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林珊误会了。
与此同时,连风被下了药,只觉得浑身发软,体内似涌起一股令人焦躁难安的热流,想提内力压制,却一时无从下手,顿时有些站不稳。
他知道自己这回是疏忽大意了,面对朝他扑来的杜景手下们,他强迫自己定神,紧紧握住了腰间的佩刀。
眼看,这刀就要出鞘,免不了一场血腥,却见一个人影忽然挡在了他面前。
“统统给我住手!!1
石破天惊地一喊,屋内的众人全都愣住了,待回过神,才发现竟是驸马宋洛一脸怒气地挡在连风面前,不让人靠近。
杜景有些诧异,他看人一向很准,本以为这驸马爷浑身一股脂粉气,定是好色软弱之人,想拉到自己这边,多条路子好办事。却没想到,最后关头,竟是他冲出来,坏了自己的好事,顿时也觉得有些头疼。
“宋贤弟,这倚红楼里多得是姑娘,你若喜欢我叫几个服侍你,可别坏了兄弟我的好事埃”
女人有屁用,老子要的是金刀!金刀!!!林珊脸上的怒意更盛了,挡在连风面前的步子,没有挪动分毫。
杜景此刻也有些不悦了,道:“宋贤弟,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埃”说罢,朝手下人挥了挥手,“上。”
在皇子和驸马之间,这群下人当然知道该听谁的,立马又如虎狼般扑了过去。
林珊急了,一个机灵,忽然大喊一声:“你们谁敢过来,我去告诉明月公主1
一句话,把全屋子的人都镇住了。
要知道这群人虽然如狼似虎,但是——公主猛于虎啊!
在公主和皇子之间,所有人都选择了公主,皇子得罪了一个,大不了投靠别的,公主要是被得罪了,那就等于得罪了皇上,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
“驸马……让……让他们都出去……”连风在林珊身后,有些虚弱道。
林珊点点头,又喊了句:“我数到十,你们都给我出去!数到十谁要是还在屋里,我就让公主拉他进宫,女的拉去做宫女,男的阉了做太监!一、二、三、七八九十1
顿时,全屋子的人都做鸟兽散,特别是刚才那群狗腿子,统统都是捂着裆部跑出去的。就连那风姿堪比林黛玉,轻声细语的白莲,都踩着小碎步,咚咚咚地跑掉了。最后,屋子里只留下杜景一个人,无奈地看着林珊,哭笑不得。
“驸马,其实……”
“走啊!快点走1我擦,想跟老子抢金刀,门都没有,管你三皇子还是十三皇子呢!
杜景无奈地摇头,把后面那半句“其实我下的是春|药”咽了回去,留给林珊一个“你自求多福吧”的眼神,关门离去。想了想,又觉得不解气,我堂堂一个皇子被你个驸马压下来,太没面子了!于是干脆在门上落了锁,这才心满意足地跑去找姑娘了。
留下林珊在屋子里,还当自己挺身护住了金刀,就算你连风不把金刀送给我,摸一下应该没问题把?
于是,她笑眯眯地转过身,准备领功。下一刻,却呆若木鸡。
这这这……这连风半张面具下的脸,看上去不太对劲啊!怎么那么红?喂喂喂!你靠我那么近干嘛?
那一刻,林珊终于迟钝地醒悟了。
啊!杜景,你个混蛋王八蛋!你抢把金刀用得着下春|药嘛?老娘我……我……我还是逃吧!
转身跑到门口,一开门,发现门锁了。
此时此刻,林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的清白呐……你要坚持住啊!
