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夜月说话的时候,声音虽然还是那种压低到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地步,但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
绝对的肯定。
夜月眼里笑意一闪而过,很多时候安排得再好的事情,一旦遇到了天意之后,所谓的天衣无缝都是假的。
她当然能肯定宇文厉是姜皇后的人。
现在她已经清楚的想起是从什么地方看到宇文厉的名字,才会让她有如此的熟悉感却又怎么样都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
因为她当时只是惊鸿一瞥,就交给宇文极了。
在那个从姜皇后调换过来的明珠里,那摺叠成小纸块的纸张上,宇文厉的名字,就莹然在第一个。
拥有足够强的记忆,本就是原来那个时空做一个成功佣兵的首要条件,身为世界最顶级的佣兵,夜月已经习惯性去记忆不管是不是应该记忆的有用资料。
她一时想不起来,只是后面和宇文极出了宫,在外面过了一年多悠闲时间,觉得这件事已经与己无关,这个记忆才会逐渐模糊。
现在,在耶律楚华的无心提醒下,却清清楚楚的浮现出来。
“他们已经全部都从囚车中出来了。”
在夜月和耶律楚华说完之后,雷厉有些焦急的声音就从后面传来过来:“我们若是还不动手,只怕就晚了!”
在他们研究宇文厉之时,南宫时间一百三十二人,全部都已经被士兵押下囚车,并排站成一排等着验明正身后,随即处斩。
“说起来,不管宇文厉是谁的人,按正常来说,他都不会做这个监斩官。”
夜月对雷厉焦急的催促充耳不闻,含笑盯着南宫羽的背影,勾唇一笑,从人群中缓慢的挤出去。
突袭都城32
夜月对雷厉焦急的催促充耳不闻,含笑盯着南宫羽的背影,勾唇一笑,从人群中缓慢的挤出去。
她毫无预兆的举动,让心中焦急无比,只想冲上去好好厮杀一场的雷厉顿时怔了一下。
但很快的,他的眼睛就睁得圆圆的了。
原因是夜月的方向。
挤到砍头的地方,的确是要从人群中挤出去,但是。。。。。。
夜月的方向是反的,她要去的,居然是从人群里挤到街道上。
走了两步,夜月蓦然回首,看着咬牙准备自行发动号令,让其他弟兄跟着他自行救南宫羽的雷厉。
似乎像是想明白雷厉想怎么样似的,抢在他开口之前,低喝出声:“谁要是敢擅自发号施令,休怪我夜月不念旧情,格杀勿论!”
说完,面色一冷,微眯眼睛盯着雷厉,冷声说道:“包括你!”
雷厉的张开的嘴,慢慢的拢上。
和夜月的眼眸对视着,好一会儿才怒声说道;“想不到你竟然是一个事到临头就贪生怕死的人。。。。。。”
后面的话,全部化成了肚子里的抱怨。
夜月根本就不理会他,早就直接转身离去。
但是,雷厉却知道自己真的不敢发号那个司令,夜月最后看他的那一眼,让他心里异常明白,夜月说的是真的,不是开玩笑。
一点开玩笑的样子都没有。
夜月挤出人群之后,径直沿着街道边角,缓慢的往自己马车的方向走去。
抬手,一边对车夫做了一个手势,示意他不必理会,一边跨上马车。
坐进车厢,将帘子放下。
把自己重重的身子交给车厢壁,斜倚着身子,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到了此刻,她已经断定姜皇后已经改变主意,现在将南宫世家全家处斩只是一个局,为的,只是引蛇出洞。
要不然,以姜皇后谨慎行事方式,早就会在来市集之前秘密处死南宫羽,也绝不会在将处斩的地址定在这个人多眼杂的市集口。
突袭京城33
要不然,以姜皇后谨慎行事方式,早就会在来市集之前秘密处死南宫羽,也绝不会在将处斩的地址定在这个人多眼杂的市集口。
更不会冒着被人察觉的危险,让兵马大将军宇文厉做这次的监斩官。
为了,就抓她这条在网外的鱼。
宇文极自从离京之后,原来跟在他身边的那些势力已经被帝后联手废掉。
怎么算,唯一剩下的就是她了。
再加上宇文极对她的重视,姜皇后这一次必定安排了足够强大的人手,捉拿她这个落网之鱼。
既然洞悉了这一切,夜月就发现她根本没有呆在那里的必要了。
本想留在原地看完那一场戏,但刚才那一阵莫名袭来的疲惫,让她竟然有些站立不稳,不得不提前离开那里,
抬手,重重的按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夜月的眉头顿时就皱起来了。
