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丘,如果你不想瞬间苍老,就别再动情了。”她的声音由近飘远,他虽未回头,但已经感觉到她已经离开了。
天下间最高的轻功也不过如此了,来无影去无踪,连她的痕迹也找不到,但她的话总是让人难以忘记。
“如果你不想瞬间苍老,就别再动情了。”他自言自语地重复道,好像再对自己说,又好像对他们说,心中早已是愁绪万千。
练习媚术的人一定要抛去七情六欲,一旦动情,就会迅速苍老。这几日,他的发髻中出现了几根银白的发丝,他就开始感觉不妙。
任何绝世武功都是会反噬人体的,他当初选择练习媚术,无非是想隐姓埋名,不再做绝临,而是做慕丘。而随着光阴的变迁,他也感觉无论是绝临还是慕丘,他始终都要活在绝尘的安排下,他从没有一刻得到过真正的自由。
现在,他有些想放弃这副容貌,放弃着莫名其妙的武功,也许自己会瞬间苍老,但这也是自己的命数吧。人各有命,他能知天晓地,却注定要成为别人的奴隶。但谁又肯屈服这样的命运呢?
总之,他不是一个会屈服的人。
在船靠岸的那一刻,他脚尖轻轻一点,飞快的隐在了人群里。琵琶的尸体还高高悬挂在那里,等候着最后的祭奠。
慕丘茫然的走在人群里,本想找到白羽和昔邪,但白羽轻功快,他根本追不上他们。这条成了他一个人的,他心里开始埋怨起涂秋水,还师父呢!临走前也不带着他走,明明知道他是痴,还让他像孤魂野鬼一样游荡在街头。
这么大的娑罗城,将因他们的到来而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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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娑罗城
娑罗城位于炎国的边境地带,单面环山,四季如春。因为魔教的总舵位于此处,所以这里的官府衙门形同虚设。朝廷数次向剿灭魔教,但都无功而返,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魔教的地点隐秘,非魔教中人都无法找到。楚冥歌费尽年的时间在魔教教主身边安插细作,也是最近才知道魔教具体方位的。
听白羽说顾小落在魔教的地位其高,所以在江湖中才有“妖女”之称。而这次围攻魔教,顾小落却没有参加。
白羽和昔邪在娑罗城城郊逗留了两日,第日才进城。城中的姓穿着非常破烂,甚至有些孩身上只围了一块带着补丁的麻布。他们两人身着丝制衣衫走进城中,引来了许多姓围观,若不是白羽身上带着剑,那些男恐怕就要把他们抢劫了。
“这里真的是魔教总舵?怎么这般贫穷?”昔邪依旧感觉眼前的一切不可思议。
白羽叹道:“魔教的总舵的确是建在娑罗城,至于这里为什么这么穷,你得问当今皇上了。”
昔邪也沉沉的叹了口气,炎国本身就是小国,若不是吞并了万音国,恐怕现在还是如娑罗城这样贫穷。
炎国的皇帝是莽夫出身,崇尚武力,并不懂什么治国之道。昔邪的皇兄虽知治国之道,但不懂军事。当年那场仗打了整整个月,炎国皇帝攻打万音国的唯一理由便是万音国山中有玉、土中含金,简单来说就是自己家穷疯了,然后去抢别人家的东西。
“皇帝无道,民不聊生,炎国皇帝早晚会沦为亡国之君。”昔邪简单的评说引得白羽一阵轻笑。
昔邪瞪着杏眼道:“你笑什么?”
“小丫头也懂得这些道理了,看你的架势,完全可以去复国了。”白羽依旧笑容不减。
昔邪自然听出了白羽这是取笑她,她说得不过是片面之词,一个国家的衰亡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其中还有许多大问题。她不过是小小的亡国公主,还没什么正式的封号,知道她存在的人少之又少,她的那些观点都过肤浅了。
“其实复国并非难事,只不过,我并不关心万音国,我在乎的是皇兄。”昔邪语气低落了几分。
白羽皱眉道:“还没有消息吗?”