第 9 章
门被锁得很结实,不仅如此,由于之前林珊的威胁,所有人碍于公主的威严,全都离他们那个屋子远远的了,哪敢靠近。所以,就算林珊敲门要出去,也没人来管她。
这时候,身后的人已经近在咫尺,林珊能感觉到从连风身上散发出来男人特有的气息,令人不由得心里发毛。
一只手,搭在了她的肩上。
顿时,林珊跟炸了毛似地差点跳起来。
“你不要冲动啊!我是男的!是男的!你看清楚了,真的!胸都没有1林珊转身,把自己的胸拍得砰砰响。
喂,你倒是说句话呀!再这么拍下去,你还没侵犯我,我已经要内出血了。
见对方似乎没什么反应,林珊这才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偷偷去看连风。他此刻的表情难以用语言来形容,虚弱里透着点无奈,无奈里满是崩溃,崩溃中又还有点理智。
“驸马,你……不用担心……”由于药性,所以连风说起话来有些吃力,但毕竟他内力深厚,还能勉强克制。
“你这样,我能不担心吗?”林珊拉了拉襟口。
连风的嘴角抽了一下:“驸马请放心……以臣的内力……尚能克制。”
“真的?”林珊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骗人,顿时放心了不少,拍拍他的胸口,“哎哟,你不早说,担心死我了1咦?手感不错啊!= =
“不要碰我1连风脸色一变,声音提高了几分。
林珊急忙跟触到刺似地,飞速缩回手,满脸委屈道:“……不是你自己说克制得住的嘛?”
那一刻连风真是百感交集,刚才被她手碰过的地方像有一团火在烧,呼之欲出,随时都可能爆发,眼神开始迷离起来,眼前的一切变得逐渐模糊,依稀他仿佛看到眼前站着的是一个唇红齿白的少女,少女的体香让他不由得想靠近闻得更清楚。
林珊刚才还放心着,忽然看到连风凑向自己,鼻子都快贴到她脸上了,吓了一跳。她急忙往后退,一下子背就贴到了门上。
连风还在向她逼近,嘴唇很干,呼出的热气几乎打在她脸上,沾染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气息,让林珊贴着门的脊背一阵阵发凉。
兄弟,我看上的是你的刀,你不用以身相许那么夸张的!大不了我不要你的刀啊!林珊急得都快哭了,虽然这个男人手感什么的确实不错,但是他戴了张面具,鬼知道他面具后头是不是被硫酸泼过啊,这样我很吃亏的!林珊呐喊,手贴着门,四下摸索。
与此同时,连风的理智也在做着激烈的抗争,当那一阵眩晕过后,他又清醒了些,发现自己刚才好像控制不住地在靠近宋洛,有些不好意思,开口道:“我……啊1一声闷哼之后,传奇般的金刀侍卫,伟大的御前侍卫首领——连风同志,倒在了地上。
再看林珊,手里拿着一根锁门用的木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妈呀,好险啊!
看到连风倒在地上,林珊松了口气,但是很快,她又有些担心起来。这家伙不是御前侍卫首领么?怎么一棍子下去就倒了?你好歹动一下让我确定你还活着啊!她颤颤巍巍地伸出脚,踢了倒在地上的连风一脚,没反应。
完了!不会被我给打死了吧?林珊吓了一跳,急忙蹲下身探他的鼻息,还好还好,人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
林珊松了口气,随即目光往下移,顿时两眼发光:金刀?!好机会啊!
罪恶的念头在林珊脑子里升了起来,她看看昏迷不醒的连风,在看看金刀,内心做着痛苦卓绝的挣扎,最后,理智败了下来。
兄弟,我怎么说都是从坏人手上把你的刀给救了下来,让它不会落到奸人手上,虽然打了你一棍,就当扯平哦?你的刀……借我摸一下哦。心里默念着,林珊罪恶的爪子伸向了日思夜想的金刀。
咦?怎么动不了?林珊仔细一看,发现连风虽然昏迷着,刀在手里却是捏的死死的,力气大得惊人,完全无法掰动分毫。
不至于吧?不就是一把刀,你何必呢?林珊郁闷,铆劲又掰了一会儿,还是没把刀掰出来。算了算了,当我欠你的!林珊累得气喘吁吁,在一屁股坐在地上,瞪着连风生闷气。
我说你这刀到底值多少钱啊?连三皇子都要抢,还抓得那么紧,不会是上古神器吧?林珊心里想着,愈发觉得这刀值钱,抢不过来着实不爽,伸脚又踢了连风一脚。见他没动静,干脆泄愤似的又多踢了两脚,结果,他动了。
我嘞个去啊,没晕死啊?林珊又吓了一跳,急忙连滚带爬地挪远了一点,惊恐地望着地上的连风。
连风动了一下,很久又不见动静了,人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林珊远远看着,目光把他从头到脚都扫视了一遍。凭良心说,这个男人的身材真是一等一啊,瞧这腰,这腿,这胳膊……可惜了这张脸,干嘛带个面具啊?搞得跟歌剧魅影似的,估计是倒霉被毁容的,可惜啊可惜……
咦?!这面具,值不少钱吧?
