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温暖。最后连冰冷的心也柔软起来。拍拍甑氏搀扶着他的手上,两人相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两个儿子哪里体会的到两位老人此刻决绝的心情,他们更加在乎的是老父能不能将皇帝救活,会不会与华庄扯上关系。无论如何,只要能与瞿小花“名正言顺”地扯上关系,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贺启民说道:“娘,这里到京都路程遥远,你就不要去了。让哥哥陪着一起去就行了……”
甑氏大怒,猛地呵斥道:“放肆,爹娘做什么也轮到你们来指手划脚的吗?从现在开始,我们做的一切都与你们两人无关,滚开!”
甑氏性子火爆,一直都是。到县城来的这十多年来,他们的生活看似都被儿子们照顾的极为周到,实际上就像坐牢一般,不管做任何事都需要跟他们“汇报”。最气人的是美其名曰请来伺候他们的丫头婆子,那火气那态度。简直比你主子还要得意呢。还不如以前在未阳镇的日子过的舒坦。
贺启章两兄弟被吼的一愣一愣的,娘亲在他们记忆深处就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即便是现在。一听到甑氏的吼声,仍旧心里会发虚。不过旁边的丫头看到那死老太婆竟敢吼自己的真正主子,顿时发飙了,上前说道:“太老夫人的腿脚不好,前些日子张大夫让你在家里将养着,不要出来,跟奴婢回去吧。”语气十分强硬而轻蔑,并且说着就上前拉着甑氏的胳膊往旁边走。
这一招屡试不爽,所谓奴大欺主。在她们这些丫头婆子看来,这两个老头子老太婆。随便推搡一下就能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若不是自己的真正主子看着两个老东西还有些利用价值的份上,早就……哼。所以她们对贺家两老也从来没有客气过,这次也一样。
不过这人呀,平时的看似软弱并不表示他真的软弱,那是因为还没触犯到他的底线。
甑氏随手抽出对方搀扶来的手,反手一巴掌朝那丫头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丫头猝不及防,被打的一个趔趄。她愣怔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对甑氏怒目而视,“你,你这个老虔婆竟然敢打我,我……”她下意识看向旁边的贺启章两兄弟,她有着姣好的容颜,“功夫”了得,所以即便身为丫头,那也是很受宠的。只有她打人欺负人的份,从来没人敢打她!唔,好吧,她从来就没将贺家二老当自己的主子看待,所以登时就发飙……竟然敢以下犯上,辱骂主子?!
甑氏轻蔑的瞪着丫头,哼,小样,以前不鸟事是你是因为不想跟你一般见识,要收拾你一个小小的奴婢,简直易如反掌!特别是这种没有一点自知之明的奴婢。
贺大夫将甑氏护在身后,冷声喝道:“来人呀,这女人无端亵渎朝廷钦定大夫,拖出去,杖责二十棍!”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杖责二十棍?!这这纯粹就是要彻底废掉一个人的节奏呀。为什么不是三十棍也不是十棍端端二十?那是因为以这丫头的体质,三十棍就直接打死了,十棍的话最多重伤在床上躺个几个月就能痊愈,可是这二十棍么……重着直接打瘫痪在床上,一生残废,轻则么,也会半身不遂……嘿嘿,就凭她只有凭借自己姿容和青春想要获得荣华富贵的狭隘肚肠的人来说,这才是最“好”的教训吧。
贺大夫知道自己喊不动贺家的护院打手,但是拜那不整齐的儿子所赐,他成为了皇帝钦点的大夫,所以有朝廷的护卫出面。顷刻间,外面就涌入十来个身穿精致甲胄的带刀护卫,呼啦啦地将整个院子的人围了起来。
这时,所有人都慌了,两兄弟直接往贺大夫身后藏。而那丫头,彻底被这阵势吓懵了,也不顾脸上的红肿的五指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求饶……不过不是向贺家二老,而是朝贺启章磕头,“大老爷救命,大老爷救命呀……”
贺大夫嘴角浮起一抹冷笑,偏头瞥了一眼贺启章,后者立马瑟缩着,朝后退退,嫌恶地朝丫头说道:“你你这个贱婢,竟然敢忤逆父亲母亲,来人呀,将她给我捆起来,家法伺候!”
