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一个胆敢都挟着他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来和他谈条件,可恨!真是可恨!几日来所受的屈辱和不甘全都涌上心涧。
和玄于相互使了一个默契的眼神后厉声说道:“将弓箭拿来给朕,朕亲手结束他!”
“陛下,不可!他们距离崖边太近,恐怕到时真的会对皇后不利。”
赫连珉看着那立在崖边,被黑衣人拎着衣角,在寒风里瑟缩发抖的以岚心疼不已,想要说服此时正处于狂怒中的赫连睿冷静下来再作思考。
玄于果真将手中的弓箭递于赫连睿,玄于闪于一侧,赫连睿弯起弓,将箭对准那个黑衣人。皇帝曾为保皇后的性命,弃尊严于不顾,在成千将士面前向赫连默下跪,皇帝对皇后的情意举国皆大欢喜知。
所以,那个人有恃无恐,他对视着赫连睿的时候自信满满。殊难料,左边颈侧有利器破空的声音,“嗖”的一声,穿进颈侧。鲜血直流,双目突兀着不敢相信,玄于用一轻弩,站在侧身破敌。
以岚仍是处在惊惶之中,呆呆地与赫连睿对视着,不敢动身,赫连睿用眼神示意她不要怕。
那人一手抚着自己鲜血如注的颈项,意料着自己的生命即将就此结束的时候,眼前一片恍惚,身子向后倾倒的时候,他想抓住一颗救命的稻草。
“不——”
“不要——”
一袭香影难自留(三)
“不——”
“不要——”
以岚的身体轻如一片薄翼,被那人用最后的一口气攥下山崖。随着痛彻心扉的惊叫声响彻山谷,山谷中的回音如哭泣的鬼魅回荡在整个山间。
与此同时,半空中两道身影也不约而同地飞向山崖,牵着她生死的是两个痴情男人的心,愿意为了她奋不顾身。
紧跟着玄于也飞身扑向山崖,奋力一博,抓住了赫连睿的衣角,冷静沉重地将所有功力贯注在这一条手臂,用力将赫连睿往上提起。赫连睿双脚沾地时,来不及喝斥玄于,复又再次飞身扑向玄于,眼看这情势,玄于一咬牙,点了他的穴。
“陛下,微臣犯上了。”急忙下跪赔罪。
“给朕解穴,玄于,朕不能失去她,一定要救她!”整个人虽无法动弹,一双美目却已泛赤,整个人已渐趋地失去了理智。
“陛下,你若就此跳下,怕最多只是粉身碎骨,臣已眼看着珉王爷跟着跳下山崖,实无分身之术来相救,对陛下即便以下犯上,也一定要阻止!”
玄于仍是跪于地上,态度诚恳,言语谦卑却铿锵有力,不容反驳。
“玄于,朕命你!朕下旨!解穴!!!”心急如焚的赫连睿像是处于盛怒之中的暴狮,怒吼震彻大地,响彻山谷。
玄于俯首,却仍是固执地说道:“陛下待臣亲如手足,臣宁肯背负抗旨之罪,也决不眼睁睁地看着你送命!等那边人马一到,臣即刻带人下去找回皇后的尸首!”
“闭嘴!”玄于的那一句“皇后的尸首”,就像一道横霹晴空的响雷,霹在自己的身上心上,血肉模糊了,“该死的奴才,你敢说她死,朕定饶不了你!”
赫连睿终于淌下了泪水,即便自己自欺欺人,但内心的惶恐已如潮水般席卷而来,他与她的点点滴滴俱在脑海里清晰地闪过。
痛,心口被扯得血淋淋的痛。。。。。
“岚——”
一袭香影难自留(四)
痛,心口被扯得血淋淋的痛。。。。。
“岚——”
悲天泣地的喊声像是掏空了他的心与肺,流下来的是自己的血和泪。
岚,对不起,是我害了你,要不是妄图杀死挟持你的人,他又怎会在最后时刻拉你一同坠崖。。。。。。如果,如果你真的身遭不测,我一定会赶来陪你!一定!
林间不时有寒鸦惊飞,震翅而飞,救回太后的人马在淳亲王的带领下已赶来此地会合。当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了不远处的大石块上赫连睿满面泪水,一动不动地静坐于此,一旁,一身黑衣的玄于双膝跪地于他跟前,神情肃穆。
“你们。。。。。这是。。。。。怎么了?”淳亲王和玉太后上前扶着赫连睿,环顾四周之后,淳亲王皱眉,不安地问道,“皇后和仁王呢?”
