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风收回手,瞪他一眼,喃喃道:“游弋徒儿绝不是那样的人,他肯定是有苦衷的。如果他知道小云儿忘了他,他该如何伤心欲绝……呜呜……这孩子本来就命苦,打小父母就不在身旁。外公走了,把他抛给我。后来他爷爷死了,他只能回去打理游龙山庄。他怎么就这么命苦,身旁连一个亲密的人都没有……呜呜……”说着说着,他竟呜呜地哭起来。
冷独秀见他如此,又听他的说辞,忍不住深深一叹,说:“我并没有任何诋毁太师叔的意思。只是,我见妹妹整天萎靡不振,呆呆不说话,我心疼啊!我就这么一个干弟弟,——干妹妹,她本来就是一个乐呵呵的人,吃得香睡得香……呜呜……可是自从她吐血昏迷醒来,就一直愣愣不说话。她虽然不哭也不闹,但我知道她心里头哪个苦痛实在太多……呜呜……三餐几乎都吃不下,每天夜晚坐在屋顶或树上望着天空,一动不动。许多晚上一坐就到天亮……人瘦了一大圈……呜呜……我看着多心痛……太太师叔,你知道吗?她能这样子,我是又伤心又开心……”
云清风跳下树来,见冷独秀满脸泪水,嘀咕道:“哭什么哭!这是他们的事!又不关咱们什么……不用哭了……反正不管了……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呜呜!”
桃树下,两人抱在一块,哭成一团。
“啊!怎么回事?贤侄,你们这是怎么了?”黄将军领着关恒,快步走了过来。
关恒看他们哭得厉害,也是充满惊讶,关心问:“两位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
冷独秀摇了摇头,抬头哽咽说:“不是……我只是觉得我妹妹能练成忘忧心法……我为她高兴,有机会我也想学。”
关恒微笑点头,说:“原来如此。这忘忧心法十分微妙,比我太爷爷传授下来的要深奥许多。我内力不够高深,许多都无法渗透。大云老人家一直追问我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你找到了吗?书上有没有写怎么破解那心法啊?我说风林派的老家伙也真是的,弄什么不好,偏偏弄这些连听都没听过的!”云清风满脸泪痕,没好气地嘀咕。
关恒歉意连连道:“那古书里好多字我都看不懂。幸亏爷爷有一本字帖让我对照,我才勉强看懂一些。要找出来,恐怕还需要一些时日……”
“啊!我那可怜的徒儿啊……呜呜!!”云清风又哇哇大哭起来,一把扑在冷独秀身上,哭了起来。
冷独秀闻言,也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黄志远满脸疑惑,伸手支吾道:“你二人这么都哭……一个却哭着说练成忘忧心法好……一个却哭找不到解除心法的办法……这般奇怪!”
关恒也是满脸疑惑,想了想,解释道:“忘忧心法表面浅显,但内力越深厚的人越能体会其中的奥妙。如果能练成此心法,不仅能将伤心的事忘了,甚至连跟此事有关的人和物都忘掉,做到彻底忘却,不再想起。风林派的先祖们正因为练成这心法,能忘忧忘痛,淡薄世事,怡然养心,真是精妙啊!”
冷独秀呜呜地抬头,抹着眼泪问:“我妹妹已经忘了相关的人和物了,难道她已经练成了?”
关恒点了点头,答:“云姑娘内力十分深厚,又聪明灵动,很快便融会贯通,几天便练成了。成效甚大啊!”忍不住大声赞赏起来。
“呜呜……内力太深厚也有错……那么快就练成更不行啊……”云清风听罢,又大哭起来。
“这……”关恒和黄志远惊讶瞪眼。
冷独秀搂住云清风,诚恳道:“劳烦关先生多加费心,一定要趁早找出破解那忘忧心法的办法。京都城里仍有事要忙,我们也不好在这里呆久。过些时候我会派人再来岛上,麻烦先生将破解办法仔细告知。”
关恒点头答应说:“冷公子请放心,我自当尽力而为。”
冷独秀侧头,看着呜呜哭着的云清风,“太太师叔,我其实不想要那破解办法的……我好无奈……”说完,又与他抱成一团,呜呜哭起来。
那边笑声灿烂,嬉闹声不停;这边哭声不断,抽泣声不歇。
☆、159。第159章 杀山贼
天空暗沉,风萧萧。
马车轻快地走在山道上,哒哒哒的马蹄声不断。
“哥哥,干爹派来的人跟你联系上了吗?”云倾月轻声问。
赶车的人闻言蹙眉,顿了顿,开口答:“还没有。那些人也不知为何,一直都没有回应我的传信。上船之前,我便让他们在原来约定的地方等待,小心隐藏身份,莫要惹事生非。”
云倾月听后微微皱眉,问:“他们可有回信?岛上离约定的地方甚远,可能收不到信。”
冷独秀却摇头,答:“没有回信。我想,嘀咕能跟在船只的后面飞翔,即便在海上漂了两天两夜,它也照样能认得我们的船。可是那些鸽子……不知道能不能认出我的气息,飞到岛上去寻到我?”
