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宣煜岂有不知她想问的是什么,他其实很想告诉她自己确实有了三妻四妾,让她放过他算了,但是生性谨慎的他,又觉得这些事她只要想查,一定能查到,自己说了假话,反而到时不好了。于是用酒润了一下喉,说:“公主说笑了,下官资质鲁钝,才疏学浅,因为沾了恩师的光,才有了今日的地位。加上下官不善言谈,为人粗鲁,在京城也算臭名远扬,因此但凡了解我的人都不愿意把自己家的闺女许配与我。”
他以为这么贬低一下自己,能降低一下公主对他的好感,却不想公主望着他的眼睛更亮了,丝毫不隐晦自己的爱慕之心,只让他觉得背后冷汗涔涔。
如今公主出身名门的未婚夫就在外面,而自己却深陷这滩混水里,如果处理不当,只怕与长孙家就此结下仇怨。
菩萨保佑,让这酒宴快点结束吧!从不信佛的他在心里忍不住祈祷起来。
中部:初露端倪 第五十三章:无耻阴谋
又闲聊了几句后,酒意便渐渐爬上了新城公主的脸,她的美眸半眯着,迷离而暧昧地望着盛宣煜,水润的双唇因着酒意像极了熟透了的红樱桃,半翕半合,极尽诱惑。更要命的是她那身粉红色的宫装,将她完美的胸部束得半隐半现,此刻微微的起伏,两只小兔仿佛呼之欲出。
面对如此香艳的场景,盛宣煜如坐针毡,目不敢斜视,恨不能马上起身告辞。突然间,他觉得一切有些古怪,可古怪在哪里,他又一时说不上来。
“这房间好热啊!”公主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然后她用丝绢擦拭着额间细微的汗珠。而那本已红晕满布的俏脸上泛起一层不对劲的妖媚。
公主的话引起了盛宣煜的注意,因为不仅是公主有热的感觉,便是他也同样感到了这不同寻常的燥热。此时虽是盛夏,但这醉仙楼却是极佳的避暑之地,自己明明记得刚才进来的时候屋内有一阵清凉的感觉,可为何此时却莫名其妙地升起一阵燥热呢?
“下官去把门窗打开,透透气。”说着,他起身走到窗前,伸手推窗。这一推竟是纹丝不动,这窗被人从外面封死了。心不由得一惊,一种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急步奔到门前,想去开门,不出所料,门也被人从外面锁住了。他用力地拍了下门,对外喊道:“来人啊,开门啊!”
然而,无人应答。
这一突变让他终于明白了,先前的古怪原来就是这醉仙楼里的人竟然不像其他酒楼那样,在门外候着,仿佛送了酒菜之后,他们就集体消失了。而这醉仙楼之宴似乎根本就是一个针对他的局。
想通这一点,他不禁怒从心起,猛地回头厉声质问公主:“公主,你约下官来此,究竟想干什么?”
新城公主茫然地看了看四周,顿时也明白了这怪异的处境,见他显然是误会一切是她所为,急忙解释说:“本宫只想请你来此吃顿饭,以感谢你上次在天香琼楼的救命之恩,绝无害你之意。”
“那为什么门窗都被人从外面上了锁?”
“这……本宫不知啊!”
盛宣煜眯起眼,仔细观察着公主的一举一动,从她一脸无辜的表情来看,似乎这一切又与她无关。可是为什么有人要将他和公主锁在房内呢?这个人是谁?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这时,他的身体正悄然发生着变化,一股原始的欲望仿佛突然降临,让他的呼吸急促起来,而望向公主的目光也慢慢变得炽热……
怎么会这样?他用力甩了甩头,强忍住那股想要拥抱公主的冲动。他是正人君子,怎么可以对公主有那种龌龊的念头。然而公主此时似乎也在经历着挣扎,她的汗越来越多,丝绢根本来不及擦了。来自体内的燥热让她忍不住脱去了最外面的那件大袖衫。浅色的内衣紧紧地贴在她曲线玲珑的身子上,隐隐露出的满园春色让盛宣煜几近崩溃。
他转过身,将脸贴在门上,一来克制自己不去看公主,二来那门上传来的冰凉感让他可以暂时恢复清醒。
“我们吃的酒菜里被人下了春药!”在经历短暂的思考后,他说出了这句话,“公主,这件事如果不是你所为,便是有人要陷害我们。你现在听我说的做,地上的凉快一些,你马上趴在地上,记住,不要看着我。”
“什么?”新城公主吃了一惊,但转念便想起那锦囊里的话。难道说,所谓的红鸾动,便是让她和盛宣煜做那种事,然后以生米煮成熟饭来逼迫长孙诠退婚?