咱们的林珊同学拥有一双发现钱的眼睛,不管在看什么的时候,她的视线最后都会落在值钱的那一个点上。所谓财迷心窍,大概就是指这类人了。
冒着连风还会醒来的危险,林珊小心翼翼地爬过去,罪恶的爪子攀上了连风脸上的那半张银质面具。
这回,连风没有动,面具轻而易举地就被林珊揭开了,继而她的注意力再也无法停留在那张面具上,因为面具下的这张脸——竟然是他成亲那天,遇到的路人甲!
林珊那个后悔啊,悔得肠子都青了。我擦!你没事戴什么面具啊?早知道是你,让你侵犯好了!随便侵,随意犯,壮士,你不要看我是一朵娇花就怜惜我,其实我忍得住的!(小珊珊,你何必呢?=_= |||)
第 10 章
连风是在第二天早上醒来的,药力已经退去,头还有点晕,胸口似乎有些沉,睁眼便看到驸马宋洛趴在自己身上,睡得正香,口水横流。他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伸手想去叫醒他,却没想到纲要推,对方就跟小猫似地在自己胸口蹭了两下,砸了咂嘴巴,继续睡。
那模样,简直跟一个女子无异,连风伸在半空中的手顿时停住了。他有一刹那的恍惚,蓦地回想起自己昨晚因为药性而差点犯的错,一时,脸颊竟有些微微的发烫。
他身为御前侍卫首领,自小便未接触过什么女人,外界那些有关他不喜女色,好男风的传言也是由此而来。但事实上,他的感情经历几乎是一张白纸,以至于昨晚药力发挥的时候,他才会有些招架不住。要不是宋洛那一棍子,他还真没法保证接下来会不会发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这家伙虽然细胳膊细腿的,那一棍子的力气倒还挺大,单就这一点上,跟眼前这幅小猫似地模样截然相反。
毕竟还是个男子,怎能和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相比?连风忽然觉得自己刚才把他比成女子的想法着实可笑,心里不由得放松了些,果断地伸手推了推他。
感到有人在推自己,林珊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迷迷糊糊地看到一张带着面具的人脸,定了好久的神,这才蓦地醒悟过来,一个激灵就蹦了起来,逃命似地往后退。
“你你你……你别过来!”她虽然刚睡醒,但昨晚的事情还是记得清楚的,特别是自己打人家那一棍子,那可是把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现在手还疼呢。帅哥固然赏心悦目,但是被惹恼了的帅哥,特别是这个帅哥腰上还有一把刀,那就不是闹着玩儿的了。
看到宋洛那么紧张,连风一怔,随即误会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昨天把他给吓到了,他才会这般恐惧自己?顿时,心里生出些内疚感:“驸马不必紧张,药性已过,臣现在可以控制得住自己。”
就是因为你控制得住自己我才怕啊!我怕你找我报仇啊!林珊一听,更怕了,连连往后退,在桌子底下缩得跟只鹌鹑似地。
可怜了连风,还当自己昨晚真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顿时内疚感变成了负罪感,历经过各种艰巨任务的大内御前侍卫头一次那么不知所措。
再说林珊,在桌子下躲了好一会儿,见连风杵在那儿似乎没要报复自己的意思,便大着胆子问了一句:“那个……你……你的头还好吗?”
连风又误会了,没想到驸马虽然害怕自己,但还关心着自己头上的伤,这是何其伟大的情怀啊,顿时,连风有那么一点点感动。
“回禀驸马,臣没事。”
“真的?你确定?”
“臣确定。”
见他口气认真,不像在撒谎的样子,林珊松了口气,既然头没事了,那他应该不会报复自己了吧,于是四肢并用地桌子底下爬出来,眨巴着眼睛仰视连风:“那……我们回宫?”
连风一怔,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片刻之后,他点点头:“臣遵命。”
………
两人一道叫了辆马车,从倚红楼回皇宫,一路上连风都没说什么话,就光林珊在那边叽叽喳喳地唠叨。
“我说连侍卫,你也太不小心了,人家要你喝酒你就喝,你也不看看那个杜景是什么人,明显的斯文败类、衣冠禽兽,一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