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进来吧!”这几天夏天的头发梳得很简单,长发只是被夏天挑了几缕挽了个小发髻,插上一个花钗子。虽然这发型在现代人眼中看起来还可以,但是在这个朝代,怎么看都是个异类。
“小姐。”进来的丫鬟垂着头任着夏天从头到脚的打量,夏天可不傻,不管这丫鬟是谁找来的,以后她要跟在自己身边一段时间,归自己管理自是不能让她有一丝丝看轻的感觉。
丫鬟是被训练有素的,但还是在夏天的目光下有着轻微的颤抖,这个主子不好惹。
“小路子,替我谢过你家主子。”夏天的声音里带着傲气,全然不似平常时的样子。
小路子听后心一凛,这个君姑娘不似看起来那么简单,向夏天告辞后,退着走了几步,才敢转身。这么一会儿小路子觉得自己后背已发了些汗。
夏天并没有直接吩咐丫鬟做什么,又是静看着丫鬟。丫鬟被夏天看得有些心惊,手心里发着汗。“会做些什么?”记得以前尝过,面试时都会是这样的,夏天照搬着老师的原话做着。
“都会做。”丫鬟的声音有不大,低着头,回答时倒也没弄出颤抖的音节。
顶着没说,“这么说吧,你什么做得最好?”夏天声音很平静里带着一丝的不满。
“梳头。”丫鬟这次回答得很快。
夏天点了点头,“给我梳个头看看。”
丫鬟这回是明白了,刚刚说那些都没决定要不要留下她,梳了头这小姐满意了才会留下,不满意她很可能得走人的。丫鬟很麻利的拿着桃木梳子小心的给夏天梳着头发,夏天闭着眼睛,心里却在偷笑。
“小姐,头发已经梳好了。”
夏天看着铜镜里的人影,发型做的很好看,与现代专业高级发型级不相上下,梳头的过程也没让夏天有一丝的疼痛。但夏天却没有直接露出很满意的样子,只是装作勉强可以的样子点了点头。“留下吧,你名唤什么?”
“春喜。”丫鬟听夏天说留下后才算有了松口气的感觉,立刻报上自己的名字。
夏天被这名字囧,“春喜”这名字不是《戏说乾隆》里那个答应的名字吗?怎么这里也蹦出个“春喜”,还是说“春喜”是丫鬟的通用名?“随着我出去吧!”夏天没在名字上再做纠结,一想也经能通,古时能起名字的字偏少,丫鬟多半都带上个“儿”字,要不就在前面加个“小”字,虽说宋朝的朝风还算开明,但毕竟它还是封建社会,是封建社会必然就有等级观,奴仆再勤快也只能是奴仆。
出了房间,赵元亿已经等在门外,“这丫鬟倒也手巧,终于可以不用看君姑娘随意的盘发。”赵元亿打着趣的看着夏天。
“谢谢赵公子找到个伶俐的丫头。”夏天不在意赵元亿的打趣,也没什么羞怯感。
赵元亿见夏天没啥特别的反应,倒也不再逗,示意小路子引几人找包间吃饭。
晚饭很丰盛,但夏天并没多吃。刚刚换衣服时,夏天居然看到腰上有着明显的小绰肉,这么累人的旅行居然能让她胖了,夏天决定减肥。减肥的第一项就是在晚上这顿饭上,晚饭后没什么活动就要早早的就寝,还没消化的食物就会囤积在胃里,慢慢的就会转化成肥肉。夏天一想到她胃里会有许多的肥肉就没了食欲,她得减肥。
赵元亿见夏天没吃多少东西,皱了下眉,但又一想刚到时夏天已吃了一碗补药,倒也就不在意了,但暗地了里仍是吩咐小路子一会儿去厨房要些点心给送过去。
夜,夏天躺在床上,愰愰匆匆的感觉自己仍是在船上,船在水里起伏,带着床上的人也跟着摇曳,就跟住在摇篮里般。似梦似醒间,夏天感觉有人站在床边用怨恨的眼神望着自己,怨恨中带着狠毒,夏天被吓醒了,僵直的坐起了身,木然的打量着四周的景物,春喜在外间的椅榻上半坐半倒着的睡着。纱幔随着吹进来的风轻轻的飘着。夏天揉了揉太阳穴,想是自己神经了。
夏天再次睡下时,便睡得很死。但到了半夜时,又有了那种感觉,夏天不得不再次坐起身,这次夏天睁开眼睛被看到的景物吓到了。
“啊……”一声音惊叫在寂静的客栈里回荡着。
“闭嘴。”夏天揉着太阳穴,春喜僵硬的点了灯,站在夏天的身后身体还打着颤。
“砰……”门被踢开,小路子先冲了进来,赵元亿披着外衣紧随着闯了进来。“怎么了?”