公主毕竟还是个待字闺中的大姑娘,虽然平时任性胡闹,但是也从未做过这等出格的事。当她明白了那锦囊主人的用意后,顿时羞得将那件刚脱下的大袖衫又重新披了回去,然后听话地趴在地上,以降低体温。然而,理智还是被药力慢慢地吞食着,体内那股令人羞耻的渴望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得越来越强烈。
盛宣煜稍稍稳定了心智后,便离开了门,转身拿起一张凳子便向门砸去。“哐!”的一声巨响,凳子从门上反弹回来,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地,而门却丝毫没有受损。
紧接着他又尝试着用其他东西开门或开窗,均以失败告终。这门窗显然不是普通的木制结构,牢固程度堪比大理寺狱的牢门。
如果有麒麟刀在手,任何坚固的门,他相信他都将它劈开,然而麒麟刀却在入醉仙楼时被那小厮模样的人骗走了。而本来公主也有带着随身的婢女与侍卫,可因着长孙诠的到来,全部被支走了。看来这长孙诠似乎也是这局中的一颗棋子,而设此局的人早就将一切都想到了,只是当时他还混然不知。
从未有过的挫败感让他的心越来越急,终于他颓废地坐倒在地,双手懊恼地抱住头,闭上双眼,努力克制着越来越危险的欲望。
是谁?究竟是谁要害他?
他恨恨地想着,却怎么都猜不透那幕后策划之人。如果他真的控制不住自己,坏了公主的清白,不仅前途尽毁,更会得罪长孙家,轻则革职查办,重则身首异处。
正当他烦燥不堪时,腰间忽然环上一双如嫩藕般的手臂,紧接着一具丰盈的躯体已贴上了他的背。
“盛宣煜,我好难受,你抱抱我好吗?”公主在春药的作用下,终于失去了她少女的矜持。
“不,公主!你冷静一点!”
“我冷静不下来,我只想要你抱抱我!反正我喜欢你,我愿意把什么都给你。”
公主绵软的玉体和充满诱惑的话,让他更是倍受煎熬,有那么一下子,他差点就要放弃坚守的信念了,然而脑中突然闪过的一个娇美的身影让他顿时羞愧难当。
不!他绝对不能和公主发生什么,否则他就真正失去她了!
“公主,得罪了!”咬着牙,他坚定地吐出这五个字后,倏地转身,以闪电般速度出手击中新城公主的后脑。公主瞬间失去知觉,晕了过去。
望着昏过去公主,他迅速将那件已被脱下的大袖衫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将她推到房间的一角,而自己则坐在与她最远的角落里,闭目凝神。
体内的欲望之火熊熊燃烧着,只是不知道他还能忍多久?
中部:初露端倪 第五十四章:井边之人
深夜,大理寺,卷宗房内。
任倚婕仔细地翻阅着这几日来的关于案件进展的文案记载。这些文案她已看了不下十遍,每看一遍,她都会有新的疑问冒出来,就像一颗无限生长的大树,枝枝干干早生得错综复杂。
东来铁铺的灭门案因与赵大人的案子有关,因此在盛宣煜的要求下,京兆尹派人将调查的卷宗在她被千秋银抓走的这几日送了过来。卷宗上显示夏家父子祖籍安州,大约二十年前来到长安,开了这东来铁铺。夏家父子平时为人随和,无与人结怨的历史,生活与人际关系都极其简单。唯一让她感觉有些古怪的是,夏家的邻居曾经提到,东来铁铺原本默默无闻,生意并不好,直到夏水俞离家出走后归来,为一名大人物打造出一柄绝世宝剑,从此名声大振,生意便开始旺了起来。而这名大人物究竟是谁,却无人得知。
同时,根据记载,她也了解到了那日伊贺音所说的,赵禄曾经暗地里送银子给夏水俞一事,这让她不禁把夏家与吴王李恪联系在一起。赵禄是吴王的旧部,那么夏家有没有可能因为吴王的关系而认识赵禄呢?这名铸剑的大人物会不会就是曾经的吴王呢?
