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睿想了一会说道,“这事情拖的日子不短了,若是易公子真能纳慧婵为妾就好了。”
“E要不……想个办法探探易公子的口风,跟他提一提?”卢氏不确定地说道,“E慧馨”你既然认得易公子,那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跟他搭上线?最好是跟他相熟的人,帮着探下易公子的态度,若是他愿意那一切都好办了,若是他不愿意,也省得咱们开这口,免得把事情反而越办越糟,易公子若是误会我们要攀高杖赖上他可就不好了。”
“易公子的弟弟六公子是皇圣函的伴读”要找人探口风,只能找他了……”慧馨想了一下说道,“这样吧”若是明目圣孙府还不派人来接我,那我后日便自个回圣函府去。我这次休假都有一个月了,不能总这么着,该来地逃不掉,我也该回去当差了……”
慧馨三人又在屋里商量了许久,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有让慧婵嫁给易宏为妾才能解了跟前这个局。
慧馨从卢氏屋里出来回房,木横已经准备好水给她洗漱。慧馨在木桶里泡了一会便爬了出来”天气闷热泡澡也不舒服了。木椎拿着干燥的布巾给慧馨擦着头发,慧馨侧头一看发现窗台上放着一朵花。
慧馨愣了一下,旋即心中一动,接过木挂手里的布巾吩咐道,“我自己来吧,你们都下去歇了吧。”
木挂带着丫环们退了下去,只有一个小丫环留下来守在了慧馨的房门口。
看着木挂退出去的身影,慧馨的眼神暗了暗。这次在家里,她发现木挂总是有意无意地在刺探她。虽然不能肯定是谁吩咐木桂这样做地,可是慧馨心里很清楚,她这些年不常在谢府,原本跟着她的人也都到了成亲的年纪,她们为了自个的前程另投新圭也不奇怪。木辉已经成了亲,木握却一直没有说亲,按说木桂在她身边比木辉更亲近,给她说亲的人应该更多才是。木横没机会出府,能让她打探慧馨情况的人只能是谢家的主子。吩咐她这样做的人很可能是谢老爷谢太太”自从慧馨入了圣寂府后,谢家都无法在掌控她了。慧馨本就对谢老爷谢太太没什么感情,圣别府里的事从不对谢家人提起,谢老爷要把打听她的事,自然只能从她身边人身上下手了。但慧馨终究还没彻底离开谢家,木崔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只要没越过她的底线,她也就睁一眼闭一眼随他们了。
慧馨把布巾拨在肩上,拿起窗台上的花闻了闻,嘴角露出一抹笑。
慧馨拿了本书坐在窗边看,过了约么半个时辰,她便听到窗口有敲击声。慧馨起身把窗口撑得更大了些,又回到桌边吹灭了烛火。烛火熄灭,印在门窗上的人影也消失了。
慧馨撑着头坐在桌边,院子里再度安静下来。慧馨闭了闭眼,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
她转头往窗边看去”月光下那个魂牵梦萦的身影正站在窗边,那人嘴边的笑容让慧馨也翘起了嘴角。
第二三零章 命如草芥(上)
接下来的新帝登基大典,新帝改国号泰康,大约因是泰康帝的好日子,整整一天大家都相安无事,皇后给足了面子,燕郡王妃也很老实,袁橙衣更是守规矩。
原本以为这种表面的相安无事至少可以维持一段时间,谁知大典第二天去宫里头请安就遇到了麻烦。
慧馨看着面前的宫女心下有些无奈,这种下作的招数也太露央了。她又沉声问了那宫女一句,“你确定皇后娘娘是说在御花园召见圣孙妃吗?”
宫女有些嗫嚅地说道,“皇……皇后娘娘是这样吩咐地。”
“那为什么御花园一个人都没有?是不是皇后吩咐的时候你听错了?”
“没……没有听错,皇后娘娘专门说让圣孙妃在这里等一会,娘娘要先在坤宁宫里跟几位侯夫人说会话再过来。这位大人,皇后娘娘的确是这样吩咐地,奴婢不敢乱说地。”
慧馨见宫见被她吓得有些害怕,脸色一变微微笑了一下,“宫女姐姐莫怕,咱们给主子传话地自然要多问问,免得出了差错。我瞧着姐姐面生,前几日到宫里来怎么没见过姐姐?”
“回大人,奴婢叫僖婵,原来是太子府的宫女,昨天才进的宫,召集在坤宁宫当差。”
“原来是僖婵姐姐,皇后娘娘除了嘱咐圣孙妃在御花园等她外,还说过什么?”
