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往后退的身子在空中几番转折,看着紧紧逼迫而来的拳头,身子一顿,手臂微杨,手中短剑划出一道寒光,往白衣男子的拳头迎去。
同样的,她的攻击也是直线。
没有一点花样,更没有一点取巧的直线。
就在刚才,夜月已经看出,在这个男子凌厉无比的拳头之下,往后退,一时半会能避得过去,但到了最后,那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终究还是会重重的击在自己身上。
若是这样,倒不如反攻。
攻击,本来就是最好的防守。
白衣男子看着夜月短剑最尖锐的那点寒光,本来义无反顾的拳头骤然一顿。
手指张开,化拳为掌,凌厉的攻击突然变得轻飘飘的,手臂快速的在半空中划了半个圈,看似毫无力道的手掌越过夜月的短剑,在她的手腕上轻轻的拍了一掌。
寒光一闪。
夜月在白衣男子轻飘飘的一掌之下,手腕一麻,竟拿捏不住手中的短剑,只能任凭它被手腕上大力传来的震动下,激射飞去,深深的插入一旁的墙壁里,只余下短短的一截剑柄犹自颤动不已。
白衣男子一击得手,却不顺势追击。
停身,反手站在原处。
刚才那凌厉的杀气在他手臂垂到腰际的同时,亦骤然消失。
看着夜月的眼里却是多了一丝赞赏,从夜月用剑以强攻强拼死反攻开始,这样的神情就出现在他的眼里。
沉吟片刻,淡然看了一眼垂手立在一旁的王林,冷声说道:“怪不得连宝阁楼的货都敢劫,果然是有几分功夫。”
出塞1
沉吟片刻,淡然看了一眼垂手立在一旁的王林,冷声说道:“怪不得连宝阁楼的货都敢劫,果然是有几分功夫。”
王林神色顿时为之紧张起来,低头,沉声说道:“主子,属下无能!请主子责罚!”
“滚下去!”
白衣男子微微皱眉,眼睛和夜月无所谓的眼睛对视着,看都不看王林一眼,冷声说道;“我跟夜月公子还有事要谈。”
王林顿时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微微颌首,退出了巷子。
“耶律楚华!”
白衣男子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夜月先是一怔,感觉耶律楚华对自己根本就没有杀意,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勾唇一笑:“你果然不是云凌国的人。”
正如夜月感觉到的一样,耶律这样的姓氏,本就是草原上的皇族的专用。
“你的武功的确不错。”
男子勾了一下唇,上下打量着夜月:“在云凌国,能在我这一拳之后还活着的人,也许,就只有你一个。”
他和夜月两个人心里都清楚到了极点,就是在刚才,夜月才在鬼门关门前走了一次,若不是她及时反攻,现在他的拳头只怕已经将她的咽喉击碎。
但耶律楚华说出来的话,夜月不由得失笑出声,迎视着他傲然凌人的眼睛,悠悠的说道:“凡事,只要有一个,必定会有第二个。”
耶律楚华淡然一笑,并不反驳夜月说的话,沉吟一会儿,才轻笑出声:“我只是弄不明白,夜月公子。。。。。。或者应该称之为七王妃,你为何断然拒绝姜皇后邀请的原因。”
夜月心里一惊,到了这个时候,才真正的开始打量着耶律楚华。
这个是她和芊芊在茶楼里说的事情,若是这样,这耶律楚华就应该是一路跟在她身后到达这里,而她,在之前居然一无所知。
不由得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打量着毫无杀气的耶律楚华,冷声说道:“看来,耶律公子并不只是想讨回宝阁楼的那些黄金。”
出塞2
不由得微微眯了一下眼睛,打量着毫无杀气的耶律楚华,冷声说道:“看来,耶律公子并不只是想讨回宝阁楼的那些黄金。”
“的确不是。”
耶律楚华高高的挑了一下眉毛,冷声说道:“我来这里,更主要的原因就是帮宝阁楼找一个新的东家。”
说道这里,抬起手若即若离的轻抚过夜月她因为自己骤然接近顿时蹙紧的眉头,看到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憎恶眼神,收回手,轻笑出声:“而你,也一定不会拒绝。”
……
“你就这样答应他了?”
