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耶律楚华仿若未觉夜月和宇文厉之间的怪异气氛,犹自浅笑出声:“原以为宇文大元身负朝廷守护边境重任,不能回京参加七殿下的大婚,想不到在此还能和宇文大元帅相会。”
宇文厉脸色微微僵硬了一下。
从回京开始,这个事情就一直在他心里徘徊不下,今夜更是紧要的关头,突然听到耶律楚华的询问,隐藏压抑在心底的紧张提了起来。、
将视线从夜月的脸上收回来,勉强笑笑,不着痕迹的掩饰住刚才听到耶律楚华那番话变色的脸。
勉强笑笑:“云凌国和兰陵交好,本帅自然敢放心回京。”
说话间,骤然有些乱了的心也平定下来,高高的挑了一下眉毛:“有三王子在此,难不成兰陵还能出现什么变故不成?”
抬眼,往台阶上空空的龙椅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轻声说道;“这次乃是七殿下和凌族公主大婚,意义非比寻常,我这个做臣子的不回来,岂不更加说不过去了?”
耶律楚华将宇文厉所有的神情全都看在眼里,心里暗自冷笑一声。
若不是事先知道宇文厉是姜皇后的人,只怕他还真的想不出宇文厉此时说的全部都是假话。
只可惜宇文厉怎么样都想不到自己的秘密身份已然败露。
宇文厉说完之后,眼睛却又转向嘴角噙着笑,双手捧着茶杯的夜月看了一眼。
显赫的身世,卓越的武功,让他成年开始,就再也没有受过如此冷遇。
就是皇上和姜皇后看到他,都要礼让三分。
遇到的女子,就更不用说了。
大婚4
就是皇上和姜皇后看到他,都要礼让三分。
遇到的女子,就更不用说了。
有一件事只有他贴身的侍卫才知道,那就是他在边防最喜欢做的事情。
驻守边防让他的权利得到了绝对的自由。
数年来,兰陵都毫无异动,让手握雄兵的他,除了训练兵马之外,所有的精力都无法发泄。
从他接掌帅印之后,一场小冲突都不曾起来的事实,将他嗜血的性格无法宣泄,深深压抑在心里。
就仿佛一只野狼,根本没有猎物捕捉一样。
那样的感觉压抑下,他爱上了一件事。
征服,有很多种。
在边城,只要看中哪一家的女子,随手一点,就会有侍卫帮他将所有事情办妥,只要他晚上回房的时候,床上肯定会有一个让他满意的人等着。
三年来,在他身边的女子绝对不会有第二夜。
在他宣泄完了之后,等待那些女子的是死亡。
一来,他不愿意让残暴嗜血的性格外泄出去,二来,他也喜欢在发泄完了之后,看着身下的女子在他的手指收紧中慢慢死亡。
因为那些女人都是他的,都是被他占有过的,怎么可能让别人再次占领。
他要的,并不是爱。
而是一种征服。
一种男人对女人占有似的征服。
帮他宣泄将没有战争厮杀时压抑的嗜血感。
习惯了无往不利的这种感觉,他又怎么会忍得住被他刚刚看中的女人忽略。
盯着夜月的侧脸,微眯着眼睛看着夜月那双神采飞扬的眼眸。
宇文厉甚至可以想象得到,自己将这个野马骑在身下时,那样的征服快感是以前所有女子都不能带给他的。
越是烈马,刺激岂不是越大?