昔邪摇了摇头,“没有消息,找也找了,寻也寻了,就是不见人。”
“算了,算了,不想了。”她用力的晃晃脑袋,迅速的转移了话题,“白羽,这次围攻魔教你有多大把握获胜?”
“不知道。”白羽揉了揉眉心,苦笑道:“魔教教主司徒苍崎整日疯疯癫癫,根本很少施展武功,谁也弄不清他真正的实力。”
听着白羽的话,昔邪脑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疯癫的身影,她一边幻想着司徒苍崎的样,一边问道:“他长什么样?”
“骨瘦如柴,像是中了什么毒。”白羽也渐渐回忆起了司徒苍崎的样,“长得很可怕,若是小孩见到了,怕是都会被吓哭。”
昔邪原本以为司徒苍崎只是性格上像疯,没想到长得也像疯,这样的人事怎么成为魔教教主的?
她一头雾水的跟着白羽继续往前走,直到越走人越少,越走越偏僻。最终,他们在一处街道的尽头看见了一块破裂的木牌,上面用炭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大字:娑罗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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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叫客栈啊!”昔邪一屁股坐在满是灰尘的椅上,被飘散在空气中的尘土呛得咳了半天。
白羽云淡风轻的坐在一旁,那样如同坐在了豪华殿堂中一般,“这不叫客栈难不成叫妓院?”
昔邪轻咳道:“这客栈比丐帮的分舵差远了。”
“丐帮在江湖中算是有钱的,你以为每个地方都和秋颜堂一样啊。”白羽悠然的说道。
昔邪瘪起嘴巴,心情糟乱的看着身边的一切,郁闷不已。白羽看着她又皱起眉毛的样,无奈的叹道:“小丫头就是娇气。”
还没等昔邪接话,他就冲着账台喊道:“掌柜的,准备一间胭脂房。”
那掌柜是一个十出头的女,衣着在这里算得上是华丽的,她微微抬起头,张了张嘴吐出两个字:“银。”
白羽随手扔过去了一包钱袋,女缓缓打开,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那里面竟然装着一副纯金的镯,上面还镶嵌着琉璃宝石。她再次抬起头打量着白羽,热情地笑道:“白羽少侠,楼转角第一间。”
闻言,昔邪吃惊的长大了嘴巴,那老板娘还真是见钱认人的主!
白羽洋洋得意的带着她上了楼,昔邪越往上走越觉得干净了不少,二楼明显比一楼整洁了许多,到了楼,装潢虽不是华丽,但干净整洁。
白羽在一旁为她细细的解释道:“这间客栈表面看起来破旧不堪,里面却是另一番风景,最大的特点便是越往上走装潢便越华丽,每一间房都以一种色彩命名。”
说着,他推开胭脂房的木门,里面的一切都是胭脂色,火红的一片纱幔与楼下的简陋粗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里简直就是另一个世界。
“这间客栈真正的东家是魏十。”昔邪举起一个茶杯,只见茶杯下印着一个小小的“魏”字。
“小丫头越来越聪明了。”白羽放下手中的剑,拿起另一个茶杯,为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说道:“魏家的产业遍布五国,任何一间与众不同的客栈或者商铺的东家都有可能是魏十。”
“看他的年纪比我们大不了多少,竟然能把家族产业经营得这么好,真是让人佩服。”昔邪的手指轻轻的摩擦着杯底的小字,陷入沉思。
突然,白羽用手指重重地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小丫头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只是有些羡慕他而已。”昔邪双手交叉着拄着下巴,眉头轻轻的皱在一起。
白羽又重重的敲了她一下,“你小小年纪哪里生出那么多愁绪,整日眉头不展,如何闯荡江湖?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归晚去。”
“我哪里皱眉头了。”昔邪脸红的狡辩起来,为了不让白羽看见她的表情,她懒洋洋的趴在伏在桌上,闭上了疲惫的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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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迷路
娑罗城城中。
慕丘一脸迷茫的站在街道中央,饱受着过往行人异样的目光。他不记得这是他第几次迷了,总之,他真的找不到娑罗客栈了。
“你是要问吗?七两银。”一个小男孩幸灾乐祸的看着慕丘,手上比划着“七”的手势,在他眼前晃来晃去。
慕丘强压着心中的怒火,挤出一丝笑容,“不需要,我认。”
小男孩失望的低下头,慢吞吞的走开了。
而慕丘又接着迷茫的走在上,平时他嘻嘻哈哈的总是无所谓的样,就是为了让别人以为他没有弱点。可每个人都有弱点这是不争的事实,纵使他是武林高手,也无法摆脱自己是痴的事实。
“本大侠就不信自己找不到客栈。”慕丘握紧包袱,继续往前走。
由于他没有带着配件,手上除了一把折扇什么也没有,所以经常遇到拦住找茬的,慕丘也不是省油的灯,一折腾下来弄得差不多整条街的人都认识他了。
“那个外地来的姑娘好生秀气!”
