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一个人是无法行走在飘荡的绸带上的,维信和阿六走在她后面两步远……当今世上,能够有如此功力的,绝找不出五个人,小花身边却囊括了两个!何其大幸!
终于走到了高台上,做法事道场的一应所需已经摆放完毕。秋叶冬叶已经跪坐旁边,她们的任务不是当“道童”,而是陪着小花解闷子的。
小花不是道士。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这里做作。反正人们对她的信仰和敬畏达到顶点,不管她做什么。在人们眼中都是对的。所以她只需要随便将纸钱三牲之血撒开,再叽里咕噜念叨一通,静坐一会就行了……
小花步履自然地挥洒着纸钱,而后翻手抽出小刀,手法娴熟地将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地倒在地上的猪牛羊放血……然后用碗接过从颈脖刀口处喷涌出来的鲜血,泼洒向天空,顿时风力大涨,顿时将血吹成一片血雾……
做法完毕。小花挥挥衣袖,竟没沾染半点污秽,坦然盘膝坐下,嘴里念念有词。仔细听来,竟然是她最先学习医术背的药性歌诀……
盘坐半日,小花咋呼一声,朗声道:“天道有示,明天此时,降雨!”
轰,整个广场上发出雷动的轰鸣声。是激动的无以言表,终于等到降雨了,沧州城有救了。不过人们心中还有最后一丝丝的疑惑。七八月的沧州很少下过雨,甚至是连续干旱几个月都有可能,明天,真的会降雨么?
且说这边数十万人陪着小花在大张旗鼓的虔诚地求雨,在数千里之外的莽苍大山中山巅之上,道观中,一个须发皆白的身着白色道袍的人摩的睁开眼睛,喃喃的道:“竟然是一个杀星!”他闭目掐指一算,良久两眼圆睁。闪过一道精光,惊异的道:“咦。不对,竟不是我道中人。而是…以意念入道的……片刻,又摇摇头,可惜了可惜了,竟然是有缘在身的。”
老道将自己的徒弟叫来,说道:“有人要改变天下运势,你们下山去,阻止这场浩劫吧。”
两个身着白色长衫的俊美青年面面相觑,拱手问道:“师傅,何谓运势,何谓浩劫?”
老道被问的一滞,“运势,就是既定的运数和走势。浩劫,就是任何改变运势的存在……”
两人还是不解,其中一个问道:“既然能够被改变,为什么改变的就不是它的运势呢?”
“这……”老道陷入沉思,自己苦苦参悟了几十年,曾经也想用自己一己之力而改变天下苍生的运势,想带给贫苦大众以永生永世的福缘,可是,他失败了,他用了无数事实证明,运势是不可能被改变的。也正因为他那数次为了改变天下苍生运势做出的努力,而让无数人陷入了绝望的深渊……所以,这次他以紫薇星术测算出另一个企图改变天下人运势的人,一方面自然是不想对方重蹈自己覆辙,另一方面则是不想让天下苍生再受磨难。
仁慈,绝对的慈悲为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信念。
老道从思绪中抬起头,另一个徒弟说道:“师傅,如果改变后的运势比现在的好,我们还需要去阻止吗?”
