墉刘大人也是粗人?”夏盈盈这句话顿时让皇帝表情一僵,“你说什么?在下不明白。”
“刘墉刘大人背上微微有些驼、纪晓岚纪学士是个黑黑胖胖的爱拿着烟袋的,这段时间皇上下江南的事儿早就是广为流传,奴家想着能够在这个时候大摇大摆的拿着信去见常大人的并没有几个,且皇上器宇轩昂不似凡人,所以奴家才敢如此猜测。被皇上所救是奴家之大幸,奴家思量着来杭州不外乎尝尝西湖名点,皇上既心心念念想吃西湖醋鱼,奴家愿下厨房亲手烹制以谢。”
夏盈盈表情不动,脸上含笑说的话却已经让善保表情难看起来,没错,皇帝身边纪晓岚也好、刘墉也好、兆惠也好都有非常明显的形象特征,若这几个人凑在一起稍微有脑子的想一想也就能想明白,只是一个女流之辈说这话算什么意思?善保看了一眼皇帝,心里愈发的慌乱起来,皇上难道你看上这个女人了?这个女人出身不好、又是一个画舫青楼女子,怎可以得到皇上的亲眼。虽然他在很久以前就隐隐约约觉得皇帝回来杭州很有可能是为了这个,但是并不等于说他现在就可以这样淡然的接受这件事情的发生,皇上!
皇帝不是善保肚子里的蛔虫自然不知道他的侍卫心里此时此刻是狂风暴雨,因为身份被这么轻而易举的揭开他有一种BS上马甲被剥光的感觉,连忙轻轻咳嗽了一声正色说道,“那个,夏姑娘,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他不是柳下惠,但不等于说想要随随便便就和人发生关系,他虽然目标是这里的花柳之地,但不等于说他可以对着一个和自己女儿长相极度肖似的女人发情。
只是就在皇帝以为夏盈盈还要继续说的时候,那个丫头倒退一步裣衽为礼,竟是一派大家闺秀的风范,“那奴家就感谢这位爷的相助,若来日需要盈盈的,请尽管开口。”说着又退了三步转身离开了,这一步倒让皇帝有些惊奇,这个夏盈盈倒是个奇女子!只是现在他关注的课不是夏盈盈,而是常安会怎么样,皇帝可是非常非常想要知道那个家伙在看到刘墉的时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
“走,咱去找个靠近官衙的地方看戏!”他想了想拍了拍手,好吧事后想来,这应该是他第二懊悔事儿。
为了看人好戏,皇帝乐滋滋的跑到常安家对面的一个茶馆里居高临下占据有利地形,果然没多久常安就被一群人押了出来,只是接下来皇帝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因为有个人一出来就占据了他所有的目光,里面有个女人,竟然长得和善保这么的相似。天晓得皇帝当时的心情,那种说不清楚的尴尬和庆幸混合成了一团,让他甚至没有办法说清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
好吧,他重新镇定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觉得自己好像是太饥渴了,为什么看到一个像善保的就想得到呢?这是病啊,这是一种执着的疯病!他在心里呵斥了自己一下,突然冒出了一个非常可怕的念头,难道说自己现在这种情绪并不是因为太久没碰女人引发的欲求不满,而是因为自己……喜欢上了善保?