云倾月认真一想,说:“以信鸽的天性,绝对能。”又抬头问:“干爹派来的人有多少?有哪些人?”
冷独秀老实回答:“一共有五十多人。其中四十五名都是绝顶高手,还有几位八卦派的前辈。他们还各带了一个弟子。咱爹怕我们有危险,又怕被南梁皇室察觉,所以增加了不少高手。只是我怕……反而弄巧成拙了。”
云倾月听罢,点了点头:“我担心他们可能有危险。”他们的人数众多,又在那地方呆了许多天,难免会惹人注意。万一被南梁皇室的暗卫察觉了,凶多吉少。
“唉……我也是。”冷独秀深深一叹。
“哥哥,莫要传信给他们了,免得我们的行踪也被一并发现。”云倾月突然开口。
冷独秀姚望四周高山,轻声答:“我上岸的时候就发过一通信,说我们会很快到达指定的地点,让他们耐心等候。如果被人发现了行踪,就赶紧先撤回后唐去,莫要停留。不过仍是没有回信,我便不敢再发了。”
云倾月赞赏地瞥他一眼,道:“哥哥心思真是谨慎!”
冷独秀无奈一笑,说:“出门在外,不比在家安全,总得处处小心啊!咱爹跟南梁向来不合,当年又把南梁的许多将领打得落花流水,积下不少怨恨。如果我们行踪暴露,被他们发现我们是冷大将军的儿女,别提是儿女,就连是下属,恐怕也是危险重重。倾妹妹,你可一定要注意。万一发生危险,莫要提到咱爹的名号。”
在后唐,冷大将军的名声响彻四方,位高权重,受万人敬仰崇拜。但在南梁,却是决然相反。万一泄露了身份,可能不止是囚禁,更可能是刀剑相向。
云倾月听了点头,谨慎地开口:“哥哥,一会儿大云和黄将军回来后,你也要提醒他们一下。”
冷独秀挑眉问:“他们去多久了?怎么还没有回来?”
“他们说要去找东西吃,一会儿后跟上马车。去了大概有半个时辰了。”云倾月低头想着,忍不住嘀咕:“等他们回来后,让他们还是呆在马车里,不要随意乱跑。只需忍耐多一天,我们便能通过近道,直接进入后唐境内。”
话语刚下,便听到云清风着急的呼喊声:“救命啊!救命啊!”
两人吓了一通,连忙跳出马车。只见云清风踏风飞来,双手抱着黄志远,嘴里拼命地喊救命。
云倾月眼睛尖,瞧到黄志远脸色发青,浑身颤抖——糟了!是中毒的迹象。难道是中毒了?!
云清风抱着他飞入马车,大声嚷道:“小云儿!快看看他!”
冷独秀和云倾月赶紧又跳回马车。一人接过黄志远,一人立刻低头号脉。
见黄志远已经昏迷过去,又见脉搏跳动实在诡异,云倾月蹙眉问:“大云,黄叔叔究竟是怎么中毒的?事情经过如何,你快说说,快!”
云清风为难地皱眉,解释说:“他刚才跑树上去了,不知怎么就大叫一声掉了下来!我离他不远,赶紧飞过去接住他。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冷独秀低声喊着怀里的人:“黄叔叔!黄叔叔……”见他一直没反应,他着急地摇晃黄志远。
“黄叔叔,你快醒醒!醒醒啊!你究竟怎么了?!”
云倾月喝道:“不要摇!他中毒昏迷了,越摇毒素行走得越快!”
冷独秀吓了一跳,连忙帮忙检查怀里人的手和脚。
云倾月忽然眯起眼睛,伸手拨开黄志远的脖子,道:“就在这里!”只见他的脖子上竟有两个流血的小孔,那血迹不多,但明显呈黑紫色。
“啊!是蛇毒!”冷独秀慌忙惊讶道。
云倾月点了点头,对冷独秀冷静说:“哥哥,你拿一把小刀给我,越薄越好。脖子上的血管多,万一乱挖碰断了血管,情况会更糟。”
冷独秀从靴子的边侧抽出来一把小刀,问:“这个是最小的,能行吗?”
