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你之外,我想,其他人的力量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变成没有任何灵力的普通魂魄。”
情况参见完全失去死神的力量的一心,和当时正在失去力量的真咲。
“即使是你,也会因为魂魄受到过强的冲击——”
至少会失去记忆。也许还有不可测的后遗症。
“怎样,制造出这种东西,你也难推其咎呀……”他戏谑地眨眨眼,眼里却晦涩不明。
还能怎样?崩玉和我的因缘本就很深,我是它最佳的容器。
关于崩玉被制造出来的前因后果暂且不提,那时真的没有选择了,我的好友已经为它作出了牺牲,他们就像是史诗中所歌颂的、佩戴着魔戒、踏上毁灭其之旅的“魔戒携带者”。
与他们纯洁而高尚的愿望相比,我只是在赎罪罢了。崩玉、蓝染……这些是我必须清除的谬误。
“你作好准备了吗?”
我点点头,回答他:请给我时间。
因为在尸魂界还有太多责任,所以我必须安排好我走后的一切。
那时我确是抱着交待后事的念头,把手中一切皆托付出去。
职务的继任者有冬狮郎,虽然还需要时间的历练,但他的能力、以及承担责任的决心,定能担负起引导这个静灵廷的责任。
家族的继任者还有夜一。她已经成长为一名成熟而优秀的女性,而四枫院家在我两百多年的建设下,早不像当年我接手时一般岌岌可危。她可以随着性子当一个热情洋溢而又自由自在的家主。
其实最重要的是,我们家最大的政敌——朽木家,如今的家主是白哉。有他在的话,朽木家对四枫院家出手这种可能性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所要担心的只剩下一点,我离开静灵廷以后,蓝染——谁来压制野心勃勃地在暗处策动阴谋、散布着反乱的蓝染呢?
布下即使我死了也将成为定局的局势,花费了数年的时间。准确点说,足足七年。而在那中间,真咲受到蓝染改造过Grand Fissure的袭击,死去了。
崩玉正在现世等待着我。简直像接力赛一样。我想,我应该是最后一棒了。
然后我给了自己一道命令——四枫院时人命令四枫院时人前去现世。
这份无比荒谬的文件照样行之有效,同样被大灵书回廊记录在案。
静灵廷就是这么一个只看命令、只懂得识别权限,毫无变通的可笑地方,但它的偏执正是我必须守护的存在,所以即使被崩玉的力量所杀也没什么好怕的,如果丢掉性命就能保护最重要的东西,那真是赚到了啊。
在接受崩玉之前,我最后拜访了一次一心。不,并没有拜访成功,我没能走进黑崎医院,因为,我在门口看到了十五岁的一护。
当年那个小孩子,成长之后的面容,居然和海燕一模一样。
那一眼让我整个灵魂都战栗起来,我完全记不得那之后发生了什么,多半是失魂落魄地接受了崩玉吧,接下来顺理成章的失去了记忆。
其实,根本无需刻意找寻……以一心和真咲的范例来看,放着不管记忆也会自行恢复。但是,因为我的自杀倾向,因为潜意识里一直想抹杀自己,所以我失去了“作为四枫院时人的自我意识”。只剩下灵魂里残留着的那一眼所留下的震撼,如同救命稻草一般的“救赎感”就从那一眼而来。
接下来就是任性地逃出浦原商店,而夜一和冬狮郎那俩死小孩只懂得纵容我。然后我开始游魂一般地寻找“自我意识”,渴求着被自己抛弃掉的记忆,再然后……
再然后突然传来这样的声音:“您不也是一样吗!”
露琪亚的脸仍躲在一护的背后,只是发出了清晰可闻的呢喃:“您不也是因为脸孔一模一样,才接近这小子的吗!”
面无表情的一护,眼神里透露出了然,却又带着漠视。
原来如此。
我抑制不住地笑出声来。
原来露琪亚是这么对一护说的。
太好笑了,露琪亚这不是做的很好吗,根本不需要我操什么心,替她谋划什么……
那么至今为止,我为她做的事情,她究竟是怎样看待的啊?
我真想冲露琪亚大声咆哮:你对我的信任,就只有这么一点点吗!