看在老天的份上当他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时候,心脏几乎要停顿了,他深吸一口气,侧眼瞅了一下善保,只觉得一口血都能吐出来,他不是说善保不好、也不是说为什么会喜欢上一个男人,而是这种直男突然发现自己实际上是弯的而产生的一种失落感。
等一下,他在纠结了几分钟之后突然想起了现在他的身份——皇帝,一个沉重的名词。至少这个名字绝对不可能让自己可以拥有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美好愿望。一生一世一双人,竟然是奢望……他在心里冷笑一声,马上否定了自己要去跟善保说这件事情的苗头,善保是有老婆的,自己也有,善保比自己小二十岁,哪怕按照现代人的观点二十岁也未免太老了,一个有着优秀前程的男孩子和一个一脚踏入棺材的老头是绝度不可能有结果的,而且还是在如此封建的清王朝,不想害死善保就绝对不要说,也绝对不要再去想这件事情了。
他竭力保持了一下镇定,喝下了眼前的一杯茶,虽然说西湖龙井是名品,但是在他喝下去的时候却觉得那苦涩的跟啥似的。
感谢上帝,他的纠结和难受在刘墉回来之后马上得到了缓解,只是他又做错了第三件事情,那就是让大家一起去西湖边吃饭,因为很不幸的他又碰上了夏盈盈,这一次那个丫头正好在游湖,她坐的画舫在湖上慢慢的飘,皇帝只看到她手里持着萧,那箫声悠扬配合着划水的声音竟然是无比的好听,那船绕着西湖转了一圈就停在了自己面前,“这位公子,好巧。”
是好巧,巧的无与伦比。皇帝看着眼前的这个丫头,忍不住开始想要怀疑,小姐你不会是派人跟踪我了吧?不过这一次皇帝没有拒绝夏盈盈的邀请,他想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想要打的是什么主意。
所以他上了画舫,在周围三个人一片不同意的目光里,他大摇大摆的上了船,还吃了一顿夏小姐亲手做的西湖醋鱼。
好吧好吧这是今天的第三件蠢事儿。
什么?你说过一过而不过三,绝对不会有第四件了?去你的!老子在半盏茶之前做了足以让老子懊悔一辈子的事情!
那就是,老子竟然没忍住,当然这也不能全怪我不是吗?你看一回来善保就用哪种很痛苦的表情看着我,好像我要把那个夏盈盈怎么了似地,我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我也就只是一发火,脑子一冲动然后就说,“夏盈盈有什么好,怎么看还是你最好!”
诶哟我的妈妈啊!我想过很多次日后我要是喜欢上一个人该怎么跟对方告白,却万万没有想到会在今天说出这种话来啊!天啊!你给我个雷吧,直接劈死我吧,管老子到底是皇帝还是废柴,总之……明天我该怎么面对善保啊……
皇帝表情纠结的继续等着天上的月亮,恨不得那个就是一板砖直接砸死自己得了。
却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门口轻轻的传来了敲门声,“皇上,奴才能进来吗?”
啊?诶!那个……那个声音是善保!
皇帝全身僵硬、汗流浃背、僵立当场,尴尬、太尴尬了!
作者有话要说:狗血告白,慎入啊!!!!
正文 给你我一个机会
晋江穿越文 更新时间:2010…10…29 11:32:15 本章字数:4022
要不是这里是客栈的三楼跳下去必死无疑、要不是皇帝觉得日后要是传出去皇帝为逃避住宿费而跳窗逃走这种事情实在是太难听了,说不定他就真的推开窗子直接跑了。
“睡了,有事儿吗?”天可怜见,皇帝自己都觉得自己在说这话的时候那声音抖的厉害,只是外面的那个显然不是这么好糊弄的,只听到外面善保说了一声,“皇上,奴才进来了。”竟然就这么推门进来了。
“睡了!有事儿明天说吧!”可怜这位爷迅速逃上床,却在躺到床上之后发现自己竟然没脱外套,这也就罢了,可是连鞋子都没脱,这……自己果然不适合去当个骗子,这种明显的破绽善保不会发现才怪呢!只是他又不可能再一次起来,只能抓过被子蒙住脑袋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先生,这种水准的装睡只会让人觉得你很没诚意,而且你这个德行能够瞒得过谁?连你自己都瞒不过,更何况善保。
皇帝闭着眼睛只听到善保正一步一步的走过来,他的心脏几乎就要跳到嗓子眼了,大哥你放了我吧,刚才的话你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也别瞎想,那只是老子对你的一片关怀之词,绝对没有别的意图!你一定要相信我啊!
先不管这位爷到底如何纠结、痛苦,善保心里却是高兴的紧,皇上前头的话意思是不是说自己很重要?自己要比所有人都重要呢?他刚靠近床,就看到两边的帐子都没拉,眼睛再一扫……得,老爷你这是在装睡吧?有你这种穿着鞋就上床的吗?难道说这是在躲着自己?
“皇上……”他犹豫了一下终于说道,“皇上,您好歹也脱了衣服再睡?”
