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默默冷冷地盯着拉着他手臂的手,不禁微微蹙眉,隐忍着不耐,低声道:“放开,有话说来便是。”
沐太妃这才暗呼了一口气,放开了他,含着泪说:“今日你如果拒绝了太后的意思,她亦是不会勉强于你的。”
瘦影自怜清水照(三)
沐太妃这才暗呼了一口气,放开了他,含着泪说:“今日你如果拒绝了太后的意思,她亦是不会勉强于你的。”
赫连默目光如冰地盯着沐太妃,不禁一声低哼,冷笑着:“依你之见应该怎样拒绝为好呢?”
“你可以推说,等陛下和皇后大婚之后再做考虑。”沐太妃小心谨慎地说道,不时地挑起眼睑看着赫连默。
“哼,永远都是把事情想得这么简单,”赫连默转身,修长的背影对着沐太妃,就这样一个背影便已是这等风姿绝代。
“我。。。。。。。对不起,但是这样一来如何是好?”
“你安分地呆在太妃院里,一切事情我皆有分寸,你不必过问。”
寒风掠过,竹叶婆娑起舞,积雪飘飘洒洒落在他的身上,修长的身姿依旧挺立于夜色之中,缓缓转身,白雪映着俊美无俦的脸更觉光彩照人,无人能及的风华。身为母亲的沐太妃在看着自己的儿子时也不禁有着几分痴迷。
“默,我的孩子。。。。。。为娘的对不住你。”沐太妃滢滢双眸里沾满水雾,那冰冷的雪夜冰封不了她的前尘往事。
眼前这个如玉的少年,他在自己的眼中那无人能及的光芒,可是,他于人后却承受着常人难以想像的苦于痛。而造成他一生悲剧的人,便是自己这个嫡嫡亲的亲娘。
“在这禁宫之处就不防隔墙有耳么?说这些做什么?”
“我。。。。。。”
“已成定局的事,你又何苦于今日再来后悔,”上前一步,飞雪幕后那漆黑的曈仁里泛着光亮,眼眶周围一片湿润,“忘了过去,不要再在我面前提起往事。”
想伸手抚摸儿子那如玉般的俊颜,他,于上一次依在自己的怀里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记忆久得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那悬在半空中的手在迎上他如冰似雪的眸子之后又万般无奈地放下,含泪点头。
瘦影自怜清水照(四)
想伸手抚摸儿子那如玉般的俊颜,他,于上一次依在自己的怀里是多少前的事了?记忆久得怎么就是想不起来了。那悬在半空中的手在迎上他如冰似雪的眸子之后又万般无奈地放下,含泪点头。
“不要给我找太好的女子,不想害了人家。”
扔下最后的那一句话被淹没在飞雪纷扰的夜空里,那举目间的冷与黑仿佛要将人生生地吞噬,只见漫天的雪花在如黑洞般的苍穹下打着转而旋成一个涡。
月潮宫内熏笼里的暖气缓缓释放,以岚近来嗜睡异常,在如春的暖阁内,闻着清香怡人的水仙花香已不知不觉地沉沉睡去。
赫连睿于灯下批阅奏折,近日来,他与她一直处于这种状态,她并不像之前这样痛恨排斥自己,却仍是对自己不理不睬不咸不淡的态度。
回首看着她熟睡的笑脸,嘴角扬起一抹释然的笑,狡猾如他,每晚都在她熟睡之后才偷偷钻进被窝,将她圈在怀里。
他知道她需要时间来调整自己,他愿意等。
坐在她的身侧,可以无所顾忌地看着她熟睡时安详的容颜,赫连睿觉着踏实满足,长长地舒出一口气,心里总是有难以放心的纠结。和云罗发生了不应该发生的事,接着是赫连珉执意要和云罗大婚,再接着便是赵绾儿生下长子便流血过多而逝。
原本以为他真的要失去她了,他以为她不会答应赵绾儿的临终所托,自己于彼时是多么么自私地希望她能答应抚养长子。惟有这样才可以永远将她留在身边,因为他相信她不会食言于他人的临终之言。
一手悄然地覆在她的小腹之上,双唇轻轻扫过她光洁的前额,羽睫如水仙般绽放,凝视着她粉嫩的菱唇,忍住想亲著她的冲动。他。。。。。。怕弄醒她,然后被她驱逐,咽喉上的喉结上下滑动,这粉嫩真是致使的诱惑。
他想着,只要轻轻地一下下就好,只是触碰而已,可是,当双唇碰及这花瓣一般的柔嫩与芳泽,他便忘了自己的初衷。轻触柔碰着他心爱的芬芳,这里的一片温润早已让他深陷沉沦,辗转着诱人的泌香,不知觉地探得她的丁香,忘我的吮吸。
殊不知怀中的人儿已倏然睁眼,一双杏目圆睁,正狠狠地盯着某个偷食男:
“唔。。。。。。。”
惊觉自己因情不自禁犯下大错了,立马抬首,四目相对,嚅嗫着:“对不起。。。。。。”
廉卷西风处处寒(一)
“唔。。。。。。。”
惊觉自己因情不自禁犯下大错了,立马抬首,四目相对,嚅嗫着:“对不起。。。。。。”
以岚蹙着眉,冷冷地盯着赫连睿,一手推开他放在自己小腹之上的大手,转过身背对着他,闷闷地说道:“你睡我的,我睡我的,不许再打扰我!”
