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呢,他岂会错过。他深知,菱歌是个很被动的人,多年的孤独,让她很不容易接受别人。就如初识,若不是他对她有趣,死皮赖脸的跟着她,怕是他们早就错过了。所以,若想得到她,对于淡薄的菱歌,缠着她,赖着她,让她无法忽略自己才是最佳的办法。素来,他想做得事,从来都是不择手段的。何况眼前,不过是放下男人引为自傲的身段,用些不入流的手段去追自己心爱的女子,这在他眼里根本就不算什么。不然,放不下自尊,只会如上官一样的结果。失去菱歌,那结果才是他无法接受的。
突来不悦,宋菱歌蹙眉伸手欲推开他,忽然,夏逸飞轻淡的说道,“让他靠一会吧,延宁今天不舒服。”他知晓延宁的心事,他也想他幸福,所以,只要可能,他会帮他的。
眉头一动,妖精不舒服?怎么会,看他如此有精神的吵闹她,怎么会不舒服,难道他是……“他怎么了?“嘴上问着,下意识的扣上他的手腕。一探,果然,他的脉象……不由眉头紧蹙起来。“妖精,怎么会这样?”不过几天没见,他怎么会这样虚弱了?不舒服,还逞强的在跟着她,还笑着吵闹她。
“我没事,歇下就好。”闷在她的怀里,邱延宁的声音仍带着笑意。
不知是不悦,还是气恼,宋菱歌重重的呼了口气,看向夏逸飞,“他做什么了?”
沉『吟』一下,夏逸飞深深的看了宋菱歌,又把视线落在邱延宁身上,“延宁为了陪你……”
猛然的扬起头,邱延宁妖娆一笑,“还不是想陪菱歌,这二天没睡好。没事。”
垂下头,宋菱歌微笑,“真的?”
“真的,不信你问飞,是吧,我就是没睡好。”挑眉,邱延宁冲着夏逸飞一笑。
似乎言语已是多余,明慧的人儿谁会看不透,邱延宁欲瞒着什么,他,只是为了陪她,这几天定是没有好好休息,掌管着偌大的家业,他岂会如他所说的轻闲,这个妖媚的家伙,让她生气,让她心疼。
“算了,我不问,无赖,只此一次,快睡吧。”说着,主动的伸手抱住了他……
卷名: 下山入红尘 第一零二至一零三章 亲情再叙淡笑谈
第一零二至一零三章 亲情再叙淡笑谈
临近边境,冬日的萧瑟越见凄凄。(下载楼。XiaZaiLou。)萧山高峻,草原广袤,同样的清冷冷,一眼枯涩。
这里未曾飘过一瓣的雪花,因而路途颇为顺利。绕过一座大山,稍低的山岭间,汤源城忽现眼前。
近乡情怯,这初见亲人,心中也颇为躁动。外公,这城里领兵之人正是宋菱歌的外公,还有她的二个舅舅。
站到帅案后,宋菱歌默不作声的打量着眼前的精神矍烁,双眸犀利的老人,耳边似乎还有母亲对他的怨怼。其实母亲也知道是皇旨这般,可是太想父母亲,所以才会怨,才会哭。
老人一身的戎装,体格健壮硕大,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风霜磨砺的细纹,眼皮下垂成三角眼,但眸『色』深湛,高挺的鼻子,嘴巴有些大,下颌无有胡须。很粗犷的一个男人,看来母亲的容貌承袭自外婆,而无有一点的外公的影子。
久经沙场的老人早已练就一身的铁骨铮铮,然这一刻,却是心酸有泪。
他膝下三男二女。因幼时小女的弱不禁风使得她备受全家人的宠爱。再有她的乖巧,伶俐,偶尔的顽皮,皆让他这个父亲溺爱不止。何曾想过,女儿竟得了这样一个凄凉的结果。若不是他的战功赫赫,皇帝怕是不会留她一命。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苦,在女儿以静妃之名发丧之时起,已然深耕心田。原为这意外出现的外孙女欣喜,虽则十二年,并不亲近,可终规那是女儿的血脉,仍让他感念上天的不薄,然而,三子半月前的一封家书,掀开隐藏的秘密,假外孙女逍遥世间,真外孙女被害隐于山野林间,得此消息,惊骇后,止不住几多的心酸。为女儿,为外孙女。
眼望着眼前绝美的女子,素淡的容妆丝毫不减她的艳『色』,反而愈见脱俗,清丽。俏立眼前,轻锁的眉间,一蹙,一动间,与女儿相似的灵动,深深憾动着老人冷硬的心,眼微一合,一抹水『色』,“菱儿,好孩子,你受苦了。”洪亮的声音里有着丝丝的哽咽……
亲人相认,是苦与泪交错的无奈。即便是淡漠如宋菱歌,面对外公和二位舅舅的哀叹和喜『色』,也是有笑,有哭。讲述着母亲和自己的经历,本无意惹他们难过,可这般的苦楚发生在亲人身上,谁又能不心疼,不难过?