想到这里,宇文厉甚至感觉到自己身子的某一个部位起了变化。
他离开边防已经有一段时间,等所有的事情办完之后,的确需要一匹烈马帮他宣泄。
大婚5
他离开边防已经有一段时间,等所有的事情办完之后,的确需要一匹烈马帮他宣泄。
夜月虽然没有往宇文厉的方向看一眼,却能感觉得到他眼里的灼热。
心里更是明白宇文厉现在在想什么。
这样的局,本来就是他们专门针对宇文厉那嗜血的爱好而定。
很多事情看上去是秘密,但只要你花的钱和精力到了,那个秘密对你而言,就不再是秘密了。
昨天,他们用了一个人挥霍十辈子也挥霍不完的价钱,从跟随着宇文厉会都城的近身侍卫口中得知了这个这个秘密。
现在她要的,就是勾起宇文厉对她的占有欲。
想到这里,夜月眼波流动,视线缓缓地滑过宇文厉盯着自己的眼眸。
却没有停留一下,而是几乎几近不屑的直接滑过。
那样的神情,让宇文厉顿时想起了听到的一个消息。
那就是姜皇后已经决定立眼前这个看不起他的极月公主为宇文极的侧妃。
想到这里,宇文厉的嘴角情不自禁地往上勾了起来。
眼前的这匹小烈马定是以为自己马上就要被封为侧妃了,才是这样对他不屑。
但是。。。。。。
这个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会在之前将她所有的梦想都掐断,包括她的气息。
耶律楚华自然也能从宇文厉的神情上,感觉得到他的心思,不由得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侧脸附在夜月耳边悄声说道:“我觉得,这个事我们还是重新安排一下。”
宇文厉的功夫,实在不容小视,让夜月用这样的方式杀了他,过于危险。
闻言,夜月高高的挑了一下眉毛。
也不说话,只是对着耶律楚华淡然一笑。
脸上的神情,已经很明确的标明了她想说的话。
计划,既然已经定好,在没有别的意外下,她想也不可能改变,若只是因为担心有什么危险,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定下这样的计划。
大婚6
计划,既然已经定好,在没有别的意外下,她想也不可能改变,若只是因为担心有什么危险,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会定下这样的计划。
耶律楚华和宇文厉一拼,生死难测。
姜皇后可以损失一个宇文厉,他们却实在没有办法折损一个主力。
看着夜月平淡无波的眼神,耶律楚华下面的话也自动咽回去了,他心里自然清楚,有如此嗜好的宇文厉由夜月出手是最正确的。
礼乐,在大殿的一角响起。
用的是云凌国最隆重的仪式才鸣奏的钟鼎。
带着一丝岁月沧桑的钟鼎声,让每一个人的心紧紧抽了一下。
知道内情的,明白所有的序幕都在钟鼎声中开始。
不知道的,却被人本能的对重大事情发生前的感应,弄得同样的心神不宁。
大殿上的每一个人,都不觉得这一次大婚是一个喜事。
在充满喜气洋洋的红烛下,隐藏着的是不安。
在大殿众人屏声静气中,在让人不安的钟鼎声中,大殿门的光线微微黑了一下。
芊芊挽着宇文极的手臂,出现在大殿外,倚着他站定。
听到太监尖锐的传报声之后,缓步踏进大殿。
夜月微眯着眼,遥看着往自己走来的两个人。
心,在看到宇文极的时候,顿时刺痛起来。
说不出心里是喜是悲。
喜的是,宇文极真的没有死。
依旧活在这个世界上,依旧和她共同呼吸着这一片天地间的空气。
但是。。。。。。
短短时间不见,宇文极整个人就仿若变了一个人。
原来那嘴角永远似笑非笑,眼神虽不凌厉,却炯炯有神的人不见了。
出现在夜月眼里的,只是一个有着宇文极身躯,却没有那种让她心动神采的人而已。
那曾经看上去能承担所有一切都宽厚肩膀,在衣服下虽然看不出任何变化,但是却给夜月一种说不出来的脆弱感觉。
大婚7
那曾经看上去能承担所有一切都宽厚肩膀,在衣服下虽然看不出任何变化,但是却给夜月一种说不出来的脆弱感觉。
宇文极的脸色,更是惨白到在烛光的映衬下,也同样的毫无血色。
瞳孔更仿佛是死的,无神的直视着前方,眼眸中一点光泽都没有。
整个人,仿佛已经死去,只是为了某种原因身躯还残留在这个世上行走而已。
夜月心里,不自觉的浮现起一个词……活死人。
看着宇文极,夜月心里悲愤难忍。
她不知道姜皇后到底对宇文极做了什么,能在短短的时间里,将一个好好的人变成了这样。
随着宇文极的缓步走进,夜月心里的悲愤也转眼即逝。
姜皇后当初射出那一箭的时候,做出来的事情就已经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了。
想到连畜生都不如的姜皇后,夜月突然觉得自己刚才的悲愤有些可笑了。
对这样的一个人做出来的事情,实在是没有必要去计较了。
挽着宇文极往前走的芊芊却和宇文极那种颓然无神的模样截然不同。
垂面珠冠。
鎏金大红长袍。
在红烛的映衬下,隐约可见的俏丽容颜,让她看上去更犹如无意中闯到人间的仙子。
嘴角那抹轻笑,让每一个人,都似乎感觉到她心里的幸福。、
一个深情女子马上就要嫁给自己情人的幸福。
缓步走往大殿深处之时,顾盼生辉,步步生莲。
视线缓缓地在大殿中每一个人脸上扫视而过,越过宇文厉时,对他勾唇一笑。
宇文极的视线,却在随着身子前行晃动之间,落到了夜月脸上。
几乎是同一瞬间,宇文极的眼眸就亮了一下。
整个人就像是仿佛被人用法术突然催醒,突然之间从一个死人复活成活人。
宇文极的眼睛依旧有些发直,用力甩开芊芊挽着他的手,大步往夜月的方向踏进;“夜月!”