南宫羽最初看到夜月时出现的笑容逐渐消失,心里震撼无比,怎么样也想不到夜月一回来,什么都不说,就是告诉他,她准备接受宝阁楼东家的身份。
这样的决定,南宫羽倒不觉得有何不对,让他心里不舒服的是那个跟着夜月一同回来的耶律楚华。
不知道为何,在看到那样耶律楚华第一眼的时候,南宫羽心里就升起了浓浓的敌意,对夜月这样的决定,下意识的反对起来。
眉头紧锁,再次警惕的打量了一眼斜靠在院门的、看上去一脸悠闲惬意却有有些妖魅感觉的耶律楚华,才转头盯着坐在院落里端着一杯茶杯慢条斯理品茶的夜月。
等了一会儿,发现她根本就没有回答自己的意思,不由得大步流星的走到她身边,低头咬牙切齿的低吼出声:“夜月,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夜月将手中的杯子放下,轻描淡写的看了一眼南宫羽黑沉到了极点的脸,微微勾了一下唇:“我的确是答应他了。”
回眸看了一眼耶律楚华,轻叹出声:“我觉得这个是我最好也是唯一的选择。”
南宫羽顿时不说话了。
紧紧的盯着夜月看了半响,好半天才沉声说道:“宇文极呢?他也答应了?”
“他?”
夜月眼眸骤然变冷,一字字说道:“若不是因为他,我又为何会做这样的决定。”
出塞3
红马白衣,急驰在一望无垠的草原上。
夜月一身白衣,面如沉水,金冠束起的发丝被风吹得往后飞扬。
红马,是夜月从大盗手里夺来,跟着她已经一年多的宝马……炽焰。
紧跟在夜月马后的是一身黑衣的南宫羽,身上的黑衣和胯下的黑马仿佛融合在一起,迎着快马飞驰带来的猎猎风声,遥看着远处飞扬的旗帜和下面帐篷,侧脸看了一眼一脸冷峻的夜月:“终于差不多到了,你说,那耶律楚华为何请我们到这个连个鬼影子都么有的草原上?”
夜月侧脸展颜一笑:“到了,不就知道了。”
随即微微皱了一下眉毛:“反正,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我们都要去。”
……
夜月手腕猛然用力,将急驰的炽焰勒住,在它扬起前蹄嘶叫的同时翻身下马。
扬臂,拍了拍炽焰的颈部,将手中缰绳往炽焰背部一搭,任凭它自己在这个广阔的草原上游玩。
一匹真正的好马,再找到自己的认定的主人之后,是不需要缰绳制约的。
在她身边的南宫羽亦是同样的动作,松开缰绳,任凭自己的坐骑黑珍珠和夜月的炽焰结伴觅食。
大步跟在夜月身后径直往正中最大的一个明黄色的帐篷走去,虽然她从来没有来过这里,但下意识中,还是直接断定请他们过来的耶律楚华就是在那个帐篷中。
没有理由,只是凭着直觉,感觉到那样一个粲骜不驯的人,自然不是一个屈居人下之人。
还未接近帐篷,一声佩刀出鞘的声音就在夜月身边响起。
一柄刀,往夜月的颈部飞来。
夜月挑了一下眉毛,往前走的身子一顿,手臂却是不动,静静的看着那把草原中人特用的弯道夹带着风声,停留在自己的颈部。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敢擅闯二王子的居所!”
声音,就仿佛架在夜月颈部的那柄弯刀一样,生硬,冰寒到了极点。
初建威名1
声音,就仿佛架在夜月颈部的那柄弯刀一样,生硬,冰寒到了极点。
夜月却像是根本就听不出此人话里的冰寒一样,低垂眼睑,瞄了一眼自己颈部的弯刀,微微勾了一下唇:“你主子没有教过你,最好不要轻易的使用这样的利器吗?”
抬眼,对视着握刀之人,眼里的嘲弄神情更甚:“若是你的主子没有教过你,那就由我来教。”
展颜一笑之间,身子突然后仰,避过那把弯刀的利刃,在半空转身,手肘狠狠的撞击在握刀之人的胸膛上。
那个人还来不及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身子已经被夜月手肘重重的撞得往后斜飞出去,撞到门帘垂落着的帐篷篷布上,耳鸣眼花的同时,传来夜月淡然的声音:“因为很多人都和我一样,不喜欢被别人用刀威胁。”
握刀之人才站稳,咬咬牙,高举起手中的刀,往夜月的方向攻去,在这一刻,草原悍儿的彪悍性格显露无疑。
“泰勒,不得无礼!”