但是说出来的话是:“没错。”
“黑崎一护,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缠着你吗?”带着轻松自如的笑容,我冲一护优雅地摊开双手:“因为你与我死去的夫君长得一模一样。”
露琪亚和雨龙倒抽了一口凉气。而一护,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连眼睛都没眨过。就好像是愤怒得超越了界限之人,内心活动与表情的关系被强烈的情绪给切断了。
“第一眼看到你,就被你那张脸迷惑了。”
最开始确实如此,但在看到他内心与我一般的伤痕时……
“你不知道吧,你的母亲与我是昔日好友。因为在你身上看到对真咲同样的怀念,所以我才对你产生了兴趣——而你也是吧,你在我身上看到了同样失去挚爱,因而渴望力量的一面,所以才对我产生了兴趣。”
一护的表情突然重重地扭曲了一下。
“不是的,你这个笨蛋——”他拧着眉头,声音开始时很小,然而越放越大,在说到“笨蛋”时,已经像是用全身力气叫喊出来。
那瞬间我觉得我听到了自己心中响起的“喀嚓”声,和发现一护喜欢过去的我时,所听到的声音一模一样。那大概是齿轮往错误的方向滚动的咬合声音。
“住嘴。”我捂住了一护的嘴。
“你不过是在下亡夫的幻影。”
比零度还低、像是冻结了的声音砸在一护头上。
“我对你这个老是被耍得我团团转的笨蛋已经没兴趣了。”
不是的,一护柔软而纯净的内心,在我看来无比耀眼。从他还是个小孩子我就很喜欢他了,看到他成长之后的样子就更加喜欢——而且那份喜欢似乎渐渐变质了。
我笑得优雅而傲慢:“真是的,我居然会把你当做他的替身,实在是太蠢了。”
不是的,我从来没把他当作过替身,在一护身上,我看到的只是一护而已。虽然他的性格与海燕有着某种共同处,偶尔甚至会说出一样的话,但他们是两个人,我清清楚楚地知道这一点。
“替身什么的,根本不够格嘛,你和那个人也差得太远了,也只有脸一模一样而已。”
不是的。也许刚开始的时候,我是因此才接近他,但是现在不一样了,我不只是因为同情他或者因为他像海燕,才对他敞开内心的。我不会因为那种原因而日日夜夜的看着他、守着他,希望他能获得幸福,想让他成为日本第一的男子汉……
看着死死捏着拳头、气得混身上下都在哆嗦的一护……
“啊啊,真无趣,”我最后吐出一句——“那么,游戏结束了。”
窗外的暴雨疯狂拍打着玻璃窗。
房间内却是死一般的沉寂。
这个时候——
面无表情地,一护从制服外套内侧的口袋里,掏出一件什么东西。
扬手,扔出一个橘黄色的什么东西。
它打着旋,飘飘荡荡地掉落在地面。
“嗐。拿东西撒气最差劲了。”
我带着揪心的剧痛,若无其事地拾起陪伴了我将近一生的护身符。
久久地,一护只从齿缝中挤出这么一个字。
“滚。”
“啊啊,求之不得。”
然后我撞破玻璃,一头扎进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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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盆大雨落在柏油路面上,溅起大朵水花,呈现在我眼前的,宛若一张模糊的黑白相片。
骤雨击打地面的声音遮蔽了周围所有的声响,我仿佛被置入了一幕嘈杂的老电影之中,似乎有一层看不见的隔膜将我与周围正上演的一切隔绝开来,意识只能透过它隐约地感知周遭的世界。
撞上了什么东西。“啊……抱歉!”我的眼神这才聚焦。
小女孩坐在水洼中,花伞掉落在地,我赶紧拉她起来,用温暖的风包裹住她的同时,拾起地上的伞递还进她的小手。
“咦——”她睁圆了眼睛,脑袋四下转动,确认了衣物确实是在瞬间干掉了之后,惊讶地仰起头:“大姐姐,你会魔法吗?”
“是的哦,我是魔法使。”我笑着回答她。
她露出开心的笑容,然后又不解地眨巴着大眼睛问道:“魔法使姐姐,麻里子撞痛你了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好像要哭的样子?”