嘴里,喃喃细语:“看来等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一定要好好调息了。”
这样的疲惫已经是第二次了,每一次都是来势汹汹,其中一定有什么缘故。
第一次可以说是心身疲惫,但这一次。。。。。。
身为练武之人,通常都会对本身的身体极度了解,这样才能完美的运用每一块骨骼和肌肉,做出最准确的攻击格挡,现在自然清楚自己身体一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刚闭上的眼睛,却在下一刻立即睁开。
一只手,从外面将帘子掀开。
手指白皙无暇。
不光是手指,整个手都像是用世间上最美的白玉雕刻而成,和腕上带着的那个绿玉镯子相应相称,在光线下看上去美换绝伦至极。
夜月勉力睁开的眼眸微眯成缝,就算她不认识那双白玉无瑕的手,也认识手腕上的绿玉镯。
这个镯子,本就是她亲手送出去了。
“极月公主,皇后娘娘请你过去一聚。”
随着帘子缓慢的掀开,芊芊那张仙子般的面容,也出现在夜月视线里,对着夜月嫣然笑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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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帘子缓慢的掀开,芊芊那张仙子般的面容,也出现在夜月视线里,对着夜月嫣然笑语。
“皇后娘娘?”
“嗯!”
芊芊眼波流动,视线往街道一旁的酒馆瞄了一眼,盈盈笑道;“皇后娘娘今日微服出宫,刚巧看到极月公主,叫我过来请公主前去一聚。”
夜月看着芊芊完全看不出任何心思的眼眸,勾唇一笑,勉力支撑自己坐起来。
刚起身,就是一阵昏眩。
……
耶律楚华。从夜月离去时的那句话里,他也隐约明白这一次的斩首示众应该是一个圈套。
侧脸看着夜月有些匆忙离去的身形,不由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不知道夜月这样匆忙到底是为了什么,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升起担忧之情,刚想随着她一同离去,却被身旁雷厉的声音阻止。
雷厉的话,并不是对他说的。
而是带着一丝自顾自小声咒骂的喃喃细语:“好一个朋友,好一个兄弟,原来就是这样的。”
这样的怒意,让耶律楚华根本就不敢离去,脚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钉在原地一样。
若夜月预测的是对的,这些大盗要是莽撞动手,就不是救南宫羽,而是将他推入死门关了。
现在夜月已经离去,他有如何敢跟着离开?
微微走了一下眉头,转身在雷厉身边站定,侧脸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视线随即往被五花大绑铁链脚铐束缚着的南宫羽看去。
看到那空荡荡的袖子,心里说不出的百感交集。
是这一剑让南宫羽失去了手臂,也让他彻底失去了夜月。
就是做朋友,也变成遥不可及的事情。
“午时已到!”
听着宇文厉身边士兵高声喝出的时辰,耶律楚华心里微微一震。
微眯着眼睛,看着那些士兵将南宫利南宫羽父子二人首先拉到柱子旁,心里忍不住提了起来。
若是夜月猜测的没有错,此时应该有特赦令出现,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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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夜月猜测的没有错,此时应该有特赦令出现,但是。。。。。。
但是一直拖延到这个时候,对着皇宫方向的街口,依旧毫无动静。
就是那监斩的宇文厉脸上,也是杀意凛然,完全看不出稍候会有任何变故。
这样的形势,不仅仅让雷厉的巨掌紧握成拳,就是一直相信夜月断定的耶律楚华也感觉心跳有些加快。
垂在腰际的手掌,下意识地握到了剑柄上。
宇文厉面如冰霜,本来就轮廓分明的在此时更显得有如刀削。
冷眼打量了一眼南宫利父子二人,站起身,伸手从桌子上拿起摆放在上面的明黄色圣旨。
单手捧起,冷声喝到;“南宫利南宫羽父子二人对朝廷心存不轨,证据确凿,今按照云凌国律例,斩首示众!”