“说不定是妖精变得,长的那么漂亮。”
“听说刚刚他一动不动就把王二他们给撂倒了。”
慕丘满脸黑线的走在人群当中,他长得很像姑娘吗?就算很像姑娘,他刚刚一招行云流水就把那群地痞给绊倒了,也应该看出他是爷们了吧。什么!竟然还有说他长得像妖精的,哪里像妖精里,他明明是美男好不好!
这群乡巴佬,果然没有见识。
“喂!”慕丘轻轻的拍了拍前面的男,沉沉问道:“娑罗客栈怎么走?”
那男一回头的刹那,瞬间愣住了,“姑娘,去客栈做什么?不如去我家吧?”
慕丘扬手便是一拳,面色气的发青,“我是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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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雀儿,你说我是不是该帮帮慕丘呢?”昔邪对着白羽的喜鹊深深的说道。
那喜鹊喳喳的叫了两声,昔邪点点头,说道:“虽然白羽说过不许帮他,但是我还是不忍心看着他这样孤零零的呆在街上。”
雀儿拍打了两下翅膀,低着头继续啄房檐上的沙。昔邪叹道:“雀儿,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雀儿依旧没有理她,昔邪站了起来,飞快地行走在屋檐上,在快接近慕丘的时候,从屋檐上跳了下去。
“慕丘!”昔邪高喊着。
慕丘转身瞧去,看见她熟悉的身影,顿时心中大悦,传说中救苦救难的仙女终于来了。
“小昔昔,你总算是来了。”慕丘双手张开,准备给昔邪一个大大的拥抱,但还没碰到昔邪,就被身后的一股大力拉开了。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白羽来了,慕丘失望的说道:“你们秋颜堂的女真是宝贝,抱不得,看不得的。”
白羽冷哼道:“想看姑娘去青楼啊,缠着我们秋颜堂的人做什么?”
“你们两个别吵了。”昔邪不耐烦的打断了他们,“你们一个是绝尘宫二宫主,一个是秋颜堂朱雀楼主,现在竟然不顾身份在大街上着人家泼妇骂街,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慕丘紧了紧嘴,委屈地说道:“是他先和我吵的。”
“你!”白羽大怒,右手握紧剑柄。
慕丘不以为然的看了眼他的剑,语气中透漏着几分不屑,“想打架吗?”
白羽紧握的手松了几分,“你不配我出手,昔邪,我们走。”
“喂!你们这么走了,谁带我去客栈?”慕丘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急得跺起脚来。
白羽潇洒地回过头,轻笑道:“自己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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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时分,昔邪独自走在客栈内设的花园里,倚在雕花柱前,看了朦胧的月色,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忽然,一抹白影在她面前闪过,飘逸英俊,月光下他的样貌干净得如同圣洁的莲花,她看着暗夜中的白羽,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孤独之感。
“慕丘回来了吗?”她轻声问道,除了关心并没有其他情感。
白羽倚着手臂躺在屋檐上,闭上眼睛并不回答她的问题。
“慕丘与绝尘当初为什么离开秋颜堂?”昔邪接着问道。
提起这件事情,白羽也不禁皱起眉头深思。绝尘离开秋颜堂后短短几年的时间就建立了绝尘宫,并且武功大增,这背后可不是表面上那么简单。
“当年,涂秋水被逼走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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