想到了这一点,她急忙查阅了吴王恪的生平事迹。果然,贞观十一年(637年)至永徽元年(650年)期间,吴王曾任安州都督,那么夏家父子与吴王如果有关系,在时间地点上还是有可能的。再看贞观十七年(643年),太宗李世民大寿之际,吴王恪曾献宝剑为贺,太宗大喜,没过几日,便在众臣面前提议立李恪为储。只是因长孙无忌极力阻挠,此事只得作罢。那么这把贺寿的宝剑是否就是出自东来铁铺呢?
种种迹像显示她的推理是有可能的。赵禄与夏家的关系唯一的交集点便是吴王,他们很有可能同是吴王的旧部,那名神秘的少主人回来后,一定在秘室联络着那些旧部,而这些人又对吴王极为忠心,便是死也绝不会透露他的身份。
夏氏父子在打造了那把凶器后,便交给了凶手,然后凶手杀人后,又派了一名黑衣人故意将凶器制作图交给她,由此让官府查到了东来铁铺。现在回想起来,义庄的那名黑衣人事实上就算她不出现,也会通过其他方式将凶器制作图传到盛宣煜的手中。接着等盛宣煜查到铁铺后,再通过夏草根的描述将凶案嫁祸给长孙冲,这一环扣一环的计谋,不得不说,实在是匪夷所思。
之后,夏氏父子应该有逃离京城的打算,否则夏水俞不会去赵府向赵禄拿银子。但是为何当他回到铁铺后,夏草根像中了邪一样的将他们一个个全杀了呢?
京兆尹送来的卷宗里关于动机的描写非常粗糙,只是通过夏草根的邻居描述,说凶案那日铁铺里传来夏草根与几个伙计的争执声,便推断夏草根是因为争吵而激情杀人。可是她总觉得事情绝不可能这么简单,但是偏偏没有任何的证据支持。
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她学着父亲曾经的习惯动作,用手揉了揉紧皱的眉。如果父亲在这里就好了,她可以好好地与他畅谈案情,父亲一定会有独到的分析,让案子迎刃而解。不像那个该死的盛宣煜,案子不好好查,就知道泡妞。
一想到盛宣煜,她就气上心头。今天下午在大理寺门口的争吵让她耿耿于怀,这个混蛋竟然怀疑她和千秋银是一伙的。连最起码的信任都没有,这种人有什么好留恋的,等案子结束了,她要找回“雷神之泪”返回21世纪,就算回不去,她也要远走高飞,一辈子都不要再看到他。
她一边这么赌气地想着,一边却又对他与新城公主一起出去而感到极度不爽。
盛宣煜和新城公主走后,她就从李云礼和许青山的嘴里得知,新城公主曾经三番四次来邀请过盛宣煜,爱慕之情人尽皆知。李云礼还戏言,说看这样子,要不了多久盛大人就会成为大唐的新驸马了。
听了这句话后,她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失落,一句话也不想说了,闷头就钻进卷宗房里查看文案。只有让自己全身心地投入到查案当中,她能甩开心里那份莫名的失落。
然而,当她放下卷宗的那一霎那,她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被这个烦心的事绞得她心痛。现在已近子时,她毫无睡意,满脑子都是盛宣煜与新城公主约会的假想情景。盛宣煜从下午走了后,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当然他有可能是直接回了家,不来大理寺了,可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期盼着他能回大理寺一下,让她的心稍为好过一些。
轻轻地吹灭桌上的蜡烛,她转身提着灯笼出了卷宗房,明知道他不会回来了,可何必继续等下去呢。屋外,明月当空,无星陪伴,孤独而冷清的月光一如她此刻惨淡的心境。
卷宗房与她住的厢房分别位于大理寺后院的东西两个方向,她一路向东缓步走去,突然漆黑的夜里传来“哗哗”的水声。她的眉一挑,好奇地向声音的来源望去。虽然因为黑暗不太看得清楚,但是在这里毕竟也住了这么久了,那个方向正是后院的最角落里,平时打水的井边。
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打水?
她不禁好奇地想着,按说现在大理寺里除了她和徐妈妈住后院外,只有三四个守大门的侍卫。而这个时间,除非发生紧急事件,否则侍卫们一般是不会来后院,那么打水的难道是徐妈妈?可也不对,徐妈妈早就睡下了,这她是知道了,那么……难道是有人暗中闯入大理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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