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皇妃 浅草茉莉·完结 (出版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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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监皇妃 浅草茉莉·完结 (出版书)- 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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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叩叩——”一阵敲门声响起,打断了郭爱的思绪。

  这么晚了……会是谁?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跳突然加快,有种不好的预感,所以她坐起身,却没有出声。

  “叩叩——”敲门声又响起,但这回有人说话了。

  “初日,醒醒,我是王振啊,你快醒醒——”

  王振?他不是在太子身边伺候了吗?怎么来找她了?

  听是熟人,她连忙开口,“好的,我就来。”

  她起身下床,随便套上外衣,前去开门。

  门才开,王振便扣上她的手,要拉着她走。

  “等等,这是怎么了?”郭爱担忧的问。

  “没时间等了,太子方才又昏厥了,太医们束手无策,太子妃这才连夜让我过来唤你,你快随我去趟东宫”王振一脸焦急。

  又昏倒了?怎么会这样,难怪她刚刚会觉得有事发生!

  “太子可是嘴馋又吃了什么?”怎么会这么晚了还出事?

  “这我也不清楚,你去看了就知道!动作要快。”王振又拉了她的手,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加大了。

  “好好好,我们这就走。”知道情况紧急,郭爱迈步跟着一手提灯笼、一手扣着她的王振往东宫去。

  只是进了东宫,王振却是往太子妃的寝宫走。

  见状,郭爱有些却步了。

  自从那次被太子妃赐毒后,她心中便有了阴影,虽说她很清楚太子妃其实是个好人,只是两人立场不同,才必须除掉自己,但她还是能避就避,尽量不跟太子妃打照面。

  “怎么了?”感觉到她脚步一顿,王振疑惑的回头。

  “我……”心下惶然,她不想去了。

  可她身为一个奴才,怎能讳抗主子的命令?再说了,这若是自己多想,害得太子命危怎么办?况且太子晚上睡太子妃那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自己是不是真的太多心了?

  突然,一颗一颗豆大的雨滴落下来。

  眼见开始下雨,王振的语气也有点不耐了。“初日,你到底怎么了?”

  她摆摆手,“没事,走吧。”

  点点头,王振又继续领路,不过这回没再拉她的手。

  过没一会,一声响起,走在前头的王振似乎跌了一跤,郭爱着急的上前要扶起他,可他却直呼脚躁疼,站不起来了。

第十二章

  “我帮你瞧瞧”郭爱说着就要蹲下身替他检查,不料却被他推拒。

  “初日,太子的事要紧,你先去吧,我坐在那廊下,等等你再来帮我。”王振一副忍痛的样子,指着不远处的回廊道。

  人命关天,权衡之下,郭爱决定先去看看太子的情况,她赶紧捡起灯笼要走,只是才转身走了一步,忽然一条帕子捂住她的口鼻,她只来得及挣扎两下,便失去了意识。

  这天深夜下了一场急雨,雨势之大,让所有景物看起来都是迷迷蒙蒙,像蒙上一层烟雾似的。

  大雨中,一口封死的棺木被抬出宫,往宫外一处乱葬岗送。这处乱葬岗离宫不远,凡是获罪的宫人死去,便会被送来这,随地掩埋或曝尸其中。

  能有一口棺,还是不错的。

  一名身着华丽宫装的贵妇仅让一名太监打伞跟看她,而她则跟在抬棺的人后面。

  棺木搁下后,便开始有人掘地,贵妇特地往前走了几步,瞧瞧下挖的深度。

  “娘娘,雨大了,地上泥泞,您小心走,别摔跤了。”王振为她撑伞,并贴心提醒。

  太子妃这才停下脚步,没再靠过去,但伸手摸摸棺木,重叹一声。

  “这孩子……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奴才,对东宫更是尽心尽力,若不是他投错身子,又做了违背天道的事,我又怎会下这样的杀手?”她满腹的惋惜,虽然不忍,但为了儿子,她也得狠下心肠。

  王振听着,身形虽然卑微,然而神态却很冷漠。

  “……我听过一种说法棺木别埋得太深,死者才有机会早日投胎为人,这孩子我是不得已才杀之,自是希望他能早日重生,若有机会再世为人,千万别再投错身子……”

  她这话似在告诉棺木里的人,只是棺内的人没有回应。

  又叹了口气,她轻轻的交代,“唉,告诉掘地的人,土别挖得太深,够掩埋即可。”