讨了没趣的赫连睿苦笑着吹熄了烛火,贴着以岚的背而躺下,漆黑中从后背抱着她,将下巴抵着以岚的肩膀之上,嗅着她发丝间的味道,低声蛊惑:“好岚岚,我们和好吧。”
温热的气息喷在以岚的颈项间,让她禁不住脸红心跳,幸亏是在黑夜中,要不然,定会让他发现自己的异样。刚刚,在他深情的拥吻中醒来,自己的心并不是波澜不惊的,多日来自己也在细细思忖着那晚发生的事。
那晚,她先是遇上周双双,然后再听得箫声,那箫声至今仍有余音在耳畔响起,这箫音在寂静清冷的夜像极了哭泣的鬼魅,带着某种摄魂的引领。
难道这箫音可是真的如他所说,有不妥之处?
“我们和好,好不好?”
见以岚没有任何反应,赫连睿咬着以岚的耳垂耍着无赖不放,他觉得自己是真的彻底向这个女人举起白旗,他,于她跟前还算个什么狗屁皇帝。
“这不是好好的么,你要和好什么?”以岚拉过锦被高高盖过自己的脑袋,对他的纠缠不予以理睬。
某男的大手仍是不安分地抚上她的小腹,脑袋也随着钻进被窝,往下移动的同时将耳朵直接贴在以岚的小腹之上,闷闷的声音自下传上灌入以岚的耳朵:“孩儿啊,你帮父皇向你母后求求请,让她饶了父皇吧。这孤苦伶仃的日子,父皇过得甚是可怜,父皇向你保证,日后只忠情于你母后一人。还有,你母后终日闷闷不乐的怕是对身子也不好,父皇好想看到她像花儿一样的笑脸。”
以岚差点被他的言行逗笑,双手伸在下面捣腾着揪住赫连睿的耳朵,“你到底让不让我睡了,孩子都被你吵得不安宁了。”
被揪着耳朵便顺势向上,漆黑中和以以岚面对着面,揉着发疼的耳朵说道:“敢揪皇帝耳朵的你应该是千古第一人。”
廉卷西风处处寒(二)
被揪着耳朵便顺势向上,漆黑中和以岚面对着面,揉着发疼的耳朵说道:“敢揪皇帝耳朵的你应该是千古第一人。”
“你少在这里油嘴滑舌,只要是心中的疑惑没有解开,我是软硬不吃的。”
赫连睿心底一热,急忙求证:“你也是觉得有疑惑的,那晚的事你一定得相信我,总是在哪个环节上出了问题的,在我内心始终觉得这是一个阴谋。”
以岚不语,心里却也在盘算着,自己是不是真的过于被动了,如果真如他所说,那晚的事是个阴谋,那么,自己就不应该在这里一味地和赫连睿怄气了,自己应该为自己做点什么才对。
“岚,相信我,对你的心至始至终都不曾变过,莫说一个云罗,即便是世间所有美好的女子集于一处,也不能将我对你的爱分走丝毫。”
以岚的心再次被他的铮铮之言所激活,忍不住“砰砰”直跳,眼前不停地浮现着与他自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她无法否定他对自己的真心,特别是一想到他与自己都二度穿越时空所受无比艰辛换来的重逢,心里就不断鄱滚着如浪决堤的激情。
他的爱不容怀疑,可她也不能将亲眼所见的事实抹杀掉,毕竟,他赫连睿是一个男人,是男人就有男人的本质和劣根性。钟情是一回事,犯错又是一回事,犯了错后悔想要弥补那又是一回事。
“睿。”
“哎。”这是他犯错以来她第一次直唤他的名字,这一唤声让他不由得阵阵悸动,心里涌起了久违的丝丝甘甜。
“你对云罗的了解有多少?亦或是说,你对娑罗皇室的了解有多少?”