被赵元亿这么一问,夏天更觉得头疼。眼睛扫向被自己砸倒在地的人,又感觉太阳穴突突跳着。
赵元亿也看到了地上躺着的人,边上还有些瓷器的碎片,看着床边高架原来放置的青花瓷瓶不见了,就知道地上的碎片是什么。“这是何人?”
揉着太阳穴的夏天闭着眼睛,她现在没心情跟赵元亿斗嘴,他都不知道是何人,她怎么可能会知道。
赵元亿也没想从夏天口中得知躺着的是何人,语气很强硬的,“掌柜的呢?”这么大的声音居然没叫来掌柜的,掌柜的是干什么吃的?
小路子立刻会意的跑了出去,不久就拉着一脸慌张的掌柜进了房间。
“给我仔细的看看,这是何人。”小路子配合主子的话,狠推了一下掌柜的,掌柜的没站稳趴到了地上,正对上没闭上眼睛倒地的人,吓得掌柜一哆嗦。
零六
“回……回……回九爷小的不知。”掌柜的打着哆嗦,跪在赵元亿的面前。
“你不知还有谁会知,这里是你管辖的地方,你跟爷说不知。”小路子很狗腿的斥责着掌柜的,见赵元亿没有不满自己的行为,小路子胆大了起来,踢了掌柜的一脚。
“九爷,小的真不知。”掌柜的咬死了自己不认识倒地之人,一脸你们爱咋咋的表情。
“掌柜的,我一个小女子出门,不会有何仇家,这人看起来也不似什么江洋大盗,你说你不知道,是想让我将你也归为同伙送至官府量刑后,你才想交代?我真要是在贵处受了什么欺侮,想是你家爷怕也保不住你们这些人脖子上的脑袋。不止是你,还有你那些无辜的家人,这客栈上下几十条人命皆是因你而亡,你到了地府如何向这些人交代。”夏天几句话点出自己高高在上的身份,君家可是给皇家做衣服的商坊,虽没什么实权但和皇家的关系一直是友好的,如果君老头跑去跟皇帝讲自己的小女儿在这里受了欺负,皇帝会怎么做?夏天是不知道赵元亿家有什么背景,但真若是出了什么事赵元亿不会逃了责任这一说,就是不知道现在有没有包拯这人。
掌柜的身体僵硬,小心的看着黑着脸的爷,难道这位小姐真有什么不得了的身份,看爷不反驳的样子,掌柜的惊出一身冷汗。
小路子是见过君家秘密找人发来的君家三小家的画像,也见过赵元亿给君家大公子回函时的小心措词。这位君姑娘的身份不言而预,虽说她不知少爷身份的尊贵,但她的身份也确实可以骄傲的拿来炫耀。
赵元亿没去看跪在地上的掌柜的,而是看向夏天,眼神里带着赞赏。
掌柜的见赵元亿望向别处,心底开始发慌。“这人是周府的侍卫。”
夏天看着掌柜的样子有些好笑,别说这招还真挺吓唬人,古时的人都信因果的。
“小路子,你和春喜领着小姐去休息。”赵元亿听到掌柜听报出的名号,眉头皱了下,周府是当地府尹,是当朝某贵妃的舅舅。这贵妃前几年很是得宠,娘家的人都跟着发了迹,只是这贵妃失了宠,娘家的人如果不出什么大问题,谁也不会去捉小辫子的,谁知道哪天贵妃又得宠。
夏天没多问没心思去想,她头痛的要命,跟着小路子出去,胳膊被春喜搀扶着,春喜的手一直在颤抖着。夏天用另一只手搭在春喜的手上,春喜第一次抬头看向夏天,夏天没注意到春喜看着她时眼神的复杂,但小路子却注意到了,这春喜可是爷让掌柜的找来的,可别也有什么问题。
小路子引领二人进的房间是赵元亿刚刚住的房间,小路子站在门外吩咐着春喜,“小姐入睡后,你出来一下。”
春喜点头,进去伺候夏天再次入睡。
“刚刚小路子跟你说什么?”和衣躺下后,夏天问着在挝被子的春喜。
“让我出去一下。”春喜回答得小心翼翼。
夏天拉了拉被子,“你去吧,把什么事说清楚就好了。”说完夏天没再理春喜,翻身面向内。
春喜僵直着身体站在床边,许久才离开。
听到门声后,夏天睁开眼睛,虽然很困却没了睡意。这一晚的恍惚,遇袭,惊吓,到了现在夏天才有心思回味一下,身体止不住的颤抖,刚刚的冷静现在已经被抛到了脑后。夏天在今天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后怕,如果自己醒的晚些,如果自己没砸中,如果……夏天不敢想像下面的如果,这些“如果”这次没发生,下次呢?自己真的能好命的再躲过下次的“如果”吗?