  “娘娘仁慈,棺木里的奴才会感激您的。”王振连忙转身依言吩咐那些人。

  雨中掘土是很吃力的,掘地的人一听能早点结束,都高兴着,勤快挖了比棺木高一点的深度,便来禀报。

  王振见太子妃额首,赶紧示意那些人放进棺木。“埋了。”

  众人开始掩土埋棺,直到棺木都看不见了。之后,太子妃没有离去,并示意其他人都先离开。

  “娘娘,雨越下越大了,我们回宫吧。”王振低着头道。

  “这孩子走的时候是安详的吗?”太子妃轻声问。

  那日赐毒给初日后,其实她偶尔会想起他当时哀戚的神色,所以后来才会软硬兼施的逼儿子退让,然后慢慢结束这段足以令皇室蒙羞的丑事,没想到,最后还是走上这一步。

  但这回她不想再亲眼见到初日死在自己面前,所以要王振自己解决了,她不想过间,只想赏一口棺,来替这孩子送别,希望他能好走。

  毕竟,是个讨喜的孩子啊,她曾经是这么喜欢他的。

  “回娘娘,是的,照您的吩咐,没有施加任何痛苦。”听到太子妃提起这事,王振先是吓了一跳,却赶紧装镇定。“其实娘娘内心也不必感到痛苦,初日这世为奴,现在走了,苦日子也尽了,我们该替他感到开心才是。”

  沉默了一会,太子妃点了头,“就当是这样吧,我们走了。”

  没再多说,王振跟着太子妃离开了乱葬岗。

  其实,他没有说实话。那口棺里的人还活着,只是被他用药弄晕了。

  他的内心有很多不甘与怨恨,或者该说他是太嫉妒了……为什么是初日不是自己?为什么那个让太孙喜欢的人不是自己?

  初日为什么总这么幸运?他明明是个老爱偷懒的家伙,不像自己认真又念过几年书,一点奴才的样子都没有,为什么就这么多人喜欢他?

  掌印公公们喜欢他、宫女太监们喜欢他、贵妃娘娘们喜欢他、太孙殿下喜欢他,甚至是要杀了他的太子妃也喜欢他,甚至不忍初日惨死。

  他不要,他偏不要喜欢初日!

  他要折磨他,要他在暗无天日的棺木里、在潮湿的泥地里,在满怀恐惧的状况下,孤单的气绝而死。

  是啊,那口棺里的人还活着,一会药效过去,那个人将因为呼吸困难、惊恐疯狂的挣扎,甚至抠得指尖流血。

  想到那副情景,王振被嫉妒侵蚀的心更加扭曲了。

  “小爱、小爱,起床喔,再不起床你妈又要怪我太宠你,才让你每次都赶不上校车……还不醒啊!没闻到妈妈煮的早餐吗?小爱——”

  有人在呼唤她,她听得出来,那是爸爸的声音。

  她想告诉爸爸,她长大了,不用赶校车了,还想说她想念妈妈煮的早餐、中餐、每一餐……但其实她真正想念的是他们……

  郭爱睁开眼睛,但明明睁开了,她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感觉到有两行泪水顺着脸颊而下。

  她作梦了,梦到爸爸在叫她原来只是梦啊……

  又躺了一会,意识慢慢回笼,她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动了动手、动了动脚,她发现自己不但是躺着的,且能活动的范围不大,空间非常狭隘,鼻子还能闻到浓浓的木头昧。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不是正要赶去救太子吗?

  不,不对,有条帕子捂住她的鼻子……天啊,她该不是被人迷皇了带到这里吧?。

  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心头,她缓缓抬起手,果然,如她所料的,她很快就碰到“天花板”了。

  她又往旁边摸了摸,一样,很快便摸到质感像木头的“墙”。难道有人将她关在箱子里?

  她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难道是要将她送出宫?

  周遭死寂得可怕,没有人声、没有虫呜、没有一丝毫光,她到底在哪里?太子妃如果真的要对付她,会只把她送出宫吗?

  想起对方曾经赐下毒药,郭爱心里益发的恐慌。不,别这么残忍,她只是爱上一个人,她做错了什么?投身在苏丽身上不是她的错,进宫也是被形势所逼,她想过要放弃的,她把他赶了又赶,弄得两颗心伤痕累累,但能如何?热情并末退去,只是更加确认了对方在自己心底的地位,如果因为这样就要她死,她不甘心!