只冲到一半,就被帐篷中淡然的喝声止住,身子顿时一滞,停在原地往帐篷的门帘看去。
“他们是本王子请来的贵客。”
耶律楚华抬手掀帘,踏出帐篷,往泰勒手里拿着的弯刀瞄了一眼,眼角余光瞄到跟了自己多年的泰勒那不服气的神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还不赶快多谢夜月公子的教导,若不是她手下留情,你现在已经是一个死人。”
“没有那么必要。”
听到这里,夜月提了提嘴角,直视着耶律楚华:“三个月前,夜月就觉得耶律兄绝非寻常人等,却想不到耶律兄原来是草原兰陵王的三王子。”
侧脸,转头和南宫羽相视一笑,朗笑出声:“看来,你们还真的是失敬了。”
“夜月公子又何必取笑我。”
耶律楚华抿了一下唇,身子往旁边一侧,沉声说道:“两位一路远来,何不先到帐中歇息片刻。”
初建威名2
酒,是草原上最好的青稞酒。
在坛子刚刚开启的时候,帐篷里就飘满了烈酒的香味。
菜肴,却是最正宗的云凌国风味。
耶律楚华端起侍女刚刚斟满的酒杯,抬臂对夜月和南宫羽笑道:“两位真是信人,三个月之约,果然是一天都不曾延误。”
“夜月当初就说过,找到合适的地方安置母亲,定会前来一聚。”
夜月和南宫羽亦端起手中的杯子,同样的一口饮尽:“你我之间是利益联盟,自然不会失约。”
南宫羽挑了一口菜入嘴之后,不由得赞叹一声:“不错,比我们家的厨子做的都正宗。”
耶律楚华的脸上那种惯有的淡然笑容依旧,抬眼看了一眼夜月和南宫羽,轻声说道:“我向来都喜欢你们云凌国的饮食,身边最常备的就是云凌国的厨子。”
随即侧脸吩咐垂手侍立在一旁的侍女:“传本王命令,重赏张先。”
张先的名字一说出来,南宫羽脸上就出现了愕然的神情,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却不知三王子说的张先,是否就是三年前皇上特意派人请去宫中掌厨,却被他以身子不适为由拒不入宫的那一个?”
“正是。”
耶律楚华勾了一下唇:“天底下只有一个张先。”
南宫羽心里微微凛然,侧脸,和夜月对视一眼,轻叹出声:“看来,三王子对云凌国还真的有心。”
“所以,本王才是特意到云凌国将你们请来为我做宝阁楼的东家。”
耶律楚华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思,坦然的勾唇一笑,将手中酒杯放下,沉吟片刻,才轻叹出声:“其实,有些事情应该说是不得已而为之。”
轻轻的敲击了一下桌面,扣指声中,冷笑出声:“两位想必一定知道,兰陵国说起来是一个国家,实则只是云凌国的一个附属而已。”
说到此处,耶律楚华眼眸变得冷冽起来,声音中,也是浓浓的讥讽:“算起来我们也是云凌国的子民,但也有一句话叫做官逼民反。”
初建威名3
说到此处,耶律楚华眼眸变得冷冽起来,声音中,也是浓浓的讥讽:“算起来我们也是云凌国的子民,但也有一句话叫做官逼民反。”
抬眼对南宫羽勾唇一笑:“想必,南宫世子应该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吧?”
这样的话一说话出来,南宫羽突然就不说话了。
其实,在五年前他就听过兰陵国的事情了,耶律楚华说得没错,若是兰陵国反了,的确是官逼民反。
身为附属,每一年的进贡自然是必不可少,在十年前,皇上突然下旨加重进贡,姜皇后下旨每一年进贡的一百名孕妇,都逼得兰陵国起反心的缘由。
直到五年前的一战,兰陵国惨败,在全族生死存亡的逼迫下,才被逼无奈照旧进贡。
但一切也只是兰陵国的权益之计,所有的风平浪静都只是表面而已。
就是去年,南宫羽外出耗一年时间执行的诛杀任务,目标就是草原上那些暗地里主站的将领。
想到这里,南宫羽深吸了一口气,端起侍女已经重新斟满的酒一口饮尽,沉声说道:“那三王子请我们入主宝阁楼,为的又是什么?”
“兰陵国多年进贡,已经无力作战。”
耶律楚华直视着南宫羽的眼睛,坦然直言:“宝阁楼就是我为有朝一日准备的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