夏天不是没怀疑过丫鬟春喜,只是在夏天的思想里还是把这个朝代的人想得很单纯,她觉得这个朝代的人应该是朴质的,单纯的。现在看来是她把人性看得太美好了。
事情怎么处理的,夏天没有问,换到赵元亿房间后夏天一直未能入眠,一直睁着眼睛至天明,坐上马车,夏天才放松的神经,周公便来敲夏天的门。
春喜没再出现,小路子也被赵元亿留下,上路只有赵元亿和夏天二人,赵元亿在外驾车,夏天里面睡觉。
晚上住的地方是一个私人的牧场,睡了一路的夏天被广括的草原吸引的久久不能言语。夏天梦想过去大草原骑马放歌,可旅游的费用太过昂贵,现在她站在宽广的草地上,放眼望去,看不见围栏的另一端。
私人的牧场,让夏天联想到傲龙堡,虽是好奇牧场的主人,但也不能随便拉个人就问这牧场是不是傲龙堡的产业。意外是那个赵元亿的呢?他不是商人吗?
“君姑娘,赵少爷请你回去吃饭。”夏天还在为这是谁的牧场而疑惑时,牧场的仆人为夏天做出了解答。从仆人的话中,夏天可以肯定这牧场不是赵元亿的,他现在就算是在北方了吗?夏天对北方的认知只是“东北”才算是北方,但真正的区域上的北方划分,夏天也搞不懂是黄河以北,还是长江以北,夏天上学时地理这科从来都是在20分以下,能考出30分以上的成绩那只能说她选择题蒙的好。夏天虽然没弄明白是谁的产业,但还是向仆人说了句“叨扰了”。
“君姑娘客气了,我们大夫人最为好客,要是知道牧场内有贵客临门自是会亲自来迎。”仆人的话勾起夏天的兴奋,仆人口中的大夫人会不会就是石无忌的老婆,苏大小姐?“大少爷刚刚从南方迎娶大夫人回来时,我们牧草就是最先见到大夫人的,大夫人长得很美,犹如天上下凡的仙子。”仆人像是找到了倾诉的对象般,大谈特谈起牧场主人的妻子。
夏天听得是越来越兴奋,她是不是要向老天拜上一拜,她太幸运了,这里真的是石家的产业。
夏天兴奋的情绪一直在见到小说里出现的大浴池时仍是不减,浴池很大,真的是用夜明珠做灯,泡在大池子里,夏天感叹着石无忌的有钱,并为石无忌不凡的想象力而叹服。这个朝代的人,再富有也不会有人敢像石无忌这般拿出夜明珠来做亮化工程。
夏天原本以为自己又会失眠,却意外的一夜好眠。起床后的夏天兴匆匆的奔到牧场里,昨晚来时没见到的壮观场面,今天全数补齐,什么叫“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牛羊。”夏天算是知道了,坐在围栏上,夏天突然想到小时候说过的一着儿歌,轻声的哼唱了起来,“河那边草原呈现白色一片,好象是白云从天空飘临,你看那周围雪堆像冬天,这是我们在剪羊毛,剪羊毛,洁白的羊毛像丝绵,锋利的剪子卡嚓响,只要我们大家努力来劳动,幸福生活一定来到,来到。绵羊你别发抖呀你别害怕,不要担心你的旧皮袄。 炎热的夏天你用不到它,秋天你又穿上新皮袄,新皮袄。洁白的羊毛像丝绵,锋利的剪子卡嚓响,只要我们大家努力来劳动,幸福的生活一定来到,来到。”夏天自己在唱完后扑哧的乐了,没想到长到这么大居然还能清晰的记得小时候的儿歌。
“姐姐,你的歌真好听,能不能教我们歌?”一群刚刚还在疯跑的小家伙们,此时都围在夏天的身边,眨着渴望的眼睛看着夏天。
夏天被一双双渴望的眼神阵住,仔细一想便释然了,这里毕竟还是等级森严的封建社会,识字的仆人少之又少,他们每天能做的也只是劳动,这群小朋友玩耍的东西更是有限,他们没有高科技的玩具,没有小熊娃娃,不知道什么叫天下大同。“好啊。”夏天很爽快的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