  郭爱奋力挣扎起来,她用力的去推上方的箱盖,但无论她如何用力,那盖子动也不动。

  被封死了!她急得泪都流出来了,而且呼吸也渐渐困难……

  长夜漫慢,火红的烛身随着时间流逝,一点一滴的被烛火吞噬,最后只留下因不甘而凝结的泪水。

  胡善祥坐在床沿,看着蜡烛上的小火,又看向坐在桌旁阅书的太孙,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孙这回提早来了,只是来了之后便一直坐在桌旁看书,一步都没靠近床,甚至没有多看她一眼。

  不跟她说话,不让她伺候,就当她是床角的尘埃。

  而她很清楚,他是为了谁才这么做。以前,她不跟孙仲慧争,是因为性格、是因为骄傲,也是因为很清楚自己的举荐人有多让太孙厌恶。,后来,她不跟孙仲慧争,那是因为一切都不重要了。

  太孙的心,根本不在她们两个身上,谁争赢了,都是输了。

  亥时的更声刚响,太孙终于合上书,伸了个懒腰,看来是要歇息了。

  “殿下,让我来吧。”见他要脱下外袍,她立即上前要服侍,但手才碰到他,他便退开。

  “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他冷淡的说,并自己动手脱掉衣服。

  胡善祥一脸难堪的缩回手。

  他仅脱下外袍就上床歇息了,看也没多看她一眼,她只得自己悄悄地脱鞋上床,安静的躺在他身边。

  每次,都还是会难过,因为他是她的夫君、她的天,但也一次次的习。喷,因为他从不碰她,也从不让她碰,他从不对她笑,也从不看她笑,因为这男人连一点机会也不给她。

  没有给予希望,是这男人最狠绝,也是待她最好的一件事。

  朱瞻基闭上眼想睡,忽然一阵响雷打下,又将他凉醒。

  像心头压看什么,他感到心神不宁,心思转向小阁里的女人。

  不,应该不会有事,这么晚了又要下雨,她不可能乱跑,他根本无须挂心什么。虽然这么想,但翻了身子,他还是睡不好。

  “殿下,你睡不着吗?”胡善祥见他翻来覆去,轻声问。

  “嗯。”他不耐烦的应了声。

  “那我让春杏给你煮个消夜吃?”她细心的问。

  各宫备有小厨房以伺候主子们的胃。

  “不用。”

  “还是我替你捏捏脚,也许会让你好睡些。”

  “我说过,不让人碰的,你别碰我”

  她一僵,不敢再多事。

  外头开始下起大雨,听到雨声,他更加辗转难眠,最后气恼的坐起身大喊,“吴瑾。”

  “奴才在。”吴瑾就在门外,马上应声。

  “去,回去寝殿书房把我写了一半、要给皇爷爷的国事建言拿过来,横竖睡不着,就把那完成吧。”他索性不睡了。

  “是,奴才这就回去拿。”吴谨会意立刻道。

  朱瞻基下了床,套上鞋,烦躁的在屋里踱步。

  胡善祥见他如此,不敢吭声,更不敢说要下床陪他,只好翻过身假装睡看。

  隔了好一会,吴瑾才回来,他等得都有些不耐烦,见到人正要开骂,却见贴身太监没撑伞,身上全教雨水给打湿了,再见他神色不对似有些惊慌,他不由得心惊。

  “东西呢?”他见对方空手而田,不动声色的问。

  吴瑾瞧了一眼床上假寐的太孙妃后才道:“奴才该死,找不到您写的东西——”

  “怎会找不到,那文章我已写了三天,今日就可完成,是哪个奴才弄丢了!”他佯怒的问。

  “这……应该不是丢了,也许是您记错放哪了,那文章不在寝殿里。”吴瑾暗示道。

  “哼,不在寝殿里会在哪?走,本殿下亲自回去找,若让我在寝殿里找到了,我非剥你这奴才的皮不可”他边说,边往门外去,吴瑾立即跟上前为他打伞。

  直到走出胡善祥的寝宫,朱瞻基才急忙再间:“发生什么事了?”

  “初日不见了”吴瑾急道。

  闻言,他神色变了,“不见了?!这么晚她没在小阁里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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