大婚8
宇文极的眼睛依旧有些发直,用力甩开芊芊挽着他的手,大步往夜月的方向踏进;“夜月!”
夜月心里一惊。
在此时,宇文极嘴里叫出来的,的确是夜月。
宇文极往前踏了一步,嘴里同样低呼出声:“小夜月,你来了?”
这样的宇文极,似乎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更不知道他的言行,会为夜月带来什么样单危险。
看着宇文极发直的眼睛,夜月微微皱了一下眉头,刚想开口掩饰辩解,芊芊的身形就已经快速往前,纤细的手指,一把抓住宇文极的手腕往回一拉。
手臂同时往外轻松翻转,顺着力道将宇文极身子拉回自己身边。
另一只掀起挡在脸前珠串,展颜对夜月笑笑:“七殿下的病还未好,这几日连续高烧,许是有些眼花,极月公主勿要见怪才是。”
“姐姐放心,极月岂是那种不通情理胡乱见怪的人。”
夜月勉强勾唇笑笑,压抑着自己,平静和芊芊笑语。
随后,静静的和宇文极对视了片刻,抿唇将视线从他脸上挪开。
芊芊亦是盈盈一笑,松开手指,将自己的俏丽容颜重新隐藏在珠串后面,挽着宇文极按照原来的步伐缓步往前走去。
笑颜依旧。
似乎,刚才那一幕的确是宇文极真的只是重病之余,以至于将和极度酷似的两个人弄混而已。
更仿佛根本就没有发生刚才那一幕不应该出现的情况。
夜月静静的看着宇文极被芊芊挽着越过自己的坐席后,才侧脸和同时对她望过来的耶律楚华交换了一下眼神。
看到耶律楚华眼里的忧虑之色,夜月心里不由得苦笑一声。
她敢确定,在自己眼眸中,这样的神色绝对不比耶律楚华少一点。
宇文极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无从得知,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一次,和宇文极联手对付姜皇后的计划,只怕已然落空。
大婚9
宇文极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变故,他们无从得知,唯一知道的就是,这一次,和宇文极联手对付姜皇后的计划,只怕已然落空。
这个事实,还不是最糟糕的。
耶律楚华看着夜月有些伤感的眼睛,看着她不经意之间流露出来的脆弱神情,心里大震,急急的对她使了一个眼神。
事不关己,关己则乱。
在这个紧要关头,夜月神情之间竟然流露出这样引人怀疑的眼神,怎么能不让他担忧。
担忧的时候,耶律楚华清楚的知道,宇文极刚才那一番失魂落魄的模样,让夜月的心已乱。
此时的夜月看上去就仿佛任何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孩。
没有什么比这个情况更糟糕了。
在此时,最怕的不是强大的敌人,更不是突发的变故,而是心乱。
但是,他看到的只是夜月的心,却没有想到在自己看到夜月为了宇文极如此心乱时,眼里流露出来的悲伤。
这个同样是大战时的忌讳。
宇文极的出现,非但没有帮他们的情势有所好转,反而让原有的优势都烟消云散。
在耶律楚华沉吟之时,突然发现站在自己眼前的夜月在深吸一口气之后,似乎变了。
她什么都没有动,甚至于连小手指都不曾勾一下,可是整个人给耶律楚华的感觉,却仿佛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从刚才那为情所困的女孩已然消失。
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