玄于抬头,不安地看了眼被他点了穴的赫连睿,蠕动着双唇在许久之后才说道:“坠入山崖了。”
淳亲王闻言之后急忙跑至崖边,俯瞰山崖,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气,当真是万丈深渊,拾起一颗石子往下扔,听不得任何的回音与声响。
回头对上玉太后担忧询问的眼神,淳亲王摇着头,无力地叹气:“怕是。。。。。。”
“不会的!不会!不会死的!”
“陛下!”
众人想要劝解却迎上他阴冷如冰的眼神,像是厉箭射来,个个吓得噤若寒蝉,不敢再有言语。
“微臣即刻带人,想办法下得崖底,找回皇后与仁王。”玄于自行起身,拍尘转身。
“解了朕的穴,朕。一。定。要。亲。自。去。找!”
彼此对望,谁也不敢轻易下手解穴,双眼赤红的皇帝正处于疯狂之中,依着皇帝对皇后的情意,谁也不敢预料他会做出什么举动。
“朕不相信她会死,所以此刻也不会糟贱自己的生命,朕还得留着自己的命来找他们,不会寻死的!放了朕!”
愿君把酒休惆怅(一)
“朕不相信她会死,所以此刻也不会糟贱自己的生命,朕还得留着自己的命来找他们,不会寻死的!放了朕!”
听得这字字在理的话,玄于才放心地解开了赫连睿的穴道:“陛下,臣冒犯了。”
解开穴位的赫连睿起身之后率先冲下崖边,放眼处的海面一片湛蓝,可崖下却是幽暗难见,依稀可辨的就是嶙峋的岩石。
“岚,不要死!不许你死!等着我!”
泪水模糊着双眼,颤抖着双手抓着悬于崖壁上的枯藤烂枝,想要依附并顺着这些枯藤攀下崖底,却被淳亲王和玄于同时制止。
“陛下,这枯藤烂枝承载不了一人的重量,这里才京都已不远了,还不如派人快马加鞭赶至京都取来绳索更为恰当。”
淳亲王话音刚落,已有将士领了命,跨上马背朝京都快速行去。而玉太后也上前拉着赫连睿,生怕他会不顾一切,示意玄于一刻也不得松懈。
赫连睿被淳亲王和玄于左右兼顾,只能以手掩面,如果可以,他会就此飞身下去。
“老天呵,我赫连睿从不服命,可此刻,我求你,我是如此无助地求你,不要让她死。我从不愿相信一个的命会和另一个人的命相连相依,没有了她相伴的人生,纵使身在高处,贵为帝王,那又如何?老天,为何对她而言,一个人的苦难会没有尽头,她到底还要受多少罪。。。。。。。如果可以,这一切是不是可以由我来担,只求你不要将她带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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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潮褪尽,一年之春姗姗而来,枯藤老树被一夜春雨湿润之后渐渐复苏,黄绿的嫩丫破皮而出。吸入鼻腔的芬芳带着些许温暖,属于春天的味道已悄然无声地来到。
赫连睿手牵白骢,依着海岸而走,已经一个月了,她和赫连珉依然生死未卜,没有生的消息,也不见尸体,而自己依然心存侥幸,没着当日出事的崖底开始,顺着海边一直找寻。
愿君把酒休惆怅(二)
赫连睿手牵白骢,依着海岸而走,已经一个月了,她和赫连珉依然生死未卜,没有生的消息,也不见尸体,而自己依然心存侥幸,沿着当日出事的崖底开始,顺着海边一直找寻。
春天的到来总是带着希望,踏着一地春光,世间复又被踩在脚下,一身洁白衣衫,一头并未束冠的长发,些许疲惫的神情下原本如星璀璨的双眸更为明亮。
“岚,人说死要见尸,既然不见你的尸首,我可否认为你没死?”