老道语重心长的说道:“徒儿啊,你们经历的还太少了,存在的即是最好的,任何的改变都会让运势变得更糟。这样吧,你们可去历练一番,我教授了你们一些救人防身之术,记住,我们虽不及佛门普度众生的伟大,但是我们却是悲悯天下,众生在,即我在……”
两人领命离去。
一天的时间眨眼而过。
快到小花说的时间了,众人抬头看天,灰蒙蒙的,灼热的气息,如同流火一样的烈日透过厚重的沙尘落在人们身上……哪里有下雨的迹象啊。他们无比渴望和祈盼地望着高台之上的瞿小花。
这时,瞿小花站起身来……唔,经过一整天在众星拱月般的修炼,小花感觉自己的修为真是一日千里。特别是自己对杀伐之力的理解更加深刻,丹田内的杀伐力量也变得更加强大。这让小花无形中散发出让人不得不诚服的气势来,让人心生敬畏。
小花抓起一把纸钱扔向空中,然后将桌上的一碗清水唰地泼向飞扬的纸钱……
没张纸钱上面都沾上水迹,然后纷纷扬扬地朝地面落去,带着丝丝沁人心脾的凉意。顿时,整个沧州城上空掀起一股清凉的风,带着湿润的气息,缓解了人们被太阳灼伤的肌肤,带给人们清凉之意。连躁动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人们禁不住本能地伸手将这飞扬下来的纸钱接住,顿时,他们感觉整个身心都变得清凉舒爽起来……
小花喊道:“这是上天对我们的昭示,把纸放在地上,上天就会降雨了……”
人们纷纷望向高台上的小花,如同神祗般存在,他们舍不得,舍不得这份清凉和舒爽呀……一个小孩子听到小花的喊话后,毫不犹豫地将手中湿润的纸钱放在地上……
霎时,一条儿臂粗的闪电划破厚重的沙尘,朝沧州城上空劈来。
紧接着,天空响起一道惊雷,啪啦……
如同裂帛般摧枯拉朽的声音。对于现在的人们来说更像是世间最最美妙的歌声一样……
闪电一束束地落下,惊雷一个个地炸响,乌云代替了厚重的沙尘,将整个沧州城上空笼罩在一片黑夜里。
噼里啪啦——
顷刻间,大雨倾盆而下。
大雨挟裹着空气中的尘埃和浮躁的气息,劈头盖脸地砸在人们身上,同时也将人们身上的污垢一层层地冲刷掉……
人不顾不得天黑不黑,顾不得这雨已经看成瓢泼了,他们在雨中欢呼着,呐喊着,相互拥抱着,问候着,表达自己心中的兴奋之情。
人们终于想起了小花,是她求来的雨呀……顾不得地面已经被雨水冲的泥泞一片,纷纷面朝高台的方向跪下来,感谢女神医的大恩大德……
而小花本人呢,早在她喊出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就在维信和阿六的帮助下,回到自己的小院了。秋叶冬叶也被迅速带下来,免受被这雨水洗刷的狼狈。
小花听着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惬意地坐在条案旁边,悠哉游哉地喝着茶水,翻看着书架上面的书籍。从野史到正传,再到诗词歌赋,历代名家自传等等,小花都信手翻开,饶有兴致地看着……
这种感觉真好呀。
以前自己不屑于做作,总觉得实际行动比那些过场和花言巧语有效的多,实则不尽然,有时候,适当的做作反倒比默默的付出更加让人信服。
就像是给人治病一样,如果对方的病症已经求过许多大夫,而你直接伸手一搭脉,然后随手拈几味草药,告诉别人,这些个就可以治病,对方肯定不会相信。即便以后病真的被治好了,他们的感激也是很肤浅的……唔,好吧,这样说未免显得太过市侩了。有人会说,既然付出就不要妄图回报,但问题是小花就不是那种默默付出而不求回报的人呀。她就是一个活脱脱的小人,付出,肯定就要求回报,若是你不懂的感恩,那么她定会用她自己的方法让你去“感恩”的。
就像现在一样,小花明明只需要告诉人们,再过一天,自然就会降雨的……好吧,这是她通过植物反馈给她的信息感应到的。
可是小花并没有像以前那样,哈戳戳地直接说出来,而是让人们费尽周折地搭建啥九层露台,然后又准备无数金银,还有三牲供品等等……
事实证明,条件越是苛刻,越是难以达到,人们付出的越多,而他们反而会越加相信你的真实性,也会更加虔诚,更加崇拜。
第四百四十一章 做作
小花看着屋中一处阴暗的角落说道:“事情处理好了吗?”
静默,依旧的静默,小花转口道:“你是不是很奇怪为什么我会选择跟秦厉合作,在数股势力中,他算是最边缘最不得皇帝恩宠的皇子,而且他的军队中也参杂了其他势力渗透进来的探子。无论如何,选择他都不是最明智之举。”
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大东家的决定总是有道理的。”
小花咧嘴露出一个柔柔的笑意,说道:“因为他对蒲延宽做出的决定。”
维信疑惑道:“可是蒲延宽数次截杀我们…这次,根据确切的消息,所有民怨煽动都是他出谋划策以及他派的手下所为……”
小花打断他的话:“此言差矣,任何一个决策者都不能将失败或者有失仁义的事情推到自己的手下头上。所有的一切决定,若是没有他秦厉点头,蒲延宽敢擅动?更何况这蒲延宽以前隐身在暗影堂也是秦厉的主意……也就是说这一切都是秦厉在背后指使的。如果说秦厉这次直接将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蒲延宽身上,我会毫不犹豫地抽身离开,即便是重新扶植一个傀儡势力出来也不会选择他。但是他却承担了下来,并且将蒲延宽放走了,这正是我欣赏他的一点。”
维信仍旧不解,根据他对大东家的了解,她并不是一个感情用事的人,这个理由太过牵强。而且都知道纵虎归山,后患无穷……
小花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蒲延宽,他数次某坏与我,我不会让他逍遥的,现在即便是他求死。也是一种奢望!”
