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谁之托?”
伊贺音犹豫了一下,说“这个人你也认识”
任倚婕的脸忽地白了,因为她已猜到那人的身份。“别说了,我知道了”
她突然有虚脱的感觉,真相往往是那么得残忍,一旦触及,便会让她痛得不知所措。她一手用力地撑住身子不让自己倒下,一手轻抚着自己的胸口,平复太过激烈的情绪。这时,泪意涌了上来,酸酸的鼻子让她再也忍不住了。
伊贺音一把搂住哭泣的她,心疼地说:“什么都别想了。跟我走吧,离开这里,把这里的一切都忘了,我们到了东瀛重新开始。”
这一回她没有反抗,任由着自己在他的怀里倾泄着泪水。可是真的能忘记一切吗?不不可能她知道永远都不可能
中部:初露端倪 第一百零三章:仓促遣逃
第一百零三章:仓促遣逃
那一晚,任倚婕在樱花行馆睡得极是不安稳,一夜恶梦缠身,清晨醒来时已是汗流浃背。梦中,她见到了在车祸现像鲜血淋淋的母亲,抓住她的走,让不要走。又梦见了盛宣煜被李贞派出的刺客杀死,还梦见父亲拿着利剑指向她。
伊贺音见她精神不好,也不敢催促着她上路,只是让雪奈好生照顾着她。也许是雪奈知道了昨天她与伊贺音在后山的对话,对她的态度又恢复到以前的清冷。而她也宁愿她清冷一些,她已受不得任何的虚情假意了。
坐在榻榻米上,她慢慢地吃着雪奈给她做的日式早餐,思量着自己今后的日子该怎么过。也许跟着伊贺音回东瀛是条不错的路,至少她可以暂时抛下盛宣煜带给她的伤痛,她可以不触及那令人生痛的真相。她又何必为了母亲十三年前的一封信,而让自己背负起这么沉重的包袱呢。她完全可以过自己快乐的日子,别人的死活又跟她何干。
想着想着,心情似乎好一些了。这时,白色移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男人用日语跟伊贺音说着什么,而伊贺音听后,似乎情绪也紧张起来,用日语回了那人几句。任倚婕好奇地听着,可偏偏在二十一世纪时没修过日语,一句话也听不懂。不过她也不着急,她相信如果出了什么事,伊贺音一定马上会来和她讲。
果然,那个男人走后,伊贺音就敲门而入。看着她稍渐红润的脸,他的心似乎放下了。说:“早饭先别吃了,我们马上要走了”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嗯,盛宣煜已经知道你在我这里,他一定不会放过你,所以趁他来之前,你和雪奈必须尽快离开。”
“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先拖住盛宣煜。他找不到你,也不会对我怎么样。”
她点点头,不再言语,心中万分凄然。或许不见,是他们最好的结局了。很快,她就在雪奈的带领下,上了他们已准备好的黑蓬马车。
一路前行,她也不知道马车驶向何处,如今的她除了跟着雪奈走,已别无选择。雪奈似乎也是心事重重,并不多话。大约行了半个时辰,任倚婕听到车外有官兵喝道:“站住里面坐的是什么人?”
雪奈悄声跟她说:“你坐在车上,别出声。”说完,便下车。
她看不到外面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到刚才还指高气昂的守城官兵,突然极其恭敬地说:“原来是天后的密使,小人有眼不识泰山,姑娘请见谅”接着,又听着一声大喊:“放行”
雪奈上车后,任倚婕狐疑地看着她,为什么雪奈会变成天后的密使?回想起小木屋内,雪奈谈起宫之变,似乎了如指掌,根本不像一个客居在长安,无所事事的小姑娘。莫非伊贺兄妹还有双重身份?
雪奈看出了她的怀疑,莞尔一笑,说:“别瞎猜了。我可不是天后密使,我只是给他看了这个。”说着,递了一块镏金的令牌给她。
任倚婕仔细看着这块制作精美的令牌,接过掂了一下份量,也笑了起来。很显然,这是一块仿冒的令牌。
“哥哥专门打制的,是不是跟真的一样?”