云倾月低头看了看,果断地摇头,那小刀的尖端仍粗大些。忽然,她转身翻找包袱,抽出了风林宝剑。
“啊!小云儿,这剑不是还给关恒他们了吗?怎么还在你的手上啊?”云清风纳闷开口问。
“他说找不出这剑的奥秘,让我帮忙看看。”云倾月低声解释,拿出白布,拭擦剑尖。
云倾月小心地握住小剑,薄薄的剑尖在那两个小孔上轻轻一划。眯眼见没有血涌出,她松了一口气,说:“哥哥,你赶紧把蛇毒吸出来,直到血是鲜红色才能停止。记住,你一会儿一定要多漱口,不可大意。”
冷独秀连忙点头,俯身下去吸毒血,吐掉,重复着。
云倾月飞身出马车,留话:“我出去找解毒的草药。”
山涧边,一个粉紫衣裳的女子手捧着好几簇药草,踏步走到溪水旁,俯身下去,仔细地洗着。
洗完草药,她又赶紧洗了洗手。刚想起身的时候,却停顿下来,抽出怀里的小巧佩剑,在水里洗了洗。只见那薄细如纸的剑身在水里晃着,剑尖的那点血被冲洗干净,瞬间恢复亮泽。
她拿起剑,从怀里掏出一小张白布,小心地拭擦着。
忽然,她闪烁晶亮的黑眸一动,惊讶地张大嘴巴——
云倾月捏着青草,踏风而飞,极快地飞奔向前。这时,一阵兵器拼杀的声音传入耳旁。她微愣——难道是南梁的人来找麻烦?!
她一脚卷住一粗大的树枝,轻盈地贴在树下,抬头望了过去。只见马车四周有好些人在拼杀,地上马车旁都倒下不少人。
一方是冷独秀的贴身卫兵,她都认识。只是来人似乎不少,武功低弱,但都是膘肥大汉,肥头大耳,一脸的横蛮,力气手劲大,卫兵们一直讨不到好处。
原来是土匪!
她松了一口气,飞身下去,脚在几个大汉的头上踩了几下,飞进马车。
“哥哥!赶紧把这草药敷在伤口上。再把这些喂进黄叔叔嘴里,快些!”
冷独秀点了点头,连忙照做。
云清风则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看着马车外的拼斗。见她回来,他笑眯眯道:“小云儿,快看!这些土匪说要打劫,我实话实说我没钱,他们还不相信呢!说什么没钱就纳命来,抽出大刀就乱砍!”
云倾月伸手接过花生米,一边吃着,一边乐滋滋跟他一起看。
卫兵的身手不错,但力道比不上土匪。土匪人员众多,但身子壮肥,反应也无法快,双方势均力敌,打了许久。
外头打着,里头看着,不亦乐乎。
忽然,一个满脸胡须的土匪喊:“兄弟们!快扬毒粉!”
他的话语刚下,好些土匪扬出一些白色的药粉,拼命地甩向卫兵。卫兵始料不及,有几个没散开,一下子倒在地上,“哇哇!”地惨叫着。
“不好!土匪好阴险!”云倾月飞身出去,掌风一扫,将那几个扬药粉的土匪劈倒。其他卫兵连忙上前,慌忙将受伤的卫兵转移到另一侧
她快步过去,赶紧低头观看卫兵的情况,只见他们被药粉扬到的地方都红肿不堪,有些甚至流出血来——竟是腐蚀性极强!
“哟!哪里来的小妞!竟这般厉害!”土匪们凑在一起,一脸淫笑地盯着云倾月看。
云倾月冷着脸,站直身子,冷声问:“哪是什么毒粉?快把解药拿出来!”
“啊!竟是绝世美女!”
“美女啊!”
“刚才见她飞过,竟没瞧出她模样这么俏!哇哈哈……”
那满脸胡须的土匪摸着鼓鼓的肚皮,踏前一步,粗声道:“小美人……如果你过来让爷亲一口,爷就告诉你!怎么样啊……哇哈哈……”
周遭的土匪也淫笑起来,笑声不断。
“大哥,悠着点!一会儿小美人被你吓跑了……”
胡须土匪摸着肚皮,猥亵地笑着:“悠什么啊!这样的美人就该来点直接的!说不定她立马就跟我回山寨了……嘻嘻,怎么会有这么美的妞,爷越看越满意!要不,你跟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