“其他的……没有人。”
“你刚才说坤宁宫这会有几位侯夫人在,不知是哪几位夫人?跟我们说说,让我们心里有个数,说不定呆会皇后娘娘会带她们一起过来。”
“奴婢刚来还不认得几位夫人,只听说好像有威武侯夫人,其他几位便不知不……”
慧馨又跟宫女套了几句话,见她真是一问三不知,想来是真地不知道事情了。慧馨问完话便让那宫女退下了,看着宫女远去的身影,慧馨心下叹了口气,昨天才进宫的宫女想来在太子府的进修就不在主子跟前得宠了,又便被派来做这种事,若是呆会皇后一直不来御花园,事后追究责任不知这叫僖婵的宫女还会不会有命在……
慧馨回到袁橙衣身边,把情况都跟她说了,“……娘娘,您看现在该怎么办?”依皇后的脾气这回怕是故意要把袁橙衣晾在御花园,若是袁橙衣不在御花园等着,皇后又会说她抗旨,很可能袁橙衣前脚走出御花园,皇后后脚就出现在御花园。
袁橙衣沉吟了一会说道,“既然皇后要我在这里等她,那我们便在这里等吧……”
也只能如此了,慧馨心下叹口气,这种时候只能忍了,“娘娘,今日日头毒,去那边树下等吧。”
袁橙衣点点头,带着慧馨她们几个女官站到了树下。
巧兰瞧了瞧四周,扶着袁橙衣说道,“娘娘,要不到那边的石台上坐会?这样等下去还不知道要等多久,免得娘娘累着了。”
袁橙衣摇了摇头说道,“不用了,就在这里站着吧,省得被人看到了说我们不顾仪态。”
一个时辰过去了,薛皇后没有出现。两个时辰过去了,薛皇后学是没有出现。
慧馨又抬头看了看天,太阳从刚才就被云彩遮住了,倒是不晒人了,但是这会子乌云上来了。京城七月天正是暴雨的季节,若是下起雨来就糟糕了。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暴雨来得快,一阵狂风刮过雨点就砸了下来。巧玉和慧馨拿着手帕遮挡着袁橙衣的头顶,袁橙衣吩咐道,“陈司记,你往慈宁宫那边去一趟,该怎么说知道吧?”
陈司记躬身应是,“奴婢晓得。”
“快去快回。”
陈司记应声去了,可是不一会就折返了回来,脸上难得地带着惊恐,“不好了娘娘,御花园的院门被人锁住了……”
“你说什么?”袁橙衣问道。
“娘娘,园子的门被锁住了,奴婢出不去……”
“走,过去看看。”
袁橙衣带着慧馨几人来到了御花园的门口,果然见大门紧闭着,几人上前推了推,门缝中可以看到门被从外面锁住了。
袁橙衣眼光一寒喃喃自语道,“我原本给着她面子,事事都忍了,如今她竟心肠歹毒至此,既然这样,这次就来见见真章,看看究竟鹿死谁手,省得这些人都当我是病猫了……”
慧馨见袁橙衣眼冒寒光,便知她是真动了气了,这一次她估计要出手了。薛皇后这次确实做地太过了,若不是袁橙衣身子底子好又性格坚强,换了其他人被折腾这一番不死也会去条命。薛皇后这样对待袁橙衣实在是不太明智,袁橙衣的性子可不是好惹地,说起来薛皇后是文臣家庭出身,怎么用的手段都感觉很下三滥上不得台面呢?袁橙衣可是正宗武将侯门千金,不知她这次会如何反击……
慧馨心里对袁橙衣和皇后互相掐架很是期待,她们这群圣孙府的女官可是憋了一肚子气了,原本见袁橙衣都忍着,她们也就只能忍了,若是袁橙衣愿意出手,她们这几个近身伺候她的人可就得了个机会喘口气,省得人人都以为能骑到她们头上撒野了。
不过这雨越下越大,她们一直这样淋雨也不是个事儿,慧馨看看袁橙衣不知道她有什么打算。
只见袁橙衣并不慌张,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角,头上还开始有雨水落在上面,慧馨和巧兰用来挡雨的手帕已经被湿透了。
袁橙衣看了看雨势,从袖口里摸出一小截细竹枝,她手握竹枝一个用力,竹枝便化作了粉末从袁橙衣的指缝间漏了出来。袁橙衣未给慧馨她们解释,只翻开掌把粉末散了出去,又伸手借着雨水把手掌冲干净。
袁橙衣往前迈了一步,慧馨和巧兰正要跟上,她便挥了挥手,“不必挡了,咱们就在这雨里淋一会,既然别人想要我们淋雨,我们就淋给她们看看好了……”
第二三一章 命如草芥(中)
慧馨说不清她们在御花园里淋了多久的雨,只知道大家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包括袁橙衣也是一副狼狈的样子。幸好是盛夏,雨水淋到身上不会发寒,不过这古代的医疗条件可不好,若是事后一个小感冒都有可能丢了性命。
慧馨看看袁橙衣,她是有武功在身地,虽然身上狼狈精神却还是很好。其他的女官大概是平日里走路走得多相当于锻炼了,大家身体相对来说都比较健康,没有露出疲态,不过却是有些不安和焦急。
御花园的院门那里突然传来了人声,好象有侍卫找到这边来了。袁橙衣对着慧馨和巧兰使了个眼色,忽然身子一晃倒了下去。
慧馨连忙扶住袁橙衣的身子,将她靠在胸口,袁橙衣块头比慧馨要大体重也比她多不少,慧馨一时没站稳一屁股抱着袁橙衣摔在了地上。
巧兰上前来帮慧馨,见袁橙衣好似晕了过去,焦急地喊道,“娘娘,娘娘,您怎么了?快来人啊,圣孙妃晕倒了!”