苦涩理所当然地浮上我僵住的笑脸,在一个五岁的小女孩面前,我几乎想落荒而逃。
雨越下越大,此刻正值傍晚的高峰时段,顶着书包快步奔跑的学生、夹着公文包打着伞的上班族——人们带着迫不及待归家的匆匆神色与我擦肩而过。
我继续逆着人潮,背离住宅区,向着商店街走去。平时越热闹的地方此刻越安静。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我忽然发现先前跟一护一同到过的游乐场,此时就出现在眼前。
一护的种种神态在眼前一幕幕回放。不经意中展露的温柔、晕旋转木马时可笑地扭曲着的脸庞、与我斗嘴时生动的表情……真是令人想推翻重来的回忆啊。我摇摇头,积蓄在随便束起的长长银发上的雨水,从闪动着银光的发梢甩了出去。
那时,我们确是互有好感,因而当中漂浮着似有似无的暧昧。我真是个混蛋。我的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边嘲笑自己的愚昧,边望向天空。
现在的一护,肯定正气恼着自己对我的迷惑吧,然后,就会把那种心情从心里连根拔除吧。在他的心灵产生空隙时,有露琪亚陪在他身边,顺利住进他的心,她肯定能做到的。
轻笑没入了大雨之中。雨水的滋味渗入我的鼻腔与咽喉,在我的味觉与嗅觉中留下了直入喉咙深处的苦涩。这天傍晚的骤雨掩盖了整个世界,朦胧间,我觉得周围虚无飘渺的气息也漫上我的身躯。
“绫原君!”
正在这时,空荡荡的街道上,一个人从身后叫住了我。踩着积水的跑动声由远及近,喘息声出现在耳畔时,一把纯黑色的男用雨伞在我的头上“啪”地张开。
回过头,看到雨龙蹙着眉的脸。他大概是拎着伞一路跑过来,白色衬衣上有着点点水痕,胸口处已经透湿,隐隐透出皮肤的颜色;膝盖以下的部分像是浸在水中一样,黑色的制服长裤紧紧地贴着小腿。
雨龙的身体向前倾斜,瘦而长的手臂举着伞丝毫没有犹豫地伸在我的头上,彷佛这是它理所当然的使命。看着他暴露在雨水中的背部,空荡荡的心灵泛起了一波涟漪。
彼此都有话要说,本该是找家店坐下来,但雨龙全身都湿掉了,而风是拿鞋没辙的。刚好他的公寓位于商店街附近,虽然拜访独居男生的房间多少有点不妥,但一方面担心着他会感冒,另一方面则是……不能再拖了,必须得说出来,这么想着,我跟着他来到他家。
房门打开的同时一股清新的气息扑面而来,似乎是向日葵味道的固体芬芳剂。
“嗯,绫原君,今天未及打扫所以相当零乱,请……请随意,啊,那个,请进!”
雨龙这才发现他自己正堵在门口,赶紧侧过身子,可却因动作过大而撞上我。后背接触到我的前胸时,他“呲”地浑身一个激灵,身体变得更加僵硬。
我笑着说你先进吧?他摇头说当然是客人先进,总算纠结到两人都进门后,他先合上房门,但又立即红着脸将房门打开,再思索了一阵后,他小心翼翼地将房门合到留有一道门缝的程度。
虽然不太忍心,但我不得不提醒他:“石田君,钥匙忘在门上了……”哇啊啊啊!雨龙一把将门拉开,拔下钥匙的手快得简直留下了残像,“呯”地一声将门合上后,雨龙垂头丧气地面对着门,笼罩在低气压中发了好一会愣,这才低着头转过身来。
在他窘迫得手脚都不知往哪放好的时候,我正好笑地四下打量。这是间六叠大小的公寓,墙壁上白色的墙纸光洁如新,铺着乳白色的复合地板的地面一尘不染,房间虽然不大,但家具均贴着墙摆放,充分利用了空间,因而显得很宽敞。
——整洁得根本不像是人类能够生存下去的地方——如果这也叫零乱,那还真不知道他“收拾好”的标准究竟是怎样的……
“请你在这里稍坐一下,我去倒茶——”
“茶的话交给我吧,石田君的话,赶紧把衣服换下来的好。”
我在厨房煮水泡茶的时候,雨龙换上了一件纯白的T恤,两条黑色的细线在左侧交叉成十字,真是具有强烈雨龙风格的设计。
我端着一个黑漆茶盘走出厨房,雨龙在地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