“菱儿,你的事,听你三舅舅说,好丫头,有骨气,像我宋家的人。”大舅舅果真是大嗓门的呵笑起来,语气里的骄傲自得明显。试想谁家若有一个这样的百姓称颂为神仙一般的人物会不跟着高兴和骄傲呢。
“是啊,菱儿,好样的。”二舅舅也笑道。一个姑娘家,受了那么多的苦楚,能淡然面对皇家的荣华富贵,甚至不曾要那公主的身份,这等的与众不同怕是世人少有。看着眼前的弱柳扶风的纤细的菱儿,恍然,又忆起那个自己倍加宠溺的妹妹,心里不知是何种滋味。
淡雅而笑,亲人的夸奖总是最最中听的话。她姓宋,她是宋家的人呢。母亲在天有灵,瞧见这一幕,一定会欣慰吧。
“外公,舅舅,和我说说你们前线的情况,看我能不能帮上忙,若不能,明天我就走了。”望了眼帐外的晴天,宋菱歌道。
微一怔,外公轻蹙浓眉,“丫头,这寒冬时节,你来此,这等危险之地,可是有何事?走,你还要去什么地方?”
稍顿一下,“是,我来,一是,想看看外公和舅舅。认你们,这是母亲的心愿。二来,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上外公的忙。这方面我是才疏学浅,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再者,下山时,师傅还交待我一项任务,所以,若无事,若帮不上忙,我想尽快的去完成师傅的交待。”
“菱儿太谦虚了,能够扳倒宰相那么个老『奸』巨猾之人,可见我们菱儿才华出众。若菱儿有心,说不定,真得可以让我们反败为胜呢。”大舅舅带笑的浑厚声响彻大帐,给予宋菱歌一种强大的信赖感,并且感觉有丝丝的稚气,挺可爱亲切。垂眸暗笑,怪不得母亲说大舅舅最漂亮,最可爱。二舅舅最温柔。果真贴切。
娇嗔浅笑,“舅舅,那有你的那般好。”淡然若她,仍是微有一丝的扭捏,脸上晕了淡淡的羞赧。
“呵呵,不用害羞,我们菱歌就是好。”二舅舅也双目炯炯的笑道。
“舅舅。”软嗔着他们,宋菱歌低头轻抿笑颜。
没想到外公和舅舅会如此无条件的信任自己,事无巨细她娓娓而谈着二国交战的所有详情,让她欣喜之余,忽生几分的感慨。世间事就是如此奇妙,缘分之说,犹若优昙的神秘,若得缘,又妙不可言。
据他们所说,五月之初,西陵过犯,于是外公携同三位舅舅率兵来抗敌。经我方的探子打探得知,西陵的主帅是个名不经传之人。原还存了侥幸心理,想已方征战多年,经验丰富,定能大获全胜,不曾想,至开战,敌人就好象知晓了他们全部意图般,避开锋芒,取其薄弱,总打得他们措手不及,每每的牵制了他们所有进攻。
歧州一战,大败,被敌军以几千人之力夺下他们一座城池,不得已兵退几十里。可不想敌人乘胜追击,一路追,一路打,遇山遇岭,无论怎样的埋伏总能让他们突破,所以,一路丢了七座城池,而今固守在汤源。
有『奸』细,这事当然也会想到。可这一路,无论怎么样的彻查,怎么样设计,都没有『奸』细『露』出马脚,不免让人越发的惴惴不安……
“外公,舅舅,不用再查了。也许『奸』细并不是出自你们的身边?”思忖片刻,宋菱歌柔雅的声音轻淡。
“菱儿何来如此一说?”大舅舅急『性』的问道。
“古人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试想,想入侵凌天,西陵一定是有着充分的准备才敢行动。如此的行动,他们又怎么会派出一个无能之人为将。名不经传,或许这只是一个雪藏后的深谋。如个烟火,准备经年,一旦使用,要得就是那个耀眼的结果。就算没有『奸』细,若是敌人有远谋,探查过我边境的每一山,每一水,再有适当的谋略,这等结果也可达到。再有,西陵或许也如北齐,早有密探在京城里探得所有的消息,更甚至者,他们也有可能买通贪官,得了你们大致的兵将细节,你们每个人的带兵特征,深透的研究过你们这里所有将领的能力,做到知已知彼,自然能百战不殆。而凌天,这些年朝纲混『乱』,虽兵精粮足不免沦为懈怠。天子不足,『奸』佞当道,自然的顾此失彼。心思失了偏颇,此消彼长,这外敌乘虚,当是自然。”