“没事儿,这样舒坦,善保你出去吧。”可怜这个倒霉的大爷汗流浃背又不敢动弹,却突然感觉到有人在脱自己的鞋子,“干、干吗!”他的心跳瞬间从180飙升到了300,“善保你干嘛!”
“皇上,哪里有人穿着鞋子躺床上的,”善保心里只觉得好笑,别看这位爷平时英明神武的样子,偏生在这种时候显得很孩子气,只是没想到他手刚碰到皇帝的脚,那个家伙一下子索性缩成了一团。这下善保知道这位爷是彻底在躲自己了,他表情一僵却硬是挣扎着笑了笑,“皇上,您刚才的话……”
“统统忘记,朕刚才什么都没说!”蒙在被子里的这位爷实际上脸都红了,却依旧死鸭子嘴硬在强撑,“忘记掉朕刚才说的话,出去!”这一次语气里竟然还带上了几分强硬,而这强硬却恰恰让善保脸色瞬间难看起来。
“皇上!奴才就这么让您看不上吗?”善保觉得他真的没有办法再忍下去了,一次两次三次,难道说真要和韦爵爷一样两个人相忘江湖?不,这种事情自己绝对办不到,也许韦爵爷可以超脱的离开圣祖爷,自己却不能,他很清楚自己已经完全陷下去了,如果刚才皇上的意思是有一星半点愿意接受自己的意思,那么……绝对不能在错过了,不然万一真的到了京城一纸诏书把自己打发到了别的地方,彻彻底底的离开他,这种事情……若是发生了,自己还不如死了呢!
善保那话隐隐约约让皇帝感觉到了一些什么,难道说……这话的意思是……他也……不,还来不及继续想下去皇帝就自己先一步否定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的,先不说其他只自己和善保都是男人,而且善保你有老婆的,你说这话是存心想让我犯罪吗!
只是善保见皇帝不吭声,心里清楚自己今天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若再不说下去就绝对不会有机会,说不准明天皇帝就会让自己顶了常安的位置,若是这样,还不如冒险一起一拼,把这件事情说开了是生是死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若……到时候被外放空缺或是毒酒一杯他都认了!
“奴才想禀告皇上,”他深吸一口气,竟是毫不犹豫的跪了下来,“奴才有话启奏。”
“闭嘴!善保你什么都不许说出来,站起来然后马上出去!”皇帝一听到善保的响动就已经知道他到底想要干什么了,但是这种事情不可以,绝对不可以,皇帝自认为自己应该还算是个正人君子,自己这算什么?难道说已经饥渴到了要那个小子“自愿”献身的地步了?别开玩笑了。
“奴才,奴才喜欢皇上,奴才是真心的!”这一刻,什么抗旨不尊、什么出人头地统统的被善保忘记的一干二净,他只知道若是今天什么都不说,那么他就会和韦爵爷一样后悔终生,“皇上!”
“善保你清醒一些,你要知道你是谁,朕是谁。”皇帝冷静了下来,他第一想到的就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的未来,“你才二十岁,朕却已经四十了,这种差距你有想过吗?还有你如何去和你夫人交代?这个你想过吗?朕是半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你觉得一辈子耗在朕身边值得吗?听朕的劝,现在、立刻、出去,忘记你说过的话、朕说过的话,统统的忘记,明天你就留在……”
“不,皇上,奴才若是抗旨呢?奴才说过生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皇上的鬼,若皇上死了,奴才也直接了断残生也无所谓,善保从小失怙,从未有人如同皇上待善保这样,善保知道皇上有皇上的难处,也曾经想过一辈子不说出来就做一个普普通通的侍卫,只要不让奴才离开皇上身边就行,皇上……”
“朕是皇帝,善保这个你应该清楚。”没错,自己是皇帝,是一国之君,是必须要保持孤家寡人这一身份的人,爱上一个人对自己现在所拥有的身份来说只会是巨大的悲剧,现在在外面还好,若是到了宫里必定会被看出破绽,那时候善保的命绝对保不住,自己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呢?
“奴才明白,奴才……清楚。”善保整张脸在皇帝看来一下子毫无血色,顿时让他心里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