在笃定自己的想法后,嘴角浮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只要活着就不怕找不到你。”
一路上有渔家忙碌着下船,空气中飘过咸腥味,赫连睿俊逸的身姿和面容不时引来渔家女儿的侧目。
玄于跟在他的不远处,一路寻访探听,却从未听得有人说起在海边救过什么人,看着前面执拗的主子,不由得无奈叹息,自己所能做的也只是跟在他的身后。。。。。。但愿天不负人愿,皇后真的没死,并能找到。
一路行至一个小海湾,海湾最为里角处有一个小渔村,眼看天色已近黄昏,海面上泛着橙黄色的鳞鳞波光,不远处出海的船只也都于此时顺着金色的波光,靠岸归来。下船的人都面带笑容,想是一天的收入颇丰,回家的心情自是不错。
渔家夫妇收了网,提着兜箩,哼着小曲,于夕阳西下的时候相携归来,赫连睿驻足观望,心中的情绪百转千回。
岚,你想要的是不是就是这样平静恬淡的生活?
小渔村的上空,袅袅炊烟在夕阳下升起,渔村的另外一头已被青山所阻,已无路可行。
“陛下,这村子在这条路上已是尽头了,不如折回,时候不早了。”
玄于牵过赫连睿手中的马,不忘提醒主子,天色已暗。
“到底会是在哪?”
赫连睿喃喃自语,想着那日自己顺着绳索爬下山崖,在嶙峋的岩石上除了斑驳的血迹,却不见以岚和赫连珉的身影。
愿君把酒休惆怅(三)
赫连睿喃喃自语,想着那日自己顺着绳索爬下山崖,在嶙峋的岩石上除了斑驳的血迹,却不见以岚和赫连珉的身影。
下得崖底是时候已时逢潮涨之时,淳亲王曾断言,掉下山崖即便不死也得昏迷,最大的可能就是以岚和赫连珉也许已被海水卷走。
当日,他曾不顾一切跳入海里,顺着海水流动的方向寻去,海水淹及脖颈处,不得已,玄于只好再次点了他的穴,才把他拖上岸来。
直至今天顺着这条路而行下来的每一个村庄他俱已寻遍,派出的人马在这一个月更是不得一刻松懈,日夜寻找,却仍是不见芳踪。
多少个没有她在身边的夜晚,他不敢走进月潮宫,朱甍瓦碧之下的雕梁画栋,曾几何时这是帝王的富贵象征,看在自己有眼里却是无尽的悲凉与寂寞。
他独自己徘徊于庭前的幽径,在心里一声声问道:“岚,你在哪里?在哪里?”
曾经,心底猛地一颤,她是不是回到了那个属于她的地方去了?那个千年之后的时空?
不断地往坏的地方想,却不断地自我否决。
不是还有赫连珉么,当日和他一起跟着她跳下山崖的还有他,到如今,连他也找不到,是否说明他们依然活着?
“陛下,那边正行来一个老渔夫,微臣前去问问。”
赫连睿颔首。玄于在取得他首肯后将马儿栓在一棵大树上,便向那边那个老渔夫行去。
“这位大爷,请留有余地步。”
玄于自是谦虚有礼地上前打探,老渔夫闻言停下脚步,精神矍烁地打量着玄于之后又将目光扫向不远处的赫连睿,皱眉反问:“你们是什么人?”
“哦,我们是从京都而来,想向您打听,此地近来可有一男一女到过?”
“一男一女?”老渔夫提高声音,狐疑地再次认真打量玄于和赫连睿,并没有直接回答玄于的问题,又接着反问:“你们想干什么?”
愿君把酒休惆怅(四)
“一男一女?”老渔夫提高声音,狐疑地再次认真打量玄于和赫连睿,并没有直接回答玄于的问题,又接着反问:“你们想干什么?”
“哦,我们不是什么坏人,只因一个月前有两个朋友不慎从断魂崖跌下之后,便不见了踪影,我与我家主人才一路寻访到此。”
“哦,”老渔夫拎了拎手中的网兜,网内的海鲫鱼鳞光闪闪地跳跃着,老渔夫对着玄于憨厚一笑,“我们这种偏僻的小地方是很少有外人来的,你们要找的人我们这里没来过。”
说完之后向着玄于点了点头,复又看了一眼赫连睿便转身往村子那边行去。
玄于转身,对着赫连睿摇了摇头,赫连睿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后方才失望地转身,亲自解开拴着马儿的缰绳。跨上马背之后,遥望着渐趋暗沉的天色,长久梗阻在心口的痛让他难以自持,忍不住抚着自己的心口。
这里真的好痛!像是被挖空了,周围是血淋淋的伤疤,凉风一吹,疼得自己快承载不住了。
“岚,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驾!”
狠狠一鞭抽在马背上,马儿吃痛之后立即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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