贺大夫眉梢一挑,道:“既然你要家法伺候那就依你吧,劳烦众位军爷了……”
甑氏不解,想要说什么,贺大夫下意识握了握她的手,她会意,心中无比温暖。
那丫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刚才,刚才他竟然说要对她家法伺候?可可是他曾经不是跟她说要纳她为妾,要提升她为姨太太的吗?他不是说他很喜欢她的么?为什么会这么对自己?为什么?男人信得过,母猪会上树。
没有什么折磨比折磨一个人的心灵更痛快的了,当然,身体的折磨也不能放过!
贺家二老就这么霸气侧漏地在一种朝廷护卫下离开贺家,直往京都而去。
贺启章两兄弟好一会才回过神来,旁边,那丫头已经被打的血肉模糊,有出气没进气了,带着一丝嫌恶,挥挥手,“去去,拖到柴房去,真是恶心。”如同挥走一直苍蝇般。
两人现在所有精力都在怎么将这件事和瞿小花联系上……
正在修炼中的小花心中一悸,恢复过来。小花眉头轻蹙,心中隐隐浮起一丝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是皇后想要反水或者说还有更大的势力集团参与谋划之中了吗?
小花思前想后,将所有情报收集来的势力都综合考虑了一遍,她发现这些势力都不成气候。因为传承最讲究的是名正言顺,也就是名分。没有什么力量能够打得过皇帝亲笔诏书。更何况现在秦厉拥有最高的声望,手中握有最大的兵权,所以,诏书颁布,他就是顺理成章的太子…然后顺理成章地继任皇位了……
越想思绪越加混乱,再无法继续修炼,小花索性起身,来到案几前,拿起笔,开始随性在纸上书写起来。很多次当她无法平静下来的时候,她就是用这种方法修炼自己的心境的。半个时辰过去,纸上只有一团滴下的墨迹,竟然连一个字都没写出来。这是以前从未遇到过的事情。
小花搁笔,喊道:“你出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维信从角落里走出,在案几前三步远地方站定,拱手,“大东家。”
小花说道:“你可以帮我把鸽子冥从太子府找出来不?”
维信顿了顿,道:“这得看他的配合程度。”
“怎讲?”
“因为他及擅长传播信息,所以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可能将信息传播出去…我是说如果他不配合的话。”维信说道。
小花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去吧,他…应该会配合你的。”
维信站在那里没有动作。
小花问道:“还不快去?”
维信踯躅一会,终于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如此笃信他没有背叛?”好吧,经过上次在皇宫跟小花打赌小柯,维信就喜欢上这项活动了。
小花标志性地一挑,表明心中极度的自负,得意之色溢于言表,呵呵一笑:“因为我是大东家呀。”
维信虽是完败,可是在低头瞬间眼底闪过一抹喜悦。
第四百六十一章 得道者天助之
鸽子冥心中惶惶然,总觉得今晚上会有什么事情发生,难以入睡,索性披衣起身,来到后院的凉亭中。现在已经进入深秋,空气干燥而凌厉,带着肃杀之气。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被秦云“请”到府邸来暂避灾祸的,所以这面子功夫还是要做足,没人都安排了独立的小院,实际上也就是分开监视控制起来而已。
鸽子冥好歹也出道几年,岂会不知道自己现在已经成为别人案板上的鱼肉。成为鱼肉不要紧,他所担心的是对方会拿他们来要挟大东家…唔,好吧,他心中一方面希望自己一家人在大东家心中是重要的,可另一方面他又不希望大东家被别人要挟。在华庄的几年,他算是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瞿小花的能耐,是切切实实想为天下人做事的人,没有任何花哨的东西。这最是令他感动。
鸽子冥以及其夫人一家曾经因为苛捐杂税,被地主乡绅盘剥,最后走投无路,远走他乡,没成想又时运不济,差点得病死掉……所以他们看到瞿小花的所作所为,从心底里的佩服。
一个低沉暗哑的声音从耳畔传来:“想见大东家吗?”