“是啊”
“哥哥为了这一天,做了很充足的准备,每一步他都想得很周全。除了你,是他意料之外的。”
雪奈微叹了口气,又补充说:“我们原先的返回计划中,并没有你”
她的话,话中有话,只是任倚婕不便去深究了。如果没有她的出现,现在坐在车上的人就应该是伊贺音与雪奈,他们的返回计划也应该顺利得多。可如今多了个她,不知又会有什么不可知的事情会发生。
闭上眼,她实在不愿意去想,因为她而生出的那么多风波。上官宏曾经说过:冥冥之中老天爷自有安排,绝不会出错。那么她的出现也是上天注定的,不应该由她来负责。
马车终于出了城,紧张的气氛渐渐松驰,雪奈的眉宇间不再那么紧皱了。正当他们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只听得赶车的车夫说:“咦?前面怎么会躺着一个姑娘?”
雪奈撩开车帘定睛望去,却如车夫所言,并不宽畅的官道横躺着一名身着花布衫的农家少女。因着这少女,马车不得不勒了马缰,让车子停了下来。
“我下去看看”雪奈说着跳下车,向那少女走去。任倚婕的目光紧随而去,当雪奈就快靠近那名少女时,她的心一收,不祥的预感扑面来。
“雪奈,快回来”她冲着雪奈大喊,然而已经来不及了。地上那么看似晕倒的少女突然一个转身,将手上一包白色粉末撒向雪奈。雪奈猝不及防,还没看清对方的脸,已被**晕倒在地。
车夫吓得立即跳下马,想逃窜,却被闪电般飞来的暗器击中了背部,伏地不起。
偷袭者得意地从地上站起,朝任倚婕走去,那美艳绝伦的脸让她大吃一惊。
她竟然是天香琼楼里那名给她紫色曼陀罗的黄衫女子。
近了,那名女子微笑地对她说:“任姑娘,我家主人要见你”
“你家主人是谁?莫不是飞鹰卫队的主人?”
那女子一惊,但转瞬恢复常态,笑着说:“姑娘真是聪明既然知道我的来历,那么姑娘最好就乖乖地就范,否则飞鹰卫队的手段,你一定是听说过的。”
任倚婕苦笑,知她说得不错,自己那点本事,又哪会是她的对手。但是雪奈怎么办,于是她说:“我跟你去见你主人便是,但是伊贺雪奈,请你放过她”
女子回头朝地上的雪奈放了一眼,说:“她中了**香,不碍事,一个时辰后自动会醒过来的。”
听她这么说,任倚婕暗自松了口气。她果真是给伊贺音又惹了麻烦,只求雪奈不要出什么事。
马车再次启动,只是这一次赶车的人换成了那名偷袭女子,而任倚婕也并不意外地被那女子下了**香。只是令她没有想到的是,在她倒下的时候,却清楚地感觉到那股香味似曾相识。
中部:初露端倪 第一百零四章:飞鹰主人
第一百零四章:飞鹰主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任倚婕终于被**香的主人弄醒。头脑虽然仍然昏昏沉沉,但是那黄衫女子冷漠的脸让她很快就明白自己并不乐观的处境。
下了马车,她发现这是一个看似不错的地方,放眼望去,桃红柳绿,一片生机,根本不像深秋萧条的景像。
“这是哪里?”她忍不住问。
“这是桃花谷”
这个名字让她不禁想起陶渊明的《桃花源记》,莫不是这个地方就是历史上的世外桃园?
穿过一片桃林,便是亭台楼阁,一个二十上下,面如冠玉的清秀少年正坐于亭中抚琴。少年头戴碧玉镏金冠,身着淡黄色锦缎长袍,眉宇间英气逼人。任倚婕心头一震,揣测着少年的身份。
看着少年穿着富贵,莫不是……
她还没确定,身边带她来的女子已替她了释了疑。
“主人,茗烟将任姑娘带到”女子向少年行了叩拜礼。
琴音嘎然而止,少年缓缓抬眼扫向任倚婕,嘴角边浮上一抹浅笑。
任倚婕的眉皱了起来,这少年的身份让她生疑。如果说他就是飞鹰卫队的主人,那么那个神秘的小王爷李璄便是眼前之人了?可是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以前的推论都是错的?
“任姑娘,我们终于见面了”
“你是李璄?”
“大胆,主人的名讳岂是你可以叫的”那个劫持她来这里的,叫茗烟的女子厉声喝斥。
“无妨”少年也不生气,目光仍然停留在任倚婕身上。“任姑娘是小王的恩人,茗烟不得无礼”
“是”差点要动手的茗烟应声退下。
“恩人?”任倚婕的眉皱得更紧了,“此话怎讲?”