其他几位女官得了讯息,很快都反应过来,纷纷趴到地上,又是哭又是嚎,天上一道闪电划过,暴雨似乎又大了些。
当赶来的侍卫和宫女们打开了御花园的门,看到的便是一副凄惨悲凉的景象,几位女官围着圣孙妃,几个人身上的衣服已经湿透,头上的发髻也被大雨淋得歪歪斜斜。几个人哭嚎着俯在地上,有几位已经有些脱力地直喘着气,好像随时都会昏过去。那位被圣孙妃压在下面的女官最可怜,不知她是摔倒了哪里,还是被圣孙妃的体重压得,好像话也说不出了,撑着地的手臂颤抖个不停。侍卫和宫女们都很同情的看着慧馨,跟袁橙衣比起来她的个头确实瘦小了很多。
慧馨确实很倒霉,她扶着袁橙衣坐到地上时手在地上擦伤了,雨水渗进破皮的地方很痛啊,她今日要带伤演戏了……
待卫和宫女呼啦啦围了过来,大雨中慧馨也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只看到陈司记似乎在吩咐他们什么。很快袁橙衣就被人扶了起来,慧馨也被人拉起来了,一阵后慌马乱,她们一群人都被带到了王贵太妃的宫殿。慧馨几个女官都带去换衣裳,服待她们的宫女见慧馨的手掌受了伤,忙出去跟殿里的女官汇报,没一会便有一位太医院的医师过来给慧馨上药包扎。
慧馨几人收拾好后,便跟宫女询问袁橙衣的情况,原来王贵太妃已经将袁橙衣安置在了她的屋里,并让太医过来诊治。这次事情闹得比较大,太后那边也得了信,听说太后要亲自过来看望袁橙衣。
慧馨几人互相对视一眼,大家都清楚等太后来了就要上演重头戏了,她们估计也要被带过去问话。
驱寒汤很快就端了上来,慧馨等人一人喝了一碗。慧馨喝下苦哈哈的汤药,心里想着,上回南平侯给她的药还有,等回去要吃一粒吧。
……
薛皇后此时正呆在坤宁宫中,与她同座的还有燕郡王妃和鲁郡王妃,鲁郡王向来以燕郡王为马首是瞻,鲁郡王妃自然也是跟燕郡王妃一个派系的。
一个女官急匆忽地进了殿,给几位主子行过礼后便趴在薛皇后耳朵说了几句。
薛皇后眉头渐渐皱起,“御医已经过去了?”
女官点了点头,“是的,太后那边也得了信儿,估计一会也会过去……”
“可惜了,这雨才下一会就被别人找到了,下面的人都嘱咐好了吗?”
“一切都按娘娘说地安排好了。”
“好,那我们也过去看看,瞧瞧圣孙妃是命大还是运气不济……”
许太后带着人进了王贵太妃的屋子,贵太妃正坐在床头抹眼泪,床上的袁橙衣仍然在昏迷中,脸色苍白如纸。
贵太妃见了太后赶忙过来行礼,太后摆摆手,“自家老姐妹了,橙衣现在如何了,还没醒么?”
“刚把药喂下去,太医说一会就该醒了。”
太后和贵太妃在这边说着话,床上的袁橙衣终于发出了一声呻吟,伺候在旁的宫女忙上前关切地询问袁橙衣需要什么。一番折腾后,袁橙衣虚弱地倚在了床头。贵太妃把宫女们都遣了出去,只剩她和太后坐在床边听袁橙衣说话。
当薛皇后进入内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