鸽子冥差点叫出声来,猛地惊回,倏地转身,旁边只有浓浓的夜色和西索的风声。心中一动,强压心中的恐惧和激动,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
“信。”
鸽子冥嗯了一声,只道:“请带我见大东家。”
……来去无影,半夜,冥夫人感觉枕边空落落的,顺手抹去,只有冰冷的被窝。心中一惊,心思电转,脑海中瞬间掠过无数念头。旋即。她就平静了下来,不管是对于四皇子还是寻三来说。冥郎都还有利用的价值,更何况,现在京都势力繁杂,不可能现在对冥郎下手的。退一万步,即便要下手也不会选择这么偷偷摸摸的。所以……
冥夫人心中惴惴,不过并没有表露声色,看了眼门外,传来值更丫头均匀的呼吸声。长长舒了一口气。还好自己刚才没有情急之下惊动外面的丫头,否则……第二天,丫头们端来洗脸水,要服侍冥夫人两人起床洗漱。冥夫人自己先起床了,很自然的放下蚊帐,故作神秘的嘘了一声,“别吵,让冥郎再休息一会,你们且先忙去吧,这里由我来照顾就行了。”
这些丫头少有不经人事的。看到冥夫人的暧昧样子,禁不住脸一红,不疑有他。应诺离去。
且说小花在客栈里没等一会,维信就将鸽子冥带来了,心中一喜。先前听维信说,若是鸽子冥愿意跟他走,就说明他没有背叛自己。现在的小花看似已经搞定了朝廷上的大方向,可是自己的庄子被那些个势力借机弄的分崩离析的。当然,她也可以直接出面然后振臂一呼,这些人十有八九会再次向她靠拢,但是小花不想这样做。
小花觉得。这次浩劫对于长期平静并且臃肿的华庄来说并非完全坏事,正好借此机会精兵简政。
鸽子冥向小花行跪拜大礼。小花摆手,让其随意落座。冬叶送上茶水。
刚才被维信带着在寒风中飞驰半天。早已被吹的骨头都生疼了,正好抱着滚烫的茶碗,哧溜哧溜地喝了两口,热热的茶水下肚,顿觉一股暖流从肠胃向身体扩散,片刻,全身都暖和了起来了,瑟缩的身体也舒展开了,说话也不打哆嗦了。
小花问道:“后来的那几封消息都是你发出来的?”
“嗯……”鸽子冥依旧内向沉默,不过小花仍旧从他欲言又止拖长的尾音听出了端倪。紧接着又问,“这么说你还传了其他消息给我?”
鸽子冥抬头看向小花,清澈明丽的双眸,可以洞悉人心,顿了顿,这才将小花离开后几个月发生的事情简略的说了一遍。
和先前辛婶说的八九不离十,因为鸽子冥也进入到寻三的情报中心,虽然他这个人外表沉默木讷,实际上心思十分细腻,再加之还有一个更加冰雪聪明的冥夫人做他坚实的后盾,所以短短的两三年时间,他们了解到的信息不输与寻三,对大央国的局势也有自己的认知。当然,这一切他们都只是默默地看在心里,并没有任何表露出来,在外人甚至是寻三看来,他们只是一对会养信鸽的农夫而已。
可是最后仍旧将他们“请”到京都,正是因为他要将消息发给小花……暴露了自己的能力。他所展现的信息传递能力让他们一家人都受别人控制,但同时也是因为能力而让他们有了被控制的价值,到现在,即便在四皇子府内,也享受着和寻三同等的待遇。
小花听后,长吁一口气,仍旧不死心的问道:“这么说寻三…他,他背叛了我?”
鸽子冥沉默,思考良久,最后下意识的摇了摇头,斟酌了下措辞,道:“三哥…不像,有次,我看到一只不是我的信鸽从西北方向飞来,然后紧接着朝廷就下达了追缴税收的文书,第二天太子府来人将老爷太太以及二小姐等人接走了……”
“西北方向?”小花心中犯起了嘀咕,那是她的一块心病,以前自己没有能力染指,所以她深怕触及到跟公子靖有关的事情。这些年来她不停的忙啊忙的,总有许多事情围绕着她,让她无法分心他顾。再加之洛王府也一直平静,甚至在前几次的太子之位争夺中都没有任何动作,也渐渐的淡出人们的视线。
所以现在当鸽子冥提及西北方向的时候,她本能的直觉认为,一定和洛王府有关系。
支肘,手撑下巴,小花在房中缓慢踱步,思考其中的关系。
那洛王府即便在自己的封地上经营许久,可是他毕竟只是个闲散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