“若非姑娘将大理寺一干人的视线转向了千秋银那贼人身上,小王此刻又怎可以安坐于此。”
这话说得好听,可背地里却是暗讽她的推理出错了。任倚婕的指甲狠狠地掐入掌心,冷汗一滴一滴从额角落下,她知道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自已被人利用了,被人误导了,还混然未知。
李璄的笑意渐浓,很显然他看出了她的尴尬与悔恨,而这也是他想要的效果。见她不说话,他索性继续说:“姑娘一定奇怪为何自己会出错。其实姑娘是小王见过的最最聪明的女子了,只是再聪明的人,有的时候也会犯错。而姑娘的错就在于过于自信,风玉来也正是利用了姑娘的自信成功地将你引到了千秋银身上。”
“你的意思是说风玉来说的话是故意误导我?”
“风玉来是飞鹰卫队的卫队长,试问他又怎么能背叛他的主人?”
“可是他的主人杀了云姑云姑是他最心爱的人”
“呵呵,那又如何?凡是加入飞鹰卫队的人,命都不再属于自己,只属于主人。主人要你死,你便只能死。这一点风玉来比任何人都清楚,即便他舍不得云姑,可是云姑的命本就属于主人,主人拿走了,他也无话可说。”
任倚婕知他说得不错,那一晚风玉来痛恨绝望的神情再次浮现在脑海。
“按说,以他飞鹰卫队卫队长的武功,即便是被你暗算了,也不该就这么束手就擒。正因为杀云姑之人是他无法憎恨的小主人,所以在报仇无望之下,他才决定以死殉情。”
“明白了风玉来不惯为吴王麾下最忠心的干将,他居然还利用自己的死,跟我们玩了一个把戏,以保护主人。呵呵又何止是他,便是云姑也和他一样,愿意以自己的死来误导我们。我记得那晚云姑临终前和他耳语片刻,之后风玉来便突然愿意招认,相信云姑说的定不是让他招认的话,而是让他反其道而行之。”
李璄微笑地点了点头,说:“看来你都明白了。”
“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千秋银为何要风玉来的尸首?”
“千秋银认为风玉来的身上有关于‘雷神之泪’秘密的纹身,所以才会不要命了地去劫尸。当然这个事也是我的人故意让他知道的。”
任倚婕细细咀嚼着他这句话,良久不出声。突然她的眉一扬,说:“看来小王爷在大理寺和越王府都布了眼线否则又怎会知道得这么清楚。”
“这是自然”李璄也不否认,得意地点点头。
“那么今日小王爷让人把我抓来,想必也是为了‘雷神之泪’了?”
“任姑娘真是个聪明人,不用小王多说,就已心领神会。此物乃是我吴王府祖传之物,还请姑娘物归原主”
“但只怕要让小王爷失望了‘雷神之泪’此刻并不在我的手上”
此话一出,李璄的笑容隐去,神色微变,问:“什么?那它如今在何人手里?”
“我只知道就在前天晚上‘雷神之泪’被一个黑衣人抢走了至于那人是谁,就只能麻烦小王爷自己去查了”她当然不会告诉他,那人就是伊贺音。对她来说,她宁可帮伊贺音,也不能帮眼前这居心叵测之人。
李璄的脸阴沉了下去,转目望向一旁的茗烟,目光中似乎在询问着她什么。茗烟微微地摇摇头,面上露出惊恐的神色。
任倚婕心中不禁暗暗好笑,猜测这李璄定是问茗烟是否搜过她的身,而茗烟摇头极有可能是说没搜过,或者是搜过了,却没有找到。可怜啊,这个茗烟只怕是要受罚了。她是最早见到自己的人,不仅没有当场认出她,还错将她当成了紫嫣。而这也罢了,现在还弄丢了“雷神之泪”,怕是死罪都够得上了。
果然,茗烟大惊失色,突然抓住任倚婕说:“‘雷神之泪’一直在你手中,为何被他人抢走?是不是你将它藏起来了,然后故意撒谎?”
“呵呵被人抢走有什么好奇怪的。就像现在,你们不也想抢走它吗?”
“你……”茗烟被她呛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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