稍停的瞄了眼面上沉重的几人,宋菱歌继续道,“再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才能制敌。而外公和舅舅的用兵谋略让世人熟识,若是深谙其道者,揣摩了你们的心思,理出牵制我们的谋法,而我们只知敌方将帅名不经传,其人之神秘,我们一无所知,自然不能猜测出其一点的心思,自然让我们陷于被动。”
停下大段的话,宋菱歌微扬头看向外公,她可说是才华横溢,可她不曾习学过兵法,此一说,不过是知识厚积的一种薄发,她并期望会产生什么哄动的效果。可眸光一扫,心中一动,他们,但见外公,舅舅,甚至就是邱延宁和夏逸飞也是用着一种异样的目光看着她。
“菱歌,你果真不懂兵法?”妖精率先问道。
点头,嗯了一声,宋菱歌微怔的看着他们。
“菱儿,听你一席,若是你不懂兵法,那我们就真得回家抱孩子去了。”大舅舅目光灼灼率真的笑道。
扑哧的嗔笑,宋菱歌掩唇,一挑眉,顽皮道,“舅舅,可是想家,想舅母了?”
蓦地脸一红,大舅舅瞪了大漂亮的大眼睛,大嗓门的嚷嚷道,“臭丫头,敢如此调侃舅舅。我这是想家了吗?我是在夸你呢。”
掩嘴笑容更艳,宋菱歌很是喜欢这个长得精致,但『性』格有些粗线条的舅舅。
外公一旁也抚掌大笑,“菱儿,舅舅所言不无道理,想不到,你不懂兵法,却能比我们这些带兵之人看得还透彻。柔儿得个好女儿啊。”
“外公,我之说,谈不到什么透彻不透彻的,只是我是旁观者,有道是旁观者清。再有,我从北齐使团里那个皇子身上学到了一些见识,若想成大事,无深谋无虑,怎可成就。”
不住点头,几人面『色』由凝重,转为欣喜。
“外公,带我去外面看看,或许我可能给外公出些什么馊主意。”有着这些全心信任的亲人,宋菱歌淡薄的心境,这时也纷涌起来。她真得希望自己可以帮得到外公,解了这困城之围,让这个老人可以早日的回家与外婆团聚。
“不急这一时,菱儿先去休息一下,用过午饭,舅舅带你去。”二舅舅体贴的道。
“对,对,菱儿一路劳顿,还有宁小子,你带着你的兄弟,也赶紧去歇歇。”外公朗声的笑道。眼前这一对才貌双全的璧人,真是越看越中意。若是……
午后暖阳明艳,二位舅舅带着宋菱歌和邱延宁及夏逸飞上了城楼,城楼上的守备士兵见他们的主将,居然领着一个如此绝美的女子,上城楼且笑颜嫣嫣,无不瞠目失语。想他们主师历来是治军严谨,这女子又是何人?何来让主将如何的热情?
指点着敌方的营盘,放眼望去,旌旗招展,黑压压的营盘一座挨一座,绵延至路的尽头。十万大军困城,若不是凭着此处的天险,其结果就不敢想象了。
经历沧桑,却一直未曾实地见过如此气势恢宏的场面,呼拉拉的北风吹过,扬起发丝,深吸口气,似乎这城边的空气皆因二军的对峙而凝重起来。
回眸,“舅舅,今天没有开战吗?”
微微一笑,二舅舅温柔笑道,“没有。这几日,不知为何,他们一直未曾讨阵了,只是困守。所以,我和你外公一直也在担忧着,他们是不是又要耍什么阴谋诡计了。”
“困守。他们怎么会安然困守,再说,后面是这凌天的土地,他们困住我们,再有,他们十万大军困在这儿,人吃马喂……”忽然,宋菱歌眼光一闪,停了下来,“舅舅,我们的粮草供应充足吗?”
“还好。下一次粮草已然在路上了。”不知何意,二舅舅回道。“怎么,菱儿可是想到什么?”
垂眸摇头,刚刚,心中的念头一闪而逝,快得她未来得及捕捉。
“舅舅,我想去城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