……
逃出沧州城的蒲延宽在一众死士的护卫下,直往草原最深处窜去,那里有他一个隐秘的据点。就连秦厉都不知道。
一座荒草山丘出现在众人眼前。蒲延宽心中一喜,呵。自己终于可以摆脱奴隶的命运了,犹如龙回大海般自由畅快。他让人掀开掩盖的浮土和杂草,露出一个倾斜的木板门。拽住门闩,哗啦一声拉开木门,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一股清凉气息扑面而来,静等片刻,里面竟有丝丝微风。
死士当先跳下洞口,经过一条甬道。面前豁然开朗,竟然是两丈见方的石室。待所有人都进入到石室以后,身后落下一面巨石。抬眼一看,室内四面都有一道一模一样的石门,蒲延宽朝左边那扇门走去,踩下地面一块突起的石头,石门轰隆滑动……当初为了在这里建造自己的据点,蒲延宽可是花费了无数的财力物力呀,几乎将他半个身家都放在上面了。
所有的工人都是从附近撸来的普通人,因为这里连年战乱。时常有鞑虏来犯,烧杀掳掠无恶不作,所以失踪一些人口太正常不过了。而事实上。搅动附近百姓不安的,当属蒲延宽!鞑虏人丁稀少,他们施行的是占领一座城边同化一座城,而不是将所有人都铲除掉。
这里完工后,数千工人被他秘密处决,最后尸骨无存!
静默中的小花倏地睁开眼睛,面露惊骇惶恐之色,身体有些萎顿,天哪。刚才她为了搜寻蒲延宽的气息,调动了大量的精神力与周围所有的植物进行联系。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于找到蒲延宽的气息了,这家伙太善于伪装和藏敛了。难怪先前自己到沧州一直没感觉到异常呢。不过不管如何的善于伪装,他都骗不过植物。植物不会在乎你的容貌或者行动的,它们只会在乎你的精神力波动。
若是一个人想要对一株植物施暴,不管你表面笑的多甜美多愉悦,也不管你的手有多么的轻柔去摘下那些你垂涎的花儿果实,它们都会有最最真是的反应。也正是因为小花现在的植物异能提高了,才能与植物有如此细微的精神交流,从而得知蒲延宽的信息。呵,花了无数的精神力和植物异能,总算没有白费,终于找到这老鼠窝了!
不过小花现在却高兴不起来,因为她在找到老鼠窝的同时,还感应到那里聚积了无数的怨气!人类所散发的任何情绪波动都是一种能量,只不过很多时候,情绪发泄完了,这种能量也会消散在空气中,并不会郁结太久。是什么让这些怨气郁结不散的?莫非有无数人被凶残地杀害致死而产生如此大的怨气?
小花隐隐想到了什么,根据植物传递回来的信息,那是一座巨大的地下宫殿,在这荒芜的地方要完成那么浩大的工程绝非一人一早一夕能够完成的……所以……想到这里,小花忍不住打个寒颤。好吧,她自己现在也算是个沙发果决的人了,可是想到那恐怖的场景仍旧不寒而栗。
小花立马朝门外喊道:“秋叶,你去把秦厉叫来。”经过上次两人“推心置腹”的谈话后,小花感觉自己对秦厉的皇子身份没有一点的敬畏之感,所以在私下都是叫名字的。唔,好吧,当着对方的面也是直呼名字。没办法,谁叫她有这个本事和资格呢,皇子又怎样,不过一个身份而已。
秋叶应诺离去,紧接着门打开了,冬叶提着一壶开水进来,打算给小花换茶水。她抬眼看到小花面色苍白,十分萎顿,顿时惊恐不已,张嘴想喊,却硬生生将话语吞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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