整个市集虽然人满为患,在宇文厉抬手之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等他厉声说完那番话,下面的人才仿佛一瞬间恢复了说话的功能,整个市集顿时响起来细碎的交耳声。
刚响起,在宇文厉凌厉眼神扫视之下,却又骤然小时。
屏声静气,等着刀落。
宇文厉抓着圣旨的手臂一扬,圣旨顿时往桌面上平摊而去,另一个手,快速的抓起桌面上的笔,点朱砂。
重重的在南宫利和南宫羽名字上打了一个×。
跟着就将手中朱笔往砚台处随手一掷。
笔落!
人亡!
南宫父子身后,刽子手中专用的刑刀,已经高举。
正午的阳光下,阔面厚底的钢刀发出的光芒,让观看斩首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雷厉用力咬咬牙,低喝出声:“就算是杀了我,我也要。。。。。。”
手臂刚举到一半,就被一只手紧紧地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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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她是一个穿越过去的冷酷杀手,上一世的命运在这个时空依旧出现,只是多了另外一个身份,卧底。为了生存,为了脱离命运,她必须做出各种选择,包括杀了他或者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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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臂刚举到一半,就被一只手紧紧地抓住。
抓住雷厉手腕的手指纤长,比常人略显白皙的手背,让这双手看上去根本没有什么力道。
但雷厉粗壮的手臂,在这只手的制约下,竟然一丝都动弹不得。
更不要说扬臂高呼那些黑道弟兄上前救人。
耶律楚华的视线,依旧紧紧地盯着南宫羽的方向,似乎对雷厉透过来的愤怒视线恍然未觉。
抓着雷厉的手指,却是固若金汤稳如磐石。
微眯着眼睛,看着刽子手刀面反射出来的阳光,低声说道:“你忘记有人吩咐过的事情了。”
“难不成她叫我们来,就是让我们眼睁睁地看着二哥被杀死!”
雷厉怒极之下,说话时嘴唇都有些颤抖,咬牙说道:“你们怕死,但我们黑道上的人,却不把生死当成一回事,你们不救我们自己救!”
“自己救?”
耶律楚华冷笑一声,视线往下移,到了南宫羽那条空荡荡的袖子上。
提了提嘴角,轻叹出声:“你们若是动手,就不是救他,而是杀他!”
“杀了他!”
雷厉的声音顿时提高了八度。
在耶律楚华猛然侧脸射过来的凌厉眼神中,声音不由自主的压低下去。
语气却依旧强硬:“要是我们不动手,他才是马上就要死了!”
“若是他死了,我陪我这个命给他!”
耶律楚华脸色一沉,视线回到南宫羽的方向,斩钉截铁的接过雷厉的话:“这样,是否可以?”
不知道为何,他始终还是相信夜月的断定。
也许是那一次狙杀,让他发现在夜月身上有着太多让人看不懂得东西,包括……一种奇异准确度感觉。
但相信是相信,心里,却始终是忐忑不安。
刽子手掌中的刀,迟迟为落。
沉寂中,等来的是宇文厉在半刻之后的冷哼声:“姜皇后念南宫世家为朝廷效力多年,特意向皇上求情免其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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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中,等来的是宇文厉在半刻之后的冷哼声:“姜皇后念南宫世家为朝廷效力多年,特意向皇上求情免其死罪。”
说话时手臂抬起,往周围人群环视一眼,视线往街头一栋小楼半开半合的窗台看了一眼,手掌往上轻扬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刽子手高举着的大刀猛然往下砍落,在众人的尖叫声中,将南宫父子身后的木桩砍断。
宇文厉面如沉水,冷声说道;“但是,皇后娘娘也说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若不让你们感受一下死亡是什么滋味,以后也未必能记住这个教训。”
他说话的同时,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唏嘘声。
每一个人看热闹的人心里,都说不出到底是应该为南宫一族感到庆幸,还是为自己没有看到热闹觉得失落。
在人海中,已经有人往外散去。
耶律楚华也在这些人中间。
紧紧抓着雷厉的手指放开之后,他才发现自己的掌心一阵湿濡。
在表面上信心十足阻止雷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