赫连睿将以岚拥入怀里,轻抚着她的玉背,“也许,我对她的了解过于浅薄了,玄于已秘密派人赶往娑罗调查。很多事,在我心里如一团团的乱麻纠缠在一起,无法理顺,但我心里的疑惑渐增,我想要答案。”
她在他怀里不再挣扎,只是默默地闭上了眼,他要答案,她也想要答案。也许,自己真的应该理理心绪,不能成为他的绊脚石,而应该成为他的精神支柱。
“我累了,困了。”
廉卷西风处处寒(三)
“我累了,困了。”
他温柔地怀抱着她,亲吻着她的脸颊,“好好地睡一觉,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给我。”
那一晚,他与她都睡得甚为踏实,翌日醒来时赫连睿已如往常一样早已不在身侧,懒懒地枕靠着。昨晚出凤华宫之前玉太后已吩咐她日后不用每日到凤华宫请安,恐她受寒,让她每日于月潮宫静养,并照料着皇长子。
“外头的雪停了么?”
当千娇百媚撑着托盘走近时,以岚伸颈顾盼着张望着外头,她倒是真的向住外头的雪景。如果不是怀有身孕,自己恐怕早就跑出这温暖如春的暖阁,飞舞在一片洁白之中了。
“还下着呢。”
盯凝着窗格子外纷飞的雪花,心里盘算这原本今天打算要做的事情,掀开被子,撩开帷帐,床对面的木几上白玉瓷瓶里供养着昨晚赫连睿采摘给她的那几株红梅。原本并未开吐的黄色花蕊在一夜之后倾尽绽放,喷香四溢着整个房间,火红的颜色更是增添了几分暖意。
这几日心里总像是咯着很多想做但没做的事,比如说,她一直想去咏竹宫一趟,探询下久未露脸的周双双,总觉得那晚是她刻意引着自己走向锦翠楼。
千娇百媚拦着不让她出门,因为以岚不爱坐轿,几个人抬着她的感觉她到现在还是无法适应,奢侈的贵族生活让她并不自己在。
“除非你坐着轿辇去,否则万在这天寒冰冻的路上出点什么差池,这不等于要了奴婢们的命么?”
以岚披上猩红裘皮毛披氅,径自揣过暖炉,无奈地吩咐千娇百媚:“那就依你们,坐着轿子去咏竹宫。”
殿外凛冽的寒风让以岚心神一怔,虽说冷了点,这空气却是清醒怡人,放眼望去,一白千里,琉璃世间中,她红色的披氅被风吹起尾端,像极了傲然雪中的一剪寒梅。
挑开轿帘,视线透过蓝色流苏,一直被她视为华丽监狱的宫廷在银装素裹之下显得较于以往不同的的洁净清雅。
廉卷西风处处寒(四)
挑开轿帘,视线透过蓝色流苏,一直被她视为华丽监狱的宫廷在银装素裹之下显得较于以往不同的的洁净清雅。
当轿辇行过一带玉栏而砌的桥面,桥那头分叉两路,一路通往咏竹宫,另一路侧通向御书房。心想此时赫连睿应该在御书房内批奏拆,见重臣,思谋略。。。。。引颈远眺时却见一明黄身影在雪地里渐渐向自己这边行来。走近时再定睛一看,他身边还有一人,因为那人身着一身白衣,在白雪为背景的世间中被掩映了。
心里“咯噔”一下,有个未曾谋面的人在脑海里迸了出来,于是,吩咐停下轿子,探身出来。
两个身影渐渐清晰,以岚终于看清了赫连睿身侧那个白影人的真面目:老僧人白衣白发白须,面容清净,长得菩萨低眉,双眼却是炯炯有神。
赫连睿在确定站在桥头那迎风而立的红衣人儿是以岚之后,俊逸的脸上难掩喜悦之情,他当然一厢情愿地认为,以岚是来寻他。
握住她的手后方想起她有孕在身,真不应该在这大雪天顶着寒冷出来,带着宠溺的埋怨道:“这么冷的天怎又跑出来了?”
以岚并未接过赫连睿的话,视线跃过他的肩膀撞上同样迎面而来略带探究的眼神,以岚浅浅一笑,笃定地低首而唤:“一通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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